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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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刚刚离开翠恩的袖口，翠恩的眼前一花，格雷和弗莱都不见了，‘深渊’酒吧也消失了。
脚下踩踏着软绵绵的云雾，身体也好像提不起劲，这是在哪？
翠恩努力眨了眨眼睛。
视线稍微清晰了一点，看得出物体的轮廓。
前方有无数人影，而那个站在前面的熟悉背影，不可能！！翠恩的心跳加速，尖叫也压抑在胸腹之中。
父亲不可能还活着！
翠恩莫名打了个战栗，转头看向身后，弑神者同盟的大家怎么会在这里？
精神一阵恍惚，对了，她想起来了，这是约定的弑神之战，爱奥多尼就在眼前，那个巨大的白色光团——
高级法术从头顶呼啸而过，刀光，箭影，不畏生死的炼金魔偶，还有在前线奋战的她的契约者们，卡片抵挡着神祗的威压，翠恩的虹膜上倒映着绚烂而惨烈的战斗。
狂风粗暴地撕扯着她的长发，卷走了一位位同伴，只留下他们绝望的嘶吼，翠恩承受不住风力只能半跪在云雾里坚持。
拯救同伴？
她无能为力。
神的造物怎么可能伤害得了神本身？弑神者同盟只是一群愚蠢的反叛者。
和鼓动岩江的话语不同，事实是恶魔们连神的造物都算不上，只不过恶魔的族群数量最多，远远超过黑暗精灵，魔狼，魔女相加起来的数量，是作为消耗神祗力量的最佳选择。
一家独大的恶魔原本只是远古恶魔制造的人工生命，在神看来，恐怕不过是不受宠爱的孩子制作的玩具。
同伴们前仆后继，他们的心中没有丝毫迷茫。
弑神者同盟的盟友们此刻用生命绽放出的光芒，也许能换来一个不需要神的世界。
翠恩抬起头，那白色光团依旧盛大，传说级魔武器的物理打击，天灾级法术的魔法攻击，高阶术士的精神冲击，魔药与法阵的多重减益效果，神秘莫测的天赋技能——
无效，免疫，排除，神祗安然无恙。
轻松得像是弑神者们什么都没做。
【神是不可战胜的。】
父亲的话隐约在耳边响起。
翠恩鼻子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不可以放弃，战斗才刚刚开始，她只要一个结局。
与爱奥多尼同归于尽。
……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翠恩的头发变成灰白色，头顶的树叶也片片凋零，幸运的是，她还活着。
就在她的旁边，战友们的尸体堆叠着，他们曾经拥有鲜活的生命，璀璨的力量，坚定的理想，然而他们还是这样陨落了。
在神祗的白色光芒笼罩之下，他们只是一群短暂闪灭的萤火。
萤火与明月争辉，全世界最大的笑谈。
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翠恩的泪水已经流干，内心被挖成空洞，愤恨怨怒填满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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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你利用了赫休斯•奥兹大人的信任，能够自由出入城主府的只有你和杰卡大人，而杰卡大人事发当天负责指挥2号地下城的建成庆典。认罪吧，格雷，你这个渣滓！我们都看清你了！”
格雷看着正在对自己咆哮的丽娜•德莫斯，什么时候起，那个活泼直爽的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争权夺利不折手段的疯魔样子，真难看。
格雷垂着头，看清楚现况他很疲惫。
啊啊，赫休斯，你也对我很失望吧。
术士不敢抬头去看坐在主座上的城主的脸色。
“我相信格雷•范穆罗特大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城主大人，还请您念在格雷大人过去的功劳，从轻发落。”
“城主大人，恳请您在下达审判之时，慎重考虑，我等对您永远忠诚。”赤与青的两位骑士对上座的城主行跪礼。
哈米科斯，萨姆，你们的劝解毫无作用，赫休斯不会原谅我的。
笼罩在黑色之中的预言家轻轻开口：“格雷大人。”
精神恍惚的术士看向那位戴着黑色面纱的恶魔美人。
“您还记得您是为了什么回来的吗？”
什么回来，夏洛特在说什么？
我在接受必须的审判，因为我——
我有罪。
审判场观众席站起了一位穿着深色斗篷的恶魔，他默默走到走上平台中心，一直到格雷的身旁才停下。
格雷看到这位沉默寡言的老友，此情此景一定让他很难过。
“……。”对不起，阿诺尔，他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但意外的是，阿诺尔缓缓开口了：“格雷，你不会死。”
他牵起了起格雷无力的左手，在中指的指节上轻轻擦拭，彩虹的光芒照亮了阴沉昏暗的审判场，友人们的身影仿佛泡沫般破灭。
格雷的双眼不由得瞪大，被扰乱的思绪驳回正轨，他的这枚指环名为【彩虹之环】，是由七个同心球盾维持的梦幻级防御戒指，每一层球盾都可比拟传说级防御法阵，能在各种攻击下保护指环拥有者，他得知预言后，收集珍奇材料后委托导师炼成，耗费了接近一百年的时光。
而那是夏洛特曾经告诉他的预言。
【你将杀死你的一生挚爱——】
这是为了回避这个预言所打造的戒指，因为格雷无论如何都希望弗莱能活下来。
但他放弃将这枚戒指交给她了，因为即使他爱上了弗莱，也无法接受她去杀害渊白魔城的居民，因为其中不仅有格雷的朋友们，还有格雷的亲人。
死去的平民是何等无辜，契约背后的罪恶不应该让他们接收。
弗莱没有向他坦承这一切，也许她在更早的时候就在谋划这一切。
可就算她向格雷述说了这些，他就会去帮她获得自由吗？
格雷不知道。
这些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格雷没法承受她从笼中挣扎而出造成的破坏。
而奥兹家族会要求一个结果，格雷•范穆罗特没有别的选择，他还是会成为那个刽子手。
他以为他已经忘记自己爱过她。
丢下那瓶用来告白的魔药。
逃脱远离了她所在的城市。
去努力打造了即使魔皇本人在场也无法一击破坏的防御戒指。
预言还是会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实现。
他将亲手手刃他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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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萨尔曼草继续编织着悲伤的梦境，翠恩长发覆盖的身体却突然抖动了一下，他小心推开了那些保护着自己的灰绿色长发，在酒吧的废墟中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弗莱的本体。
“……”
红恶魔一句话也没说，但他迈出的那一次次步伐却让弗莱有些心惊。
呵，苏醒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恶魔，她杀过那么多！
一片巨大的草叶猛然劈向他，却被稳稳的接住。
“你怎么会这么快醒来，‘呼啸公爵’可是最烈的酒。”弗莱有些疑惑，翠恩在中途醒来就很出乎她的预料，但从来没有人能抵挡她制造的梦境。
红发的恶魔没有接她的话。
“你醒来也没用，你还是会死。”弗莱冷笑着说了一句，魔力骤然集中，凭空出现的冰雹雨气势汹汹地砸向红恶魔。
每一块冰雹都有成年恶魔的拳头那么大，呼啸而来的速度仿佛能割裂一切。
冰雹雨在红恶魔站着的前方砸出无数个窟窿，然而红恶魔背后所站的一小块区域却安然无恙。
寒气和冰雹都被红恶魔的身体接了下来，冰雹们就像是不幸碰上了石头的鸡蛋，只在他的身上糊了一层冰雪，在红恶魔轻轻活动身体后无力地落在地上。
热完身，坚实健美的恶魔开口说道。
“第一，我不需要休息。”
“第二，我不喜欢喝酒。”
“第三，”红恶魔体表散布出血色的烟雾：“你不该惹我。”
安静扩张的血雾显露出危险的气息，只不过数秒，‘深渊’便被血雾所包围，被血雾占领的区域开始恢复原本的模样。
被重力推到的墙壁在雪地里堆叠成半人高，原本是门框的位置被炸得粉碎，地面没有一处完好，到处都是露出木茬的地板，吧台上凝结堆积的血迹，倒在地面的数十具流干血液的扭曲尸体。
大型幻术被撕裂的痛楚让弗莱难以置信。
“你做了什么？！你能看到？不可能！！”
“你能看出我们是双生恶魔，应该能想到不是只有你才有与众不同的眼睛吧。”
粉色眼瞳的恶魔冷漠的说道：“那个带路的白痴走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我就知道，留守后方的不一定是同伴，还有可能是关底BOSS。”
魔血武装后的江捏紧拳头，一跃而起，冲向巨型萨尔曼草。
“给我死！”
“别妄想了！我可是深渊之主，这里是我的主场！要死的是你！”弗莱不甘示弱的吼道。
萨尔曼草疯狂挥舞着草叶攻击，两魔交战的上空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雷电在厚厚的云层之中轰鸣，魔力形成暴风夹裹着的天然的冰雪在交战之地疯狂肆掠，温度骤降，血雾扑向了弗莱的本体，‘诅咒’破坏着叶片的防御机能，失去调节能力的部分同样受到的暴风雪的影响，弗莱的攻击渐渐迟缓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