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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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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今天早上过来那会我电脑坏了，好像中毒了，把硬盘上东西弄没了……那什么，要么下，下回？”楼瑜萧胡说八道，干笑两声：“那什么，不好意思哈……”
“哦，那就下回。”李鹊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点头答应了，边说边站起来，扭头偷偷打了个哈欠。
“没事，你先大概介绍，我们这边评估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看那么详细。”秦晋烽陡然开口。
“还是先……先按秦总的意思来吧。”李鹊眼珠子转转，又坐下来，示意楼瑜萧继续。
楼瑜萧本来计谋得逞，正打算开溜，被这么一说，已经离开了一半的屁股只好又坐回椅子上，一脸倒霉相：“那个……”
“你可以开始了。”秦晋烽两手抱臂，靠在椅背上，锋利浓黑的眉毛扬起一边。
楼瑜萧狠狠闭了闭眼，总觉得这人是有意和自己作对，这时候要是说自己策划案没做好岂不是打脸？四个董事都在场，搞不好不是自己的错也没法继续在公司待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楼主策？”秦晋烽的声音紧追不放。
楼瑜萧还未想好具体计划，勉强开口：“《天煞》是以中国传统神话为大背景的一款游戏，主体背景设立在春秋战国时期，也就是先秦。其中融合了《封神榜》里的神话传说，打造一个有神的诸子百家的战略型游戏，其中纵横捭阖……”
对面的秦晋烽眉头微蹙，嘴角下撇。
楼瑜萧磕磕巴巴：“纵横捭阖，通过NPC传达任务……”
秦晋烽“啧”了一声，就连李鹊都托着下巴，眼睛似闭非闭，了无兴致。
楼瑜萧沮丧，自己都觉得这么说的干巴巴的，自己都提不起性质来。
“和《三国》类型的游戏有什么区别？”
他听见对面商务里头一人小声和旁边人说。
楼瑜萧后槽牙磨了磨，心说本来就没想好，就叫老子说，一面脑子飞转。
对面的秦晋烽靠坐着，一派自己是才是老大的德行。
楼瑜萧瞪眼看着，怎么看都觉得这人漫不经心的表情就是在挑衅，但现在不是能直接回击的时候，只能先按捺下来，继续解说自己的游戏构想。
秦晋烽低头看了眼手机，轻咳一声：“时间……”
楼瑜萧却是陡然间福如心至。
“NPC主要是各家学说创始人，比如墨子，周庄等人。开始的背景下是西周末年，大背景中乃是烽火戏诸侯，各方裂土封王……开始春秋五霸时期，此时地图中走的是六条不同线路，五霸加上式微的周王朝，这时候诸子百家成立，玩家要在各国开始寻找各家创始人，选择是否进入这个门派。”
秦晋烽重新抱着手臂靠回椅背上，眼睛眯起来一点。
楼瑜萧松了口气，视线从那张俊脸上转开，看天花板，思维中烽火迭起，中原的冷兵器战场金戈铁马，骑兵正面冲阵，天穹上风云变幻，他接着开口：“搭载VR后，玩家会身临其境的体验冷兵器时代的平原战场骑兵冲阵……”
楼瑜萧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白板前开始大致画了个示意图。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都震惊的看着楼瑜萧画出来的效果图，寥寥几笔，功夫立现，磅礴大气，已让人能想象出这图在电脑上建模后的恢宏。
楼瑜萧继续道：“当然，根据历史情况，这些NPC会在一段时间后周游列国一般四处游荡，玩家需要不断寻找……或者甚至可能在云梦找到鬼谷子，成为其弟子，和孙膑等人成为师兄弟，此时玩家可自创门派……”
秦晋烽突然打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楼瑜萧思维被打断，后槽牙磨的直响，但却只能做出专业素养良好的样子，对这打断了自己思维的人微一挑下巴，示意有什么问题就问。
秦晋烽缓缓道：“春秋战国？是春秋还是战国？”
楼瑜萧一卡，思维飞速转过，想出话来圆前头没经思索说出来的话：“从春秋起，直到战国。和往常出现的游戏不同，《天煞》不融合这两个时代，而是用跨度时间来区分，并且将设立不同的地图。”
秦晋烽略一点头，打了个手势示意楼瑜萧继续，冷峻的面上分毫不动，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保留意见。
楼瑜萧环视会议室，见其他人没要问的，便继续道：“这样一来，要是生存时间不够，那就永远不能开启战国七雄的地图，当然，这不是闯关类型游戏，提示将极少，自由度将极高，也可以在五霸的地图上成立霸业……七雄地图中三家分晋，玩家到达一定时间限制后会面临卷入三家分晋的大战……玩家将不断卷入其中……而后战国地开启……”
会议室中商务那头的窃窃私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所有视线都集中在白板前的楼瑜萧身上。
楼瑜萧比划了个手势，结束解说：“《天煞》将提供高度自由的游戏环境，玩家在其中可以为所欲为。”
四个董事长还没说话，秦晋烽倒是又开口了：“相关构架是可以的，这周……下周需要你策划的详细文档，就这样，谢谢配合。”
楼瑜萧顿时就傻了，磕磕巴巴的开口：“下，下周？”
秦晋烽修长的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一张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侧锋利的眉毛冲楼瑜萧挑了挑：“对，下周。”
楼瑜萧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毛都炸起来了，觉得面前这穿了身社会精英皮的男人居然透出来一点江湖味，楼瑜萧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我的电脑……电脑那什么，中毒了。”
秦晋烽摩挲了一下下巴：“不是说电脑有问题？那就找技术弄一下，很快就好。你再花点时间完善一下，就这样。”
楼瑜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议室的，李贤就光看见他呆愣愣的坐下，像被捞上了岸的鱼一样光开合嘴唇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怎么了？”李贤问楼瑜萧。
楼瑜萧先是一句话不说，接着回神了似得，深呼吸一口气，一脚狠狠踹在电脑主机上，主机插头被踹掉了，屏幕顿时黑了。
办公室里静默一片，数十道目光“嗖嗖”的朝楼瑜萧飚过来。
“做事做事啦！别看啦！没见主策大人心情不好么？”李贤转过椅子驱散伸长脖子瞄过来的人。
“好烦！”楼瑜萧往办公桌上一趴，头直往手臂里头埋，他揉乱了头发，像个生无可恋的猫。
“干嘛了？开会说什么了你这么不爽？你刚进去四个多小时，组里人都说初案评审应该过了才对啊？而且听说公司对你这项目挺看重的，是想去和国际上合作来着。”
“说这就烦，下周出案子，出什么啊出？我什么都没做呢现在！”楼瑜萧回以一个哀怨的眼神，心里头给那秦晋烽再记上一笔，心说，就是你长的再帅也没用了，小爷给你记下了。
至于记下之后怎么办，楼瑜萧就蔫吧了。
他现在没权没势，商务说不得还压了研发一个头，他能怎么办？要是两年前，他还没和家里头闹掰的时候，说不得还能动动关系，给这人个好看，但现在……都被赶出来了不说，这山高皇帝远的，够都够不着。
“先走了哈，你记得吃饭，不行再点个夜宵，看你瘦成什么样了都，记得少喝咖啡。”李贤关了电脑。
楼瑜萧哼了一声算是应了，十指在花里胡哨的键盘上一阵敲，余光一瞥屏幕右下方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办公室陆续关灯，同事们勾肩搭背，纷纷离开，嘻嘻哈哈的声音远去，办公室里只有楼瑜萧敲击键盘的声音。
楼瑜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突然就松懈了，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座椅上，头往后靠着，半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胃也凑热闹一样绞起来。
楼瑜萧一手压着胃，按耐住呕吐感。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天天加班，就是做游戏好玩，也撑不住这样。
楼瑜萧运气，狠狠一摔鼠标，“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转椅就和感觉到这人沸腾的怨气一样嗖的往后飞蹿出去。
他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到窗边点了根烟。
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徐家汇，这个城市最辉煌、最耀眼的地方就在这里，肮脏和欲望都藏在物质包裹的表皮下，这个像巨型怪物一样迅速扩张和崛起的都市在一步步蚕食人们都生活，但活在其中的人，根本不为所知，就像被吊在眼前的胡萝卜迷惑了的驴一样，拉着磨子团团转。
曾经他有机会成为那拎着胡萝卜的人的，但他自己放弃了。人嘛，为了得到点什么，必然会失去点什么，没有人能真的不劳而获。代价一直存在。
暗蓝色的烟雾从修长的指间袅袅浮升，楼瑜萧重新平静下来，垂头丧气的，把辞职的念头重新收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他得考虑怎么在这魔都生存下去，辞职，那也得从长计议，不然他在这城市里根本没法活下去。
楼瑜萧长叹了口气，吹掉了烧了大半截的烟灰，就像吹掉了脑子里那些冗杂的念头。
一片乌云滑过天穹，新月被不动声色的遮蔽，黄浦江波涛起伏，雨点从万丈高空砸下，这个城市在瞬息间被淋湿。
秦晋烽脸上的血迹被雨水冲走，连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渐渐淡去，他低头看了眼脚边那摊被腐蚀的血肉，依稀可见一缕染成黄褐色的头发。
究竟是什么干的？秦晋烽锐利的视线投向苍穹。
楼瑜萧恍然间看见一道血红的影子倏然间藏进了那片黑云中间，他狐疑的盯着那片乌云看了会，但好像什么都没有。
夜色在落地窗的另一头，构筑出一面巨大的镜子，将这偌大的办公室映在其中。
在这“镜子”里，楼瑜萧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那影子边缘模糊不清，看上去有点怪异，甚至不像人形。
楼瑜萧转头望，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偌大的办公室内除了他自己，没有半个人影。
“谁？”楼瑜萧开口，声音发颤。
没有人回答，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其中回荡着。
“什么人？”楼瑜萧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贴着墙壁挪动。
同事们离开的时候都将灯关了，这办公室中一片黑暗，只有他自己工作台上方的那盏吸顶灯还亮着，办公室中更深的区域都掩在一片黑暗之中。
楼瑜萧掐了烟，哆嗦着手摸墙壁上的电灯开关，脑子里蹦出来各种新闻，什么偷办公室遇见加班员工灭口……
他犹豫着，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装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直接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接着工作，或者干脆就收拾东西赶紧下班。
接着，第二种想法果断胜出，毕竟他不是这大楼的物业，抓小偷也轮不到他。
楼瑜萧电脑都没关，逃命似的狂奔，对着电梯按钮就一阵狂按，电梯开始往上。
楼瑜萧感觉后脖颈上一凉，和有风吹了似得。他顿时浑身僵硬，这里没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
锃亮的电梯门映出他身后的站着的人影，那影子缓缓扭曲，脖子拉伸，像有什么要脱离这人形的躯壳出来一样。
楼瑜萧汗毛炸开，一种脱离了现实的恐惧感蹭蹭的刷上来，就要爆表。
“叮”，电梯上来了，门开了。
楼瑜萧心脏狂跳，就怕门开了之后里头有个披散着头发的白衣女人等着，看都来不及看一眼，扭身就想往安全楼梯奔。
一只手陡然搭上了楼瑜萧的肩膀，一把将他拖进了电梯里。
楼瑜萧“嗷”的一声惨叫。
“干嘛？”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楼瑜萧安抚着小心脏战战兢兢回头，电梯里出来的是秦晋烽。
“你，你，你大半夜上来拿钥匙？”楼瑜萧靠在电梯壁上，感觉超负荷工作的心脏缓缓平静下来。
秦晋烽叼着根没点上的烟，视线扫着电梯内部，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晚上哪嗨去了？和白天不一样么……”楼瑜萧大脑放空，胡说八道，就想弄出点声音来，好歹身边有个认识的人。
秦晋烽又哼了一声，说：“有事情。”说着，视线狐疑的在楼瑜萧身上一晃而过。
“讲真，你这样比较帅，白天穿着像个卖房卖保险办信用卡的。”楼瑜萧诚实道，想到昨天晚上看见这人时候的样子，眼睛眯起来一点。
这人究竟是干嘛的？
秦晋烽俯视楼瑜萧，就像要从他眼睛里看见他这话真假一样。
楼瑜萧镇定对视，他说的本就是实话。
秦晋烽没穿正装，穿着短夹克牛仔裤，身材劲瘦型，看上去像个阴郁的狙击手而非商务经理。这给他身上原本藏住了的江湖味全带出来了，一眼看过去，怕是没人会觉得这人是个做商务。
楼瑜萧重新将脖子放平，他很少需要抬头，仰视人的感觉并不大好，脖子酸。
他是标准的180，这个比例，秦晋烽这厮少说点有188。
电梯直接下了负二层，楼瑜萧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没按一楼。
他手指伸出去，打算跟着电梯再上去，接着就被秦晋烽勾着脖子从电梯里拖出来。
地下车库里灯光昏暗，空寂一片。
楼瑜萧胡思乱想，心说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难道自己是遇见变态杀手了？这架势看上去很有可能，不是说高层精英更容易因为压力大精神扭曲？
秦晋烽这莫名其妙上楼说拿钥匙，但连办公室门都没进这是要干嘛？自己会不会被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楼瑜萧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往后赖着不肯往前走：“那什么，我还是走一楼，一楼！”
秦晋烽拽着楼瑜萧胳膊，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陡然松手。楼瑜萧一屁股摔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救命哇！”
秦晋烽停下脚步，手伸进牛仔裤口袋里，像个准备掏枪的冷酷杀手。
楼瑜萧全身发抖，想爬起来跑，又怕把后背对着这意图不明的人，灵机一动，大喊：“什么人？”
哪知道秦晋烽眼珠子都没动一下。转移失败。
楼瑜萧视线狂扫，计上心来：“你，你别过分啊！这里，这里有摄像头的！电梯里也有！要是……”
秦晋烽从口袋里拎出车钥匙，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晃。楼瑜萧尴尬的闭嘴。
“会开车？开车回去，这里直走，黑的GLC。”秦晋烽将钥匙抛给楼瑜萧。
楼瑜萧条件反射伸手接住，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茫然：“干嘛？”
秦晋烽不耐烦：“让你自己开车回去。”
楼瑜萧更茫然：“你的车？”
秦晋烽点头。
楼瑜萧莫名其妙：“那你呢？”
秦晋烽打量楼瑜萧，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半天说：“有事。”说着越过楼瑜萧，狠狠一锤电梯上行键，电梯门“叮”一声开了，秦晋烽大步走进去。
楼瑜萧扭头看着秦晋烽消失在电梯门里头，陡然觉得这人是个神经病，刚在电梯里头那点他乡遇故知的好感又没了。
刚才秦晋烽那番话说的，就和那种打发不受宠的女人似的，什么自己开车回去，又是我还有点事。
自说自话！
“切。”楼瑜萧开车冲上公路，有点愤懑的想，就这GLC也好意思叫人开车回家。想当年，他装模作样谈个女朋友，和人说这话的时候，抛出去的钥匙可是玛莎拉蒂。
沾了雨水的后视镜中，一道影子一晃而过。
秦晋烽在雨夜中就像是一条影子，在魔都老旧的城区巷子里狂奔，前方血腥味冲进鼻腔，转过拐角，是道死路。
他脚下不停，从地上的一滩半溶解的血肉上跨过。
耳畔风声突变，秦晋烽赫然加速，抬脚踹上墙壁，整个人和地面平行，一记漂亮的空翻，落在后方。
刚被他踩踏过的墙壁一道电光闪过，墙壁倏然炸开。
秦晋烽手中金光聚拢，化作一等身高的羯磨，十字羯磨赫然分离，化作两柄造型诡异的陌刀。
秦晋烽落地瞬间躬身消去冲势，手腕一转，左照右劈，矫若游龙。
一个狰狞的脑袋凭空落下，腥臭的血洒了一地。
风声骤变，秦晋烽刀刃倏然上撩，格住。
僵持一秒后，腥红的液体凭空迸溅出来。一巨大的怪物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翻出的利齿正格在侧砍而来的刀刃上。
那怪物长着九个脑袋，各个面目狰狞，其中一个已在刚才被秦晋烽斩落，但又一个头颅却打他背后袭击而来，翻开的大嘴里头猛然喷出火焰。
秦晋烽瞬间撤力后翻，躲过。
电光火石间，那怪物再度在雨夜中遁去身形。
秦晋烽转向，在侧墙上一踹，飞身上了尽头的屋顶。
他未停下，两步助跑，跃过巷子，直接窜进另一头大楼楼道的窗户，顺着安全楼梯狂奔而上，直冲上这高楼的天台，接着抬头望向天际。
夜空中掠过一道半透明的影子，似乎带着血色。
秦晋烽转身下楼，一路狂奔，最后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这是一间又破又小的酒吧，里头拢共只有五六个座位，只有一个人坐在里头，看见湿漉漉的秦晋烽露出诧异的神情。
秦晋烽狐疑的眯了眯眼，点了支烟，烟雾腾起转了个圈。指向不明。
他眉头拧起来，抬头望向雨天的夜空，这个城市里究竟有什么影响了他的判断？
楼瑜萧郁闷的回了单身公寓，隔壁的门紧闭着，那个天天上夜班的金灰色头发的小哥似乎还没回来。
楼瑜萧蹙了蹙眉，开门关门，衣服都没脱，就死狗一样摊在床上，缓慢的觉出一点不对来。
刚才他开出车库的时候，分明就上去了一层，还有，他们大楼什么时候地下车库有两层了？
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爬上来，刺得他浑身冰凉。楼瑜萧狠狠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他疯了似得将公寓里头的窗帘全部拉上，呆坐在床上，半天没能缓过劲儿来。
这一夜，楼瑜萧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和被冻住了一样，流经的每一寸地方都阴寒刺骨，就连热气腾腾都浴缸都没法将他重新暖回来。
噩梦纠缠不休，阴曹地府中的厉鬼狞笑着盯着他不放，干枯的鬼手从四面伸出来，揪着他不放。
楼瑜萧赫然惊醒，从已经变得冰凉的水里头窜出来，哆嗦着走到窗边点烟，拉开窗帘，窗外万家灯火都归于泯灭，外头只有黑沉沉的天幕。
没了叶子的树支棱在那儿，张牙舞爪的就像鬼爪，楼瑜萧抖着手掐了烟，梦境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就像是在预示着那个所谓的期限。
窗玻璃上映出来这少年惶恐的眼眸，一张狰狞的鬼面骤然贴上玻璃，猩红的口腔外翻着，露出森森长牙。
楼瑜萧大叫一声，定睛再看，外头却什么都没有。
“咔哒”一声碎裂声响起，楼瑜萧扭头，就见床头上的普贤菩萨的玉雕轰然炸裂，化作齑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