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亡词》千面无心

3、蝴蝶停在冬月末（2）

　　“怎么了？”路翎看夏俣一个姿势保持了几分钟，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夏俣放下了电话，脸上震惊的神色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他没有回答，扯着路翎的袖子急匆匆地跑下了楼，随手就把他塞进了一个开着门的出警车里。
　　路翎的后脑勺撞到了另一侧的门，他狠狠地瞪了夏俣一眼。刚刚把他塞进车里的刑警队长像是根本就没有关注到路翎的小脾气，自顾自地说：“刚才接到了接警员转过来的电话，在中心广场的一个餐馆里发生了一起疑似凶杀案，署长让我过去。”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疑似凶杀案就要把法医带过去么？”路翎摸了摸头，海蓝色的眼睛里好像根本就放不进任何与他无关的事。
　　夏俣被他这种态度吓得不浅，一个从警的人居然对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不放在心上，那他答应到警政署当一个实习法医是来干什么的？现在要不是有案子，他肯定会把这个家伙狠狠地教训一顿。
　　夏俣强压住心中的怒气，咬着牙继续说：“并且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个Ａ级的通缉犯——罗慕，她因为犯下了数十起故意伤害的案件导致两名无辜群众死亡而被我们警政署全国通缉，没想到在这里发现她了。”
　　“然后呢？”路翎抱着手，依旧没有任何的情感起伏。
　　“你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夏俣的咆哮随着急速行驶的出警车传出很远。
　　“你口水溅在我脸上了。”路翎擦了擦脸，从语气就能听出来他很嫌弃这个搭档。
　　“……”夏俣终于沉默了。

　　中心广场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虽然这里没有建国广场有那么浓郁的革命气息，但它独有的繁华却成了它最大的招牌。可就因为它如此繁华，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一件涉及到人身安全的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头条，出现在每一座商业大楼的滚动ＬＥＤ电子屏上。
　　而在这里引发冲突的主人公，就会成为全国知名的“大红人”。警政署甚至有人戏言，谁要是在中心广场闹一闹，马上就可以红过明星偶像。当然，这只是戏言而已。这里的流动巡警的人数仅次于警政署，安全系数可想而知。所以当夏俣听到这个消息，二话不说就把路翎拉出来了。
　　中心广场离警政署不远，车行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但是现在路上的交通陷入了瘫痪，就算是暂时的交通管制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现场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堵得水泄不通。现场维持秩序的协警人数比勘察的刑警多出了一倍不止。“这下倒是麻烦了。”夏俣叹了口气：“估计我们进去也找不到多少有利的证据了。”
　　案发的餐馆一片狼藉，地板上堆满了碎玻璃和碎盘子。一个穿着白色制服裙的中年妇女侧躺在地板上，血和污水染脏了她的裙子，她不大的眼睛无神地瞪着，好像下一秒就能从那张微闭的薄唇里吐出难听的刻薄之言。路翎摸了摸她的下颌，摇了摇头：“可以拉去殡仪馆了。你不是说这里还有一个Ａ级通缉犯吗？”
　　夏俣指了指他的身后，那个堆满脏污的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的长发女人瑟缩着，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这边。她的身边站着几个手持着ＡＫ的刑警，时时刻刻警惕着这个女人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你是不是说过她叫罗慕？”路翎站起来，不顾刑警的阻拦走到了罗慕面前。夏俣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他还是示意刑警们离开一段距离。
　　“慕姐姐。”
　　罗慕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金发青年，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她站起身抱着路翎哇哇大哭起来，完全看不出是个被警方追踪的那么长时间的通缉犯。
　　“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