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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计出 ...

  •   龟兹城为三重城郭,内城为龟兹国王的王城,名延城,宫室壮丽,嵌饰着琅玉宝石,焕若神居。

      中城则是平民居住地,以胡人居多,胡人擅长走贩经商,家称万金者众多。而胡人性奢侈,居处必用雕饰,所以,其屋室梁、栋、柱、拱、露台多用大理石彻造。他们在信奉佛教的同时,也尊崇本民族的祆教。因此,龟兹中城的建筑华美,寺院遍布。

      因安西都护府及燕军驻扎地在中城的东部。所以,龟兹的富人为了安全,均将住宅建在龟兹中城的东南部,郦家的宅子也位于此。只是,步行比不上骑马,当我走到家时,已是繁星满天。

      刚进门,家人就来回禀。说是君澈与可琴联袂出游未回。难得!最近,君澈总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可琴每日只能与我消磨时光。嘴里不说,心里怎能没有一丝闺怨?

      梳洗用饭后,我静静地坐在露台上,沐浴着淙淙的月光。凝望浩瀚的深邃。微风掠过,一缕温柔缠绕,仿佛间杂着青新的甜意,象极了哥的气息,滚滚红尘中的那根琴弦猝然地被拨动。

      温馨的感怀在我心头缱绻。剪不断,理还乱。一任自己的心,涨如春水。在黯然销魂的夜色中,汹涌而至。仿佛无边的深夜,不断地浓重,不断地延伸。

      恍惚中,有人在轻轻地摇晃我,耳边传来低语:“姑娘,夜寒露重,回房歇息罢。”

      我皱了皱眉头,嗔怪地看了一眼摇醒我的锦衣。心道:“扰人清梦!真不如可琴知人心意。“

      锦衣似乎没看见,清丽的脸上挂着浅笑。轻轻地为我搭了件蒲桃锦绒披风。

      我疏懒地问道:“什么时候了?”锦衣回道:“已近子夜。”

      我心里琢磨:“君澈、可琴应该回来了。”于是,我站了起来,走下石阶。

      锦衣急忙跟上,回道:“姑娘,方才赵总管前来回话,说君澈郎君与娘子仍未归转,问姑娘是否知其去处?”

      我一听,满脸黑线,心里腹诽:“这么大的人了,玩什么失踪啊,难道想大变活人啊!”

      玩什么失踪?蓦地,犹如电闪雷明一般,一个念头隐隐约约地从脑中冒了出来,我重新回身坐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勿言,自顾自地低头推敲一番。

      有了眉目后,我对锦衣和颜悦色地说道:“莫慌!告诉赵总管明日再说。”

      锦衣又支吾道:“只是赵总管言,后日便是火节了,明晨得去祆祠请平安符水,君澈郎君近来忙碌。赵总管未能及时回禀,还请姑娘将此事说与君澈郎君。”

      我点头。心里埋怨:“这两个人究竟到哪儿野去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不过,君澈做事极有分寸的。”

      我想了想,吩咐道:“去将钟书唤来。”

      眼前的调皮鬼向我挤了挤眼睛,我立刻会意。对锦衣说道:“你去为我兑碗玫瑰汁子露,再把丰惠斋的点心拿来。”锦衣应声而去。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钟书,懒洋洋地说道:“说罢。”

      钟书嘻嘻一笑,低声说道:“今日一早,君澈郎君命司惠、司和带两名粗活杂役搬着一堆东西出了城。晌后,秦郎君便携琴娘子出门了。”

      我转了转眼珠子,心里暗笑:“今天君澈不是在家吗?赵总管怎么没抓空回禀啊?看来,夫妇俩挺忙。只是------,白日在家没忙够?晚上还得出去忙?“

      我绷着笑,如水的眸子莹莹澈澈地望向钟书,钟书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口中续道:“到了傍晚,司惠、司和才回府,司惠偷偷告诉我,君澈郎君与琴娘子去神湖祈福了。”

      神湖?我的心好象穿行在黑暗通道,而甬道的尽头突然闪现了亮光。

      钟书冲着我点头哈腰,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情,我拊掌大笑,钟书以为看穿了我的心思,跟着大笑起来。

      我心里狂喜道:“还是老天开眼啊!有福之人不用忙!”

      我在露台上转了几个圈,将谋划逻辑性地筛了一遍,心里有了底。见锦衣端着漆盘而来。

      便对钟书笑道:“点心赏你,拿回去与粹文分罢,明日不要出门,我有事吩咐。”

      钟书一听,晶亮的大眼骨碌了一圈,脸上透着兴奋,身子如陀螺般转到我的面前,作揖道:“得令!”

      看着钟书连蹦带跳地走远,我仰头望向天空,犹如田野里躺着的纯真孩子,一颗一颗地数着夜空中的星辰。

      宁静的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明亮舒爽地照射进来,驱走了阴冷灰暗,仿佛给尘间带来了新生。

      我毫无困意地熄灭烛火,摊开手,看了看发红的十指,兴奋地将装有金叶子、铜钱、洗漱用品的内衣、腰带、钱袋、挂件穿好、系好,准备到院子里转两圈,试试这副行头是否合适,不想一出门,就和某人撞了个满怀。

      我抬眼一看,君澈正好笑地看着我,我故意大声嗔道“昨夜,你与嫂嫂去了何处?为何不支会一声左右,令全家一宿无眠,我正欲出门相寻呢。”

      心里却道:“小子,你真是色胆包天!竟敢在神灵之所玩鸳鸯戏水,不过,老兄,谢谢你为小妹趟道。”

      君澈听完,韵声呖呖地干笑。打诳道:“原是祈福后,早些回的,没成想迷了路,城门关了.只得在驿舍将就了一宿。”我心里哼了一声,转脸看向可琴。可琴早已羞若桃花,低头弄带不语。

      见可琴如此,我连忙转移话题,笑道:“嫂嫂伺候君澈兄长梳洗罢,我去吩咐厨房做些热食。”说完,我亲热地拉起可琴的手,将他俩送回房。

      用过饭,君澈马不停蹄地去了祆祠,等到他终于在书房坐定。我急忙乘虚而入,眉飞色舞地描述起我所看到的珠子。

      君澈唇齿间衔着梦般的浅笑,耐心地听我讲完。啧啧地笑谑道:“原以为妹子记挂兄嫂的安危,而一夜无眠呢。原来是为了一串珠子起了相思。“

      我脆脆地一笑,目光晶莹流转,透着一丝祈求地望向君澈。撒娇道:“那珠子着实好看,你可知出产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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