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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节 科技的较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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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兰在回到住所的第二天就离家了。在其离家之后的第二天,单可才发现女儿不见了。她先是生气女儿不懂事,不负责任。后又生气自己,实在太过疏忽,对女儿的关注很不够,要不怎么会在其失踪一天后才察觉。这样想,女儿的“不负责任”恐怕是遗传自己的…
宜兰在青年工党接头人的安排下,很快就与楚帆等人见了面。她把在四号隔离区里经历的事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包括濛禾与垄鹿之间存在的非比寻常的关系。不过她却并未提到濛禾从总司署出来是和自己的母亲有关。垄鹿是党外人士,自己母亲却是民党高层,扯出母亲来,总归是对濛禾不利。她心里,仍然不愿辜负那个旧日朋友。
她当面上报了341号文件内容,让楚帆吃了一惊。因为这个信息,他觉得似曾相识。十八年前,在四号隔离区待过两年,后来不知所踪的人?他沉思过后,勉强有些眉目。他将这个功劳记在了宜兰与濛禾的身上,在某一瞬间,竟对自己在前不久下达的暗杀密令感到有点不忍。可这一丁点的不忍,尚不足以使他改变计划。
宜兰自己申请去秘密实验室,他倒是认为合理,至少那里是个安全的好地方。他命人将她送到实验室,暂时交给卓超管理。她在实验室等了数天,才在一个平常的午后见到了天杰。
天杰对于能在这里见到宜兰,略微有点惊讶。这儿毕竟是青年工党的机密所在。看来,工党内部对于这个女孩还是十分信任。
他们两人有过几次简短的交流,基本都是讲起濛禾。因此,虽然交流的时间很短,倒是谈的很开心融洽。
宜兰抬起头,笑着问道:“天杰先生,这个机器是做什么用的呢?”
“你不知道吗?”
“我?没有人告诉过我。”
卓超从门外走进来,也笑着插嘴说:“是一台脑部联结器。”
宜兰转过身,疑惑的问:“脑部联结器又是做什么的?”
“可以连结人脑,转移意识。”卓超指着天杰又说:“天杰先生已经攻克了很多难题,相信不久就可以正式使用了。这个机器可以将人的意识转移到另一个时间节点,与那个时间中的自己意念相通,利用感知干扰系统,在那个时空中成像。”
“这么神奇?这是天杰先生的作品吗?”
“不算是我的,”天杰手里忙着工作,回答说:“是李洪波先生的心血,自他去世之后一直是封存起来的,直到好几个月前,我才接手过来。”
“噢,这就是李洪波的研究项目。我听说过,只是不知道原来是这台机器。”宜兰貌似收到了某种情感信号,心里莫名很愉快,绕着机器下方看了几圈,感叹道:“可以使用的话,我要试试。”
天杰的手指顿了顿,抿紧双唇,没有再接话。
卓超看了看两人,笑着岔开话题说:“那可不行啊,这台机器对脑部承受力的要求很高,进入转移通道的人选,必须得精心挑选。”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承受力不好呢?”
在这样的交谈中,门外又进来一名实验人员。
卓超看了一下时间,这个人今天明显是来早了。他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宜兰,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先去别处吧。”
宜兰点了点头,出门前仔细的观察了那一名实验人员。她还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给天杰又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因为她不知道,机器早就在“使用”状态,而“试试”的人总是有去无回。
天杰一边内疚,一边继续研究。
他终究不是圣人,他不能因为内疚而停下工作。如果不愿意再看到有人消失,他就必须尽快找到最精确的数据通道,从而确保那些实验人员不会在“试试”的过程中迷失在未知的空间里。
卓超仰着头,斜靠在工作台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新一轮的实验开始。
数小时后,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盯着屏幕上已经丢失的连接信号,默默的转头离去。他停在门口,语气极为沉重的说:“天杰先生,我不得不告诉你,9月6日,恐怕是最后的期限了。”
天杰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打开数据库,核对着所有的项目,喃喃自语:“能量跟得上,一定是哪里不对…”
另一边,在当局完全掌控的研究室里,民党副主席戴翁正在向主席大人金彭汇报最近的进展。星蕊与其他几名当局的重要研究人员一起站在后面,时不时的对屏幕中各种放大的细胞反应做一些补充说明。
一向老谋深算,不苟言笑的主席大人没有像戴翁一样兴奋,只是等他们说完了,才招招手说:“看看实验体吧。”
很快,从门外被带进来四名年轻人。金彭缓慢的站起身,仔细的看着他们。
这四个人他认识,又不认识。是他的老伙计,又是他的新伙计。
他凑近到各人的脸上,看了又看,捏了捏他们的胳膊,掐了掐他们的脸,略微低沉的问道:“确定没有之前出现的所有症状?”
戴翁回答:“是的,主席大人。”
他又问:“确定成功了?”
对方又回答:“这个,可以从细胞反应上看出来,没有排斥,没有变异。”
“嗯,”他稍稍有些满意,说:“那就是不确定,还是要继续观察。”
“明白,主席大人。”戴翁向后说:“你们都出去。”
当其他人都出去后,他低着脑袋走近金彭,说着:“主席大人,这个项目我们投入了这么多,又是这么的重要。我不明白,真的需要星蕊吗?她的强项不在这个领域,也并不是最卓越的人才。”
对方坐在大大的椅子上,将椅子转到另一个方向,闭着眼睛回答:“你不知道原因吧?单可知道。”
戴翁嘴角抽搐,大概是快要气炸了。他知道,这是主席故意在气他。他暗暗的宽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再忍耐一阵子,烦人的单可就再也不会烦到我。
金彭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谁能想得到,平时一本正经的主席大人就有这种恶趣味。是,他最爱挑拨离间,爱看身边的人斗来斗去,以此为乐…
星蕊走出办公室,没有随其他人一道回到实验区。她来到一处狭小且昏暗的房间,尝试着放空自己,安抚自己。
她低下脑袋,双手抱住身体,哭着低声说:“我到底在做什么?”
她不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拒绝过。
可是正如戴翁所说,自己不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她不参与其中,一样会有别人来参与研究。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两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徘徊:“你不做,有大把的人排着队要来做。对了,你的女儿是叫濛禾吧?”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不能让女儿因为自己而发生意外。可她也不是救世主,不能光靠一腔热血去阻止民党的脚步。她需要计划。既然她需要计划,当然就要先知道民党的计划。
猎食者计划…
人类,究竟可以有多残忍?
她突然感觉很失望,对整个人类失望。
有什么东西能够给人们希望?又有什么东西能够支撑着我们的希望?
她平复着呼吸,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亲情,在这一刻,成为她走下去的希望。
然而,亲情在这个世界,是被禁止的。
“真是太荒谬了!绝不该是这样!”她内心受到鼓舞,抬手轻轻的擦掉脸上的泪水,挺起胸膛,像个勇士一样踏步走出这个房门。
狭小的房间,在她的身后越来越远。昏暗的环境,也离她越来越远。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有人以各种形式在战斗。你也许不明白他们的战争,却无法忽视他们光明的信念。她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他们的信念,无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