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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在西西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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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莎拉双手合十,哀求的看着笛笙,“我没想到你的宝贝酒量这么差,只喝了两小杯葡萄酒就醉倒了。”
“算了,没事。”笛笙看着大床上熟睡的男孩,脸颊微红,像个孩子一样怀里抱着一个枕头。
“柳,你爱上他了。”女人的话里没有疑问。
“怎么会,”笛笙反驳,“我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周。”
听了这话,女人发出一声嗤笑:“柳,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喂!”
“好了好了!”莎拉揉了揉眼睛,“我该回去睡美容觉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好了!”
笛笙不理会离开了的美丽女人,坐到了床边,考虑自己是睡在床上还是去睡沙发。不知道让那些人是故意还是忘记,酒店只剩这一间房了。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男孩脸的轮廓,然后俯下身轻吻了男孩的额头。
“晚安。”
海洋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他穿好衣服走出酒店,想要好好观赏这“海豚之港”的风光。
波托菲诺是欧洲人眼中的天堂,色彩鲜艳的房屋环绕着碧绿的小海湾,背靠群山绿荫繁密,面临大海碧波浩淼。明丽的眼光与山海云雨辉映成一幅幅生动的梦幻景色,令人沉醉流连。
海洋在紧贴海水的街道上慢慢走着,石板铺成的小巷绿树相伴着蜿蜒伸展到尽头。这里,独有着人世间最美丽而原始的宁静和安详。
“咦?不去佛罗伦萨吗?”在得知下一站是罗马之后,海洋不禁问道。
“还有三天时间,你是想在罗马玩个痛快,还是在佛罗伦萨磨上一天?”显然笛笙已经做出了决定。
“还有三天时间……”海洋在思考,是选择罗马,还是——“还有三天时间?你要回去工作了么?”
笛笙笑着看海洋沮丧的表情:“不想我走?”
“也不是。”海洋抬头的时候,又看到笛笙那略微邪恶的笑容,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然像炸了猫的毛一样站起来大声道:“谁不想你走了?你回去就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也可以玩!”
“很晚了,你休息吧。明天去罗马。”笛笙这样说着,低头吻了一下男孩的额头,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留下海洋一个人,坐在月光笼罩的床上,抚着仿佛还留有男人温柔的额头,心乱如麻。他们相处了七天,从威尼斯到米兰,从南希童言无忌的尴尬到叹息桥上的暧昧。可是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天里,自己好像从没有想起过苏文迪,不知道这是幸还不不幸?
苏文迪,仿佛只有我孤单的时候,才会想起你呢!
罗马,曾经一个古老帝国的名字,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城市。
站在著名的许愿池面前,海洋唯一的情感就是震惊。不是因为这件巴洛克杰作多么壮观,多么美丽,多么震撼人心,而是因为——
“怎么这么多人啊!!!”海洋不禁哀号。休息的、许愿的、还有一群一群围着导游听传说的,都是人啊!
“赶巧了吧,虽然平时人也不少,可我第一次见这儿这么多人。”笛笙说。
“你常来啊?”
“算是吧。”
“哦。”海洋拽了拽和笛笙交握的手,或许是怕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走散吧,他们下意识地握住彼此的手,“你说,这么多人在许愿,许愿池来不来得及反应啊?”
“啊?”笛笙觉得,这个问题还真是相当有深度。
“笛笙,笛笙!”海洋又拽了拽,并没有感到旁边人的身子顿了顿——这是他第一次叫男人的名字。“给我枚硬币。”男孩说。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顺着人流来到了许愿池边上,水里无数硬币折射着明媚的阳光,金灿灿的晃眼。
“你要许愿?”笛笙边说着,边摸出一个硬币来递给海洋。
“嗯,”海洋接过那一枚硬币,“可是还没想好许什么愿。”
“那就把硬币还给我!”真是的,不许愿要什么硬币。
“不给!”说着,海洋把硬币扔了出去。晶亮的金属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跌进水里。“让我身边的人都幸福吧!”他默默地在心里许下了愿望。
“许什么愿了?”
“说出来就不灵了。”海洋拽着笛笙,离开这拥挤的人群。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另一枚晶亮的硬币滑进水里,带着一个愿望。
“万神殿。”海洋被这宏伟的建筑震惊得只能念出它的名。
一场大雨刚刚停歇,眼前的世界被洗刷得焕然一新,四周被清新的气息包围着,海洋和笛笙在深深的呼吸。
建筑上满是历史的痕迹,天井里撒下的阳光也仿佛是因为照耀了千百年而变得暗淡了。
殿里的游客都只静静的走着,没有一个人说话,像是怕打扰了这古老建筑的沉睡。
“真美……”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叹息般的赞美。
第十天,海洋和笛笙在意大利停留的第十天。傍晚的时候,坐在餐桌前,谁都没有说话。
“那你明天就要走了?”海洋打破了这让人忐忑的安静。
“对。”笛笙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带眼前的男孩一起去,“我走了以后你准备去哪儿?”
用餐叉搅着盘子里的通心粉,海洋想了想,回答说:“我比较想去西西里。听说那儿气候不错,美食一流。”
“那一起去吧!”笛笙做出了令海洋惊讶的决定。
“你不是回去工作?”疑惑。
“不是,我受邀参加朋友的婚礼。”笛笙还是决定说出来,“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比较麻烦。不过既然你想去西西里,不如带你去好了。”
“家庭背景比较麻烦啊,了解。”不知道为什么,海洋忽然心情大好,指指彼此的饭碗:“快吃饭,凉了。”
海洋在巴勒莫见到了笛笙口中“家庭背景比较麻烦”的朋友西蒙,并且和笛笙一起住在了他家。用海洋的原话来说,西蒙是一个“英俊热情的意大利帅哥,跟他那麻烦的家庭背景完全不搭调”。令人惊讶的是西蒙原本也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的一员,不过现在又干回了他们家的老本行。
“我从小就装出一副非常软弱的样子,”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海洋和笛笙坐在西蒙家的橙子园里面,一边吃血橙一边听西蒙讲述他的成长史,“我从来都不想当教父,我喜欢音乐。”
“的确,你小提琴拉得很好。”笛笙点点头,然后对海洋说:“他原来的位置就在我旁边。”
海洋一副继续听故事的表情。
“然后有一天,马修来找我,(“马修是他哥哥。”笛笙自觉地充当起解说员)他说弗朗西丝要嫁给他了。(“西蒙和弗朗西丝很久以来都是相爱的。”笛笙插花道。海洋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说:“猜得到,你不用解说了。”)我当时很生气,马上赶回家,但是弗朗西丝的父亲说他的女儿只能嫁给费尔罗家族的教父。”西蒙无奈的耸了耸肩,“其实我被骗了,马修根本就没打算娶弗朗西丝。”
“他只是利用弗朗西丝让你冲昏了头脑回来做教父,然后自己逍遥是不是?”海洋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接老师下茬。
“不错。”
“西蒙,你在吗?”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传来。等她走近,海洋看到一个脸色红润健康的美丽女人。她说:“你们好,我是弗朗西丝。”
婚礼在费尔罗家的花园里举行,空气里弥漫着青草、鲜花、蛋糕、红酒各种浓郁的味道。男人和女人们亲切的相互问候。海洋和笛笙待在安静的角落里,一个吃蛋糕,一个品香槟,谁都不想进入这些“家庭背景比较麻烦”的西西里人的圈子里。
当新娘被父亲带入场的时候,笛笙架起了小提琴,幸福的音符飘荡在西西里的上空。
多么完美的一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