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烦烦》Juneee

2、第 2 章

　　石灵是被颈部的不适弄醒的，像是有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被它用那沾满粘液恶臭的舌头不断舔舐着，她打了一个激灵意识到不对劲，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个头颅正埋在她的颈侧，潮湿恶心的触感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反胃感似乎又打算卷土重来，对方不规矩的手还想潜入被中作乱。

　　石灵开始拼命的挣扎，对方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她会醒来，在她将要呐喊求救的时候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

　　“叫啊，臭婊子，你以为大少爷会稀罕你，别做梦了。”说话的男人急切的将手伸进被子里，想要继续摸索对方的衣裤，眼里充斥的蓬勃的欲念，脸庞更是通红，明显激动的厉害。“你一直吊着我，你以为我是那么好忽悠的，臭婊子，我今天不拿下你我就不是个男人”

　　说完便继续趴伏在她颈项处囫囵吞枣的急切样儿，胡乱一通啃食。

　　男人嫌被子碍事，半途又把它掀开，视觉上的清晰让他准确的用手摸到石灵的裤腰带上。就在石灵以为又要再次经历无助又绝望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被彭的一声打开。

　　站在门口的张诗怡，懒散的倚靠在门框上，用厌恶的眼神打量着房里衣衫不整的两人，向着他们吹了一声口哨，皮笑肉不笑道，“哟，张强，不好意思啊，打扰了你的兴致。”

　　张强看到来人是谁后，才把提着的心放下了，若是让别人发现闹到管事上，他这饭碗也就难保了“嘿嘿，保密保密，我们小情侣太久没见了想亲热亲热一番”

　　“你们要哪里鬼混我无所谓，但是如果要在这后院里做这档子的龌龊事可就不行了，你们若是打了个先例拉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这里的规矩难不成是个虚设的？”

　　然而没等张强嘻嘻哈哈绕圈子盖过这件事儿。石灵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狠狠给了对方一耳刮子。

　　就在张强被打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石灵抓准时机连打了好几个耳光子，在他措手不及时，猛的抬脚给了他□□处致命一击，那一脚非常的用力，张强整张脸涨成猪肝红，在他倒地时还发狠的在他身上踢了十几下，面容扭曲恐怖，犹如恶鬼降世，谁也没意料到平日里安静的石灵会有这么暴虐的一面。

　　等教训的差不多了，石灵适时的停止了单方面的殴打。

　　石灵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掐着张强的脖颈，食指和拇指放在对方其上跳动着的大动脉上，凑近他耳旁冷冷威胁道，“张强，你以为就你也配的上我？今天你要庆幸你没得手，杀个人而已，还是很简单的。”说完指间用力，似乎打算就这样把人弄死，张强被疼痛折磨着根本匀不出力来反抗，就在他即将要窒息而死时，一旁的张诗怡才姗姗来迟的阻止了石灵的动作。

　　长时间积压在心里的东西被挑开，在短时间爆发出来，石灵差点失去理智，她本意也只是想教训吓唬吓唬，理智回笼，她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她还是太弱小了，不仅力量上的，甚至连基本的理智也很容易被情绪掌控，只是差一点儿而已，人死了，痛快了一时，却是用她灵魂换取的机会，任务失败，那将得不偿失。

　　石灵将颤抖的手掩藏在衣袖里，强压下复杂的心绪，开始之后的打算。

　　她不准备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同处一个主家做事，难保对方不会抓准其它机会再次做乱，要不是张诗怡的打断，让她这次可以抢占先机下手，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男女力量上本来就很悬殊，她不能赌，她必须把事儿闹大。

　　之后也确实如石灵所愿，事儿闹到管家和厨娘那儿了，现在是特殊时刻，石灵料到他们不会把事告知主家的人，那她就不会有事，只会把祸乱的人辞退掉，毕竟乱闯女佣房里做出这等混账事儿来，□□未遂不仅要被辞退，还会被送进警局蹲一段时间牢子。虽然可惜因为管家等人不想把事儿闹大的原因，只把人辞退了而已，但石灵还是达到了想要的结果。

　　事情解决后，石灵单独找上张诗怡道了谢，对方虽然依旧对她不甚喜欢，但起码肯回应她几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变了她的态度，总不可能是她那游离正常状态的发疯吧。

　　午饭后是主子们的午休时间，整个庄府的佣人们稍微可以喘口气，简单解决午饭后，管家在后院召集了所有人。

　　女佣在左边，男佣在右边排了三排，管家在前边站的直板，神情严肃的说道，“你们都知道，今天晚上庄府将会举行宴会，客人们下午三点后将会陆续抵达，现在，我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休息规整，该整理完收拾妥当自己，之后，就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绝不能出任何差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大家都齐齐回答道。

　　管家看向站在左侧的厨娘，吩咐道，“王姨，下午三点之前匀出五名女佣出来，宅门那边必须要几个女佣去接待来的女客，厨房如果人手不够，再调几个男佣过去，”

　　“是”厨娘点头应允。

　　一排佣人整齐的排在宅门口，而石灵则站在佣人第二排。

　　站在一排佣人前面的只有昨天刚回来的夫人和老爷，当然以大少爷的身份，自然不会降低身份去做大门迎接客人的事儿，当然本来夫人和老爷按理来说只要在正厅招呼便可的。

　　石灵大概能猜到原由的。

　　不久，等待的对象就来了，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门前。

　　从车里下来四个人，一对中年夫妻，和一对年轻男女。

　　年轻的男女中，男的身材高大，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服，气质温和，一双多情的双眼在出众的相貌上更是点金之笔。女的穿着一身素色吊带连衣裙，白色肌肤晶莹如玉，礼帽下是朱唇粉面，精致上调的眼妆上俏丽的面容多了丝抚媚，正亲密的挽着男人的手弯向着大门走来。

　　这一家人便是最近上层圈子里热络议论的彭家人，那位便是即将与大少爷订婚彭家小姐。

　　石灵静静的看着前面像她们走来的几人，压下胸腔熊熊升起的恨意，眼里尽是冷漠。

　　她终于又和他们见面了。

　　身侧的张诗怡推了下她，她深吸了口气，跟着对方踏出去接过彭家佣人手里的行李。

　　两家人寒暄了几句。

　　庄母庄远香出身上层名流世家，优雅高贵的气质是暴发户出身的彭母孔海琴所不能比拟的。

　　庄远香暗里打量着眼前的几人，眼里的不屑的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表露出来。眼睛转而看向彭家夫妇后边跟上的女孩，温和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彭沁吧”

　　孔海琴宠溺看着身后的彭沁，“是的，这是我女儿。沁沁，跟伯父伯母打声招呼。”

　　“伯父伯母好” 彭沁微笑着问好。

　　说完，还不忘将彭锐泽介绍出去，“这是我儿子，彭锐泽”

　　彭锐泽也适时回应。

　　庄远香微笑回应，重新看向容貌姿态、仪态大方、没有错漏的彭沁，暗自点头，心想出身虽不好，但相貌还能凑活。“长的倒是极好”

　　孔海琴自然是喜欢听别人的对自己儿女赞美的。

　　就此两家人各怀心思的进入门厅。

　　等下午客人们差不多到齐了，晚宴也即将开始，厨娘那边急着用人，便将宅门处的女佣叫了回去。

　　几个佣人在一边忙活一边兴致勃勃的讨论下来的客人。

　　“我看到那位小姐了，长得真好看，和我们大少爷还是很配的。”一个女佣说道。

　　张诗怡不屑的在一旁说，“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借着救过大少爷命的恩情，不然你以为就他们家的身份能配得上？”

　　“就是让大少爷腿不能走路的那次吗？发生了什么事？”

　　张诗怡并不打算多说，另一个女佣接上了她的话，“我是听前院啊盛说过，是车祸。”

　　“啊，那大少爷的腿还能治好吗？”

　　女佣空出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手势，压低声音道，“虚，小声点，听说治不好了”

　　“那那位小姐是怎么救下大少爷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略带稚嫩的男音插了进来，是石灵的堂弟，厨娘的儿子石东昊，长得肥嘟嘟的脸颊上还带着稚气，并没有遗传到厨娘刻薄的面相，“五年前那场车祸，就是那位小姐把咱们少爷从车里拖出来的，不然车爆炸后还在车里的大少爷早死了”

　　“难怪”女佣们唏嘘中带着点艳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儿每个底层的女孩都曾幻想过，即使现在大少爷下半身残废又如何，庄家背后的财富权利以及少夫人的身份，即使大少爷奇丑无比，估计她们也不会介意。

　　众人眼神有意无意的撇向另一边的石灵。

　　一群平时鄙视着孤立着石灵所作所为的她们，其实本质上和石灵有什么不同呢，都是一样抱着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只不过石灵敢于将想法付诸于行动，她们只能想想而已。

　　石灵望着不断往下的水流，扭紧水龙头。

　　女佣们不知道的是，她们所讨论的那位救下大少爷的那位小姐，其实就是现在和她们一样身份的石灵，亦是前世的刘诗蕊。

　　彭沁取代了她。

　　她和彭沁是一对双胞胎，彭沁刚出生时身体就屡弱的狠，先天性的心胀病在那个时候即使是普通的家庭医治所需要的花销根本支撑不住，更何况是位于最底层的人呢，根本没有条件去抚养这么一个花钱的罐子。

　　也是凑巧，彭家的女儿在那段时间夭折了，为了安抚因痛失爱女，整日郁郁寡欢的夫人，彭家便和石父提了条件，钱，彭家有的是，只是花钱而已，就能买来一个生命，对于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十七年后，被彭锐泽接入彭家时，她以为自己也可以像她的妹妹一样成为一个被众人宠爱着的小公主，所以当她意识到有所偏差时，总是会以为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她经常会观察彭沁，去学着模仿对方，去极力讨好着对方，甚至是彭家的佣人。

　　然而所有的努力，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只是个跳梁小丑。她不过是她妹妹的器官储存器，连彭沁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

　　宴会场地选定在中院左侧，穿过月牙洞，便能看见与整个庄府建筑风格相左的西式水榭，园中池边假山石自成回旋形式，顶置石梯，连接池中水榭，水榭其上呈菱形平面，是今晚来宾汇聚谈笑的场所，地方高敞，可以俯瞰整个四进制的院落，将古朴且经过岁月沉淀下来而富有历史厚重底蕴的庄府收入眼底。

　　今天又是明月高挂一晚，是个观水望月，谈笑交际的好日子。

　　佣人们穿过背弄，从后院进入游廊，陆陆续续将招待的食材酒水有条不絮的放在宴会中心放置的长长的餐桌上，上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的器皿刀具。一些穿着统一服饰的侍者训练有素，又小意殷勤的给远到而来尊贵的客人各种周到服务。

　　石灵被安排进送餐的一员中，佣人们都争着抢着这一份美差，毕竟如果能够被上流社会的人看上，即使成为他们的情人，也比永远活在底层的好，即使她们心里很清楚，又不是拥有天仙般的容颜，且有身份的人的高傲的很，根本不可能看上一个佣人，存粹是底层的人常年被黑暗压迫下不得不给自己安排的一个幻想。万一呢？

　　因为此事，石灵似乎又被张诗怡嫌弃上了，稍有缓和的关系又回到原点，但石灵没有放在心上，对于她而言，身周的人都只是过客而已。

　　整个水榭上的人欢声笑语，聊天聊的很起劲，庄家大少没有到场，现在整个会场都是庄家夫妇掌控，两人带着彭家人游走在宾客之间，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这座宅子的主人，即使众人都知道，实际背后的掌舵者是谁。

　　石灵注意到不少人对被新按上“未来家主未婚妻”身份的彭沁一家很是献殷勤，不停有人找上他们与之攀谈，语言十分奉承。

　　石灵上完菜后，在即将退出场地时被一个客人叫住了。

　　“可以帮我续上吗？”

　　是一口纯正的国语。

　　那是一位男客人，穿的是一身高级定制的红色西服，眉弓骨长，有着一双水蓝色的瞳孔，欧亚的俊美长相配合微微上扬的嘴角让整张脸带起张扬感。

　　石灵有点惊讶，毕竟在场的男侍者很多，且为客人续杯或给予其它服务并不是佣人更不要说一个女佣该做的。正待她不知该怎么处理时，幸好时刻关注着的管家上前。

　　“河少爷，不好意思，这女佣没有经过一些列的训练，恐会怠慢了您，我这就让专业的侍者为您服务。”

　　那位河少爷并没有为难，微笑的看了眼石灵，便接受了这个提议。

　　“天禄呢，怎么没见他出来？”

　　管家回话：“大少爷待会就会过来了。” 随后挥手示意还呆愣着的石灵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