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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真相2 ...

  •   我的脸上泛起霞光般的红晕,目光似怨似嗔,半是羞怯半是恼怒地说道:“干卿何事,七哥可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大丈夫当胸襟磊落,心怀天下。何必诡计多端,絮絮不休,做小人之态?”我暗讽他不择手段地将凌波儿送到哥的身边,是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舒七漂亮的下颔半扬,如勾似弓的眼眸深邃地闪动,射出犀利的光芒。仿佛要将我的心穿透。我清澈坦荡地回眸,目光灵动流转,不惧不怒,无情无绪。

      最后,舒七抚了抚鬓角,先破了功。“大丈夫先齐家,而后平天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虽借力打力,却行事磊落,比之阴柔狠绝,始乱终弃者强甚。可叹啊!世上偏有痴心的女子,明明所遇非人,却仍存妄念,而我这对弈之人,只能活棋,却不能悔棋。”

      他耐人寻味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笑道:“我之美人计,可比得过你纸上谈兵的连环计?” 浑厚的男低音,氤氲着磁性的旋律轻轻飘向空旷的天际,却宛如绵针一般刺进我的心里。

      我震惊地望着舒七,久久回味着他的话,心里狂骇不已:“原来与我通信的是他,而不是舒老伯。我倒!他倒是活学活用啊!《三国演义》误我!!!

      我紧抿着唇,心里安慰自己,也许,通过凌波儿事件,可以验证一下哥的心。我和哥密匝如荫的感情不会被一阵狂风吹透。”

      我的唇边挤出甜甜的漩涡,蜜一般地漾在脸颊,脆生生地说道:“七哥初闯乌风城可是夜间。

      舒七淡淡道:“然。”

      我挑了一下眉梢。接着问道:“小妹昨夜领教过乌风城的罡风,此风异常,仿佛惟有晚间才起,而白日则无。可是如此?”

      舒七点头。

      我暗笑道:“这就好办了。”于是,我问道:“即是如此,七哥初闯乌风,借风之力而出,再进乌风时,是否得风之邀而入呢?”

      舒七微怔了下, 揽眉凝思地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渐落的光线下,铺成淡淡的剪影。继而,他满脸宠溺地望向我。微笑道:“否,我再入乌风时,则是白日,不然,如何能发现此湖呢。”

      我咯咯地笑了起来,买弄道:“可见七哥方才是笑谑之语,作不得数。既是白日入城,不知风向,七哥非但不为其所迷,又寻得一湖的宝藏,定是有引路之人罢?”

      我满脸趣味地看着舒七,目光深邃清冷,仿佛在说:“你别演戏了!你这点小把戏是骗不了人的。”

      舒七朗声大笑,眼睛释放出晶莹的光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我谜一般地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块泛黄的素锦在舒七手里轻扬,他眉眼带笑地说道:“我有乌风地图,如何不能白日进城。”

      我嗤笑道:“不知何人所绘?竟到了七哥手中。”舒七的双眉一挑,神秘地眨了眨眼,又向四周看了看,小声地说道:“绘图之人,已作古,而赠图之人,今犹在。”

      我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大有意趣地问道:“是何人?”

      舒七哈哈大笑道:“自然是我的泰山(老丈人),否则,我安敢带其女来此。”

      我嗔目结舌地瞪着舒七,用眼神质问道:“哥们,你在玩什么呢。”泛黄的素锦已飘到了我的手中。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我望着上面的游龙之笔,面如死灰。

      舒七却眉飞色舞地指划道:“胭脂,你看此处,便是胭脂湖所在,此隘口是入城口。”

      我木然地听着,哭的心都有,父亲大人,您在玩什么呢,难道您真想把我劈成几瓣,分装送人啊?我的天啊,这是什么状况啊?

      我不甘地抿了抿嘴唇,目光茫然地盯着素锦。心思转的飞快:“这素锦上的字迹,的确是我父亲所写。最主要是上面的两句诗,那是我们父女通信时,我随手写的两句唐诗,我父亲非常喜欢。言樱谷乃人间仙境也,否则,我女如何能得此妙句,所谓居宝地,生性情,如是也。

      现在此狼拿出素锦,是想逼我承认我和他的事,是有父母之命的,而我父亲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样的膏药呢?”

      我抑制住心里的惶恐、不安。目光如流水一般在舒七身上打着滴溜。平静地问道:“此物七哥是如何得来的?”

      舒七一脸的不耐烦,仿佛在说,这还用说?随即,他嘴角噙笑,深深地看着我。似乎在说:“你想听吗?”我点了点头。

      舒七伸了伸懒腰,咂着嘴道:“说了半日的话,口里----。”

      他目光斜斜地挑着我。我不待他说下去。立即,去拿盛水的皮囊,又从食袋里取出胡饼、肉干递到他手里。舒七靠着一块石头坐下,惬意地招了招手。我顺从地走了过去。舒七将我搂到怀里,掰开胡饼、肉干,与我分食。

      满嘴的胡饼,却无法咽下。我极力地扯起嘴角,最终还是咀嚼起口中的食物来。心里哀叹:“本姑娘怎么老被人牵着鼻子走啊!”

      “暖玉香温抱满怀!”有人在轻叹。我目光如刀地剜了舒七一眼,笑靥从舒七的唇边生起,慢慢地爬上他的眼角,弯成一个月牙的弧度。在点漆的眸中氤氲,清亮似泉。晶莹如蜜。

      “我若是告诉你,可有奖赏?”有人腻腻歪歪地问我。

      我故意用袖子优雅地拂了拂脸,似乎要赶走叮在脸上的蚊虫。定定地看着舒七,一字一顿道:“此事你本该告诉我。难不成我被人卖了,却不知已被人卖,还好心地替卖我的人数钱?”

      舒七朗声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宛如涟漪,在寂静的空旷不断地激荡。他的目光粘腻地在我的脸上移动。轻叹道:“怪不得呢!”这是什么话啊?我不等他思索,追问道:“怪不得?有何怪不得?”

      “怪不得朗日格赞放过你,你真是无趣得紧” 舒七收紧双臂,鼻尖亲昵地在我眉间蹭了下,然后一路向下。我极力地躲避,无奈,头被人固定住动弹不得。

      忽然,舒七如狗一般气咻咻地伸出舌头,在我的唇边舔食,吓得我哇哇大叫,全身抖如筛糠。舒七的头埋进我的颈窝,双肩抖动不已。闷声笑道:“原来你就会嘴皮上的工夫,于风情处不求甚解。”

      我哀声大骂:“舒七,你大爷的。”

      “你大爷的,是何意?”

      舒七抬起头,露出稚子般的好奇。“你大爷的,便是赖□□想吃天鹅肉。”

      呸,我一口唾沫吐在了舒七的脸上。舒七的脸色刹时如打翻的颜料罐,红黄蓝绿青靛紫混合成一片,最终凝成了冰冷的黑色,寒彻入骨。

      一股锋芒骤然在如勾似弓的眼眸中爆亮,宛如箭锋般尖锐而凌厉,冷飕飕地刮在我的脸上、身上。

      我的目光貌似恶狠狠地回击着,身子却僵直得一动不敢动,缩在袖中的双手在颤抖中紧握成拳,牙关咬得发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坚持,坚持,只有激怒他,才能知道真相,否则,他仍会满嘴胡扯。”

      一阵低沉压抑的冷笑,从舒七鼻腔里哼了出来,他从脖子里拽出环戒在指间把玩。鹰隼般地盯住我笑道:“我十五岁时,与众兄弟比试六艺,赢得了此物。

      家父便命我称令尊为泰山,令尊笑应之。后令尊将此图赠于我,大有深意地言道,珍爱之,毋示人。一生受用无穷。你出樱谷后,我亦曾去快书,向令尊求娶,令尊回书,狭路相逢,勇者胜。你、我可算父母之命吧?

      你九岁时,我已奉上令往来于西域、长安之间,家父命我代笔与你通信,你十二岁生辰,索要《女则》,我为你书之,你的飞白书法,可是临摹我的字迹?

      你及长,你、我二人便以传奇接续(故事接龙)为戏,你文才斐然,诙谐雅趣,巧思奇谋,闻所未闻,令我心生爱慕。而我的书信,你必是绞尽脑汁,斟酌再三才回罢?你、我可算才貌相当,两地生情吧?

      那时,我即认定你为我今生的妻。为不负你,我洁身自爱,禁游冶,拒红袖招。兄弟笑之,我每对兄弟感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如今见到你,还是这一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舒啸可算情深不移吧?

      你那君澈兄长出事,你又被人暗算,我舍生忘死相助、相救。你我可算生死不弃,祸福共担吧?

      胭脂,无论你心甘也好,不甘也罢。你注定是我舒啸的妻。我既已将你带出燕土,必不会任你再踏入燕土半步!低沉浑厚的声音虽然吐字轻柔,却铿锵有力不容拒绝。

      舒七挺直腰身站了起来,浓眉上挑, 黝黑深邃的眼眸灼灼地望着我,惯有的张狂中隐含着浑然天成的轩昂。

      仿佛有一双手,有力地拽住我的心,一松一紧地抻拉,令我眩晕得找不到焦距,只能呆呆地望天。

      恍惚中有人将我拉到湖边,我跪了下去,低沉有力的声音,带着呼啸的尖锐,刺进我的耳膜,让我的心在鼓噪中荡涤出一丝清明。

      “天地湖神共鉴,舒啸在此立誓,舒啸与秦氏铮,今生愿比翼连枝,同守乌风宝藏。若彼此相负---,“咳,咳咳,必被情丝缠绕而死!”

      我抢过舒七的话,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又加了一句:“若泄露乌风宝藏,必断肠而亡。”

      我心道:“你不就是为了合理地、不受威胁地掌控宝藏,而逼我为妻嘛。我不说不就得了。至于别的,在情感泛滥时代生活过的人,还会为情所伤?大不了我不姓秦了,你还能把我怎样?”

      舒七的眉眼一弯,扬起一副无害的笑容,他捏住我的鼻子,柔声地说道:“你可真是精灵古怪!”我嘿嘿地一阵傻笑,却差点闷过气去。舒七急忙放开了手。

      我心中愁肠百结:“这个人的脸变得太快,他可真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真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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