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天使降人间》宁俊玲

16、隐身医托

　　齐大夫是私家《安民医院》的院长，他的老婆苏娜是医药代表。医院不景气，门可罗雀，夫妻俩为此而发生争论。齐大夫惆怅满腹地说：“来我小医院的看病的患者寥寥无几，你也不动脑筋想办法发展几个医托。”苏娜说：“你以为医托那么好找啊，我才认识几个护士啊。”齐大夫说：“你和市立医院的黎明霞不是闺蜜吗，你可以吸收她当医托呀。”苏娜突然眼前一亮，拍了下大腿，兴奋地：“可也是呀，黎明霞家庭经济拮据。让她把来市立医院看病的外地人，往咱小医院领，咱给她不错的回扣。”黎明霞和苏娜是小学同学，远离家乡的黎明霞把苏娜当成了知近的朋友。星期日这天，苏娜邀请黎明霞上她家吃饭，黎明霞满口答应。苏娜做了几个东北菜，蘑菇炖粉条，得莫利顿鱼和酸菜馅饺子。看苏娜夫妻对自己如此热情款待，黎明霞很感动，她哪里知道是苏娜设的“鸿门宴”。吃饭期间，苏娜故意打听黎明霞奖金事宜，黎明霞心事重重的说：“护士挣的工资太低了，奖金也少得可怜。我借了王护士的钱，买了件皮上衣，不知啥时能还上。我见了人家都不好意思。”她说着说着，毫无食欲就放下了筷子。苏娜最善于察言观色，还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就这点儿事，把你愁得吃不下饭去。小黎，你欠人家多少钱？”她显得很关心黎明霞似的。“我和王敏欣一起逛街，在精品屋我们看皮上衣打折，王护士主动借给我钱，劝我买这件皮上衣，我当时头脑一热就买了。”黎明霞惆怅地又说：“现在我真后悔，都说吃饭穿衣量家当，我一看见这件衣服就闹心。我无法承受欠人家钱的压力，四千多元对于我来说，这可是天文数字啊。”齐大夫说：“我以为欠人家多少钱呢，原来才四千多元。对于会挣钱的人来说，这只是毛毛雨。让苏娜告诉你捞钱的妙招儿，她会助你一臂之力，几天就能挣回来。”他说完向老婆使了个眼色。齐大夫和苏娜是夫唱妇随，他俩千方百计地发展黎明霞成为医托，苏娜套起了近乎，说：“我和你也是佳木斯的老乡，你有了为难着灾的事，我俩口子也不能袖手旁观呢。挣钱的窍门有的是，就看你是不是动脑筋去寻找。你在医院里熟悉病人的心理状况，尤其是来看病的农村人。他们想看病又想省钱，比方说做脑CT、做心电图，妇科B超等等。你可以领他们到老齐的医院，他们既省了钱，你又可以从中提成，你何乐不为呢。”黎明霞惊恐地张开了嘴，半天才说：“苏娜你的意思让我作医托，这不损人利己吗？要叫梅护士长知道了，她得损死我，弄不好得让我下岗。”她早就听说医院门诊部大门前，不少社会闲散人员，他们专门盯着来看病的外县人。有些农村人初次进城，对看病的程序懵头转向，他们就假装和患者套近乎，花言巧语地骗人家上小医院看病，不少人农村人为了省钱，去医疗条件极差的小医院就诊，结果倒把治病的最佳治疗期错过了。黎明霞扪心自问；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苏娜专门和医务人员打交道，她知道有些医护人员想赚钱，有股放不下架子的穷酸劲儿。现在她看出黎明霞欠人家的钱，又急于还帐，处在矛盾之中，苦于没有生财之路，她一改方才的温存态度，铁青着脸说：“你前怕狼后怕虎的没个挣着钱，哪个人下海不呛几口水。你妈和你爸浑身是病，你得月月给她抚养费。你现在为欠人家的钱愁眉苦脸的，不想方设法地挣钱？”黎明霞让苏娜说得心里乱了分寸，她心有余悸地说：“我拙嘴笨腮的，没那个能耐，忽悠人家去小医院看病啊。”苏娜一看黎明霞动了心思，她感觉培养黎明霞当医托有希望了，她窃喜，连忙说：“你利用你护士的优势，休班时就假装没事地站在医院大门口、、、、、、”她如此这般地教给黎明霞，忽悠病人的手段。黎明霞胆战心寒地说：“苏娜，你这不是叫我倒卖病人，吃回扣吗？”苏娜没好气儿地说：“你一个小小的护士，在医院算最低层的，你不利用这个生财之路，你猴年马月才能还人家王护士的钱？”她又神兮兮地说：“你呀，黎明霞胆子太小。你有所不知，你们医院有的主治医生，专门给病人开大处方，推销我厂的药品，到月头我就去按百分比给他提成，送信封。他们见了我也敬畏几分，我是个财神爷呀。像何医生不光收患者的红包，还大量给病人使用我推销的药品。你看何医生才几年工夫，人家就买了好几辆轿车，在外地风景区光商品房就买了好家套。儿女还自费出国留学。这叫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黎明霞惊谔地说：“你认识何医生？”苏娜一付自豪的神色，说：“别说何医生，副院长那儿，我都跟走平道一样，我能给他们发财的机会，他们能不欢迎我这个福星。”黎明霞禁不住叫起来：“天那，何医生总标榜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她转念一想；何医生他们胆大包天，利用职务之便，吃回扣收红包。我一个小护士，在棋盘上是微不足道的小卒，还怕啥呢？她自己给自己壮胆儿打气儿。黎明霞终于被苏娜洗脑了，歪门邪道油然而生。
　　苏娜真不愧为奸商，她大言不惭地说：“过两天我去动员刘涛医生，他若和我合作用我厂家的药，给患者开大处方，就这一项，我就能让刘涛挣得钵满盆满的。”黎明霞惊诧地说：“刘涛很正直，从不收患者的红包，他可不像何医生那么贪婪。”苏娜不屑一顾地：“正因为刘涛不收患者的红包，囊中羞涩，想在北京给儿子买套商品房都买不起，所以他老婆没少和刘涛吵架，两人都闹到打巴刀的地步。刘涛不也是得吃喝拉撒的凡人吗？我就不信还有见钱怕咬手的木头人。刘涛是外科的权威人物，我正想方设法攻克刘涛这个顽固的堡垒，他和我合作都会互惠互利，财源滚滚。”黎明霞感到昔日那个淳朴的苏娜，她一头扎进商海，便面目全非了，简直都成了医药界的奸商、老魔女了。可是她还是佩服苏娜的魄力，自己如今也甘拜苏娜这个“女强人”的名下了，走上搂钱崎岖的之路。
　　这天早晨，下了夜班后，黎明霞没有换下白服。她站在门诊部的大门口，来就医的人熙熙攘攘的，比菜市场都喧闹。不少私家车停在了门前。黎明霞心象揣了个兔子，跳得厉害，她东张西望也没网到一个目标，她心情懊遭，准备回寝室再说。正在她绝望之际，一个脸色微黑，手里拎着旅行袋，衣着土气的中年妇女，向黎明霞走来，她嗫嘘地：“大夫。”她管穿白服的都认为是大夫。黎明霞不耐烦地说：“我是护士不是大夫。”农妇低眉顺眼地说：“俺农村人也不会说话。闺女，我问你点儿事，做脑CT、妇科B超得挂两个科的号吗？”黎明霞听罢惊喜交加，她好不容易碰上个做妇科B超、脑CT的外地人，竟自己找上门儿来，她态度马上缓和下来说：“大嫂，你要是做脑CT、妇科B超、最好去小医院。大医院手续繁杂，收费高。你去小医院能省不少钱呢。”农妇苦着脸，两手一摊，说：“俺到城里两眼一摸黑，也找不上能省钱的小医院在哪儿呀。”黎明霞不动声色地说：“正好我去小医院办事，顺便把你送去吧。”农妇高兴地说：“哦，那可谢谢闺女啦。”黎明霞站在门诊大楼前东张西望时，恰巧被坐在轿车里的梁燕子窥视到了。原来唐经理得了急性肾炎，他无意中向温树芳唠叨，为了给唐经理溜须拍马，温树芳求梁燕子陪唐经理来市立医院，找个好医生看看。唐经理去取尿常规化验单，梁燕子在轿车里玩儿手机，她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仍穿白衣的黎明霞，她纳闷儿；黎明霞下了夜班不回寝室，傻站在门口干嘛？正当梁燕子百思不得其解时，她看见黎明霞和那个衣着土气的妇女在嘀咕什么，而且黎明霞神情鬼祟。梁燕子向来反应灵敏，她脑海中立刻蹦出了“医托”二字，难道黎明霞真敢做这种缺德事？
　　这时唐经理拿着化验单上车，让梁燕子看，她说：“问题不大就是着凉了，吃点儿消炎药就行了。”她一指车外，说：“唐经理，快快，开车跟紧前面马路上穿白服的那个女人。”唐经理不敢怠慢立刻开车追白衣女子。他感觉象电影中的追踪镜头，忍俊不禁地说：“梁小姐象个地下工作者，神秘的跟踪人家，穿白衣的是何许人也？”梁燕子不耐烦地说：“你就别啰嗦了，听我指挥，尾随她们。”黎明霞和农妇走进了临街一处挂着《安民医院》招牌的小医院。梁燕子暗想自己不能露面，吩咐唐经理说：“麻烦你，进小医院去挂个号，你装作看病的跟踪一下，看那两个女人去小医院干嘛？”唐疑惑地问道：“梁小姐，这两个女人和你什么关系，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哇？弄得神神秘秘的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尾随两个女人，怕人家把我当成欲谋不规的流氓。”梁燕子义愤填膺地说：“那个穿白衣的是我的同事黎明霞，我看她象在干医托的勾当。我怕她发现了我，没法抓她的证据。”她态度来了个峰回路转，她拍着他的肩头，娇嗔地说：“唐经理，我是在考验你的脑瓜反映是否敏锐，是不是适合做侦探的材料。去吧，你要是有智慧就能替我拿回有力的证据。今天我请你吃大餐。”梁燕子说啥话，唐经理都爱听，越打情骂俏他越觉得亲密受用，她是他心中的女神红颜知己。他答应去小医院给梁燕子当密探。梁燕子连说带笑地把他推下车。
　　堂堂的公司唐大经理，头一次当侦探，他有点儿不适应。为了梁燕子他只得绞尽脑汁，进入侦查兵的角色。进了小医院，为了不露马脚，唐经理挂了个内科的号，到齐大夫那儿看病。黎明霞作梦也不会料到，有一双眼睛在跟踪她。齐大夫听了农妇病情的叙述，故作惊诧地说：“你赶快作个脑CT，你很可能是脑瘤，必须赶快治疗，不然压迫了神经就得瘫痪。再作个妇科彩超，因为你妇科也出了大问题。”他夸大事实，大笔一挥开了两张处方。农妇被齐大夫说得病入高盲，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错。黎明霞在一旁帮腔道：“多亏你上这家医院来，你要上大医院，人山人海的，到现在也看不上病，干着急也没辙。”农妇唯唯诺诺地，“是呀，俺到城里就发蒙啊。到哪科看病都整不明白呀。”
　　唐经理来到齐大夫这里看病，齐大夫用听诊器听了一下，态度严峻地，“先生你病得不轻啊，心脏出了问题，弄不好就心梗啊，赶快做个心电、彩超吧。”
　　“我身体好得很，只不过最近感冒，我也用不着做什么心电图、彩超啥的啊，头几天我才做了全面体检，啥毛病也没有啊。我经常看医学书，什么冠心病啊，怎么吃药我都轻车熟路。”听唐经理夸夸其谈，齐大夫见他西服革履的，像个社会经验丰富的大老板，不是好糊弄的老百姓，只得给他开了消炎的感冒药。
　　农妇作完了脑CT和妇科彩超花了好几百元。齐大夫又给她开了一大堆治心血管、治妇科的药，又要交一千四百元，农妇在交款处前神情犹豫，她唠叨着，“这药咋这么贵呢？一看病就得好几千，农村人真看不起病啊。”黎明霞不耐烦地呵斥她，说：“花两千多元你就觉得多，要是在大医院你得花三千多元呢。赶快交钱吧，我还有别的事呢。” 这时唐经理也拿着一个处方来交药费，他久经商海，啥世面都见过，最懂证据的重要，所以就把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录了下来。农妇摸摸摸索索地，从裤腰里掏出了一个旧了吧唧的花手帕。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了钱的时候她粗糙的手有点哆嗦，无庸疑置，她是心疼这些血汗钱啊。她在黎明霞视线的监视下交上了钱。农妇抱着一大堆药，眼里一片空洞，她不禁身上病痛，更重要的是心痛，感觉被人像宰牛羊割了一刀。农妇愁眉苦脸地拎着旧旅行袋和一大塑料袋药品，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小医院。这时黎明霞并没有急于离开小医院。在药局取了感冒药的唐经理看见；黎明霞闪身进了齐大夫的治疗室，不一会儿工夫，黎明霞一脸喜悦地走出来，一只手插在衣兜里。黎明霞第一次拿了可观的回扣二百多元，她既兴奋又有点不安。一想到用这种方法捞点儿回扣，用不了几回就可以还上欠王敏欣的钱。什么医务人员的职业道德、白衣天使神圣的天职，统统地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走火入魔地只想捞钱、捞钱。她以为自己的行径做得天衣无缝，作梦也不会想到，和她处得感情不融洽的梁燕子，早就纳闷儿；一向手头拮据的黎明霞，轻而易举地就买了件好几千元的皮上衣，美得到处招摇。
　　唐经理讨好地向梁燕子汇报，他跟踪黎明霞和农女的经过，并拿出了录音的证据。梁燕子表扬他，说：“咳，别说唐经理你真是块当特务的材料。今天我犒劳你，我请客你掏钱。”唐经理巴不得同梁燕子吃饭，受宠若惊地说：“只要梁小姐高兴，你随便点哪家饭店我都奉陪、买单。”他追求梁燕子屡屡受挫，他是愈挫愈勇的那种百折不挠的人。梁燕子和唐经理来到了《无名岛海鲜酒店》，两人要了个雅座单间，服务生恭敬递上菜单，唐经理讪笑地：“梁小姐喜欢吃啥随便点。”梁燕子故意骇唐经理一把，就点了爆炒海参，大闸蟹和红烧鲤鱼。唐经理是个贱皮子，梁燕子越祸祸他，他越高兴。他还特意为她点了女士爱吃的甜品香蕉球又点了一瓶葡萄酒，他要了瓶郎酒。唐经理给梁燕子斟了一杯葡萄酒，兴致勃勃地:“今天能单独和梁燕子一起吃饭，我感到很荣幸。”她故意开玩笑地：“你为我办事儿，我骇了你一顿海鲜大餐，你不感觉亏大了”他说：“天天陪着一个漂亮的女子吃饭，我也心甘情愿，只要您开心。”她感觉此话很受用，“来，我一杯红酒，你半杯白酒，咱们走一个。”他兴奋地：“咱们一醉方休。”梁燕子嬉笑着和他碰了一下酒杯。唐经理两杯白酒下肚，趁着醉意说话也放肆了，“梁燕子您的婚期还未定下来吗？”一提婚期梁燕子就烦心，她烦躁地说：“今天不许提我的婚事，再提我就和你急。”她早就觉察出他对自己的婚事格外的感兴趣，他的目的她也猜透了几分，至不过装糊涂而已。唐经理唯唯诺诺地说：“哎，好好，我不问梁燕子您的婚事了。再者说了，像您梁燕子这么丰姿绰约的都市丽人，早就名花有主了。就是精品男人也只能望洋兴叹了。这叫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还是杨志军有艳福，别看人家是个穷书生。”梁燕子又板起了脸，说：“别提杨志军好不好。闹心。”唐经理神情抑郁，说：“梁燕子呀，你从来都不问我，为什么总泡在美容院里，我的苦衷你知道吗？”他不管她爱听不听，向她一股脑讲起了感情的遭遇。
　　唐经理是一家机电制造国企的副厂长，因和厂长在工厂的技术诸多问题产生了分歧。他便带领一伙人成立了《苍生机电实业公司》。他毕业于科技大学，既有文化理论又懂得技术，在工厂也是个佼佼者，所以出任公司总经理也是理所当然。有经商头脑勇于开拓的他，仅几年的功夫就把公司干的红红火火。由于工作需要，他经常出差去国外、国内各地联系生产材料、搞定单签合同。他把家和孩子扔给了老婆。这个平庸的女人当职业太太，衣食无忧的却耐不住寂寞，就和唐经理的轿车司机，经常去温泉度假村游玩，上饭店大吃二喝。这个司机比唐经理的太太小八岁，是个被老婆踹了的男人，他贪恋唐经理的老婆有钱，就和她产生了婚外恋。风言风雨终于刮到了唐经理的耳朵里，他不能原谅出轨的老婆。他和老婆离婚后，把上中学的儿子送到了加拿大留学。从此，影单形只的他渴望找到一个理解他的女人共度后半生。因《机电实业公司》办公总部和《春天美容院》仅一墙之隔，他架不住芳邻温树芳的忽悠，百无聊赖的他，就经常来美容院消费，打发寂寞的时光。美容院把他当成了财神爷一样供奉着。在一次光顾美容院时，他蓦地，发现了魅力无穷的梁燕子。从此，他来美容院更加频繁了。他从温树芳的嘴里知道了梁燕子的婚事，处在冷却地步，便产生了要和杨志军争夺梁燕子的角斗。梁燕子看出来了唐经理对她的青睐，她只和唐经理保持着美容师和贵宾客户的关系。杨志军却浑然不知，有一个财权具备的精品男人正觊觎着梁燕子。
　　唐经理的感情触礁令梁燕子同情，他的聪明才智令她倾倒。唐经理趁着醉意向梁燕子表白，说：“你和杨志军没有领结婚证，我也是钻石王老五，我有权利追求你，你若嫁给我，我会给你实质上的富裕生活，那套别墅和轿车送给你。”良心未泯的梁燕子，告诉唐经理，说：“我不能见异思迁。我愿意和你做异性朋友，红颜知己。”唐经理竖起大拇指说：“梁燕子，我佩服你对爱情的专一。”他话题一转，拍着胸脯说：“我喜欢你梁燕子刚烈的性格，我虽然没有艳福得到你，但是，我欣赏你的魄力，我有能力来帮助你。那伺候病人的护士工作，你就辞掉吧，我帮你投资开个美容院，你当老板娘。凭你的聪明劲儿，你肯定赛过温树芳。”梁燕子拒绝了唐经理的追求，出人意料的是唐经理胸怀坦荡，为人仗义。梁燕子颇为感动。至于他劝她和护士工作“拜拜”，她一时还拿不准主意。她斟了杯红酒和醉意朦胧的唐经理干了一杯。她暗自庆幸；自己在美容院眼界开阔了，不但挣了不少钱而且结识了成功男人唐经理。
　　梁燕子向梅护士长把黎明霞作医托的事和盘托出，梅可英震惊不已，她没想到一向稳重老成的黎明霞，能干出这等缺德事，她怒不可遏，马上找来了黎明霞，她严肃着脸质问：“小黎，你不珍惜自己的名声，为了蝇头小利去做医托。你对得起白衣天使的职称吗？”黎明霞矢口否认，一付冤枉的委屈相，说：“护士长，这是有人向我泼脏水。我虽然爱财也得取之有道啊。”她的脑海在极力地搜索是谁出卖了她。突然，她怀疑上一个人；梁燕子。这两天在寝室梁燕子看见了她，总用眼角在瞥她，一付鄙视她的样子，她暗自想；梅可英抓不着证据，打死也不能承认，正在她开动脑筋对付梅可英的盘问时。梅可英分明看出黎明霞在极力狡辩，恼怒地说：“你自己坦白，我可以考虑对你的从轻处理，如果非得让我拿出证据来，那我就不和你讲情面了。”黎明霞太了解梅可英了，她的智慧超过普通女人的数倍，谁想在她的眼里揉沙子，那是痴心妄想，她最喜欢诚实的人，虽然她说话凌厉，论心肠她比谁都软，想到这儿，黎明霞只得负荆请罪了，她声泪俱下地说：“我爸瘫痪，我每月给家寄四百元钱买药钱，剩不下多少钱了。我也爱虚荣，看王敏欣买了时髦的皮上衣，就活心了。我买完皮上衣就后悔了，不该和富家女王敏欣攀比。那天我去苏娜家，说起了我欠钱人家钱的滋味儿不好受，在苏娜的指教下、、、、、、”她哭得说不下去了。黎明霞每个月都给母亲寄钱买药，是中华民族传统赡养老人的美德体现，梅可英很欣赏黎明霞这闪光的一点，可是她又不能原谅黎明霞损人利己的行经，她处在矛盾之中，“你作医托的事我有证据，按常规应该把你交到护理部，让李一风来处理、、、、、、”没等梅可英说完，黎明霞“扑通”地双膝跪地，泪水涟涟地哀求着说：“护士长，扣我奖金、写检查都可以。千万不能把我交到护理部去。如果让我下了岗，我爸和我妈知道了，他们就得崩溃了，不得寻死上吊。假如让李坚强知道了我丢人现眼的事，非甩我不可。护士长，请你宽恕我一回、、、、、、”她哽咽地说不下去了。梅可英对黎明霞做医托恨之入骨，看她哭得很凄楚又觉得她怪可怜的，就一把拉起她来，严肃地说：“你要痛改前，先写份深刻的检讨书，我和刘主任再研究处理。”
　　梅可英向刘涛如实汇报了黎明霞做医托的经过。刘涛也没料到成熟稳重的黎明霞，能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来。他说：“黎明霞作医托实在玷污了白衣天使的美称，应该严肃处理。”梅可英讲起了黎明霞家本来就因病致贫、黎明霞再下了岗，她家将面临着生活的窘境。梅可英又说李坚强若知道黎明霞受了处分，书香门第人家爱面子，很可能导致男方提出分手。黎明霞爱情的美梦破灭，走投无路的她，会不会干出傻事儿来，都难以预测。“那天我看见黎明霞一个人在楼顶上徘徊，我体会到了心惊肉跳的感觉，我屏住呼吸搂住了她。”梅可英心有余悸地说。刘涛思索片刻说：“一个护士本来在医院就身处底层，但是，黎明霞做医托的事决不能原谅，姑息。梅护士长，你是护士长如同家长，你看怎么处理合理。”梅可英说：“我的意见是让黎明霞写书面检讨，扣发她一个月的奖金。咱们对患者不都推行人性化的护理吗？那么护士也是个凡人呢，难免有犯错误的时候。”刘涛暗自佩服梅可英作为领导的艺术水平，说：“我也赞成这个决定，给黎明霞一次改过的机会。”他微微皱着眉头，遗憾地说：“黎明霞本来和肖雅惠、梁燕子做为护士长的候选人员，因当医托一事，就失去了这次竞选护士长的资格了。”梅可英愤恨地说：“这是黎明霞咎由自取。”刘涛知道梅可英是恨铁不成钢，她恨不得把护士们打造得，都像提灯女神像南丁格尔那样。可是，那又太不现实啊，任何阶层都有优劣之分。
　　李坚强的姑妈上城里来看病，本来不想打扰工作繁忙的哥嫂。可是，她上了小医院看病后，心情焦虑感觉像受骗一般。她决定利用进城看病的机会，来看哥嫂和侄子李坚强。李坚强和姑妈很亲，姑妈对这个大侄子很喜欢。李坚强非留姑妈住两天，姑妈就和他聊起了家常。姑妈问：“强强告诉姑妈有没有对象呢？姑妈等吃你的喜糖呢。”李妈妈说：“你大侄子偏偏喜欢当护士的女孩子。”姑妈很替侄子高兴，她关心地问：“姑娘长的挺俊吧？”李妈妈兴致勃勃地说：“容貌虽然不超群，长得还算耐看，身段不错。你大侄子就看她顺眼，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可是，姑娘老家在家佳木斯，父母是工薪阶层人，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在姑妈的眼中，李坚强是个聪明好学又孝顺的好孩子，她说：“我大侄子相中的闺女肯定错不了。”李妈妈喜上眉梢，说：“今天是我儿子的生日，他说把女朋友领来让我和他爸看看。正好你这个当姑的也帮参考一下。”姑妈高兴得说：“那敢情好了。”李妈妈和姑妈炖鸡蒸鱼的整整忙了大半天，才做完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黎明霞要去遏拜未来的公公婆婆，她既兴奋又忐忑，她精心地梳洗打扮，穿上件月白色古香缎旗袍，飘飘的长发束着红发带，胳膊上搭着那件皮上衣，拎着一个小皮包，在寝室女同胞的注目下地走出了寝室。梁燕子爬在窗户往外看，看黎明霞那扭动的细腰，她“扑哧”地笑起来了。肖雅惠正在看书吓了一大跳，梁燕子笑着说：“黎明霞有多老土，大姑娘家家的穿旗袍，她宛如三十年代旧上海，月份牌上的女郎、姨太太。”肖雅惠一咂摸，说：“咳，可不是吗，穿旗袍只能在晚宴上穿。可是，小黎没钱买时髦的衣服啊。梁燕子你可不能嘲笑人家呀。”梁燕子说：“这回黎明霞算是走桃花运了，找了个经济条件优越的家庭，要不你看她美得趾高气昂的，眼看穷人家的姑娘变成书香门第的儿媳妇了。”梁燕子不服气地又说：“我真纳闷儿，咱护士长是个秉公无私的人，她为什么对黎明霞干医托，处理的避重就轻？”肖雅惠最理解梅可英的工作方法的缜密性，她向梁燕子解释说：“梅护士长是个心慈面软的人，她做人的法则是得饶人且饶人。”梁燕子感叹地说：“咱护士长就是菩萨心肠的女人，要不，她能给抛弃她的前男友的老婆输血。要是我，可不会对那个姓林的爷们儿发慈悲，这叫恶有恶报。”肖雅惠说：“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咱护士长最烦女人婆婆家家的。”梁燕子说：“黎明霞笑话我虚荣，她不虚荣？她才是瘦驴拉硬屎呢。”肖雅惠说：“那天黎明霞哭着对我说，是欠小王的钱还不上，心里焦虑，才在苏娜的教唆下，产生了邪念的。”梁燕子口气轻蔑地说：“黎明霞跟富家女王敏欣比啥？王敏欣他爸是搞房地产的实权派，她家三亚、北京都有商品房。既然你王敏欣和黎明霞是好朋友，明知道黎明霞家庭困难，干嘛怂恿黎明霞买皮上衣，就白送她一件呗，也不愧朋友一场。王敏欣这个小崽子，别看她家有钱，她可抠门儿啦，我听说她请秦俊婷吃饭，竟去那消费便宜的小饭馆。”
　　肖雅惠听后忍不住笑了，说：“咱科里护士的传奇故事够写本书了。”她的确有这个打算，想写一部反映护士们工作、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对于爱情婚姻追求心路历程的长篇小说。所以利用休班时，经常坐在寝室用手提电脑写作。梁燕子爱开玩笑，几次想看肖雅惠写的初稿，都被肖雅惠婉拒了，肖雅惠笑着说“燕子，等我的长篇小说在网络上发表，到那时你就会看到一个丰富多彩的护士群。”梁燕子诙谐地：“我都担心你把我当成了疯疯癫癫女人的原型。”肖雅惠温存地说： “我把你写成了爱憎分明，拔刀相助的女汉子。”梁燕子说：“这还差不多。”
　　肖雅惠父亲是苏州一个大学的教授级国学大师，耳濡目染，她从小背唐诗宋词。酷爱文学的她，闲暇的时间看书成了她的生活习惯，身边的事物总触发她的灵感，文艺范儿十足的她，心智似乎停留在了少女阶段，心里充满了对爱情浪漫丰富的蓝图，这和她年龄是极不相宜的事情。她有个写日记的嗜好，记录着她对生活的感慨和梦幻。她经常在杂志上发表短篇小说，每发表一篇她都要拿给刘涛看，他也是文学爱好者，两个人也算是文学上的知音。刘涛每当阅读了肖雅惠的小说之后，对肖雅惠大加赞扬，一天，他对梅可英说：“小肖的文学素养很高，妙笔生花、文采飞扬。”梅可英说：“小肖不光文章写的好，还弹得一手好古筝。”刘涛早就感到肖雅惠举止言谈优雅，和北方女孩的开朗直率形成了两大派。她语言中夹杂着苏州人吐字发声吴语的柔，他暗自感叹苏杭二州出美女，肖雅惠果然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人。他说：“肖雅惠为何放弃山青水秀的地方，来到冰天雪地占大半年的北方？我琢磨不透。”梅可英告诉他说：“在她还是个小姑娘时，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娶了年轻的老婆。她的姐姐工程大学毕业，应聘到了一家设计院当工程师，她无奈离开了人间天堂苏州，投奔她姐姐来到了这个城市生活。”刘涛感叹地说：“书香门第的家庭环境造就了小肖优雅的气质，她像个大家闺秀。”梅可英说：“小肖多愁善感，爱吟诗作赋，命运多舛，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林黛玉。”
　　李坚强开车来寝室接黎明霞，看她穿着胸腰曲线分明，古色古香的旗袍，走起路来衣岔间，隐隐露出硕长的腿，是那么婀娜多姿，他对她爱意绵绵。黎明霞坐在轿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她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她忍不住直视专注开车的李坚强，他也不时地瞥一眼，黎明霞暗送秋波，爱的火焰燃烧着这对情侣，他恨不得立马把她娶进家里。在等红灯的瞬间，两个相爱的人也要牵一下手。轿车路过蛋糕房门口，黎明霞叫李坚强把车停在，说她要为他买个生日蛋糕。他知道她家的经济情况，不让她破费并谢绝她的好意，黎明霞执意要买。不多时，轿车停在了花园般的小区里，他挽着她的胳膊，向电梯走去。黎明霞心跳不止，因为她家住在一个破旧的居民筒子楼里，无法和这个气派的高档小区相比，想到今后她将来成为这里的媳妇，她的喜悦按耐不住，感谢上苍让她遇到了李坚强。
　　黎明霞来到了李坚强家，客厅的书柜里，书籍琳琅满目，充满了书香之气。李妈妈闻听黎明霞来了，忙从厨房走出来，笑脸相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李爸爸和黎明霞打了个照面，就又回到了书房忙看书去了。李妈妈拉着黎明霞的手，一起坐到沙发上。她把一个大苹果塞到黎明霞的手里，高兴地说：“姑娘随便吃，你就当到自己家了。”她们脸对脸地坐，李妈妈感觉黎明霞果然身材高挑，瓜子脸，皮肤白净，虽然不算容貌出众但是也很耐看，心中也很满意。她就关心地问黎明霞，“你妈爸身体最近怎么样？”“还是那样不好也不坏。”黎明霞不好意思地说，一提她家，她就心有余悸，总怕李家居高临下地看她这个弱不禁风的破家。
　　李坚强见姑妈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乎不肯出来，就乐颠颠地跑进厨房说：“姑妈，您出去看看我的女朋友。”姑妈扭捏地：“哎，俺一个乡下老太太，也没过大世面，见了人也不会说啥话呀。”李坚强硬把姑妈拉到了客厅，他攥着姑妈粗糙的手，向黎明霞介绍着，说：“小黎，这是我姑妈，可疼我啦，小时候我经常上姑妈的家去住，我一去她就给我做粘豆包、小鸡顿蘑菇。姑妈家就住在二龙山角下，那里依山傍水的，自然风光很美。小黎，哪天我带你去游玩。”黎明霞笑着说：“姑妈好。”姑妈微黑的脸上堆着笑说：“好好。”姑妈个比黎明霞矮半截，她仰脸端详未来的侄媳妇，瞅着瞅着她愣住了，她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就用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这个姑娘好像在哪见过。李坚强语气无奈地说：“这次是姑妈来城里看病的，她怕麻烦我们，也不吱一声。那天就自己到大医院看病。因为姑妈是农村人，头一次来城里看病，两眼一摸黑，姑妈被一个女医托给忽悠到了一家小医院，结果上当受骗了，花了许多冤枉钱，开了一大堆没用的药。”他突然一脸地气愤地又说：“小黎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和我去那家医院门口暗访一下，要是察到了那个女医托，我就把她扭送到医院保卫科。”黎明霞听罢李坚强的话，脑瓜“嗡”了一声，她做贼心虚，强装笑脸，说：“哦，行行。”她心里犯嘀咕李坚强的姑妈是否是那个农妇？她暗自祈祷姑妈可别认出自己。黎明霞鼻梁右旁有颗小小的黑痣，有人叫她滴泪痣，也就是说这种人生来命苦，姑妈很迷信，所以她记住了那个女医托脸上的特殊记号。姑妈是个深入简出的农村妇女，但是质朴善良，虽然没见过大世面，当她认出了黎明霞时，她深知应该把这事隐藏起来崭且不提。可是被欺骗的感觉，让她忍无可忍，她不能违心地再和黎明霞寒暄，目光锐利的象把刀子，在黎明霞的脸上刮来刮去的，她确定了侄子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医托，她捂着嘴差点儿叫起来，她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酝酿多日寻找的医托，不和适宜地出现在这种场合，她愤怒的火焰，快要破胸喷薄而出。
　　姑妈就那个农妇，确凿无疑了，黎明霞预感要发生令她无地自容尴尬的场面，她只得强装镇静，快速思考下一步怎么走？她感觉脸发烧，心在颤抖，实在支撑不住了，她不敢面对姑妈愤恨的目光，决心一走了之。她向李坚强撒了个谎说：“小李，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好像忘给患者取药了。”当她突然转身欲拔腿时。李坚强一把拽着了她的胳膊，他以为黎明霞瞧不起农妇姑妈，很生气地说：“小黎，我家是书香门第，我没瞧不起你父母是工人，你不该歧视我姑妈是个农妇吧？”黎明霞甩掉了他拽她胳膊的手，她语无伦次地说：“你放开我。不，不是那么回事儿，我，要马上回医院去。”李坚强不解地问道：“你明明说你今天休班儿的，咋又上医院了？再忙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工夫，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回医院，好吗？”他附在黎明霞的耳边轻柔地又说：“给我点儿面子，男人是要脸面的。”听了他发自肺腹的话，她越发感到对不起李坚强这颗炽热的心了，她羞愧难当，别无选择只有逃之夭夭，一走了之。不管李妈妈怎样挽留，她毅然离开了李家。黎明霞下意识地回头看看李坚强是否追出来，没见李坚强的踪影，她确认他不会理睬自己了。她暗想；煮熟的鸭子飞了，她痛恨自己的一时贪婪，误入了歧途，失去了心仪的李坚强。由于受了突如其来的刺激，她浑身瘫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出这个小区，无力地依在一棵老榆树下，象自残般地捶胸顿足，畅快淋漓地哭泣。
　　黎明霞的离去，伤害了李家人的自尊心，家里像炸了窝。李妈妈对儿子发牢骚，说：“真是莫名其妙，小黎一进门儿是高高兴兴的，咋一见到你姑妈就反感了。说实在的儿子，我和你爸都想好了，你结婚后，我们绝不和你们一起生活，现在的独生女太霸道了，连个农村亲戚都不让登门，真是岂有此理。”母亲的偏激闹得李坚强心烦意乱，他冥思苦想；黎明霞前后不到几分钟的情绪变化，给他丢尽了脸面。他狠狠地用拳头一捶沙发背，怒吼地说：“一会儿我就给黎明霞打电话，告诉她，我要和她拜拜。”姑妈看到侄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感到她是造成尴尬局面的当事人，她再隐瞒黎明霞离开的真相，就会造成两个相恋的人，劳燕分飞的惨剧。于是，她无奈地讲述了，黎明霞给自己曾当医托的经过、、、、、、李坚强和母亲听后大惊失色，他们真不愿意相信姑妈说的是真的。李坚强神情严峻，说：“没想到黎明霞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挣钱。”他低头暗思量；亏了今天姑妈戳穿了，她华丽外衣包裹的是颗黑心，不然，我可就被这个美化了的白衣天使迷惑了。正在李坚强无比懊恼时，他的父亲从书房走出来，他是青松中学的校长，有着丰富教育青少年的社会经验，他语重心长地说：“我在书房里都听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儿子啊，你姑妈认出黎明霞是医托，你一气之下提出分手，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别人曾经给你介绍过多少女孩你都没相中。你在住院期间却喜欢上了当护士的小黎，我和你妈也为你能遇到可心的姑娘而高兴。你就因为她犯了一点儿错误，就一脚把人家踹了，你就这么不珍惜小黎。咱们换位思考一下，是不是小黎家急需钱，她在不冷静的情况下做出的这等蠢事来的？”“咳，都怨我，搅黄了我大侄子的好事。”姑妈不知所措地搓着手，她没想到此事能闹到这种地步，更不会料到给侄子带来了，如此至命的伤害。
　　李坚强陷入回忆之中，沉思片刻，他翻然醒悟，说：“头几天，我和小黎约会时，她显得很不开心，说买了件皮上衣，欠人家王护士的钱。我曾告诉她说，从我卡里取钱还人家吧，她说我和你没登记结婚，就随便花你的钱，感觉不塌实。”他叹了口气，赞扬地说：“小黎是个很传统的姑娘，父母多病，她很孝敬，总给家里寄钱，让爸妈买药。小黎不是那种轻浮浅薄的人。有些女孩专门吃男方，勒索男方钱包里的钞票，不羞不臊地上人家的床当回报，却不和人家结婚。”
　　李妈妈听了大家的分析，原谅了黎明霞，她吩咐儿子说：“你赶紧去找小黎，问她当医托医院知道不？如果她只犯过一次错误，咱就原谅她的过失。小黎月顶月地给她妈汇钱，说明她还挺孝敬老人的。眼下年轻姑娘给老人钱的有几个。”李坚强说：“妈，您原谅黎明霞了？”李妈妈感慨地说：“谁的身上都有缺点啊，你和小黎自由相爱，追求纯粹的爱情，我当妈的不能糊涂，因一点儿小事就拆散你们。咳，儿子啊，婚姻生活是柴米油盐，琐碎而现实的。想当初，多少个家庭经济条件优越的女孩追求你，你不喜欢，你说对她们没感觉。这回你找到感觉了吧？偏偏选择了家庭负担重的小黎，你将来就得承担起，抚养有病岳父岳母的重任。现在时代变了，眼下是女婿和岳母的家庭组合喽。”李坚强无法忍受母亲的唠叨，他烦躁地说：“好了，妈您别说了，我自食其果还不行吗？如果，小黎只干过一次医托，从此改邪归正，我就原谅她。我不嫌她家穷，我娶的是我喜欢的姑娘，我绝不冲着有丰厚嫁妆的千斤小姐，给他家当乘龙快婿。”他说完拿上钥匙大步流星地跑出去了。
　　此时，黎明霞无精打采地拎着皮包，走在林□□上，她象一棵被冰雹打过的茄子秧，蔫头蔫脑地失去了生机。“滴滴”，轿车刺耳的喇叭声，在她身边响起，她本能地躲闪着，不经意地回过头，轿车嘎然停下，李坚强从车里蹦下来，拽着她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小黎，我从姑妈那里知道你的事了。你千万不要自责，谁的一生没有做错事的时候，我们都是凡人不是圣贤。你实话告诉我，你只干过一次医托？是，你就点点头啊？求你了。”黎明霞没想到李坚强会追她，她倒冷静下来了，她认为事情已经败露，这个心灵上的伤疤再痛一次也无仿了，她点了点头，说： “我只干过一次，就遇到了姑妈，我的行为不值得你家人原谅，是厉害精梁燕子叫人跟踪我的，护士长已经给了我处分。我家很穷，人穷往往没志气，欠了人家的钱还不上，不敢面对人家王敏欣。”她又内疚地说：“你顶着压力和我处朋友，咱两家门地悬殊，出了这事儿，我给你丢尽了脸，从此，咱俩就当不认识吧。”李坚强用双手板住黎明霞的肩头，柔情万般地说：“小黎，看着我的眼睛，它会告诉你，我原谅了你。从此之后，你经济上有困难一定告诉我，我是你的未来的丈夫，我有责任分担你家的困难。”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硬塞到黎明霞的手里，温存地说：“这卡上有两万元，卡号是我的生日，明天把钱如数还给王护士。姑妈损失的钱，我来偿还。哦，姑妈也原谅你了。我妈和姑妈忙乎了一上午做了一桌子好菜，咱不能辜负老人的一片丹心呐。”李坚强幽默的话语化解了她心中的疑云，她接过了卡，说：“我收下，可是我没脸回去呀。”她忍不住又撒起娇来。他把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着，诙谐地说：“难道你不希望你未来的老公，今天过个快乐的三十四岁的生日嘛？”她含泪笑了小鸟依人地被他牵着手，上了那辆轿车。
　　李家客厅里，美味佳肴摆了一大桌，李坚强打开了一瓶张裕酒，瞬间，雪花般的白沫像喷泉向房顶射去，一派喜庆景象。全家人围坐在的桌旁，大家心照不宣，对刚才的尴尬事只字不提，笑容满面举杯共饮，欢乐的气氛溢满了客厅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