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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严子陵 ...

  •   回到府中,严正君一边换衣服,一边隔着屏风温声吩咐,“小年,把那两壶酒送去书房给老爷,小瑞待会儿把桌上的荷花酥送去夫人屋里。”
      “是,少爷。”两个小厮齐声回道。

      走进后院,就看到母亲抱着弟弟,正和身边的嬷嬷说话,身后跟着两个婢女。小家伙最先看到哥哥过来,兴奋地在母亲怀里乱动,一只肥嘟嘟的手指向他,“锅锅,锅锅。”
      怀里的小家伙一闹,严母才看到走过来的严正君,脸上溢出温柔笑意,低头拉拉儿子的小手,“嗯,哥哥回来了,子陵念了一天了。”

      严正君大步走过去,“娘。”
      “正儿今日怎么这么晚?可用过饭了?”严母关心道。
      严正君从母亲怀里接过朝自己伸手的小家伙,笑道,“已经用过了。西街新开了一家回味喽,我给爹带了两壶桃花酿。还有一盒马蹄糕,给娘和子陵尝尝。”

      扯了扯怀里小家伙粉嫩的脸,感受着小家伙肉乎乎的手感,严正君劝道,“娘可别总是惯着他,真吃成个小胖子可怎么好。”严子陵懵懵懂懂,依稀知道哥哥在打趣自己,手抱着哥哥的脖子,小脸害羞地往哥哥怀里埋蹭,不给摸。
      苏静目光宠溺,“才一岁半呢,哪家的孩子不这样。”

      陪小家伙玩儿了会儿,送了母亲和弟弟回房,严正君才回到大厅。严父坐在上首喝茶,看到他进来,笑着问道,“你母亲和弟弟睡下了?”
      “嗯。刚睡下。”
      “今日正好有空,正儿陪我喝两杯,尝尝你带回来的桃花酿。”
      “是。”

      严府花园,月明星稀,花香浓郁,父子两人一边品酒,一边谈心。严正君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道,“爹,您可知道封将军?”
      严父早就看出儿子有些心不在焉,不答反问,“正儿想问什么?”
      “孩儿有些好奇,皇城中多年来不乏关于封将军的传闻。可却很少有人提及他的双亲镇边侯和侯夫人,这是为何?”严正君疑惑道。

      严父放下酒杯,眸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他们都已经去世多年了,渐渐地许多人也就忘记了。封家世代守卫五漠城,虽为异性王侯,但却一门忠烈。封铭的父亲封寻更是难得的将才,有他在,胡律人多年不敢进犯,百姓得以安宁。圣上体恤他劳苦功高,一直想给他赐门婚事,但长真公主在一次年宴上对他一见倾心,执意下嫁。”

      严父倒了杯酒,缓缓继续,“两人成婚后,长真公主一直陪着丈夫驻守边关。公主虽出身皇家,但却不是娇柔的性子,与封寻感情和睦,二人既是夫妻,更是知己好友。很快,长真公主产下一子,也就是封铭。七年后,长真公主再次怀孕,圣上本想让她回皇城休养。但她不肯,谁料生产时敌军来袭,封将军被胡律人安插的内奸所骗,以为妻子难产,乱了心神中了圈套。”

      严父叹了口气,“长公主闻此噩耗,心神大恸,难产而亡,只有孩子活了下来。”
      严正君心情复杂,“那后来呢?”
      “父母双双辞世,只留下两个孩子,一个还尚在襁褓中。长真公主本就是圣上亲姐,圣上派人想将刚出生的封由接入宫中教养。”严父顿了顿,“但当时年仅八岁的封将军拒绝了,言道长兄如父。”

      听到这儿,严正君神情一动。恐怕皇帝不仅是出于疼惜,封厉手握重兵,长真公主又是皇室血脉,如此一来,封铭和封由身份贵重毋庸置疑,一旦产生异心后果难料。再者,养在身边,最好控制。有封由为质,封铭就翻不出天去。
      严父看他若有所思,疑惑道,“正儿何时对封将军感兴趣了?”

      严正君若无其事道,“今日刚巧在回味喽遇见了。”
      “原来如此。”严父放下酒杯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严正君也起身,“爹您早些歇息,明日不用去书院,孩儿想再待会儿。”

      目送着严父的身影消失,严正君才坐下来,掏出怀中的玉佩。和田暖玉,表面光滑,材质上乘,圆形的玉佩上没有任何图案,中间镂空刻了一个君字。
      找了那人这么久,却还是一无所获,没想到他竟然是封铭。虽然变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战场的磨砺,当初冷酷的少年,如今一个已是成熟冷硬的男子。脑海中思绪纷杂,严正君握着玉佩想了许久,才回房洗漱睡下。

      翌日晨起,严正君先去看严子陵。小家伙握着双拳,小嘴微张,睡得四仰朝天,薄被横在小肚皮上。严正君在床边坐下,给他扯了扯被子盖住脚。旁边的婢女看严正君进来,无声向他一揖行礼,悄悄退了下去。

      严正君出生后,严父一直想严母再生个孩子。可惜严母第一次生产时亏了身子,一直未能再怀上。直到严正君十三岁,忽然有了严子陵,一家人自然都对小家伙尤为宠爱。
      严子陵生下来就白白胖胖,一双眼睛尤其有灵气,随了严夫人安静的性子,平日里很少哭闹,极为讨人喜欢。待长大点了,会认人了,长牙了,就特别喜欢吃东西,也喜欢粘着严正君。

      有一回家里下人不小心,严子陵手上被热茶泼到。孩童皮肤娇嫩,立即就烫出一大块红印。许是疼得太厉害,严子陵眼里浸着泪花,放声哭了出来。严母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连忙让人叫大夫,要抱着他哄。谁知严子陵一边抽咽不停,一边撕心裂肺地喊哥哥。严正君急忙抱住他,小心地拿着他的手给大夫上药,嘴里哄着,“不哭啊,子陵不哭,上完药就好了。哥哥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荷花酥。”

      小家伙声音里都是哭腔,却也很擅长捕捉重点,口齿不清地重复,“买……书……”“对,买子陵最喜欢吃的荷花酥。子陵最喜欢了,对不对?”
      小家伙被转移了注意力,手又上了药缠了绷带,总算才止了哭声,但还是窝在严正君怀里蔫蔫的,看着可怜的不行,“喜欢……锅锅……”
      严母和严正君又是心疼,又是忍俊不禁。

      回过神来,小家伙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他,严正君摸摸他的脸,轻声问,“还睡么?”

      小家伙没睡醒,不知有没有听懂,抬手揉眼睛。严正君把他揉眼睛的手拉住,将他抱过来穿衣,又用温水给擦了脸。小家伙整个人也精神了,甜甜蜜蜜地抱着严正君不撒手,捧着严正君的脸啾了又啾,留下一堆口水。严正君无奈,一旁的婢女们也看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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