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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鬼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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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平将全部力量贯于手中长剑,向巴兀尔胸口刺去,然而巴兀尔及时反应,右手挥动青龙偃月刀砍向她砍去,花平立刻变刺为防,武器碰撞后便被震的在地上翻滚几番,胳膊几乎麻木,听到身后陈天风飞奔而来大叫着自己的名字,她便回头向后大吼道:"别过来!"
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战友了,如果自己无法战胜巴兀尔,也不想连累两个结义兄弟了。
可是,她打不过巴兀尔,别人就能打的过吗?贺大哥就一定能胜么?如果她死在这,能保证陈天风和陆瀚海活下去么?现在她离巴兀尔最近,不想尽办法杀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巴兀尔大叫着向花平冲来,笨重的脚步震的大地都在颤动,他满脸是血,刚才跟赫连耀的打斗也让他失去一只眼睛,此刻他如同地狱的恶鬼,张开血盆大口要将花平吞下,咬碎!
"老子砍了你......唔......"
巴兀尔的奔跑被右手缠上的一条长鞭束缚,那条鞭子死死纠缠他的右臂,勒的他青筋暴起,令他动弹不得,花平向左侧望去,贺晋澜正死死拽住那长鞭。
趁现在!!
花平再次起身,冲刺到巴兀尔面前,长剑向前,时间仿佛慢了几百倍,她看到巴兀尔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挥舞青龙偃月刀对着自己劈下来,谁也不知道谁的兵刃先得手,她甚至感到无法呼吸,下一刻,自己或许就会人头落地。
就跟你同归于尽吧,当替赫连耀报仇了!
不......
天风,瀚海,王军医.......我还不想再见不到你们。
我要赢!
巴兀尔的身子僵直着向后倒去,手中大刀落在地上的咣当一声,恰似为他而鸣的丧钟,他倒下后就断了气,剩余的一只眼睛瞪的下人,整个人瞬间没了动静。
我杀了他!
我赢了!
我没死!
花平眼前的景象在短暂的后再次清晰,巴兀尔倒地死亡,可是......自己的剑明明还差一寸才刺入,他是怎么死的呢?
"敌将巴兀尔死了!死了!柔然已败,杀!"
"杀啊!"
花平整个人恍惚在原地,不论周围的人如何摇晃她,夸赞她,都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眼前的所有刀光剑影都与她不再有任何关系。
今晚的庆功宴有好酒好肉,花平却无福消受,刚刚有人告诉她,她这一战立了大功,可能会晋百夫长,虽然她不甚清楚为何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有人决定了这种事情,但是她也无意考虑什么官职,在一个个营帐旁一路走下来,尸体的腐臭味,血腥味,哀嚎声,痛苦声,甚至逼的她差点把刚吃的饭菜全部呕吐的干净。
"啊啊啊啊!让我死吧!"
"疼啊,啊啊啊啊!"
身边过去四个士兵,抬着两个架子,一个上面是一个满脸血污,残段的左腿还在源源不断的渗出暗红色的血液,另一个没了鼻子和一只耳朵,乍看上去四肢健全,可是右臂却比左臂明显"短"了一截,原来他的手已经没了。担架的颠簸晃动让他们绝望和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哪怕是身处地狱,四周都是小鬼弹琴热舞带来的阴森感也是无法比拟。
"请问,伤兵营不是都在西边么?怎的往东去了?"花平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不受控制地多嘴问了一句,大概是心中怜悯之心让她难以冷静地做一个旁观者。
抬担架的小兵警惕地打量花平,小声但有力地对她警告道:"别什么都打听,与你无关,小心掉脑袋!"花平看自讨没趣,也不再追问,看着他们越去越远,心中的悲伤和酸楚,开始慢慢地转变成对战争的恨。如果不是自己替父从军,一个女孩子怕是几辈子都不曾亲眼见过如此场面,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后,什么希望,什么未来,什么幸福,都成了恶鬼刀下无从反抗的祭品,她此时算明白了,爹爹从她小时便经常说起的"战场上没有人性"是什么了。不知不觉,她走回了自己的营帐,营帐角落里摆着几杯酒,她刚刚还在疑惑为何庆功宴上可以饮酒但贺大哥一滴未进,原来他竟如数带了回来!
一个营帐的人都围在火堆旁边,各怀心事。徐定章揉着自己挫伤的手臂,段凯的脸上后怕的神情还未褪去,贺晋澜靠在营帐的支架上,翘起二郎腿,面无表情抬头望着天空,陆瀚海擦洗着自己的剑,陈天风慢悠悠低收拾火堆边上的垃圾,林雨帆见所有人如此沉默,实在忍不住了:“要不,我们给赫连耀立个墓吧,他也跟我们一样是爹生娘养的,别成孤魂野鬼了。”
“说得对。”
“我同意”。虽然林雨帆的话欠妥,但是大家异口同声同意了此事,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差事,进入营帐,八张木板床现在剩下七人还在,他们从原来赫连耀的床上撤下一块床板,又从火堆里挑了一根粗些的树枝。七人来到营帐后面,用树枝烧焦的那头在木板上写下“战友赫连耀之墓”,徐定章和段凯将“墓碑”立在土里,花平,陈天风带上酒,走在最后,由于没有碗,从贺晋澜开始,众人拿着酒壶,一人一口传下去。到最后陈天风将剩下的酒洒在墓碑前,就当为赫连耀送行了。众人面色凝重,各自都对赫连耀说了一句自己想说的话,花平更是有些哽咽,看着搭起的"坟",强忍泪水:"你什么当时不好好听贺大哥的话呢。"
她不能哭,陆瀚海说过,战场上男人哭也不是奇怪的事,可是她哭起来和男人明显不一样,若是放任情绪,只怕是身份更加容易暴露。
“告诉下去,今晚要连夜打扫战场,一些重要的东西不要忽视,派几个千夫长看管战俘......又是你们这些没规矩的,在这做什么?”宇文杰边对身边的腾越边说着话边走到了这里,看见了他们所做的这些小动作,背起手质问道。
陆瀚海转身行礼答道:“回军师,我们在为战死的兄弟送行。”宇文杰不屑地冷哼一声:“呵,死了那么多人,你送得过来吗,你们这送一个,他们那送一个,这是打仗的军队啊还是给人送灵的?”
陈天风顿时脾气就上来了,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即便你是军师我也得说一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人命……”
"行了行了,啰嗦,"宇文杰打断他的话,“快回去该睡觉睡觉,该养伤养伤,虽然我们要在朔方城待上几天,但明天还要去老乡那里征集粮草,也都不能闲着,赶快收拾了回去,别在这废话。”说完转身就走。
“几天?只有几天?那些伤重的弟兄们怎么办,几天之内他们怕是无法恢复,他们行军太勉强了。”花平担心将士们的身体,想争取休整的时间,谁知宇文杰听罢停下脚步,侧过身来斜视着她:“你说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残兵啊,丢了就好,有什么难的。”
这话犹如一个炸雷打到了他们心中,那种残酷和对生命的冷漠让刚刚参军入伍的几人难以冷静,大家对这种做法很有意见。
"军师,你这不是带兵之道!”
“哦?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吧,我想起来了,你叫花平是吧,立功的那个,可别忘了,这军功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得来的,我这是为大局着想,你装什么好人,还有,你是知道自己要当百夫长了是吧,可我告诉你,你这小官可立便可废,猖狂什么。”
"即便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这话我也要说!"
"说?说可以,本军师官位从四品,你要想教训我,就给我奋力冲锋多多杀敌立功,等你当上了超过我官位的将军,我那时随你教训,但是,现在,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给我滚回去睡觉,再胡闹下去,军法从事!"
一番话下来,花平被噎得说不出来。等宇文杰走远了,花平忍不住冲他大喊:“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可能是宇文杰没听到,脚步丝毫没有放缓。
回到营帐,宇文杰想到刚刚花平的话,心想这世上真有报应还好了,燃烧了一半的蜡烛下蜡液凝固,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脸色映的十分难看尤其是那发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脚边大量的酒壶散落一地,无法掩饰的醉意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同于平时的颓废,他拿起不知道第几壶酒,一口气灌了下去,随即一头倒在床上。
"报应啊报应,你快来吧,让我.....让我看看你,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你该出现时,却从来不出现呢。"
战后第六天晚上,花平躺在床上想起这两天的战斗,还是感到阵阵后怕,一次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要不是有贺大哥……她偏过头,看了看远处的贺晋澜,他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这个剑眉星目极为帅气的男子,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对杀人如此麻木,这几天她一闭上眼,就会出现血,狼烟,兵器,喊杀声,让她难以入睡。
“唉!”轻叹一声,花平坐起来,轻手轻脚地穿鞋穿衣,想去外面走走。
“喂,花平!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啊?”说话的是林雨帆。
“我那个…出去解手。”
“我还以为你因为白天打仗吓得睡不着觉呢。”
“切,你不也没睡着吗。”花平一句话噎的林雨帆说不出话来。
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四周的屋顶,居然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花平心中一喜,也麻利地爬了上去。
“王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打了这么些天的仗了,不是应该有很多伤员吗?”声音中有疑惑更多的是兴奋。是这场战争让他们相识,她虽本不想杀人,但为了活下去,为了见到想见的人,只能不得已而为之。拓跋宏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于是敷衍道:“呃,我刚处理完伤员,现在还活着的都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我真希望这场战争早点结束。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论是我们还是柔然的士兵,他们都曾过着稳定的生活。看到有的甚至比我还小的人死在我面前,我的罪恶感就增加一分。真怕有一天我也......”到最后,花平的声音低到快听不见了,拓跋宏不忍看到曾经像弟弟般活泼的人变得如此失落,急忙安慰她:“这并不是你的错啊,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无需想太多,最重要的就是护自己周全,我听说你立功了,还要当百夫长,我这做哥哥的要恭喜你啊。”
“嗨,别提我了,多亏了贺晋澜贺大哥,就是那个在战场上大杀特杀的,我们是一个营房里的,在战场上他也很照顾我呢。”花平想起这两日贺晋澜几次在危难中救了自己性命,她对贺大哥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可这敬仰到拓跋宏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黑暗中,拓跋宏的脸越来越黑。
“我觉得他有点奇怪,你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不是吧,你大概是还不认识我们营贺大哥,这样也挺好,我可不想他受伤,不过他武功那么厉害,想来不会受伤的,下次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虽然他话不多......"
"我不想认识!"拓跋宏听花平刚才那么说,本就不痛快的气忍不住就流露出来,夜色朦胧,否则花平一定能看到他如阴云般的脸色。
"王...王....王军医!你过来一下!"
正在二人不尴不尬不知如何继续谈话之时,房底下浑厚的男中音打破了这份尴尬,虽然,可能又增加了新的尴尬,花平对这个声音已经很是熟悉了。
"军师......"
"王军医,我有事找你......那边那个,赶快回到自己的营房去!"宇文杰也没有严厉的训斥,只是轻轻一句,然而这轻轻一句足以吓得花平如老鼠般跳下房顶飞窜而走。
"什么事啊?找到房顶上来了?"拓跋宏确认花平已经走远后,也跳了下来。
"王爷,关于新晋升的官职任命,我这里有一些其他问题,"宇文杰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方巾,它包裹着一把七寸长的精致匕首,匕首上还粘着已经暗红干涸的血迹,这并不是一把普通刃型的匕首,它的刃上设计成三次曲折,拓跋宏拿过来掂量一番,虽然看起来很沉重,但实际拿起来远比想象省力气。
"这个匕首是?"
"王爷,你真的觉得巴兀尔是被花平用剑杀死的吗?"
"不然呢?当时那么多将士都看着呢。"
"非也,我的人在打扫战场时,注意到这个匕首在巴兀尔的身边掉落,巴兀尔很是狂野,脖子上有紫色的纹身,而这把匕首上却有同样的紫色皮屑,更有意思的是,这把匕首的三折形状,与巴兀尔咽喉的伤口形状十分吻合。"
"你的意思是说,有士兵想要割下巴兀尔的首级邀功?"
"起初我也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这个匕首的形状其实决定了......"宇文杰从拓跋宏手中拿回那个匕首,手握刀柄,刀尖垂直向下,对着空气狠狠刺下并接着说:"如果想要割下头颅,首先应该像这样狠狠向下一刺,之后割断整个脖子,可是,巴兀尔的脖子上并没有被狠刺一下的这个点,显然这把匕首是横着去割的,照这种割法,是不大可能割下头颅的,而且巴兀尔伤口很浅,如果说想要割他首级的人割了几下都放弃,他又为什么把容易指向他冒功的,已经粘上巴兀尔的血和皮屑的证据随意丢在巴兀尔身边呢?所以我认为,匕首的主人认为匕首根本没有回收或者处理掉的必要。"
"接着说。"
"我认为,造成巴兀尔致命的并不是花平的剑刺,那剑刺的位置不在心脏,能够造成的伤害甚至不如那个赫连耀偷袭巴兀尔脊椎的一剑,杀死他的是远处飞来的匕首,所以,杀死巴兀尔的,其实是......"
"贺晋澜!"拓跋宏表情瞬间如暗夜里的豺狼,眼睛中闪烁着夹杂着发现猎物的兴奋和望见猎人的谨慎。
"我想说的就是他,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个事,没听我吹箫声的都心不在焉的么。"
"谁管你吹的在不在调。"拓跋宏哼了一声,耸耸肩,装作轻松的样子。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我把话撂在这,贺晋澜那个军营我去过,里面.....有诡异的妖气。"
"你个瘪犊子,能不能大半夜别跟本王说什么妖魔鬼怪的,想死啊!"
宇文杰神情严肃,却又略带有些瘆人的笑:"我说有,就有,他们那个军营,有一种强大的妖气,那不是普通士兵应该驾驭得了的,所谓的妖气,是指他们几个人之中,一定有人与厉害角色有所交集,甚至可以说,那种给我的压抑感,绝对不止一个人而已。"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别吓唬人。"
"信不信由你,"宇文杰转过身去,走了几步走停下,望向天空道:"刚才那个小兵,就是贺晋澜那个军营的,我知道王爷你要开始给他打马虎眼了,可我话说清楚,我这个人,过目不忘,你最好小心一点,别被一些奇怪的东西模糊了视线......顺便说一句,那个贺晋澜其实我也是有些眼熟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不过,既然我过目不忘,如果他让我感觉模糊,那我当初或许也并没有见到他的真容,所以其实也没什么用,你就随便一听罢了,晚安了,我那沉浸在奇怪感情中的王爷。"
宇文杰离开的脚步踩踏着草地在无声的夜中,如果是单独一个人听到这些声音大概也会害怕吧。一阵冷风直刺拓跋宏的身体,冻得他一哆嗦,不禁下意识地捂紧了衣衫,他征战沙场年头也五六年了,但是这种紧张和压抑也是近一年半左右,这个名叫宇文杰的男人来到他身边后才经常能感受到的,以前,战争再残酷,他也只觉得那是火炉里锤炼的大刀,让人害怕它砍下来,但砍下来,也就什么都结束了,可自从这个宇文杰出现后,他所看见的战争变成了冰窖中放置多年的铁剑,在人的脸上,身上不停地蹭,却迟迟不刺入你的身体,是那种临近死亡又难以逃脱的绝望......
花平小弟,但愿你以后也能一直化险为夷,哪怕能救你的人,不是我。
花平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营帐,刚才突然窜出来的军师真是吓死她了,刚进了里头,就听离门口最近的段凯"哇!"的一声刺耳的尖叫,这一叫不要紧,整个营帐的人都被他吵醒。
"半夜三更的发什么羊癫疯啊!"陈天风的起床气打小就有,正在熟睡却被一声尖叫拉回现实,顿觉胸中郁火压心,一把抓过自己的枕头扔过去砸到段凯脸上。
"鬼啊!鬼......有鬼!"段凯头发散乱,像被吸了魂魄一样,张牙舞爪,面色像茫茫白雪,汗更是湿透了衣服,他反而紧紧抱住陈天风扔过来的枕头瑟瑟发抖,仔细一看,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
"哪他妈有鬼,那是我,我刚才出去方便,刚回来,我就长得这么凶神恶煞的?"花平走近自己的床铺,简单收拾收拾准备睡下,可那段凯并不罢休。
"不是你啊平哥,那鬼,那鬼可吓人了,刚刚除了你不在大家都睡的死死的,我睡毛楞了,腿一抖醒了,然后就看到.....看到,一个颤颤巍巍的幽影,长着两个触角,大黑袍子,脸上没血色,更可怕的是,那东西有三条腿啊!你们说,哪能是人啊!"
"你有病吧三条腿八条腿的,我本来没毛楞硬是你一叫唤一嗓子让我毛楞了!大半夜吵吵闹闹的,你那一嗓子比鬼都吓人!"林雨帆摸了摸额头上一层汗,他浑身大汗,像是刚跑完一千里似得,不同于段凯的冷汗,他周围热气腾腾,看来真是被惊的不轻。
陈天风继续斥责他道:"我可告诉你,妄言巫卜鬼神可是重罪,要杀头的!你说话最好小心点,一会那把那死胖子引来大家全没好果子吃!"
段凯怯生生地当下枕头,爬到陆瀚海身边,双手用力按着他的腿,哆哆嗦嗦道:"你说,是不是.......是不是赫连耀啊?他......他回来找咱们了,啊?"
陆瀚海将按得自己腿生疼的两只手移开,面色无奈,平静地安慰段凯:"逝者为大,不要再说了,况且我们都是好战友,又没人想害你,快回去睡吧。"
"什么赫连耀啊,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闭紧你的臭嘴!"徐定章见段凯对死去的战友毫无敬畏,心中不悦。
"就是,还什么三条腿的鬼,那不用鬼,每个男人不都是三条腿么?"林雨帆平常就喜欢开玩笑,他坏笑着拍了拍段凯的肩膀,就这一下还给段凯吓的一激灵。"不过平哥,"林雨帆猥琐地看着花平,"怎么没见你硬过呢?连早上起床都没有,我跟你说,这不举吧,也不是啥大问题,都能治好的。"
"滚你丫的!"花平双臂摆出一副作战的架势:"再逼逼老子给你打不举了。"
整个营房笑成一片,段凯却依然念叨什么鬼啊怪的,早就醒了却一直没参与讨论的贺晋澜揉揉眼睛,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冷漠着脸对段凯说:"你要是害怕的话咱俩换一下位置,你到里侧睡,我去门口。"
"贺哥!你真我亲哥啊!"段凯涕泗横流,过去紧紧抱住贺晋澜,贺晋澜仰头望天一副生无可恋脸,这一幕又一次逗乐了众人。
"没事的啊,快松开。"贺晋澜轻松把段凯甩在一边,段凯这回来劲了,笑逐颜开,不停地夸赞贺晋澜。
"贺哥你真帅!就凭你这武功,什么魑魅魍魉,只要它敢来,我贺哥通通让他们灰飞烟灭,砍得它们永世不得投胎!"
"你刚刚说那鬼什么样?"贺晋澜回头,饶有兴致地问道。
"大袍子,煞白脸,两个犄角,有三条腿呢!"
"听起来很厉害,那我也未必打的过它。"贺晋澜言罢,翻身躺下。
"怎么会呢贺哥,你武功盖世......"
"嘭!"
众人一看,帐帘被闯进来的胖子掀开,纷纷怒视段凯。
腾越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叉腰:"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喧哗,小心让你们全都军法处置!念在你们营军功较多还是初犯,下不为例!"
腾越离开营帐后,林雨帆一被子蒙住头,嘴里念叨着:"这回真把鬼招来了。"
每个人都用眼神批判段凯一番后,各自睡去,只有段凯因为闹鬼的事惴惴不安,一夜翻过来调过去,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