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二章 ...
-
“你想对他们做什么！”
“别担心，我只是让孩子们休息一下，他们太疲劳了。”调酒师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并且有些话题，不应该在孩子们的面前提起。”
“欢迎你回来，格雷·范穆罗特，我该用什么酒来招待你呢？”
“不需要！”格雷硬邦邦的回答到。
但调酒师轻轻捧起他的脸：“你又瘦了好多，我好心疼你——这么久没见面，我一直很想念你。”
黑发恶魔几次张嘴，挥开弗莱的手，终于控制住了情绪：“我有我的事要做，与你无关。”
“让我看看那个渠道的法阵，我来想办法。”
“格雷，你的想法永远这么可爱，我记得你并不擅长传送类的法术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银瞳术士不想放弃每一个机会。
“你们真的解决了那些人类？”
“当然，其中有个人类确实很强，不过还不是败在我的时间法术之下了。”
“呼呼，你的时间法术的确很可靠，有了哈米科斯牌绞肉机就更棒了，夏洛特总是把我们指引到正确的方向，丽娜可以解决一切宝藏的陷阱……真怀念我们曾经一起探险的短暂时光啊。”弗莱闭上眼睛，似乎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
格雷沉默着，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次探险，只是玩票性质，却是极其艰辛的冒险，付出萨姆重伤，一位新队员死亡，全员轻伤的代价，最终却是空手而归。
“来杯‘回忆’？”看出格雷的拒绝之意，调酒师解释道：“是你离开渊白魔城之后我创作的新酒，在酒客中备受好评，尝尝吧，你会喜欢的。”
“不必。”格雷咬着牙齿，眼角几乎充血，他终于想起一直错过的关键信息。
来到渊白魔城之后他们小队也补充了少量队员，其中就有作为辅助的调酒师弗莱，她分担了格雷的魔药师工作，使格雷可以专注释放法术。
大概是习惯过去冒险中她拿出的那些魔药——
他一时忘记，学习魔药本身的难度。
除了弓兵萨姆是平民之外，死亡诗人阿诺尔出生不凡，盗贼丽娜是贵族之女，预言家夏洛特和战士哈米科斯都有着出众的天赋。
魔药的复杂性决定了魔药学徒们无法自学成才，素材的辨别，配方的精确比例，实验的步骤，所有的这些必须有一位优秀的魔药学导师来一一指导……而魔药课程的学费根本不是一般平民负担得起的开销。
“魔药师，从培育开始，采集，炮制，萃取，最终调和成药剂，那是我的业余爱好，也是我们成为朋友的缘分。”
魔女微微一笑：“是呢，原来你还记得。”
“因为你是渊白魔城最出名的调酒师之一，调制出各种各样奇妙特殊的酒是你最擅长的，能够制作魔药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一直都这么觉得。可是我们错了，”格雷一字一句的说道：“事实上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你是魔药师，所以才能调制出那些受到追捧的酒。”
“格雷，比起调制魔药，我更喜欢调酒哦，酒能让我们更开心，没有烦恼和忧愁。”淡金色的眼瞳十分温柔。
“那么，告诉我吧，弗莱，调和毒药也能让你开心吗？”
穿着黑底白条纹的酒保服的魔女面色渐渐冷淡。
“当然，只要是药剂，就能给予需求者们快乐，您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弗莱轻拍背后的陈列的酒架，满不在意地说道：“迷/幻药和酒是渊白魔城的特产，游客们都是为此而来，虚幻的快乐也是快乐，这些嗜好品是奥兹家族源源不断的财富来源，作为城主大人曾经的爪牙，居然会有这样幼稚的疑问，真是让我惊讶。”
格雷当然知道，财富的积累是从平民那里获取的，酒是相对温和的手段，而迷/幻药能够更快更粗暴的压榨出金钱。
他也是享受着奥兹家族恩惠的上级恶魔，幼稚是他早已舍弃的东西，此番问句只不过是引子。
“炼金术师，理解，分解，再构成，古老年代魔药和炼金术的界限模糊，近千年来才重新划分，因为炼金术最终目的是创造生命，去无限接近神明赋予远古恶魔的权能。”
格雷逼问道：“你是那些炼金魔偶的创造者么？弗莱。”
“术士大人在开玩笑吗？”魔女并未被上位恶魔咄咄逼人的声势吓倒：“您要罗织罪名在一个小小的调酒师身上可是太悲哀了。”
罗织罪名？
他可曾经是受害者，这幅场景太过眼熟，面色不改，格雷在心中苦笑，可他相信自己理智的推断不会有错。
上一次嫌疑人太多，都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他怀疑是朋友们勾结陷害自己，于是再也不想与他们来往。
怪他那时太过贪图名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赫休斯都不再信任，即使城主大人并未惩罚他。
自那之后他在各个酒吧买醉，只是普通朋友的调酒师成为了他不愿承认的挚友——他从内心深处抵触结交任何人。
“炼金术本来就很难学成，密文加上导师刻意隐瞒的要点，一位初级炼金术师重现相同的简易炼金物品也要极长的时间，可我回到这里看到了什么？”
“奥志拉，全新且完美适应渊白魔城地下城的代步炼金道具，并且，还是量产——就和那些炼金魔偶一样。”
“可我不认为，那些人类会为了仅仅一个渊白魔城而特意去研究这样的炼金道具。”
“只有生活在这里的原居民才有可能。”在那位睿智的城主大人的鼓励推广下。
细节和疑点零零碎碎，他们却从来没把目光投向她，因为她的本职仅仅是没有权能利益的酒吧调酒师。
“是吧，‘深渊’之主。”
他的队友们依旧会来‘深渊’寻找他，起初格雷选择避开，但弗莱总是恳请他留下，几百年过去，他们的隔阂逐渐消除，他也回到了曾经的中心，依然是赫休斯·奥兹大人最信任的术士。
再后来，格雷无意之间从杰卡那边知道了奥兹家族的隐秘。
树之魔女弗莱，萨尔曼草中的唯一智慧生灵。
同时也奥兹在极寒之地的契约者，奥兹家族的摇钱树，也是渊白魔城名字的来源——她是这座魔城的另一位主人。
“原来您已经知道啦，那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弗莱的身形渐渐扭曲庞大化，萨尔曼草的叶片从酒吧的木质地板里钻出来，沙发与方桌被扩张的萨尔曼草推倒在角落，吧台背后的装饰也开始挤压破碎，一瓶瓶名酒砸向地面，弥漫出烈酒的浓香。
翠绿的枝叶舒张开来，在酒吧内布下不可逃脱的巨网。
“我已经被束缚得太久了。”
“为了自由，”姣好的面容隐藏在庞大的本体内部，弗莱原本温和的声线不再悦耳：“我什么都愿意做。”
黑发术士听到了魔女的答案。
他毫不犹豫的抬起干枯精瘦的右手，宝石戒指闪烁着奇妙的光耀。
命运不会给予他们选择。
——————
翠恩挣扎着从美梦中清醒过来，那昏厥太过异常，她凭借意志力才能醒来，而且体内的科尔马解毒灵剂还在清理着残余的毒素，‘黄金之梦’中的安眠药也减退了部分药效。
此刻，格雷和一株巨大的萨尔曼草已经战成一团了。
萨尔曼草的气息毫无疑问是来自弗莱的。
“住手！！”翠恩想要阻止他们。
一方是这段时间以来共同战斗的战友，一方是刚结识不久的同类，翠恩不愿想到更深的地方，她不希望他们莫名其妙的开始打斗，再说，敌人不是那些人类么，为什么同一阵营要打得两败俱伤？
“你醒来了啊。”显露本体的弗莱语气有点忧伤：“快离开这里吧，翠恩。”
铺天盖地的草叶露出了一点空隙。
“她就是屠杀这座城的魔鬼！！你不要相信她嘴里的任何话！”格雷面孔癫狂，掌中的法术不断杀向弗莱。
“不可能！”翠恩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虽然昏睡之前她隐约抓住了瞬间的灵感，但怎么也没办法把弗莱和杀害渊白魔城原居民的凶手连接起来，追杀他们的是那些炼金魔偶和人类啊，与一位树之魔女有什么关系！
“我没空和你解释，不想战斗的话，带上岩快滚！”术士瞬移到半空中，数十道炽热的火焰扑向弗莱的叶片。
不时有法术的余波落到翠恩与岩的周围，翠恩指挥长发掩护自己与岩，慢慢退开战斗的中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数的为什么挤满了翠恩的头脑，乱七八糟的思绪涨得头仿佛要炸开。
但，有一点很清楚，弗莱确实对他们的酒水做了手脚；而格雷，救过她的命。
心中的天秤刹那间倾倒，翠恩做出决定，她不会逃避，她会站在黑发术士这一边！
身体还没有恢复，无法正常战斗，翠恩用魔力引动卡片企图掩护格雷，弗莱若是主动接触卡片——那就顺其自然吧。
虽然遇见同类很难得，要翠恩坐视救命恩人受伤致死，她还做不到。
卡片刚刚离开翠恩的袖口，翠恩的眼前一花，格雷和弗莱都不见了，‘深渊’酒吧也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