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去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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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意平一抬头就望见了江重绮，见着江重绮兴冲冲的来，之后脸上明媚的笑容僵住，一双眼空洞得可怕。
李酌玉的笑容似曾相识，让他动容，好奇，那情绪一点点蔓延，最后满心满眼都是想要亲近她的想法，而江重绮这一双空洞得眼，一下子就让他的心揪紧了，酸涩得厉害，什么都顾不得想了。
江重绮手中的穗子捏紧，因为捏得太紧，手掌心里硌得慌，她反而是清醒了一些。
她此番是来找她的意平哥哥的，她一定可以找回她的意平哥哥。
想明白了，唇角边再次弯起一朵笑来，从蔷薇花架穿过去，随后在徐意平面前二十步远的地方站定。
“虽然你是忘了我的，可是我可以讲给你听，那些事情是真的发生过的。”江重绮道。
李酌玉抬起头来，一双灵鹿一般的眸子望望前面的江重绮，又顺着江重绮的目光望向自己身后的徐意平，一瞬间便明白了一些什么，捧着书站起身来，盈盈一拜，走开了。
李酌玉离开之后，江重绮又笑着往前走了十步，正站在李酌玉方才坐着看书的地方。
近了一些，两人便看得更加清楚了。
那是她的意平哥哥，她笑。
他望着她的笑，心里却本能的想要阻止她讲那些过往，眉头便又蹙了起来。
“你其实是不太喜欢练功的，倒是喜欢捧着一本书坐在花树后面看，一看就是一下午。爹爹罚我们的时候，我总是跪着跪着就睡着了，你却可以看书看一整宿。”
“你其实是最会掩藏自己的，你进江氏武馆一年，武馆中便再也没有谁是你的对手，可是你从来不表现出来，还是装作是武馆里武艺最差的弟子，只是因为不想我成为最差的那一个。”
江重绮说完了，再次朝着徐意平走去。
在距离徐意平只有五步远的时候，徐意平突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重绮连忙跟上去，其间卷起蔷薇花瓣无数。
“意平哥哥，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江重绮问他。
他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跟你绝不会有过去，纵使有，也绝不会有以后。”
江重绮拉着徐意平的手又紧了一些，面上越加困惑：“意平哥哥，你为什么不想记起过往的那些事？”
“既然已经忘记了，那就是我不想记住的，江姑娘，人不应该那么自私的。”徐意平说着将江重绮的手从自己臂弯上拂下去，然后眸光深沉地望了她一眼，与她擦身而过。
江重绮看着自己的被徐意平拂开的手，眼里滑出两行泪来，“可是你只让我一个人记着，不一样是自私么……”
……
再回远来客客栈，不见金鹄生。店掌柜在柜台里面数钱，见江重绮回来了，抬起头来热心道：“江姑娘回来了啊，今日午时，码头来了一艘往福陵去的商船，金公子已经乘船离开了。”
江重绮点了点头，然后径自往楼上去了。
店掌柜望着江重绮失魂落魄地上楼，原本想要叫住她，将金鹄生留下的金豆子转交出去的，末了还是默默收回了柜台里面。
江重绮在房里枯坐了两日，将过往的一切忆了一遍，最后发现，平川不是她该呆的地方，她能去的地方，好像只有承州。
拎起行李，结算了这段时日住店来的花费，往平川城外走去。
五月的平川是极美的，蔷薇一架一架拥簇着，开得热闹，似天边云霞。江重绮步履向来匆匆，这回慢下来了，望着那些细细密密的花朵，竟不由得伸手去触摸。蔷薇花茎上有小刺，扎到她的手上，很快就沁了血。
她慢慢收回手来，平复了一下心神，回头望了一眼古旧的城门，再不回头。
没什么可留念的，纵使有，也不该再纠缠。
平川相去承州小半个月路程，有陆路、水路。江重绮起先走的是陆路，一路信马由缰，没有太迫切回到故乡的心情，一路走走看看，心情倒还算平静。快到承州的时候，陆路便已经行不通了，承州三面环水，要进城，必须乘舟。
青山分绿水，水涌向两山。
依旧是旧时景致，江重绮一人坐在船头，一会儿看山、一会儿看水，又偶然看见一艘商船从对面驶来。
两船在山坳处碰上了，山隙较窄，只留一条船先过去，两船都想先过去，船上人僵持不下，都围到了船上。
江重绮原本就在船头，这下被挤着更是站到了最前面，所以一眼就望见了对面船上的江绥。
江绥驾驶摇着折扇，从人群后面施施然晃悠出来，一抬眉望见江重绮，笑了。
“我原想，依照你的性子，是要缠着徐意平到死的，没想到居然让了步，成全了那李氏兄妹。”江绥摇着折扇说。
江重绮没怎么听明白，挑眉眯眼看着他。
江绥见她这副模样，一副疑惑的样子，“怎么，看来你还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什么吗。”江重绮语气不善。
“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的。”江绥道。
江重绮听他这么说，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于是说：“那你说，我应该知道什么。”
折扇一合，打在左手虎口处，江绥笑道：“徐意平要跟武林第一美人李酌玉成亲了呀，这事你得知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要跟谁成亲了？”
“徐意平跟李酌玉。”江绥重复了一遍。
正说着，两艘船掌舵的人终于商洽好了，让江绥所在的那艘商船先走。江重绮所在的这艘船开始掉头往后去，两船的距离拉开，等江绥所在的穿穿过山坳处的时候，江重绮所在的船开始前行。
船正要过那山坳处的时候，有人见原本站在船头的那红衣姑娘脚尖轻点，越过船篷，径直落在了刚刚过去的那一艘船上。
船上有人惊呼，江绥一回头就看见落在他身后的江重绮，唇边笑意加深，“怎么，江姑娘不是该往承州去的么？”
“我不去承州。”江重绮道。
“那你去哪？”江绥又问。
“我去平川。”江重绮回答。
江绥笑了笑，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开，“正好是同行了。”
“你这人真是不要脸，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跟你同行了。”江重绮不屑道。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去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