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我雕了只老虎送给赵恒,自打那日成婚后我就再没见他,正确的说再没见过他的脸。
今日我怀揣着一只木雕小老虎去堵他,寻遍了他常去的地方都不见人,拉过同他交好的副将询问,就见副将转着眼珠子吞吞吐吐,我皱眉,早知就将斧头带出来了。
最终我啥也没问出来,我惯来不是已权压人的将军,但我知道赵恒他出去了,酒楼或青楼。
这一日,我就站在军营入口,来往兵将皆分外老实,无勾肩搭背者,无口说浑话者。
日落西山,昏红的光照的我有些迷糊,赵恒还未归来,我开始怀疑了,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了。又站了会儿,我准备离去,赵恒吊儿郎当的哼曲声传来。
一身淡绿,连束发的布都是绿的。
我察无可察的抽抽眼,低声唤了他。
赵恒脚一软坐在了地上,我上前,居高临下的把他看着。
“喝酒了?”
他点头。
“去了青楼?”
他迟疑,接着咬牙点头。
“叫的小翠还是云臻?”
“小,小翠。”
我点头,突然觉得怀里的老虎硌得慌。拉住他的胳膊使了巧劲,他站起来的个头还是比我高出半个脑袋的。我俯身拍拍他衣上的尘土,道:“下回叫云臻吧,她比较滑。”
“是是。”他忙不迭的点头。
我一顿,加了些许力道给他拍尘。
最终我怀里的老虎仍在我的怀里。
赵恒回了他自己的帐中,我很是自力更生的打了一桶水搬了回来,我对着水边秉烛细看,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嘴巴不够小,还有,左脸耳旁的一道细疤。
我沮丧,从床榻暗格中扒拉出这几年的积蓄,赎出一个小馆是绰绰有余的。
“将军将军,蛮夷夜袭。”帐外惊慌的喊声。
我一惊,将银钱塞回,抡着斧头奔了出去。
来人并不多,似乎只是探探路,见我出来了立马四下分散,我瞧准一个人就冲了过去,若不出所料应是个头儿,其实我不会武,只会搏命乱舞,大抵是他从未见过如此乱来的人,瞬间慌了手脚,我一乱抡,他的左脚断了,我再一挥,他瘫在了地上。我瞪着还妄想救他的人,呵了一声,拿着链子就是又把他的左右手给折了断。
我想这一刻应是没人将我当女人看的。
等到小兵将那人拖着关到牢房,我高声询了句:“有无人受伤?”
“军师,军师伤到了。”
我一呆,说不出自个儿心里是什么滋味,等看到赵恒脖子上细长的刀口,可当真是惊怒了,若再深个几寸,命都没了。
我沉着脸看着军医给他脖子绕了一圈纱布,我估摸着是不是绕少了,命军医又给饶了好几圈。
我蹲下,与他平行,仔细瞅了瞅,确定再看不见渗出的血才放了军医离开,我恨恨的,“早知该多砍几个脑袋下来。”
赵恒一听,好像是笑了,我就看着他一脸打趣的神色,他道:“将军威武。”
我脸红了,得亏自己长的黑才没让他看出来,我摸出藏了一天的木雕老虎,面无表情道:“给你的,保平安。”
他一愣,在我差不多算威逼的脸色下接过,他低下头,轻声的:“我已定亲。”
当头一棒,我晕乎乎的,我我我这是抢了人家夫君?
当晚,我整夜未眠,伤心又懊恼,只想着什么时候去趟都城向皇帝要一纸和离书,和离的理由又担心将赵恒和那姑娘牵扯进来,若真做了打鸳鸯的那根棒,我真真会呕死自个儿,思来想去也只有七出中的无子可接受,咬咬牙,天未亮我就奔到了赵恒的营帐。
他此时还点着蜡烛,我难得扭捏,在他帐外绕了好几圈才进去。
“赵恒。”
他正把着镜子重新缠纱布,见我进来明显惊了下,血渗了出来。
我有些无措:“怎,怎么了?”
他咧咧嘴,笑的有些难看,“方才缠太紧了。”
我哦了一声,很是自觉的接过他手上的纱布,轻缓的都有些手抖。
不管瞧他那,都很容易看出他是个公子哥,和我这种大字不识的莽妇是云和泥的区别。
等到给他缠好了,我扶着他躺在了榻上,我琢磨着措辞,很是有礼的开口:“赵军师,我襦喜自知冒犯了你,我也一心想要补救,可这婚是皇上赐的,望您能容忍一段时间,待驱逐了蛮夷我定向皇上讨要一份和离书,断不会拖累军师你。”
一时无话,我也失了胆气去看赵恒的脸色,毕竟错在我。
“哦~理由是什么?”他慢悠悠的,语调向上。
我搓搓手,“七出中的无子,你看可行?”
“行行行 ”他打了个哈欠,语带困倦。
我帮他捻了捻被角,退了出去。
打这之后,我就再没主动找过赵恒,就是他来寻我,我也绕着弯的避开他。偶尔看见他也当没瞧见,就这样飘忽忽的路过。
有副将问我和赵恒之间怎么了,我板着脸,很是严肃的将他打了出去。
有一回火炊头饭烧晚了,我很是好说话的和小兵们蹲在地上一同等着。这时赵恒也来了,向来没什么眼力劲的小兵全站了起来,就给我边上挪出一个位置。
赵恒顺着蹲下,带起的风夹着一股香味,我挪了挪,一拳的距离。
“将军。”他忽道。
我一弹,如同惊弓之鸟。他仰着头看我,眼眯眯的笑的欢快。
我挠挠头,虚的厉害,快步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等我再次出去拿饭时,赵恒竟和一群小兵一同蹲地上吃着,见我出来了,很是愉悦的挥起了袖子。
我目无斜视,只当不曾看到。
大约就是从这时开始吧,赵恒就有事没事的在我眼前晃荡,晃荡完事后便很是热情的同我打招呼。偶尔的一次,我就听着小兵夸我威武,竟将赵军师搞到了手,接着又骂我薄情,搞到手后就爱搭不理。
我当真是苦的如同塞进了千斤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