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布朗运动》世上只有天涯好

15、15 第15章（修2）

　　淼淼斜倚着床头坐着，忍不住低头去看身边睡得正酣的谢冲。
　　淼淼不记得他有多久没这么好好端详过他了。
　　这段时间，谢冲几乎总是很忙，偶尔见面也来去匆匆。淼淼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但也不问。
　　他想，除了工作，大约就是忙着辗转于各色美娇娘的床吧？

　　淼淼忽然苦笑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这口莫名其妙的醋，吃得几乎毫无立场。

　　休息了半晌，他的力气才终于恢复了一些。
　　淼淼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了，只是估计着大约还没天黑。卧室的窗帘很厚，让他有些分不清窗外的天光。

　　他想着便站了起来，他打算去浴室，给谢冲打些热水来擦擦脸。
　　于是他撑着床边刚要走，却没料，被身边的谢冲一把捉住了手腕，淼淼本以为他尚在梦中，多半不会这么快醒转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谢冲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还有些含混，带着点宿醉后嘲冗的干哑。
　　淼淼吓了一跳，立刻回头看他。
　　发现他嘴里竟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接着，淼淼感觉捏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居然渐渐松动，最终脱开，顺着自己的手背滑了下去，然后“嘭”地一声垂落在床边。

　　原来只是在说梦话啊？
　　淼淼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再度起身，顺利到浴室接了热水回来。
　　然后他将一块毛巾沾湿，从额头开始，一点点小心地擦拭谢冲的脸。谢冲的皮肤很细腻，上面隐隐可见细小的浅色的绒毛。他睡着的样子很乖，头微微侧着，此刻正睡得正酣，发出轻柔细密的呼吸声。
　　淼淼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正在擦拭一件水晶花瓶。

　　淼淼擦完脸，又再拧了一把毛巾，侧着身子，开始小心攀附过去，越过谢冲的身体，一点点擦拭他的另一条手臂。
　　淼淼从未觉得如此幸福，此时的他和谢冲靠得那么近，为了固定他乱动的手指，还与他十指交扣...
　　就这次吧，哪怕一次也好，淼淼想要跟谢冲近些再近些。
　　他轻轻凑上前去，含吻住谢冲的嘴角，就一下，像蜻蜓点水般又蓦地起开。

　　淼淼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狂乱，像被小猫挠着心，痒痒的，甜甜的，又有点欲言又止。
　　谢冲长得真好看啊！他想，头发染回了黑色后更是，衬得五官更加立体，气质出众。
　　他忽然想起谢冲吃沙拉时候凑在他耳边压着声音对说“甜甜的，跟你一样。”

　　淼淼的小心脏忽然“噗通”颤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令人羞怯难堪的内容，脸刷地就红了。

　　正想着，淼淼与谢冲十指交扣的那只手上突然感到一阵大力的拉扯。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谢冲居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死死拉住他的手一拽，把淼淼立时拽倒，支撑不住一下伏在他身上。淼淼反应不及，被谢冲翻身跃起一把压住。

　　谢冲表情冷冷的，居高临下地望他，神情里却看不出半点情愫，他漠然道：“你摸够了没有？！”

　　淼淼趴在谢冲胸口，鼻腔里满灌的都是他身上满满呛人的酒气。他抬眼看向谢冲，刚好对上那双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睛。淼淼一时间突然有些心慌，像被谢冲看穿了什么，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然后，淼淼感到被谢冲紧紧拽住的手指忽然传来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谢冲紧紧捏着他的骨节，接着狠狠往自己面前大力拉扯。
　　“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谢冲两眼通红，紧咬着牙齿，一只手狠狠捏着淼淼的下巴：“你怎么还在这里？！！”

　　淼淼被谢冲突如其来的翻腾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固在谢冲身下死死不得动弹。
　　“你...你别这样。”淼淼有些紧张得不能自持：“我只是，在帮你...清理。”
　　“清理什么？啊？嫌我脏？！”谢冲急火攻心，口无遮拦：“我还没嫌你脏呢！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出来卖的小婊/子，以为住在这个房子里就是房子的主人了是不是？要不是我，你能好好地有钱花，有房子住？你他妈就是个出来卖的贱人，刚刚你想对我做什么？啊？就这么寂寞难耐啊？一天没人上你就不行了，是不是？！”

　　“谢冲，你...你先放开我。”淼淼被谢冲连珠炮似的无端指责骂得毫无还嘴之力，只得尽量克制住胸腔不断的起伏然后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推开他。淼淼好像第一次连名带姓叫谢冲的名字，像是不得不破坏了某种结界似的，让他觉得恐慌。
　　他轻轻扣住谢冲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安抚道：“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好不好？”

　　“好好说？”谢冲双眼冒火，冷哼一声，突然发狠腾出一只手来死死掐住淼淼的脖子，居高临下把他摁在床上：“谁他妈要跟你好好说？！”
　　“咳！咳咳咳...”淼淼被这冷不防的一掐吓了一跳，瞬间有些喘不上气来。他说着探手过来抱握住谢冲扣在自己咽喉的手掌，想要掰开：“你...先...咳咳...放开...咳咳咳...”。
　　谢冲酒醉未醒，力道无法自控，淼淼喉咙被掐得又痒又麻，难受不已，他不禁咳嗽不止，眼泪都憋出来了：“谢...谢冲，你先...放开我，咳咳咳咳…”

　　眼见淼淼的脸渐渐涨得通红，声音渐渐隐没下去，快要没了力气。谢冲死死盯了片刻，这才终于转醒，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骇了一跳，终究于心不忍，停顿片刻，然后轻轻松开了钳制他的手掌。

　　谢冲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向来冲动且不计后果，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做事狠辣却不够稳重，每每行事却往往缺乏周密的计划。不过好在，有的是人乐意替他收拾残局。
　　可这一刻，在对待淼淼这件事情上，谢冲突然觉得有些孤立无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你凭什么…”话一出口，谢冲就感到心中难以自持的异样，心中气愤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些什么。于是他说了半句，停了下来。顿了顿，想到淼淼和那个不知名的男孩在街边嬉闹的样子，便让他觉得羞愤异常，忍不住嗔怒半句，可话一出口却像埋怨，他说：“…你以为你是谁？！”

　　谢冲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半跪着坐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失神，更像一种宿醉之后的恍惚。
　　淼淼眼睁睁看着他发狂直至峰顶，后又渐渐沉寂下来。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怪谢冲的鲁莽，只想着他如此反常，恐怕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或许是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姑娘给了他气受也说不定。淼淼自然不会天真到认为谢冲是什么忠贞不二的烈夫，但却想也不敢想他的反常会和自己有关...

　　淼淼愣在当场毫无动弹，然后下一秒，却被迎头而上的谢冲冷不防衔住了嘴唇。

　　淼淼从未见过这样的谢冲，像一头杀红了眼的狮子，死死地压着淼淼的身体。
　　他的手势顺着淼淼单薄的身体倾泻而下，粗鲁地碾过淼淼的每一寸肌肤。
　　他一身酒气，像失了理智发狂了一般。

　　淼淼没做过这种事，但他不是不清楚做这样的事情需要准备的步骤。现在家里没有润滑剂，连避孕套都没有。像谢冲这样贸然直入，结果最终只会让两个人都受到伤害，无法控制。

　　“不行？！是我就不行吧？是不是换成别人就可以？”谢冲冷笑一声，他想到那天晚上在街边和淼淼一起并肩而立的那个男孩，突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把我当什么？人傻钱多的金主？当了婊/子才出来立牌坊，我告诉你，晚了！”
　　谢冲说着，再次堵住淼淼的唇，用牙狠狠噬咬他的唇瓣。一股血腥味迅速席卷两人的口腔，带着一种哀痛决绝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