《双子传奇（上）》钱徒

7、认父

　　也许阿兰，塞宾要失望了，隔了五年，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随着香水生意顺利进行着，我们之间也形成了一种默认的朋友关系，虽然从不以朋友相称。在这五年里，我又多了三个干爸爸，就是管食住行的那其余三头儿！真是搞不懂，他们四个人称兄道弟，感情深厚，也犯不着连做人爸爸都步调一致吧！
　　仅仅是消息传出的隔天而已，我还缩在被窝里思索着如何向胖老板一家解释我的身份，三个家伙就齐齐闯进来，凑在床头，像鉴赏什么古董一样上下打量。我全然不知发生什么事，看向阿兰，他是一脸的恼火。
　　“阿兰，你这家伙，孩子都这么大了，都不通知我们一声！”
　　“就是，还拜把哥么呢！超没义气的家伙！”
　　“坦白交待，你是不是随便找个孩子想给我们施加压力！让老爸老妈他们逼婚！”
　　“克林说得没错，我们要证据！”齐齐挥挥拳头，以显示激动。
　　“什么证据？”
　　“当然是证明她是你的孩子——”三个人异口同声，突地转过头看我，上面那句话是我问的。
　　“我有！”我平静地回答，阿兰在三人背后向我挤眉弄眼，他可不知道我的证据。
　　“爸爸，你能拿一块琴果面包给我吗！”
　　“你要干什么？”阿兰走到床边，小声问。不理他，对准面包，咬了一大口。
　　两分钟后，脸上胳膊上出现无数的小红点。阿兰和那三个家伙一样惊奇地瞪着我。
　　“她也起小红点耶！”
　　“和阿兰一模一样！”
　　“这世上吃琴果会起反应的人真不多！”
　　“她应该是你的女儿吧！”
　　“废话，她本来就是我的女儿！”阿兰迅速找回理智，“你们惨了，要是让我妈知道你们三个逼那依吃琴果，呵呵”，阿兰阴笑几声，“看来这回你们真的死定了！”
　　三个人随着阿兰的视线往后看，正是怒气冲冲的塞宾夫人。
　　“啊”惨叫着，纷纷抱头鼠窜！
　　后面的情节因为我高烧昏迷的缘故没有亲眼看到，不过看阿兰描述时眉飞色舞的劲儿，那三个人铁定很惨。
　　　　“那依，你不会真是我的女儿吧！”阿兰纳闷地问。
　　“不可能！”我靠在床头，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吃了琴果会起红疹？”
　　“药物反应！”呆子，又不是只有你阿兰一个的专利！
　　“啊！”某人恍然大悟，“你会做香水，自然熟知植物的药性！这么说，你会医！”
　　“不会，这只是常识！”废话，一个5岁小女孩会做香水，写得一手好字（当初为了吸引他，信笺是用我原先笔迹的），还这么精明，绝对是天才级的人物，如果再让他知道我还会医，绝对会乐滋滋地拖出去展览，买票的！我不喜欢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不是实在别无它法，我是不会这么早透露我的能力的！
　　“常识，神医都看不出来的病因，会是常识！”
　　“我用的是一种只生长在黑暗森林里的植物！”
　　他还想问什么，我打断了，“我想睡了，请爸爸先回避吧！”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兀自抱着小离蒙头大睡去了！

　　因为闯了祸的缘故，那三个家伙都努力以实际行动弥补过失。把他们能搜刮到的，认为能够引起小孩子兴趣的玩意儿统统往我的房间里搬，后来实在因为太多了，房间里已经没了立足的地方，奶奶（阿兰的老妈）索性把原先打算给阿兰作新房的院落腾出来（反正已经有了我这个孙女，逼婚的事可以缓缓再说），重新摆设，做成我的房间。
　　说实话，有钱人真的是很会享受。不过是一个5岁小孩子的住处，除了卧室，游戏室，图书室，护理室，音乐室还有专门的用餐室和厨房。有一干人等，包括女仆，护理师，家庭教师，营养师，我感觉这就是公主的待遇，也许真正的公主还比不上！
　　除了头几天的新鲜，之后就开始厌倦，成天被一堆人盯着，好受吗？还好只有一个星期，第七天芙乐公主就派人来接我了，她的婚期就将在下个星期天举行，婚纱已经做好，到了出发的时候了。
　　到现在还让我有些内疚的是，我没有机会和胖老板一家告别，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骗了他们，利用了他们，尽管我不是有意的，我需要一个身份。后来听说塞宾家出了一笔钱，达成了胖老板想开一家分店的心愿，虽然如此，还是有些愧疚。我想，以后有机会我会回去看他们的，当面道谢。

　　因为意拉雷夫是整个被包在海齐和黑暗森林之间的，出了意拉雷夫，就进入海齐的国界。我们直往海齐的国都伊石赶去，公主的婚礼将在那里举行。
　　于是我平生首次看见了龙，是真的龙！不过和我想象的龙相去甚远，倒有些和恐龙时代的翼龙差不多，飞行的速度很快。人们像骑马那样给他们配上缰绳和坐鞍，很舒服，不过这是皇家才能享有的特权。每个盟国也只有十几头，海齐一下子派出十头来接我们，足以显示对这场联姻的重视。
　　海齐同时和克里尼，拉维接壤，是盛产萤石的国家，几乎全中洲的萤石一半出产于海齐，所以尽管海齐的军事力量并不强大，但是对整个中洲来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克里尼和拉维开战以来，海齐一直保持两头观望的态度，现在两国联姻，实际上是正式宣告了两国的结盟。这对拉维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拉维是个水国，士兵们很善于水上作战。这个国家临海，海上运输业，造船业都相当发达。而克里尼的铸造业相当强大，独特的铸剑术让克里尼的兵器相当锋利，坚固。两个国家军事力量都很强大，平分秋色。
　　拉维的国王去年猝亡，没来得及留下遗嘱，所以两个王子开了内战。克里尼和小王子暗中谈判，以土地交换兵器，结果被大王子发现。后来小王子不敌，败下阵来，新王登基，两个国家由此开始了矛盾。
　　这些暂时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我现在所想的是如何营取克里尼王室的信任，在宫廷中站住跟脚，如果小公主是一个不太有主见的人，那是最好!

　　婚礼前的这一个星期很忙，各种事宜，没有我插足的地方。我也乐得清闲，把海齐王宫逛了个遍，打听到我所想知道的东西，像海齐大王子和二王子的关系如何，朝廷上掌权的大臣是哪些，其余时间就在伊石城里跑来跑去，欣赏完全不属于从前世界的风光。意拉雷夫也是繁华的都市，但那段时间里忙于计划如何接近芙乐公主，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
　　现在可以稍稍放松了。
　　从我现在沿途所看到的看来，中洲的风土人情倒有些接近于地球上的欧洲，建筑颇相似，人种也相仿，不过黑发黑眼的人也不少。中洲因为是联盟国家，语言，货币文字是统一的，发音带着卷舌，听起来有些像法语，写起来倒更像维吾尔族的文字。当初学的时候，费了我老大一番功夫。

　　婚礼的前一天，我还在克林（克林是管吃的那一位）的餐馆里，跟着一位五星级大师学烤面包，芙乐公主的侍女喘着气跑进了厨房，告诉我芙乐公主正发火呢，她的薰香失效了！
　　中洲还没有香水这种东西，有钱的贵妇人们花大笔的金币购买薰香，就是把鲜花或者香料简单处理一下，压成片状或者捣成粉末状，然后搁在用一种磁土做成的香炉里，下面加火，烘烤。这种薰香在短时间内的确很香，却不能长久保持，而且需要大量的原料，熏烤相当长的时间，使用起来极不方便。
　　芙乐公主极喜欢蔷薇花的味道，平时房间里不停地点着蔷薇花的薰香。这次婚礼，二王子更是精挑细选了上等名贵的蔷薇花1000朵，来博取佳人的欢心。佳人是很开心，不过前些天下了场大雨，干花有些发潮，就命人拿出去晒一晒，结果晒干了，也没味了，所以现在公主极度郁闷。
　　公主的奶娘，老嬷嬷想起曾经听我说起的香水这么个东西，觉得也许我有办法。心里不禁有些想笑了，疾病乱投医，如果是个普通的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说起来这倒是个大好的机会，从芙乐公主身上打开香水进军王室宫廷的第一环。
　　马车匆匆驶入王宫，我几乎是被拖着，拖到公主的寝宫，老嬷嬷忧心忡忡地站在卧室外。
　　“老嬷嬷，公主呢？”
　　“小声点，公主睡下了，没吃午饭，这孩子！”老嬷嬷叹口气，“我上次好像听见你说什么香水？”
　　“嗯，是我爸爸新开发的一种薰香！”
　　我的回答无异于一记强行针，老嬷嬷精神一振，一脸希翼地看着我，“那有蔷薇花香的吗？”
　　“我听小雪姐姐说了（小雪是公主的贴身女仆，也是刚才那个去找我的），带了一些过来，老嬷嬷，你快带我去见公主吧！”
　　欣喜若狂也不为过，真的，公主见到我手中那瓶香水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亮绝对不属于守财奴看见金矿。
　　我缓缓旋开瓶盖，粉红色的液体在水晶瓶里闪动着夺目的光彩，霎那间，整间屋子香气袭人，满屋子的人都露出陶醉的表情! 哎，这就是技术的差距，这只不过是一瓶普通的花香型的香水！
　　“公主殿下！”我喊了一声，打破这魔法般的寂静。
　　“啊，这个，香水果然香水！”不愧是公主，见过大世面，只一声就收回失态。
　　“谢谢公主的夸奖！”
　　“那依，你爸爸的新产品要如何使用呢？”
　　“如果公主想薰屋子，只需要在屋子的角落里滴上几滴就够了，如果公主想薰衣服也只要在衣服上滴上一两滴！”
　　我故意顿了顿，“还有我爸爸说，公主如果愿意还可以在沐浴的时候洒一些在水里，或者直接涂在身上！那样就可以随时享受新鲜的蔷薇花香了！”
　　豪华大餐啊，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我想我的目的达到了。公主已经不是一点点兴趣，而是迫不及待想试试了。不过毕竟是从没见过的玩意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上一次涂的就是用金盏花提取的香水！”以身示范，消除她的顾虑。
　　我开始发现以前从没发现过的特长，譬如说演戏，譬如说推销。人在有压力的情况下就挖掘出某些潜能，从前我可从来没这么能说会道过，只有挨大姐披的份儿。想到那些尘封的记忆，有些苦涩！好了，不再想这些了。
　　公主在老嬷嬷陪同下沐浴去了，屋子里剩下我和侍女小雪。察觉到她渴望的神情，此行的目的达到，再顺带个副产品吧！
　　我跳到小雪面前，“小雪姐姐你喜欢什么香味呢？”
　　“那依小姐，我——”欲言又止，看看香水瓶子，就知道价钱肯定奇高，一个小侍女是不敢用这种东西的。
　　“我带了很多种香水呢，一定有小雪姐姐喜欢的！” 我装作没看见她为难的表情，想要又要不得！
　　“这一定很贵吧！”她嗫嚅着。
　　“如果小雪姐姐教我怎么做奶油饼，我就送给你！”撒下诱饵，不怕不上钩。我这么极力地想送瓶香水给她，是因为历史证明，小人物往往会起到大作用。小雪是个相当伶俐的侍女，她是克里尔王后陪嫁侍女的女儿，从小就在宫廷里长大，城府不会比公主浅多少，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哥哥是克里尔的王宫总管，我想在王宫立足，需要拉上这个关系！
　　还有一点，她做的奶油饼真的是很好吃，堪称美味！我已经觊觎了很久了！
　　“那依小姐什么时候想学可以随时来找我！”她拿着香水乐滋滋地离去了。
　　女人的天性，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