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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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商业机密。”弗莱收拾起两魔面前的玻璃杯，转身去清洗。
“你真的不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吗？”术士从沙发坐起来。
“格雷，我一直生活在这里，对于渊白魔城，我无所不知。”
“我很清楚你们的困境，所以我会帮助你们逃离这里，但别的，我做不了更多了。”
调酒师用白布仔细擦拭玻璃杯，双目微垂，优雅地把它们一一归还到柜台中。
她那副坦然自若的样子，还是这么恶心，格雷皱着眉头走向吧台。
“你以为他们发现不了这里吗？人类把整个渊白魔城的地下城翻遍，迟早会找到这里！”
弗莱的唇角的笑意还未淡去，格雷脸色却很糟糕，连晕晕乎乎的岩都感觉两魔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一言不合可能就要开打。
“你有离开的渠道？为什么不离开？继续留在这里很危险。”翠恩出声。
“可爱的翠恩，不要为我担心，如果我早早离开渊白魔城，我们就无法相遇了，那将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弗莱温柔地注视着翠恩。
联想到她之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一向敏感的翠恩无法对弗莱产生敌意，她明白对方是货真价实的关心。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调情？你到底懂不懂轻重缓急？”格雷一拳打到木质吧台上，发出‘嘭’的一声重响。
注意到格雷干枯扁长的手指，弗莱的笑意终于从脸上消失。
“术士大人的耐心果然有限，我当然愿意为大家排忧解难。可要启动那个‘渠道’，要做好充分准备，且必须有一个控制者。”
弗莱接下来讲解需要做的一些工作原理，但翠恩已经听不太进去了。
既然弗莱这么说，那个控制者应该就是她本人了。
她将一直送走那些幸运儿。
而自己孤独地留在已经沦陷，遍布敌军的家园。
苟延残喘着。
直至被敌军找到——
不要！
是因为知道她也是树之魔女吗？
她自愿牺牲吗？
这种心情是……同情吗？
翠恩心里很难受。
“——传送法阵可以交给我重新布置，不需要什么控制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解析重构法阵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没有那个多余的空闲，它不是你可以理解的原理，格雷。”调酒师在衣袋里摸索了一下：“把这个也带走吧。”
弗莱递给格雷一只雕工精细的小巧木盒，但木盒和手却被格雷的手捏住并粗暴地按到吧台台面上。
调酒师眼睛微微瞪大，身体都僵硬住了。
“闭嘴，没有我做不到的，现在，马上，带我去看那个法阵。”格雷凶暴的命令道。
“等等，两位冷静一下，既然有退路，先共享手中的情报吧！”翠恩打断格雷与弗莱的争执。
格雷叹气，松开手，侧过脸去。
弗莱微微一笑，收回手中的木盒，开始讲述自己收集的线索。
“渊白魔城的主要经济来源是旅游，所以每天出现的陌生面孔让我们习以为常。相比那些关键的魔城来说，东萃无象的安检设施有些落后了，敌人的炼金魔偶就是这样慢慢渗透的。”
“一个月前，他们发动了袭击，我从幸存者那边提取了血液中的毒素，毒素主要攻击恶魔等黑暗眷属呼吸系统，同时会让中毒者失去力气，经过对比研究，目前有11种魔药可以有效解除中毒效果。”
“这种程度的信息，我们已经知道了，只不过能解毒的魔药都是高级魔药，制作工序复杂，原材料也极难收寻。”格雷冷冷说道。
“正是如此，我当时总共只来得及治疗并陆续转移了12位恶魔，3位黑暗精灵。到那时为止我还不清楚敌人是谁，又是谁在指挥这群魔偶。”
“一周前，尚特魔城通过东萃无象枢纽站来了5名人类，他们到来后，改变了东萃无象枢纽站所有的到达渊白魔城的时间，他们打算一波一波的收割——”
听到这里，一路逃离地下城的三魔无法冷静下来。
“等下！你是说5名人类？！仅仅5人？”
“这不可能！”
“无论你们接不接受，这都是准确无误的情报。”
“敌方的人员数量我大致明白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已经俘虏了敌方一名人类士兵，还有一名人类士兵的遗体也在我们手里。”格雷语气中有点自得。
“并且还重伤了一名人类士兵。”岩补充道。
“这么说来，他们已经失去一半战力了？”这种情况不是大有可为吗？！翠恩还以为那种黑发人类少女级别的怪物有成千上万，那也太超乎魔的想象了。
“对了，他们在找城主，你知道些什么吗？”格雷不经意间提到。
“城主？我所转移的恶魔中没有城主赫休斯·奥兹大人，但渊白魔城陷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以严谨治理领土的奥兹大人一次也没有现身过，我猜想那位大人很可能已经身故——莫非他还活着？但那位大人只有智慧出众——”
“一次也没有现身过吗？”格雷陷入沉思。
翠恩也回忆起最早看到那具尸体的情景，按照目前认识的渊白魔城居民们的说法，赫休斯·奥兹大人优待平民，严谨，将渊白魔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不难想象，如果在正常情况下，领土遭到入侵，他应该会第一时间安抚平民情绪，并鼓舞士气积极对抗吧，即使是大面积投毒，那位大人应该也不会缺少解毒药物……
但他那狰狞的仪容还在翠恩脑海中挥之不去，身上还有可怕的创口，难怪大家当时第一时间都想到的是暗杀，但现在想想会觉得非常古怪，作为城主，他的身边不会缺少亲信，如果是由亲信近卫坐上奥志拉分散敌人的目标，那么他也理应会在不久后被找到。
但事实上并没有，否则那群人类士兵和炼金魔偶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追着他们跑这么久。
事情的真相可能就藏在前城主的遗体中。
但看格雷的样子并不打算现在就把赫休斯奥兹大人的遗体拿出来，对于城主的死亡，他已经推理出结果了吗？莫非是怀疑弗莱是暗杀前城主的一员？这个推测感觉更不合理，虽然嘴坏了点，可弗莱对初次见面的恶魔也很友善，更有大义，危机时刻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同胞，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是怀疑的对象？等等，格雷莫非是担心弗莱转移走了暗杀者？
“你转移了哪几位恶魔和黑暗精灵？”格雷知道凭借弗莱的特殊双瞳，生物和非生物她一眼就能辨别。
“有什么问题吗？其中5位恶魔是我的雇工，另外7位恶魔也是熟客，还有3位黑暗精灵是来自残月魔城的游客，是一家三口。”
“你的雇工都待在‘深渊’吗？”
“当然不，只有3位一直住在‘深渊’，还有2位是搬运工，当时他们正好在休假开派对，事发后他们从地下城逃到‘深渊’时捎带了黑暗精灵们，据他们说厨房里其他的人员都因为喝了大量的酒已经无法行动了，但以他们当时的身体状况没有办法带走更多同胞了。”
“他们的身体状况？”
“基尔在掩护他们逃离炼金魔偶杀戮的时候受了点伤，到达‘深渊’后我已经给他治疗过了。”
“2天之后我收留了哈米科斯，老萨姆，丽娜·德莫斯，阿诺尔，夏洛特，马洛波丹还有杰卡，他们是12号地下城的密道到这里来的，那边相对来说要远一些。”
随着一个个名字，那些熟悉的面孔也仿佛在格雷的面前一晃而过，嬉皮笑脸的退休战士，离了酒就活不下去的失败弓兵，品格卑劣的贵族盗贼，呆板胆怯的死亡诗人，该死的半句预言家……
“哼，基本上都是些耳熟的老酒鬼，马洛波·丹是谁？”
“夏洛特的新伴侣，是名骑士。”
“呼，那个女人居然能找到伴侣，真是神明保佑。”格雷讽刺的笑了笑。
“看来只是巧合吗？”黑衣恶魔在心底喃喃自语，虽然如此，他并不放心将空间戒指里的城主遗体拿出来，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关键点。
渊白魔城，3号地下城，美酒，死气沉沉的街道，奥志拉，炼金魔偶，密道，失踪的原居民，特制毒药，东萃无象传送枢纽站，虚银极，人类，萨尔曼草，‘深渊’，渠道，黑暗精灵，过去的队友……
一片片信息相互吸引链接，真相已经揭开一角。
他平视着弗莱：“城主还活着。”
金瞳的调酒师面色奇异地平静：“术士大人，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质问我，是想试探我吗？”
“渊白魔城现在已经在人类手中，既然他们已经死伤一半，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剩下的敌军找出并杀死。这与城主无关，赫休斯奥兹大人是死是活意义都不大。”
“这是他的领土，绝不会无关。”
看着已经晕乎乎趴在吧台上的岩，翠恩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又争执起来了。
按照弗莱的说法，只要杀死那些人类，再想办法干掉那些炼金魔偶就可以了嘛，那些炼金魔偶可不一定能在这样可怕的暴风雪中行动嘛——
毕竟帕鲁小哥说过，只有渊白魔城自产的半固体燃料才能给奥志拉那样的炼金道具提供动能，外界的燃料很有可能还没使用就被渊白魔城的自然环境冻结——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翠恩还没来得及抓住那刹那的灵光，就不由自主的合上双眼。
可她喝的明明不是酒啊，意识彻底模糊前，翠恩听到那声音柔和地说做个美梦吧。
……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