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梦中劫》月默逸

28、夜访

　　幸村精市到忆宁殿的时候，不二周助已经起来了。
　　“周助？今日起得这么早？”幸村精市略微诧异道。
　　不二周助依旧绑着白绫，坐在一张铺了狐裘的椅子上，手里抱着一个暖手炉，嘴角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听到幸村精市的声音，不二周助便在墨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断断续续道：“是…是精市……起晚了。”
　　“周助？！”幸村精市不由地上前握住不二周助的手，惊喜道，“你可以说话了？！”
　　“昨…昨晚……试了…试。”不二周助轻声道。
　　“柳生的医术果然可靠。”幸村精市喜不自禁道。
　　“精市……你的…身体…还好么？”不二周助关切地问。
　　“已经好多了，倒是你，现在既能说话了，想来眼睛也快看见了。”幸村精市拉着不二周助坐下，语气里仍是如孩子般的欢喜，“这治了两年了，终于快好了。”
　　“嗯。”不二周助点点头。或许，柳生比吕士说得对，他真的应该坦然一些。
　　“国主。”丸井文太从门外跃了进来。
　　“什么事？”幸村精市问。
　　“青国攸王求见。”丸井文太不由地看了不二周助一眼。
　　不二周助一愣，心顿时揪了起来。仁王雅治现在还在仁王府，若被手冢国光看见自己的样子……
　　幸村精市轻轻拍了拍不二周助的手，镇定道：“攸王现在在何处？”
　　“还在海都驿站。”丸井文太道，“没有国主命令，臣不敢放他进来。”
　　幸村精市颔首道：“文太，你现在就去请攸王到墨阳宫等候，孤这就过去。”
　　“是。”丸井文太听了，便走开了。
　　不二周助微微蹙眉，不说话。
　　幸村精市轻叹一声，道：“周助你也别太在意，我马上就回来。”
　　“嗯。”不二周助点点头。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该见面的时候。
　　墨阳宫。
　　“不知攸王到访，孤来迟了。”幸村精市微笑道。
　　手冢国光已经在墨阳宫大殿坐着了，见幸村精市过来，便起身行礼道：“国主。”
　　“攸王无须多礼，坐。”幸村精市在手冢国光对面坐下，笑道。
　　手冢国光点点头，又坐下了。
　　“国主，攸王。”一名侍女走过来，将两杯茶放在来桌上。
　　“有劳了。”手冢国光道。
　　侍女微微低头，退了下去。
　　“不知攸王此次来海都可有什么事？”幸村精市抿了一口茶，问。
　　“也无大事。只是半月前，本王大婚，于府中再见月城城主，觉得与其颇为有缘，便想着来海都拜访一次。”手冢国光道。
　　“月城自幼身体孱弱，实在不宜见客。”幸村精市婉拒道。
　　“国主可是在隐瞒什么？”手冢国光道。
　　“孤海都的事，难道还要对攸王事事禀明么？”幸村精市双眼微眯道。
　　手冢国光不说话了。
　　“至于月城，此时自然是在名古屋星德，攸王来此，怕是要空跑一趟了。”幸村精市微笑道。
　　“叨扰国主了。”手冢国光道。
　　“叨扰算不上。”幸村精市淡然道，“攸王若是有兴致，不如和麟王去叙叙旧？”
　　手冢国光微微一愣，还是拒绝了：“不用了，家里还有事。”
　　“自然，家里还有王妃等着，攸王自然是要回去的。”幸村精市暗讽道。
　　手冢国光一顿，眉眼间带了一点忧愁，轻声道：“并不是。”
　　“哦？孤倒是很好奇，攸王如此迫不及待，国丧三年一过便娶妻，怎么？竟是夫妻感情不和睦么？”幸村精市冷笑道。
　　手冢国光呼吸一滞，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人的笑脸，顿觉头疼欲裂：“本王……迫不得已。”
　　“手塚，孤也不和你废话，周助的事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说。”幸村精市冷声道，“三年前，你明明可以阻止周助离开青国，只要你一句话，他一定会留下来。可是，你没有。你只是眼睁睁地看他去送死。你知道他身体因为冰魄寒魂功法日趋衰弱，你还不珍惜他。三年，周助走了才三年，你就娶妻，你就这么践踏周助的一片真心么？”
　　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幸村精市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我不想的。”手冢国光皱眉道。只是，所有的话，都是那么的无力。
　　“一切，不是你一句不想的就可以挽回的。”幸村精市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孤乏了，攸王请回吧。”
　　“国主，不二是否真的如您所说，已经过世？”手冢国光沉声问。
　　“攸王此话真是有趣，周助过世的消息，不是你们青王亲自宣布的么？”幸村精市面不改色道，“况且，当时周助在冰帝身死，这是所有冰帝士兵都看到的。”
　　“那为何不二的尸体在冰帝寻不到？”手冢国光逼问道。
　　“怎么了？攸王是在怀疑什么？”幸村精市眯眼道。
　　“冰帝帝王曾说，不二的尸体是由贵国右将军带走的。”手冢国光沉声道，“不知国主可否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幸村精市起身道道，“既然你们青国不能善待周助，何不让我海都来护他？”
　　手冢国光不禁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道：“国主能否让我见一下不二的遗体？”
　　“不能。”幸村精市干脆地回绝了。
　　手冢国光微微蹙眉。他本是抱着一丝希望来的，因为梦中劫的关系。只是，幸村精市的话没有一丝漏洞，更是不给他任何机会。
　　“攸王请回吧。”幸村精市下了逐客令。
　　手冢国光无奈之下，只得先走了。
　　“王爷。”冲田丞见手冢国光出来，便把一件貂裘披在了他身上。
　　“丞，你不进去拜见一下海都国主？”手冢国光轻声问。
　　“王爷，丞已经决定追随王爷，便与国主无甚关系了。”冲田丞道，“国主知晓属下的性子，不会计较这些的。”
　　“丞，你……能否帮我找一下月城？”手冢国光问。
　　“王爷的意思是……”冲田丞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本王觉得，月城并不在名古屋星德，而是在海都皇宫内。”手冢国光笃定道。
　　“若是王爷想，属下今晚一探便是。”冲田丞道。
　　“麻烦你了，丞。”
　　入夜，冲田丞换上了一袭黑衣，并以黑布蒙面，潜入了海都皇宫。
　　冲田丞据自己对幸村精市的了解，自然清楚他是不会把月城悟影安置在墨阳宫的，肯定是另外选了一座宫殿。
　　冲田丞有着矫健的身手，在各殿屋顶上迅速移动着，很快就在忆宁殿找到了“月城悟影”。
　　“这个人不是……”冲田丞看着殿里的“月城悟影”，瞬间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宁王殿下？”
　　“何人敢在海都放肆？”一个声音冷不防地从身后传来，冲田丞一惊，回头一看，是丸井文太。
　　丸井文太看清了来人是冲田丞后，不禁惊讶道：“阿丞？”
　　“文太。”冲田丞轻声道。他和丸井文太，本来就是师出同门。
　　“你不是已经决定跟在手冢国光身边了么？怎么又回来了？”丸井文太皱眉道，“而且还是夜探海都，你这样万一被麟王敏王发现了，很危险的。”
　　“我只是奉命行事。”冲田丞道。
　　“行事？行什么事？”丸井文太眯眼道，“阿丞，这里是忆宁殿，不许外人探视。”
　　“文太，那你能否告诉我，为何殿下会在海都？”冲田丞沉声问。
　　丸井文太镇定道：“阿丞，此人并非宁王，而是我国名古屋星德城主。”
　　“殊不知，名古屋星德城主，究竟是黑发还是栗发？”冲田丞问。
　　“阿丞，念在同门一场，回去吧，今天你什么都没看到，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追究。”丸井文太道，“不然，海都禁卫军不是你可以小看的。”
　　冲田丞微微蹙眉，盯着丸井文太看了一会儿，道：“你们当真要把殿下禁在海都，不得回国么？”
　　“你也清楚不二现在的情况，失明失语。”丸井文太道，“如果回了青国，他会不会被因为三年前的事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只有在海都，他才是安全的。”
　　“在海都就真的安全了么？殿下身怀梦中劫，怕是麟王和敏王都忌惮得很吧？万一哪天海都出什么事，你们真的保得了殿下？”冲田丞冷声问。
　　“那我问你，你怎么确定手冢国光就能护好不二？”丸井文太气愤道，“他现在可是有王妃在侧！可不二呢？他身边何曾有过一个知心之人？”
　　冲田丞沉默了，丸井文太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不想害不二，今晚看到的，就什么也别说，攸王问起来，你就装不知道。”
　　冲田丞紧了紧拳，飞身离开了。
　　丸井文太看着冲田丞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喃喃道：“再见，师兄。”
　　“你竟然把他放走了，丸井前辈。”切原赤也悄然出现在丸井文太身后。
　　“哟，赤也，本事见长啊？”丸井文太笑道。
　　“那是，我可是海都的王牌。”切原赤也得意道。
　　“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去。”丸井文太“威胁”道，“不然我就告诉敏王你偷懒！让敏王天天给你喝他做的茶！”
　　“丸井前辈你太过分了！”切原赤也哀嚎道。
　　…………
　　“回来了？”手冢国光挑了挑烛芯，问。
　　“王爷。”冲田丞悄然跃入房内。
　　“如何？”手冢国光并不抬眸，依旧低头写着什么。
　　“属下并未在海都找到月城城主。”冲田丞道。
　　“是么？”手冢国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没有找到月城，可是找到了不二？”
　　“王爷？”冲田丞一愣。
　　“丞，本王知道你有许多不得已。”手冢国光放下笔，道，“只是梦中劫，我是不会感觉错的，不二他一定还活着，且一定还在海都。”
　　“王爷……”冲田丞微微垂下了头。
　　“罢了，丞，时间不早了，你且去休息。”
　　“是。”
　　冲田丞走后，手冢国光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
　　虽然他和冲田丞那么说着，但是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不二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他也不确定。他怕……一切只是他的妄想，或许那晚吐血，只是一次偶然。
　　手冢国光打开窗，窗外的月色很是柔和，时而有夜风拂来，卷起了他的衣角。
　　“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