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菠萝排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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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蒋序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出发前往岑乐在家。赵雪知道他去同学家吃晚饭提前一天准备好了小礼物还有水果，担心他一个人拿不了又专门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洗好车就回来，送他过去。
蒋序觉得等家里的车回来再过去费时又麻烦，于是和赵雪说了句自己准备搭公交去，便拎起放在玄关的东西准备出去。
赵雪见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灰色卫衣和黑色的羽绒背心，喊住他的同时忙从客厅沙发起身走到玄关。
“外面气温低，穿这么少会着凉。”她将挂在玄关的黑色长袖羽绒服拿下递给他，“把这件外套穿上。”
禾川市地处南方，冬天气温几乎都在零上，卫衣里面加了绒外面又套了背心，没有风的情况下并不会冷。
蒋序两手拿着东西，本想回绝赵雪的关心，可看到她脸上温柔的笑容后还是点了下头。他将东西放到玄关的置物架上，接过外套穿上。
没有了衣服的遮挡，他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了她的小腹上。
屋内安装了全屋地暖，整个冬天温度都保持在二十四摄氏度，舒适又不闷热。整个别墅区像他们家一样安装了地暖的人家很少，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他还记得自己幼儿园毕业他们一家搬进这里，安若晴得知蒋唐特意给她准备的惊喜时那雀跃又幸福的模样。
安若晴很小就跟随父母移民美国，在和蒋唐结婚之前一直生活在波士顿。波士顿的冬天漫长又寒冷，因此每户人家都有供暖设备，她习惯待在温暖的环境中生活。
以前住的房子冬天只能靠空调取暖，屋内异常干燥。
她不止一次和蒋唐抱怨过，蒋唐也将她的抱怨记在了心里，买了新房后做了很多供暖的功课，最后确定方案花了不少钱才把整屋地暖装好。
“老公，我好爱你。”
安若晴踮起脚尖，紧紧抱住蒋唐，在他脸颊用力地亲了一口，蒋序看见这幅少儿不宜的场景赶忙遮住自己的眼睛。
被儿子可爱模样逗笑，安若晴弯下腰将他抱起来，塞进蒋唐怀里，蒋唐立即伸手稳稳抱住自己的儿子。
“我好爱你们。”
话音落下，又分别给了他们一个脸颊吻。
“我们一家一定会在这里生活得很开心。”
那晚，安若晴下厨做了因她一次创新搭配而成为他们父子俩最喜欢吃的菠萝排骨。
记忆在脑海中冒出这句话时戛然而止，他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赵雪身上。
她此刻只穿了一条修身的米色针织长裙，五个多月的孕肚已经开始显怀，按照正常的时间推算，再过四个多月也就是五月份，新生命就要来到他们家了。
蒋序收回自己的视线，礼貌地同赵雪说了声谢谢，继而拿起东西转身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冷冽的空气灌入呼吸道，直抵肺部，被数十页数学竞赛题目折腾得有些胀疼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在犹豫是跑到岑乐在家，还是搭公交车去的过程中，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除了赵雪准备的水果和小礼物，还有一个白色纸袋子里装着的是他前两天跑了两个商场才选到的礼物——
送给岑乐在的生日礼物。
最后，蒋序选择了最保险稳妥的方式，搭公交。
到达岑乐在家单元楼下比预计的早了半个小时。蒋序仰起头看向四楼，蓝色的玻璃窗，正对着落山的太阳，明晃晃的光线，看得人眼睛疼。
他收回视线，抬脚准备进楼，头顶又传来熟悉的人声。
“蒋序！”
声音清清脆脆的还有笑声夹杂着，蒋序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小时候看的那部动画片，《小鲤鱼历险记》，她很像里面他最喜欢的泡泡。
岑乐在单手撑在窗沿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看见楼下的人抬起头立马扬起胳膊对着他使劲挥了挥手：“你来了！快上来。”
温暖的落日打在她脸上，笑容变得越发明媚灿烂。蒋序不自觉地扬起唇，冲她笑起来：“马上。”
日积月累的锻炼在这一刻得到充分发挥，一步三个台阶跑上三楼，背上已然冒出一层薄汗。
最后一层，缓了缓节奏和呼吸，抬脚前他低头再次确认了一遍手中的东西是否完好。
做完这一切，他迈步走上第三四楼层间的台阶，第一节，第二节，……来到转角，视线上移，自然地落到他此行的目的地上。
大门大大地敞开，她笑眼盈盈地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套粉色的法兰绒睡衣，胸前的口袋上有两只小兔子图案的刺绣。
“没想到我会在门口欢迎你吧。”她说，笑得眉眼弯弯。
热意从脚底滋生，顺着躯干往胸口聚集，然后一鼓作气上涌。
莫名的，喉咙变得有些干燥，后背开始继续冒汗，右侧耳朵里也响起脉搏剧烈跳动的声音……
一定是刚刚跑太快了。
几步跨上台阶，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蒋序这才看清楚她身上的睡衣并不合身，看着就好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你怎么穿这个？”
听到蒋序的问题，岑乐在低头瞅了眼，衣服很肥大，裤子很宽松，妈妈出门前就让她换一身，但是她喜欢得紧，怎么也不想换下。
她站在原地转了个圈，“我表姐送我的，是不是很好看？”
蒋序干巴巴“嗯”了声，又问：“你表姐不知道你的身高体重吗？”
“知道啊，”岑乐在转身走进家门，“但是她说冬天的衣服就应该往大了买，而且我还在长身体，买合身的可能明年就穿不了了。”
蒋序跟着岑乐在进屋。他把水果和小礼物递给岑乐在：“这些都是赵阿姨准备的。”
岑乐在一手接过蒋序手里的东西，一手把苏韵前两天洗过的干净的拖鞋给他：“好多东西啊！”说话间看到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那个是什么？”
蒋序单手换好拖鞋，“也是礼物。你先把那些东西放下。”
岑乐在听话地走到餐厅，将手里的东西一并放到餐桌上。蒋序跟着过去，发现桌上除了他带来的东西还有一些礼盒，装着的也是水果。
“你家里来其他客人了吗？”他看向客厅。
餐厅和客厅中间有一扇隔断用的小屏风，全木材质，中间还有精美的雕刻。
第一次来她家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只朝里望了几眼，并没有注意到屏风上有这么好看的雕刻。
他突然想起来她和贝佳韵聊天时说过她爸爸是木工，在一家做家具的工厂工作。
岑乐在回过头看蒋序，想起在她房间悠闲看漫画的人，笑着说：“你也认识呀。”
闻言，蒋序指了指自己：“我认识？”
尾音还没有在空中完全消散，徐鹤予高挑的身影闯入两人之间。
蒋序转头看他，诧异之余有一丝失落在心头缠绕，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今天训练结束得早，想起之前岑乐在同学老问我什么时候有空来她家吃饭，然后我想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来，所以从家里拿了些我爸以前学生送给他的礼盒就过来了。”
一鼓作气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分享给两人，徐鹤予拿着漫画本走到沙发边上，跟在自己家似的悠哉悠哉坐下。
看到蒋序走过来，他忽然想到什么，问：“你怎么没和我们说你今天要来岑乐在同学家吃饭？”
蒋序余光瞅了眼准备给自己倒水的人：“忘了。”
“忘了？”徐鹤予头一次听蒋序说这两个字，兴趣一起干脆地把漫画书放到边上，“你居然也会忘事！真是稀奇。”
“是人都会忘事。”
滚烫的开水倒入玻璃杯，岑乐在趁着水温还没有蔓延到杯底，利索地端起杯子。蒋序见状立马走到她边上，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随后对着徐鹤予说：“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徐鹤予屁颠屁颠过去，“你和我说话怎么不像和岑乐在同学说话一样客气啊？”他接过杯子，温度已经蔓延到杯底，“好烫！”
蒋序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我为什么要对你客气？”
徐鹤予也跟着一起放下：“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不是。”
非常果断的两个字，徐鹤予愣了一瞬，看到岑乐在躲在一边偷笑，想也没想把她拉过来:“岑乐在同学，我们俩是不是好朋友？”
关注点突然落到自己身上，岑乐在忙不迭点头：“是。”
“那你和蒋序是不是好朋友。”
“是。”
“综上所述，我和你也是好朋友，”他对着蒋序挑了挑眉，“又因为我们俩都是男的，所以也叫好兄弟。”
因果关系是这样套用的吗？
钱老师和周老师要是知道他这么用，肯定会给他不及格。
看到对面两人被自己的话说的一愣一愣，徐鹤予骄傲地扬起下巴，准备继续下一个话题，视线也跟着转移到蒋序手里的袋子上：“你那袋子里装着什么？”
蒋序下意识把手往后藏：“不重要的东西。”
岑乐在“啊”了一声：“你刚刚说……”
蒋序立即打断她的话：“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岑乐在眨了眨眼睛，眼珠子在蒋序脸上和他手上的东西来回转悠。
刚刚明明说是礼物的！
“别卖关子了。”
徐鹤予眼疾手快去抢蒋序手里的东西，蒋序比他反应还要迅速，躲开了徐鹤予。
两人你来我往，就差把岑乐在家的客厅还有餐厅当游乐场所玩。
经过岑乐在边上时，蒋序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往她刚刚徐鹤予出来的那个房间跑。
跑进房间后，蒋序果断关上房门，并且上了锁，留下徐鹤予在门外伤心嚎叫。
事情发生得突然，岑乐在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抬头看到蒋序正在打量自己的房间，外面时不时响起敲门声，她舔了舔唇问：“就把他锁门外不管了吗？”
“他敲累了自己就看漫画去了，不用担心。”
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蒋序觉得哪哪都新奇，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房间——
小小的床上放着印满小熊图案的被子，小小的书桌上面铺着红格子的桌布，小小的衣柜上贴着各式各样的贴纸，小小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摆着书……
什么都是小小的，和她一样。
他走向书桌，上面除了学习用品外还放着几个小盒子，每个盒子外面都是不一样的图案，一层一层摞着，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岑乐在注意到蒋序的目光，走到书桌前指着自己做的盒子：“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盒子。”
听到这话，蒋序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看她：“用纸板？”
“对，纸板和双面胶，还有画图用的宣纸，上面的图案也是我自己画的。”
蒋序心想他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做这种明明去商店就能买到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也收获不到任何价值。
可当他看到岑乐在笑容中洋溢着的自豪和开心时，想法在比瞬间还要短暂的瞬间变了——
“浪费时间”好像也不错。
几分钟后，门外果然没再响起敲门声以及徐鹤予的声音。
岑乐在看了看桌上的时钟，快到岑青山和苏韵回家的时间了，她准备出去，蒋序又叫住了她。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蒋序把一直拎在手里的袋子递给岑乐在，在她接过的瞬间，她的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掌心，柔软带着凉意，还有些痒。
他脸上立即浮现一抹红晕，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脉搏的跳动沿着手腕抵达掌心，落在她刚刚触摸过的地方。
“扑通、扑通……”
藏匿在表皮之下。
“岑乐在，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菠萝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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