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 那事》黑鱼儿

11、考试（老哈）

　　时值泰姐姑娘中考，让她想个主题，她几乎没思考脱口而出，《考试》。考吧考吧，这篇文对我来说就是考试。你姑娘考试，你也不放过我！
　　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我掰开手指，认真费劲地数了很久，然后负责任地告诉自己，我这半辈子，考试无数，具体考了多少，不知！不是我数学不好，而是，真的数不清了。并且，似乎，我真的记不大清当年让我怒火中烧、愤慨难平的考试都是什么模样，更多的，是考前、考时、考后的心情罢！
　　我曾经跟自己说，我不是害怕考试，我只是不喜欢考试这种方式，为什么不能让我自由地学习，让我自由地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非要规定一个考试这样惨无人道的规矩，非要让大家在一条通道上六亲不认，杀出个你死我活来。现在我跟我的儿子说，你不用讨厌考试，它的确是一种最简单有效的检验你水平的一把尺子。你可以选择不考，但你同时要选择另一门，通俗的说，就是你不吃米饭就得选择其他食物，不然你就注定饿死。你的一辈子都是在考试，出门扶弱帮幼是对你良知的一场考试，回家进门叫人是对你礼貌的一场考试，而学校的笔头考试只是对你知识程度的一种考试。
　　当然，面对我这么有文化的母后，小豆一般都似懂非懂。我还负责任的告诉他，我是过来人，很多东西你现在理解不了，但你要相信我，我是世界上那个最不希望你走弯路的人。我坚信你今后会回来感谢我，而不是回来讨伐我。

　　前几天和泰姐讨论一则网络上的新闻，好像是江苏南京有个考生因为高考迟到了一分钟而被拒之门外.据说，这个孩子是个复读生;据说，他是叫了滴滴打车的拼车功能;据说是因为司机先送了其他的乘客;据说，司机中途回家取东西了;据说，司机说考生说谎了……
　　我仔细翻看了新闻底下各路牛鬼蛇神的留言，有说可惜的，有说活该的，有帮着谴责司机的，有帮着谴责父母的，但只一条留言吸引了我。南京栖霞城管有一条回复：要害的时分，不能把命运交到其他人的手中。太有才了！
　　说到考试，特别是孩子的考试，基本上是一家人的考试，全家人各有分工，有条不紊，有“司机”、有“保姆”、有“管家”、有“厨子”，可他们全都忘了，任何有形的无形的考场门前，只跨过那一条线，就是他们一个人的考场，与其他人无关。
　　人生考试何其多，既然是自己一个人的考试，除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好多其他因素，首当其冲的，当是积累吧。
　　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觉得绝对精辟，说，“这个世界上，最宽广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广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广的是“考试范围”！”考试范围都那么广了，你还有胆子不积累？不积累上考场的感觉就是，马上有一大波僵尸涌过来，但你连向日葵都还没有种！
　　但积累真不是死记硬背，某日小豆在猛剋鸡兔同笼，题都做对了，满篇都是标准化过程，我问他什么意思啊？小豆说，这是老师说的公式，上课没理解的记住公式也可以。我说，那就忘掉李老师说的公式，我宁可你不会，也不愿意你套公式。不理解的东西即便背了，今天不忘过几天也会忘，那还不如不学节约时间用来玩。太后表扬我，说我是奇葩。
　　昨晚和小豆看书，小豆给我读了一篇文章，叫《煮书》，大约的意思是说，在读得多的情况之下，还要读得透，反反复复，和煮茶一般，把精华都从里面熬到汤里，才所谓是煮。煮透了，不光是写文章，还有与别人交流，不管说不说话，都会有一种胸有成足的稳当，心里不虚，头顶不冒汗。
　　我记得小时候如果形容一个人不善表达，总会说，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其实不然，既然放得进去就一定能倒得出来，所以并不是倒不出，是压根茶壶里就没有饺子。
　　在积累的过程中，不能挑食，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要吃，猪肉大葱的也要吃，胡萝卜芹菜的即便不喜欢吃，你也得知道它是什么味道的，以防以后吃自助的时候不小心打进自己的盘子里，多简单的道理。
　　这里，忽然想起来刘墉父子的“零分之约”。刘轩从小就是个调皮、厌学、爱做白日梦的孩子，每天憧憬的就是变成一个像舒马赫那样的赛车手。所以，他的成绩很糟糕，所有教他的老师都无计可施。12岁的时候，刘墉坐不住了，找儿子谈话，刘轩挑衅着说，舒马赫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还考零分呢。刘墉说，“他考了零分，当了赛车手。可是，你从来就没有考过零分啊！”于是，刘轩开始了零分的征程。结果都知道，零分也不是那么好考的，绕过正确答案的前提是，你得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所以，我这个奇葩妈妈跟小豆说了，积累是为了今后利用，也是为了今后不利用。
　　再则，积累完了，还得自己心里有数。有什么数？至少要知道这场考试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吧！
　　小豆刚上小学时适逢期中期末考试时分，我依旧和他斗嘴打架抢东西吃看课外书，太后着急，问我，你怎么不帮他复习，你怎么不给他找题做，你怎么不给他背书，你怎么不给他……我问太后，谁考试？我又不考，谁考谁急！他要来问我题，我一定尽心尽意解答，不问我，我一定不拖着他学习，谁考砸了谁自己哭！并且，很是有几次，小豆拿着考得稀里哗啦的卷子，到家就给还没下班的我打电话，电话里就哭得稀里哗啦，我听得心花怒放的。为此，太后骂我不负责任。
　　其实，我没想过拿小鞭子抽着他吗？当然想！他考得好，我当然高兴，不光高兴，我还自豪，不光自豪，我还会得瑟。但是，我更害怕我养了一个妈宝男，这个词，光想想我就毛骨悚然。妈妈，我这个不会弄！妈妈，我那个不会写！妈妈，这个怎么办？太可怕了！所以，小豆在我的奇葩管理下，成绩一直呈缓慢螺旋上升状，间或的，坠机一般抖一下，然后再抖抖索索地爬升上来。然后你就看吧，那几天，他自己一定在找题做，一定虚心好学不耻下问，偶尔地还会要求去买一本参考书。
　　我反正认为，如果他自己不想学，如果他自己不重视，如果他自己没有觉得痛，就算一家老小急得上了房，也无甚大用。好比南京的那个考生，已经是复读了，应该要珍惜吧！不说头天晚上就夜不能寐，至少也提前半个小时到考场吧。叫车就踏实叫一个好点的，非要拼车，拼车也可以，您可以早一点出门，南京的交通也并不是日日畅通的呀！再不济咱还有公交地铁自行车嘛，十分钟的车程，我觉得走路半个小时绝对到了。可能他觉得迟到这件事真的不太重要，那咱可以不用复读啊，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又不理解为何后面的痛哭流涕。只能说，这个孩子，真的是不知道如何紧张，如何取舍。就算是复读再多次，不知道何谓轻重，态度不改正过来，考上了只能说老天心疼他了。如果你自己选择借这次考试咸鱼翻身，那就别怪牛顿、莱布尼茨、拉格朗日就算死了也不让你好好活着，要做饭就好好做，别糊锅！

　　但话说回来，人生中考试无数，并不是场场都在考场，更多的考试如空气一般，无所不在！
　　小豆班上有个小女生，不光长得及其可爱，嘴巴更甜，基本上已经做到人见人爱了，老师喜欢，同学喜欢，家长们喜欢，家家户户都觉得这样的一个姑娘出生在谁家绝对是烧了香的。
　　前几日，听小豆回来跟我说他晚间放学时发现小姑娘在偷拿班里其他家长给买的本子。隔几日，听别的家长说她偷拿了别的小姑娘的衣服。再隔几日，又见她假报成绩。谎话连篇，听得我汗毛根根倒立。
　　不谈别家女儿的教养方法，各家都有各家的真经，只是凭我自己的孤陋之见，这姑娘目前这门诚实的考试不及格。
　　当然，每个人的每场考试并不可能都是满分，有的考试可以容许及格甚至不及格，比如各类学科、各类科学；但有些考试必须门门优秀，比如良知、比如习惯、比如正直。
　　我也不纠结我和小豆在人生每一场考试中都能完胜，都能一次通关。有些坎是注定要让我们过的，有些沟是注定要让我们跨的，有些跟头只有摔了才能看见还有另一个方向的。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坚定自己的信念，端正态度，认认真真地接受每一场考试，接受每一场考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