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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改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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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司机停车!让我下去打死丫的!他妈的也不看在谁的地盘上?当众劈腿是不是不想活了?!奸夫淫/妇!老子非得把那男的小**割下来不可!”
冯小飞挣扎着就要往门外冲,然后被淼淼拉住了。
“小飞你别...他们,他们都走了好远了...”
“卧槽,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冯小飞气鼓鼓的:“我说淼淼你也是!喜欢什么人不好,非得喜欢那种人!”
“其实...其实他也不是...我们本来就...”淼淼觉得冯小飞误会了,于是试图为谢冲辩解,却被冯小飞再一次恶狠狠地打断。
“你别解释!那种人不要也罢!”
“不是的...小飞你误会了,他平时,其实,对我很好的。”
“卧槽淼淼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鬼玩意儿?”冯小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觉得头顶升烟:“对你好,对你好就可以出来偷吃?你看那俩人黏糊的样子,这么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出来能有什么好事?他们,他们就是趁你不知道...”
“不是,小飞,他其实...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淼淼抬头看他,眼眶红红的:“我只是...我只是有点...”
“啊?!”冯小飞愣了一秒,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哦,她...她不知道啊?那你是...还没表白?啊,那就...就有点...唉淼淼,你也别太难过了。你也是,怎么不趁早说呢?”
“我...对不起小飞,我没说是因为…因为我跟他...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啊,怎么就不可能了?”冯小飞本来有些尴尬,听淼淼这么一说,突然又瞬间炸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淼淼,她有什么啊你们就不可能?我跟你说,什么门第啊,什么配不配的都是瞎扯!再说那男的看着有什么好?看着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不就开个凯迪拉克嘛?暴发户!拽个屁啊拽?!”
冯小飞一板一眼掰过淼淼的肩膀:“你听我说!别妄自菲薄。你那么好,好姑娘有的是!下次咱们找个更漂亮的,不要这种见钱眼开的主!”
“等等!小飞你...你说什么?”淼淼抬起头来:“你说...姑娘?”
“啊。”冯小飞点头,愣愣望着淼淼红红的眼睛。
然后他脑袋突然“咔吧”一下。
“淼淼你...什么意思?你这什么表情?”冯小飞讷讷地看他:“你你你!你喜欢的不会,是那个,男的吧?”
“所以,淼淼你该不会,居然是...”冯小飞硬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同性恋...吧?”
......
淼淼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给谢冲打了个电话,但他没接。隔了半小时,淼淼又再打了一个,却被谢冲直接挂断了。
昨天后半夜,冯小飞的表情也一直有些不大对劲,几乎全程一言不发,看起来有些阴恻恻的。
淼淼想了想,觉得在这件事情把冯小飞莫名其妙卷进来是有些不对,便想着等下周上课的时候再给他解释解释——冯小飞一直没给淼淼自己的电话,最大的可能是忘了留。
说实话,对于昨天晚上那件事,淼淼其实是难过的。
毕竟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淼淼又不是傻子,他当然清楚自己和谢冲的关系。
包养嘛。自欺欺人时听起来像个伴,可归根结底无非就是个活玩具罢了。
淼淼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是扔是留还不都由着谢冲一个人的意思。
淼淼起身到厨房,把昨天上午剩下的米饭炒了炒,又从坛子里剜了一些腌好的醋毛豆铺在上面。
然后他吃了几口,突然觉得有些闷。
吃了早饭,淼淼到阳台把那幅涂涂改改,画了好几遍的眼睛素描收了起来,在画册里夹好,放进了自己刚来时提过来的小行李箱里。
然后他想了想,转身又到卧室,把自己当初带来的一些旧衣服和后来添置的一些画具也都装好,放了进去。
也许不用多长时间了吧?淼淼想,也许很快就必须得离开这儿了。
他把箱子的拉链拉好,然后把它推到卧室的墙边立着。
他想着,不知道临走之前还能不能再见谢冲一面。
淼淼刚做了些泡椒在厨房储物柜里放着,需要找人定期给坛子边沿添水。还有小河鱼,他又买了一些,都已经煎好了在冰箱里冻着,想吃的时候只要拿出来热一热就行。
淼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得回到会所去,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遇到些什么事情。
但,恐怕不会再有像谢冲这样的人了吧?
淼淼心想,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憋在心里,想在临走前一件一件,认认真真地,都告诉谢冲。
不过,他觉得自己恐怕也没这个机会了,或许连个电话都等不到,最后由陶然告知一声,便结束了吧。
淼淼这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了解谢冲,从头到尾。他们在一起待着的时间其实也寥寥无几罢了。
淼淼觉得,他或许需要向这段时间做一个道别。无论谢冲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如何看他,于情于理,淼淼都觉得他真诚地感激谢冲给他带来的一切。
于是淼淼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把二楼一整层,从里到外都打扫了一遍。他把沙发和桌椅板凳一寸一寸细细地擦拭,再半跪在地上,拿抹布一点一点清理地板和壁上的瓷砖。
然后他起身,到阳台的躺椅旁站着。
他抱着双臂,忽然觉得有些发冷。
其实想想,时间也不算短了吧?从盛夏到深秋,接近四个月的时间。
淼淼似乎早就在不经意间,把谢冲当做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而这个鲜少人来的别墅——淼淼想,他把它当作“家”。
淼淼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阳台上站了好久。
他在想,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喜欢上谢冲的呢?他们明明也都没见过几次。
可是心里那种不甘心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种不安和憋闷又是怎样一回事?
淼淼想着想着,忽然有些想哭。
此时,突然传来了门铃的叮咚声。随即而来的还有震耳欲聋的拍打门面的声响。
淼淼立刻跑下楼去,隔着门板听着门外轰隆隆的动静,忽然有些害怕。
从小到大,他似乎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害怕——隔着薄薄的一层木板,在避无可避的房间里瑟瑟发抖。
他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凑近门边,然后半眯着一只眼睛,从猫眼往外偷偷看了一眼。
然后,他发现谢冲竟然也正半趴在门上,正从外朝里看着什么。
淼淼被眼前赫然放大的瞳孔,吓了一跳,接着便立即回过神来,解了门闩,打开房门让他进来。
门刚刚往里拉出一条缝,谢冲就如同泰山压顶般扑将上来,直接横倒,直直压在了还没来得及退后的淼淼的身上。
淼淼被冷不防撞个够呛,侧着身子往后撤了半步,才将将抓着边柜的一角定住身体,扶住了扑到自己身上,烂醉如泥一身酒气的谢冲。
淼淼一手环着他的腰,把他的脑袋固定在自己的肩窝不要乱滚,然后淼淼下意识地抬头又看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门外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
“你是,自己开车来的么?”淼淼突然有些头皮发麻,感到后怕:“你都醉成这样了,干嘛非得过来?”
谢冲斜斜靠在他的身上,一身的酒气呛得熏人,闻起来就知道肯定喝了不少。
淼淼见他充耳不闻,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门关了。然后把他一条手臂揽到自己脖子上,支着他的身体,扶着腰,小心翼翼把他一步一步往卧室带。
淼淼虽然个子不高,可力气却并不算小。
此时他拖着庞然大物般的谢冲,却禁不住有些吃力。
谢冲伏在他的身上,瘫软得浑身无力,几乎已经毫无意识,只得靠着淼淼一点一点地把他往房间里挪。
走短短的一段路,上一层楼,几乎花了将近十五分钟。淼淼禁不住觉得扛着谢冲,几乎像扛着一具尸体——不,比尸体还累。至少尸体不会走到一半自己乱滚,非要把脑袋往楼梯扶手上撞。
淼淼为了护住谢冲的脑袋,被扶梯把手磕得青一块紫一块,不过还好,应该没撞到骨头。
等淼淼终于把谢冲送到卧室的床上躺好,自己也跟虚脱了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气来了。
他把谢冲躺放到床上,帮他把鞋袜拖好,便再没力气,只得瘫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