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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   王子侠打开满是铁锈的大门,脚步蹒跚地往外走去。他身形踉跄、浑身是伤,此刻又下着大雨。他像是一只荒原上的孤狼,中了猎人的捕兽夹,身受重伤。但却侥幸逃脱,此刻独自在旷野上舔舐伤口一般。他无惧瓢泼大雨的侵袭,瞬间浑身湿透。雨水的冲刷,让他的身体和心理都极度疲惫、寒冷、苍凉。
      他打着冷战、牙齿咬的咯咯响,朝家的方向走去。所谓的“家”,不过垃圾站旁边的棚户区。简陋的两间平房,住着他和王老头两个人。他管王老头叫“爷爷”。但仔细一看两人脸部的轮廓,其实并不像。
      可自己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就是老王头。是他给了自己一个避风之所,供自己衣食住行,让自己来到深圳一中读书。老王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大多数爷孙俩面对面时,往往无话可说。老王头抽着劣质的香烟,总是低着头,好像不敢与他对视一样。有时也会劝他:“虾饺仔,你可得好好读书呀。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耽误了自己。你只有学习好了,你远方的爹妈才能放心。”
      每当这时,王子侠都会不耐烦、没好气的说道:“你总说只要我读书好了,我爸我妈就会回来。可我都十三岁了,他们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坦桑尼亚再远,坐飞机还回不来吗?你不是说他们在经营农场吗?经营农场还没钱买飞机票吗?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
      “虾饺仔,阿公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他们承包的那个牧场很大,需要他们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们脱不开身。他们签订的合约是十八年,等你十八岁时,你就会看到他们了。”
      “十八年、十八年!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才等回薛平贵。你当我是戏文里的王宝钏啊?等我十八岁了,都成年人了。他们回来有个屁用。我才没有这么不负责的父母,我就是石头缝儿里蹦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每每他和老王头的谈话都会以不欢而散告终。他会泄愤似的踢翻旁边的椅子,然后大力关上自己房间的房门,独留老王头一人边抽烟边长吁短叹。
      现在下着大雨,在漆黑寒冷的巷子里独自行走着。王子侠每走一步,都会感到一种彻骨的孤独、凄凉。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醒过来?人世如此绝望,自己在这个世上如此不堪,每个人都不喜欢自己?而他也早已自暴自弃,荒废光阴混着日子。为什么像蝼蚁般卑微轻贱的自己要苏醒过来呢?接下来的日子还不是周而复始混沌度过吗?
      王子侠紧咬下唇,忍着身体的剧痛,拖着自己的脚费力向前迈着步子。大雨早就把他浑身浇透,在暗黑的雨夜,让他看起来好像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
      他向前走着,在经过垃圾站时,他发现有一团七彩霞光。那道光柔和晶莹,在暗黑的夜里格外醒目。他好奇地走到近前,发现在距离垃圾站不远的草地上有一颗与众不同、闪闪发光的彩蛋。那颗蛋有鸵鸟蛋那般大,闪着七彩光芒、晶莹圆润。
      王子侠很好奇,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下意识的,他把这颗蛋捡起来,放进自己的怀里。
      那颗蛋很是滚烫,放在心口窝有一种说不出的熨帖。他周身的寒冷,迅速地被这颗蛋全部化解。他觉得周身暖意融融,舒服的好像在鹅绒被里打滚一样。
      他回到家,拿出钥匙打开门。等进了屋,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老王头不见踪影。他顾不上这一切,衣服还湿着,伤口也没有处理。
      这都是当务之急。此刻他急急打了一盆热水,把衣服脱光。然后把那颗闪着七彩光芒的蛋放进自己被窝。他用毛巾蘸着热水,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又把身上的伤口简易消毒一下。他家有常备的消毒酒精、棉球。老王头靠在垃圾站分拾废品为生,难免会被针头、碎玻璃等一些尖锐物品所伤。所以常规的碘酒、碘伏、酒精、棉球、纱布,都一一俱全。
      王子侠用酒精消毒着伤口,酒精一蛰让他时常疼得咧嘴。收拾妥当后,他看表已经指向九点多了。老王头还没回来,打他手机。好半天才听到老王头焦急沙哑的声音:“虾饺仔,你在哪里鬼混?都几点了?还不回家。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听话?”
      一番数落,语速如此之快,让王子侠都没有回嘴的余地。本来他今天就因为几个小混混的群殴吃瘪,心头很是不爽。现在又被老王头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数落,心情更是郁闷。他冲着电话里大吼:“你鬼叫什么?哪个在鬼混?老子已经回家了。”
      他说完,挂了电话。颓然沮丧的坐在椅子上,开始生闷气。他心里似有万匹野马不受控制地奔跑,他既压抑又焦躁。很想大肆发泄一下悲伤的情绪,可又无处释放。
      他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许久眼泪开始汹涌而下。不受控制地像小溪一般,从眼眶中滚滚而下。
      过了一会,他听见开门的声音,老王头回来了。老王头穿着黑色的雨衣,雨水顺着破旧的雨衣滴滴答答往地上掉着。
      老王头顾不上脱雨衣,就来到王子侠面前。他看着王子侠头上的伤口,想摸又不敢摸,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孩子,你又跟谁打架了?弄成这副样子?身上的伤要不要紧?快让阿公看看。”
      王子侠不耐烦的说道:“你看有什么用?你看就不疼了?你除了会数落我,还会干别的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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