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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设想 ...
透过胡杨树林的天空,极不真实。仿佛挂在稀疏不一枝叶上的蓝色液体,随时会从树叶间滴落。
我、西柳带着白虎队的成员:朱重礼、常平安、汤烁、关伯、黄贺庭、章伯轩、郭万踏着胡杨树叶,一字形地穿行在胡杨树林间。筛过树梢的阳光忽明忽暗地照射在我们身上,一种温馨的感觉从我的心底油然而升,仿佛时光仍凝固在樱谷-------
转出田螺似的沙坡,一片密密匝匝的芦苇丛出现在我的眼前,走在前面的西柳、汤烁、关伯停住了脚步,西柳冲我笑道:“胭脂,到了。”
绿色的芦苇丛中,一池清澈见底的泉水熠熠闪光。近前一看,布满池底的碧绿水草,在汩汩冒出的水泡中,时隐时显。
好一眼泉水,我欣喜若狂地来到泉水边。掬起一捧泉水,尝了尝,甜醇清冽。
西柳走到我身旁,漆黑的眼睛幽深如潭,儒雅地笑道:“胭脂,这里可好?”
我嘴里连忙恭维道:“舅舅乃当今不出世的高人,您说好,自然是好了。心里暗讽:“你这个堪舆大师选的地方能不好吗?何必谦虚!”
西柳沉稳地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此地位于墨城、尕尔、伊图三界之间,如三星拱月,水火既济,阴阳正位。进可成事,退可安守。”
我的唇角咧开一道弯痕,笑道:“舅舅费心思了。”心里暗自想:“您老人家不会鼓动我干些没把握的勾当吧?”
我眺望四周,密林层层的丛山上,紫气氤氲。阳光灿烂的泽水两岸,川道平坦。
我的眼睛转向众人,唇角一勾,甜笑道:“好个所在,大秦的难民算是找到乐土了。贺庭、伯轩二兄,有多少大秦人为了有口饭吃,愿意跟随我们?
章伯轩淡淡地回笑道:“有三万零四百五拾七人画了押,他们愿意血誓效忠联邦,昄依佛门,遵守邦规。”
我兴奋地笑道:“不少了,贺庭、伯轩二兄这几天劳苦功高啊。”
黄贺庭扬了扬眉梢,浅笑道:“还是有许多大秦人在观望,但又听说有地可种,便每日在报名地点盘桓。”
我淡淡地一笑,心想:“要是墨水郡府强令驱使,事情要好办的多。那头狼正等我去求他呢,我偏不去!看他能等到什么时候,将近十万名大秦人滞留康国边境,再不疏导、分散,必生人祸。”
我低头想了想,抬眼对黄贺庭、章伯轩说道:“快入秋了,二位兄长必须尽快将大秦人迁来。此处树木繁多,足够造屋取暖。但在明年开春之际,一定要补种。这是邦规。
见他们神色郑重地点头,我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利用冬闲,让大秦人记熟邦规,在立春那日,举行血誓,令他们效忠联邦,严守邦规,昄依佛门。
只要大秦人能够做到上述三点,他们的生活习俗,我们尽量尊重。阳奉阴违者,即刻赶出,离了我们的保护,他们只能成为逃奴。”
西柳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锐利的黑眸掠过一抹深思,他的眉间渐渐蹙成了川字。
见我的话说完,他低沉地笑道:“胭脂,大秦人与我们发肤相貌迥异,生活习俗有别,心思更是不同,况且他们大多信奉光明教。于今,他们因战乱暂时逃到此地,一旦战事平息,自然要回归故土,为了生计,他们可以表面顺从,但未必不是包藏祸心啊?
我们只能用其力,不可信其人。不如将土地租给他们耕种,我们收取租子。其他任之。或是,圈在一处,严加看管。”
我眯起眼睛,望向天边的彩虹,这道彩虹仿佛一座壮丽的拱门,打开了人们的视线,淡如烟黛的山脉,在拱门内飘渺,惹人遐思-------
我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就是将散沙似的大秦人凝聚起来,让避难而来的大秦人为我所用。西域地广人稀,虽有很多土地资源,却无人开发,如今老天爷白白送给我十万民众。我不利用,那是傻瓜。
只是,要用就要用得恰到好处,既要人力,也要人心,这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我要借住舒七这张狼皮,给避难而来的大秦人画个圈,让大秦人为了生存,自愿投靠我,并遵守我制定的邦规,效忠樱谷。
只是这些设想,必须走一步,看一步。所以,我并没有拿出来和西柳讨论,不是我不想聆听他的意见,而是怕他知道我的设想后,会有别的想法。毕竟,我是个女子,又有了夫家。如果,西柳双手赞成,他第一个会想到的问题是将舒七拉进来。
西柳对舒七极为赏识,他曾赞舒七“能用忍戒急”。并慨叹君澈“过于刚愎自用,且急功冒进。”
按他的说法,如果君澈能少安毋躁,那么,西域将会出现“两虎相逢,并肩偕行,无往不利,共建大功”的局面。
而舒七在我的眼里是一条狼!所以,樱谷的人马只能是我的人马,无论以后西域的局势如何发展,樱谷人都应该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至于西柳认为大秦人与我们信仰、风俗迥异难以驾驭,我早有考虑。
我不相信,大秦人会为了所谓的精神信仰,而放弃生存的机会。他们之所以逃难,不就是怕丢了性命吗?
当然,我不否认精神力量的伟大,一般规律是,人只有满足生理需求后,才能追求精神文明。
上位者,一定要重视民众的精神需求,适当的扶植某个宗教,可以更好地控制民众的思想,稳定社会秩序,减少阶级矛盾,构建和谐社会。
所以---------
我扬起眸子看向常平安,和煦地笑道:“平安兄你即刻选出二十名能说会道,记性好的兄弟,带上我的一副画,一封信去雀离大寺见惠济方丈,剃度出家吧。”
众人大惊失色地望着我,仿佛我正在说胡话,我眨了眨眼睛,勾动唇线,神秘地一笑,反问道:“谁说和尚不可娶妻生子,不可吃荤喝酒啊?不可杀生啊?
我手下的僧兵,当得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是,做一天和尚要念一天经,撞一天钟啊,故而,务必请平安兄带领二十名兄弟去学念经撞钟,惠济方丈见了我的信,自然会为你们安排。”
常平安气馁地坐到了地上,眉宇间皆是浓浓的失意。
西柳面沉似水,锐利的黑眸忽亮忽敛。
朱重礼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眸光暗动。静等我将话说完。
汤烁、关伯似乎气不过,走到泉边打起了水花。
黄贺庭、章伯轩、郭万忙着割下芦苇,铺成草垫,准备午餐。
我揪下一片芦叶摆弄着,心里斟酌着字句。
大秦国与食国开战后,战事连连失利。从某个角度上看,食国的国教光明教对大秦国民众的精神腐蚀,是大秦国战事失利的原因之一。
现在,大秦人的家园即将沦陷,他们对光明教的信仰也会随之崩塌吧,而我乘机在他们心目中树立新的崇拜 “图腾”,让他们无论在身体上,还是在思想上都服从我的利益。有何不可?
我之所以选择佛教来帮我净化大秦人的心灵,是因为佛教的词我熟,我只不过耍弄了雀离大寺的小沙弥,便将观音大士推到了世人的面前。
我哥不是说过,我和雀离大寺中的观音佛像面貌相似吗?那么,抛开其中的蹊跷,无论是人为,还是天意,都说明本人和佛教有缘。嘿嘿!
如果,我派人送给雀离大寺方丈惠济一副自画像,他会给我一点面子,按我信中的请求,达成我的心愿。是吧?只要他想得到更多的佛家梵文咒语。他应该不会拒绝。
而我利用佛教来充当我和大秦人的精神媒介,就必须在佛门中有自己的人。这比较麻烦。因为,本人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所以,只能办个速成班。
当然,凡事要应运而生,不能僵而不化。佛教中关于治病、免灾、祈福、避祸、天堂和极乐世界、来世论的教义都不错。
但是,过于慈悲为怀,与世无争。会使芸芸众生产生厌世退让的情绪,而这个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社会发展需要一定的贪婪和掠夺!
不过,话得两面说,若是要统治一个被征服的民族,弱化反抗情绪。运用佛教的慈悲、戒杀,令他们顺从并默默忍受,是非常必要的。只是,现在还不是运用的时候。
宗教要对人有约束力,但不能让它与法律并驾齐驱,或是代替法律。教规、教法、教义对信徒的世俗生活渗透得过多,甚至政教不分,会成为精神控制的双刃剑。就像食国的光明教。这种精神枷锁一旦受到质疑,这个宗教就有被毁灭的可能。
宗教最多起到一个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的作用,构建社会框架、道德伦理还得依靠儒学。
当然,用宗教约束婚姻,是极有必要的,我准备在佛教中添加一夫一妻的内容,这可符合社会稳定发展的规律啊。
所以,我要对佛教的教义、教规、讲经形式等进行改良,以适应大秦人及西域各民族的心理特点及生活习俗。说白了就是打着佛教的旗号,干自己的营生。这当然需要培养自己人了。
其实,人类不仅在精神世界需要一个能够寄托灵魂的图腾,在现实的世俗世界,人类也需要一个信服和敬仰的象征。在这乱世之秋,大秦人更愿意拥戴一个强势的王者吧。
有个人,正好占了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只要顺因时事弄些花样,玩个君权神授的小把戏。就能达到目的。
可惜啊,这个人是头狼,所以,本姑娘暂不考虑。
我扳起面孔,神情严肃地看着这些和我生死与共的兄长们。他们慢慢停了下来,默默无声地望着我,神情疑惑不解。
我暗叹:“近一月来,你们随我跑东跑西,干这干那的,仿佛无头的苍蝇。现在,终于郁闷得憋不住了,是吧?应该让你们知道我的想法了,接下来的任务极为艰巨啊。”
我向西柳深施一礼,眼睛闪动着笑意,恭敬地寻问道:“舅舅,何谓时事造英雄,又何谓英雄造时事?于今,樱谷几百口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我的手里,而我必须为家人打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的手向西一指,用坚定的口吻说道:“我们应该沿着丝绸商道往西,走出一条黄金之路,而大秦与食国的战事,正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
西柳的眼眸幽然一动,他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深思。
我暗自琢磨:“能够站在我身边的人都是精英,虽然,我没有明说,但他们应该早有这步的打算,自然也能猜出我的意思,其实,我的最终目标是乘着大秦国将要四分五裂的局面,去抢夺一席之地。”
别人都在沉吟不语,等待我继续说下去,性情急躁的关伯等不住了。
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疑虑地问道:“胭脂,这非一日之功啊,虽然,我们假借经商的名义,让唐奕、司寓带着商队,随舒八去了食国,可—可,我们的力量太单薄了。何况,这些大秦人如何能效忠我们?”
我的唇角漾开深深的笑意,转身望向远方的大草原,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郁郁的青草,浮现在天地一线之间。
这一线之间,要有多少转折与抉择?又要有多少血雨腥风?可我们不去赌,如何能知胜负。
我并不回头,只是冷静地问道:“舒八此次出使食国,必得经过大秦,他未使用正规的使团仪仗,而是假扮商队,取道大秦去食国,为何?”
我蓦地回身,眼神犀利地看向众人,不等他们作答,自顾地说下去:“大秦皇帝曾向我国发书求援,希望我国派军助大秦抵抗食国的侵略,而今上婉言拒绝。在世人看来,今上并不想搅进浑水,可今上又接受食国的邀请,派出了使团,为何?”
我的目光看向朱重礼,示意他给众人一个答案,朱重礼在白虎队成员当中,以多谋善断著称。
朱重礼谨慎地看了我一眼,低头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应答道:“今上未必无出兵之心,否则,何必派折冲中郎将柳大成带五千人马驻扎伊图?”
见我微笑不语,朱重礼舒眉敛眸,继续说道:“这五千人马,对外称是折冲骑,打着保护商队的名义。据我看来,倒象是玄武兵府的悍兵悍将。
我大燕对食国的地理气候,风土人情。向来知道的不多。而舒八将一千多名折冲骑,化整为零,扮做商队,和我们的商队混在一处,出使食国,自然有安全的考虑,但未必没有探路的意思。不知今上是想远交近攻呢?还是谋定后动,惩强扶弱?不过,这些避难的大秦人未必肯听话。”
我点点头,正色道:“据我了解,能够从大秦国逃到西域的大秦人,并不都是无产无业之人。相反,他们很多都是中等偏上的人家。”
我打住舌头,观察众人的神色,见众人极感兴趣地倾听我的分析。我自信而飞扬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他们会携家带眷离开故土?他们应该不看好这场战争,既对本国皇室失去信心,又无法忍受食国人的暴虐,所以,他们宁可背井离乡寻找新的乐土。
有一句话叫做入乡随俗,这些大秦人既然有勇气迁徙,自然就有入乡随俗的心理准备。而融入异乡的最好办法就是接受对方的文化、信仰,与之结为婚姻,只有信仰相同的民族,才能互表忠诚,只有血脉相连的民族,才能融为一体。”
我望向神色郁闷的常平安,一脸的璀璨笑容。
常平安微微眯起眼睛,点头、沉思、不语。
我知道他还要在心里琢磨一阵,便抬起晶亮的眸子,望向众人。抑扬顿挫地说道:“有如此众多的中等人家逃离本土,这说明大秦的国本已崩,必败无疑。而这些大秦人不去食国避难,反而涌到西域,可见他们对光明教失去了信心,光明教徒互为兄弟,现在却要彼此残杀,这本身已违背了光明教的教义。”
我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廵睃。众人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生性飞扬的关伯、郭万已摩拳擦掌,神情激昂。
我莞而一笑,扬声说道:“而我们大燕,乃上国之邦,自然要师出有名啊。”
众人点头大笑。
我的眼眸灿灿地一亮,轻声笑道“我们所建的城郭,为何起名联邦?就是要在忠、义、诚、信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各部种姓和平共处的城郭。
我们可以召集、收拢一些对我们有善意、听话的大秦人,允许他们进入我们的下议院,作为我们和大秦人的使者与我们沟通。以后,西域各族人愿意来此定居的,只要他们能够象大秦人那样接受我们的条件,均可接纳。”
议院、沟通是我“发明”的新名词,当然分上议院,下议院了,议员都是我们樱谷人。融入新的血液是时事的需要,只不过,乱世必须强权,所谓的民主只能在太平年代才能实施。
“至于,联姻一说吗?”我故意拖长了声调,目光在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唇角含起盈盈的笑意,声音清脆地说道:“就靠兄长们忍辱负重了。”
见白虎们个个装腔作势,拿捏着分寸,没有平时的爽快。我用眼神暗示关伯,希望他带头表个态。可关伯装没看见,为了掩饰表情,竟将头扭了过去。
我沉下脸来,一字一顿地强调道:“我们需要门当户对的联姻。如果,我们能够鼓动西域各国出兵助大秦驱赶食国人,肯定会受到大秦人的拥戴。
但是,如果我们想占领人家的地盘,除了武力外,还要彼此融入的骨血。和大秦的高门大户联姻是一条必经之路。希望各位兄长努力学习大秦语,大秦的美人正向各位招手呢。”
见众人已经左顾右盼,似听非听。我挑了挑眉,咬牙切齿道:“汤烁兄,斌组的人马都在忙些什么呢?告诉那些长线,不管用什么手段,乘着战乱,绑架几个公主、郡主回来------,我给他们记头功。
众人应景似的轰然大笑,我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没办法,一个民族征服另一个民族,不都是血腥加融血吗?”
等众人止住了笑,我又白活道:“我们可传令下去,凡是隶属联邦的人口,当地人娶或嫁大秦人,可以得到十块波斯银币,和一亩土地。”
西柳凝视着我,眸色渐渐转浓,深沉如潭。惹得我浑身发毛。我蠕动着嘴唇,想开口打岔。却听他宛如叹息般的一笑,遗憾地说道:“胭脂,你为何不是个男儿啊!”
我暗暗翻着白眼,目光望向天边,回笑道:“论多谋善断,规无不细,我不如重礼兄,论雄烈胆略,攻杀夺地,我不如关伯、郭万二兄,论知人善任,安抚人心,我不如贺庭、伯轩二兄。论潜藏隐形,间隙刺探,我不如汤烁兄。
论雄才口辨、应对给捷,我不如平安兄,论钱粮筹谋,利来利往我不如唐奕、司寓二兄,至于举樱谷之众,决机于西域、大秦,与食国争衡,自然要听舅舅的了。
西柳朗声大笑,声如响泉,仿佛一生的雄心壮志都随着笑声浮动在空气中。
我心里哀叫:“西柳老夫子,您就省点心吧,别再逼我,我已站在梁山上了。我就是男儿身,也不会参与所谓的燕朝皇位之争,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的。
我只是根据前世的记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总结了历史的经验,给你们出些点子,玩玩时事造英雄的把戏。关于那些英雄造时事的阴谋,本人就没有那么深的心机了。”
我沉了口气,心里重重叹了一声:“下面才是我要说的正事呢。唉!我这个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女子,会不会将事情搞砸啊!”
我靠在一块青石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随意坐下。待众人坐定,我浅笑如水,眸光澄澈地望着众人,拉高声调道:“于今,我有几条议案,需要与诸位讨论。”
首先是粮食问题,今年已无法稼穑,可我们又多了几万张嘴,所以,必须赶紧派人四处买粮,已备粮荒。
西柳轻轻敛动眸底,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痕,调侃道:“小妮子,你倒是没有顾此失彼啊。我已派董原带人去买粮了。樱谷在西域的粮号也会尽快将粮送来。”
呦呵!西柳老夫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风趣了?原来他早有计划啊!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西柳,口里嘿嘿地傻笑。
黄贺庭抢答道:“这山野之中有许多野菜可以采摘、晒干、储藏,预备无粮时食用,众人点头赞同。
我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已给康知日去书,要他五万头羊。”
见众人目光烁烁地望向我,我淡淡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他要是送来,我们就给他五千块波斯银币,再额外送他几个大秦美女呗。
其实,对于康知日能不能送羊给我,我心里也没谱。
朱重礼的眼眸幽幽发亮,他轻笑道:“如果由墨水郡府出面到西域各国收粮要便利得多,不知右翕侯打算如何安排这些大秦难民。
我心里暗哼:“谁知道这头狼怎么想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墨水郡,好像一闭眼,一睁眼,身子已在车上摇晃,再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墨水郡。既然这头狼如此对我。
那我干嘛给他好脸色,自打我清醒后,我就马不停蹄地东溜溜,西逛逛,尽量避免与舒七非常接触。凡是涉及官府,或要找舒七解决的事情,都由西柳、黄贺庭、章伯轩出面。
见众人还是目不转睛看着我,我拂了拂脸,没有苍蝇啊。难道要我找舒七想想办法?
我满脸不豫地看向众人,鼻音重重地一哼,淡声道:“若是右翕侯筹粮,一定会让你们这些白虎们带领草台人马,假冒食国人,乘秋收之际去抢。”
哈哈!哈哈!众人轰的一声大笑不已,我不安地看着众人,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众人更是前仰后合笑不自禁。还是郭万岔着气,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差点没把我的鼻子气歪了。
什么?“真是知夫莫若妻啊。”这是哪儿跟哪儿啊。难道西柳和舒七商量过此事?
我的目光幽然潋滟地转向西柳,西柳大笑着点头。
我的脸腾地发起烧来,暗骂:“大灰狼就是大灰狼,什么时候都改不了掠夺的本性。”可心里却有些活泛,这也是不错的法子啊。
砰的一声巨响,一股浓烟从不远处的乱石滩滚滚升起。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我捂住鼻子,勉强掩饰住惊骇,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关伯怪怪地看了我一眼,并不言语。郭万则大呼小叫地嚷嚷道:“胭脂,这不是你吩咐我们研究的炸药吗?这配方还是你给的呢,真象你所说的,够威够力。今天,我是特地叫上火药营的弟兄们给你演示的。”
原来这就是炸药啊,前世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平常没机会接触。所以,比较陌生。我讪讪地笑起来。心想:“我只不过去掉了配方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提高了硝石的用量,就不是鞭炮了。”
汤烁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掉过头去,重重芦叶在他的脸上交迭晃动着阴影,他的神色隐在其间,晦暗如雾。
“我们有一个兄弟已为此丧命了。”他的声音极轻,却仿佛一根钝钝的刺,沉沉的,沉沉的,扎入我张开的口中。
阳光仍然明亮得刺眼,弥漫着硝烟的空气里,仿佛多了一份沉重,压得众人如雕塑一般僵立。
一股悔恨的痛意从我心底沁了出来,直接渗进了骨头里,浸得我全身发抖。
我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慢慢咀嚼着这份苦痛。不敢有一分松懈,生怕丝丝呜咽从口中逸出。
良久,我闭了闭眼睛,压抑住心里翻涌的悔痛,暗暗告诫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走下去,血腥还在后头。而人生不在于所处的位置,只在于所要努力的方向,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一定要学会勇往直前,坚定不移。”
我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漫转,轻盈而忧伤。
西柳满脸沧桑地拧着眉头。见我向他看去,他微微点头。我勾动唇线,艰难地迸出几个字:“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胡垒石,是工匠营胡铁匠家的老二。” 郭万的声音极低,仿佛是从心底里发出的叹息。
我目光清冽地望向众人,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计划就叫垒石计划吧,我们就是要研制出爆破力强的火药,为我们打开大秦的城门。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我再次重申,知情者若是泄露半个字,严惩不贷。”
众人轰然应道:“是。”
我放柔声调,低声吩咐章伯轩道:“关照好胡垒石的家人,他的兄弟就不要上战场了。”
倏然,有件事情掠上我的心头,我向常平安询问道:“平安兄,我让你发动当地人帮我们寻找燃石、石油、铁砂的事情进展如何?
常平安神色落寞地说道:“胭脂,你形容的那些东西,的确有当地人见过,只是,我们找的时日太短,仍未有眉目。”
我眯起眼睛,环视着四周的苍碧,心里纳闷:“不会没有吧?根据我前世的记忆,康国的地理位置应该盛产煤、石油、铁矿啊,那个火焰山不就是一个露天的煤矿吗?在我的记忆里,它可是从唐代一直自燃到清代啊。”
我收回目光,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燃石、石油、铁砂在我家祖所著的《水经注》中皆有记载,有了它们,我们就有了能源,可以炼造利器,一定要找到。
西柳淡笑道:“胭脂,你就等好消息吧,我明天就带人到西边的贺奇山一探。”
我笑着点头,挥舞手臂,甩掉略微沮丧的情绪,脆声地对众人说道:“诸位随我来吧,我们去看看那些与火药打交道的兄弟们。”
苍峦叠障的山峰环拱下,方圆几里的乱石滩,危崖叠卵,寸草不生。只有千年的胡杨树化石,零落在凹凸不平的沙石间,粗大干枯的树干、枝杈,在明朗的天空下如同一副剪影,似乎正在向空中飘荡的游魂招手,令人仿佛置身于尸横遍野的古战场。让人在心悸中,深刻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活着的幸福。
我神情庄重地走上前,与火药营的弟兄们一一握手致谢,并率领他们为死去的弟兄默哀。
幽蓝如洗的天空,似乎在烈日的燃烧下,涌动着无限的豪情。我的视线沿着起伏连绵的山脉向前,向前-------。
胸中浮动的块垒,让我有一种宣泄的冲动,我仰天长啸:“愿苍天佑我。克无不胜。”
身后传来高澈清越的啸声。竟似千百回合鸣激荡在空旷的乱石滩,声传数里,回音不绝。随之而起的吼声慷慨淋漓,震耳欲聋:“愿苍天佑我。克无不胜-------
两虎相逢,并肩偕行,无往不利,共建大功。出自周易 丰卦 离下震上
水火既济,阴阳正位。出自周易 既济卦 坎上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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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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