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青瓷》蒋零

12、第十一章

　　戚允宁回到弦岳居时，郑禄公公刚来报过，皇上一炷香后至行宫口接太傅，烦请太傅准备着，她没有什么好打点的，空挡之余打开摩梭奇送的包裹，是一件青色的襦裙，大气也俏皮，是适合她，猛的她忆起，这件衣物像是挂在她望的那件红色广袖束腰裙旁，若是他送的是那件，该有多好。
　　明明说好的去视察民情，可却成了一副农户打扮，拿着瓷碗去各大户门前转悠讨米，也有豪放大胆的农家女上前与秦诃搭话，每当那时，他就会拉过她，“对不起糟糠之妻在旁边，且鄙人没有纳妾的打算。”而戚允宁刚开始是有些不得劲，后来看着前仆后继的女子也就没了计较，反正她自己是梳着妇人发髻，十分省事。
　　“夫人。”
　　“怎么了？”秦诃叫的顺口，戚允宁竟然也答应的顺口。
　　“没什么，只是有些新奇，竟还有孤未唤过的称呼，夫人？夫人……”
　　戚允宁为自己急切答应甚感丢脸，秦诃真是越来越，坏了。
　　“先生今日的木簪很特别，之前没有见到过。”
　　被他这么一说，她伸手扶了抚随意插在头发上的木簪，“你说这个啊，是今日白天在集市上买的小玩意，刚说要做农妇打扮时想到了它，刚好派上用场。”
　　秦诃自然知道她头上东西的来历，还知道她这几日都去干了什么，见了谁，这些粒弥都会一一禀告，让他生气的是她竟和一个不相熟的男子外出，还是有说有笑的，他派去跟在她后面的暗探来报，那男子还送了她成衣铺的衣物，这让他很介意。
　　秦诃决定要将她与那男人的记忆尽量掩盖，不就是送她衣物吗？他也会送，而且要比他送的好，是以他们又出现在了同一家成衣铺，老板依旧是那人，秦诃只是说想歇歇脚随便逛逛，戚允宁自以为是投缘恰巧又来到了这家，那件红衣依然在那里悬挂着，她又有些移不开眼，后来干脆想，既然是上天给的缘分，何不买下来？
　　“老板，那件衣服如何议价？”
　　“对不起夫人，刚刚您夫君已经预定了。”
　　夫君两个字让她呆楞了一会儿，旋即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丈夫说的大抵上是秦诃，她转头看秦诃，疑惑万分，宫中并无他在意的女眷，“逸之？”
　　“夫人看了那么久想必是喜欢的，为夫替你买下来如何？”
　　戚允宁腹诽，这夫人两字他是叫上瘾了，“那真是感谢逸之。”
　　“那这样吧，叫一声夫君为夫就给你。”
　　柜台后的老板笑着偷瞧他们，她红了脸，羞怯也愤恨，“秦逸之，你……”
　　“叫不叫，不叫我回去送我身边的掌事姑姑。”
　　“你卖给我如何？”
　　“除非你出万金。”他提了一个她绝对不会接受的数字。
　　戚允宁你，你了好久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还是小声蹦出两个字，“夫君。”
　　秦诃满意了，应景地牵了她的手，拿了衣服走了出去。
　　“逸之，你，你对我……”戚允宁想问他是不是爱慕自己，可开不了口，这个人是逸之，一直崇敬着自己的逸之，应该是爱戴与孩子的霸占欲吧，她安慰自己，于是便没有问。而秦诃也知道她如何想，既然没有问出口，他也选择避而不谈，他本想等他长大再表明心意，可她吸引的视线愈加多了起来，自己不能再温水煮青蛙了。
　　回了宫，戚允宁没有先回行宫弦岳居，准确地说她是被秦诃强行拐到了中元殿，“衣服是孤买的，先生要想拿去自然应该换上给孤看看。”
　　她发现自己一直乐意纵容他，无论多么冷淡的性格拒绝他却是做不到。
　　“这衣服怎么这样？”
　　“怎么了？”秦诃作势要绕到屏风后方。
　　“等等，你别进来，我自己可以。”
　　“哦。”秦诃不开心，屏风前有一对宫灯，照的她的影子投在屏风的绣画上，妩/媚且撩/人，如今想直接一睹芳容，主角却严词拒绝。
　　戚允宁很久没有动静，他又催了几次，她才别别扭扭地走出来，衣服很合身，只是像极了火红的嫁衣，束腰盈盈一握，更加要命的是她抬手间宽大的袖子划了上去，露出贴在藕臂上的红纱，秦诃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他早已摒退了下人，现在只有他们俩，豆大的烛火衬的她美/艳无边，气氛空前的焦躁。戚允宁似是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来不及多想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带上门。
　　她自己在后院里转悠了好久，觉得心跳缓和了一些就抄着小路反了回去，路上只有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守宫侍卫。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关于西邑，关于今日放粮的大户……刚刚那般真是误事。
　　“青瓷，青……瓷……嗯……青瓷。”
　　她立在窗边，听着里面的声音尴尬不已，这个她貌似在二哥的小人书上看到过，要不明天再来？她这样想着，转身欲走。
　　“谁？”里面的人惊觉。
　　“逸，逸之，是先生。”
　　门忽的一下打开，又砰一声紧紧关上，戚允宁转眼间就被他抓到了室内，抵着门板狠狠地亲/吻。
　　“孤饶过你的，是你自己回来的。”说着他开始啃噬她的锁骨，揪扯他为她买的那件红衣。
　　“逸之……”她推拒着他。
　　他不为所动，反倒是直接横抱起她扔到榻上，那张榻她也躺过，不过今日意义是不同的。他附了上来，开始不规矩地动手动脚。
　　“逸之，逸之，我是先生。”
　　“孤知道，你是孤的先生，大启的太傅，孤自己一个人的青瓷。”说着他又开始吻她，舌研转进她的口，吸纳时发出滋滋的暧/昧响声。
　　“嗯……嗯，逸……之”戚允宁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声音发不出来，浑身没有力气，她任他蹂/躏着，直到感觉到身上一凉，那人温热的唇开始下移时，才积聚力气推开他，反手一巴掌。
　　“你……你，”她喘匀气开口：“秦诃，你太放肆了，是我平日对你太纵容吗？”
　　秦诃低头不语，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她说话，她那软软的声音，他害怕自己依旧控制不住，所幸她下了榻，整好衣物，甩上门走了。
　　“青瓷，先生，戚允宁，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叫孤秦诃。”他高兴到想要流泪。
　　戚允宁一路跑回弦岳居，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滑坐在地上，粒柚与粒弥像是听到了门里的动静，出声询问，“太傅？”
　　“无事，没有吩咐别进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