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折叠》小阿钱

5、第三日/昼

　　——「第三日·昼」——

　　大清早起来看日出的浪漫不属于我也不属于宋可欣。

　　我听司机和情侣讲述了一万遍日落的美，但仍旧毫无兴趣。因为宋可欣神情低落。或许是醉酒后遗症，她看上去有些恹恹的。
　　汽车一路开往祁连。

　　祁连啊，这个在初中高中课本上出现过无数次的名字。带着藏文化的神韵，冰雪的气质。祁连先是远远的一片雪山，像个雪顶冰淇淋。近了才发现还有一片绿。大概是抹茶雪顶冰淇淋吧。祁连的水没有我想的那么澄澈，但无所谓了，人间还有几条清澈的河流呢？只要祁连日复一日浇灌着这沃土，水就永远澄澈。

　　云层很厚，一场雨藏在里面。像宋可欣的脸。

　　她到底怎么了

　　我问不出口。

　　我们在草原停留了好一会。山坡上藏/民/的房屋显眼，还有人售卖着酸奶。硕大的经幡在风里飘动。一群羊从我们身边路过，宋可欣好似终于有了兴致，拿起相机拍照。见到此，我松了一口气。

　　“走吧。”宋可欣回头，对我讲。
　　“去哪儿”还能去哪里呢？这漫山遍野都是草原。

　　“我也不知道。”她说，“跟我走吗？”
　　她是多么自私，把一个陌生的女孩带往她也不知晓目的地的旅途。我又是多么自作多情，我说好，恨不得说，下次别给我疑问句，直接带我走。去哪里都好，是真的好。

　　我跟着宋可欣往山坡上走，那有一家藏民贴着卖酸奶的广告。

　　“姐姐请你吃酸奶。”宋可欣把买好的酸奶递给我。

　　我们坐在草坪上，面前是成群牛羊，身后是万年雪山。

　　“挺好吃的。”我试图开启话题打破沉默，尽管这沉默并不尴尬，我私心觉得美好。

　　“是吗？”宋可欣挑眉，“我尝尝。”

　　我下意识舀起一勺，又觉得不好，刚想把手缩回来，就被她捏住了手腕。宋可欣就着这个姿势，吃下了酸奶。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间接接吻。

　　这是对我的暗示吗？暗示我可以吹响冲锋的号角？可我一动不动，只是问她好吃吗。她点头。

　　“我知道了。”

　　什么？我胆战心惊，装聋作哑。

　　“啊？”

　　宋可欣摇摇头，起身，拍拍屁股弄掉草灰。然后朝我伸手，一把把我拉起来。

　　看着她的眼睛，我明白了。

　　那份喜欢她的心情，她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