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是刑警桑》四月芳菲99

6、毫不意外的重逢

　　自陈主任提到章博文这个名字后，老聂就和小于找了这位章教授，端的是风度翩翩，儒雅潇洒，办公室里摆满了大部头的书，办公桌上也堆满了文案。见他们进来，章教授请他们坐下，为他们泡了茶。老聂跟他说了几句，问了一些情况，觉得此人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话虽然不多，却是很严谨的人。
　　“张妍啊，她确实经常来上我的课，也曾跟我说过想要考我的研究生。”章教授叹道：“很努力的孩子，可惜了，怎么会自杀呢？”
　　“章教授，现在到底是不是自杀，还未有定论。”老聂淡淡说了一句。
　　“哦？”章教授明显愣了一下，面色却很快恢复如常，点点头，“是吗？”
　　他不问吗？老聂心生疑惑，不动声色问他一些事情，到最后起身告辞的时候，他仿佛不经意问了一句：
　　“章教授，听说您对张妍很好？”

　　“那时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瞳孔突然有了变化，虽然只是一瞬间。”老聂喝着茶，“虽然后来他说只是学业上对死者有所指导，但我觉得，这里有问题。”他看向琉璃，“队长，您是怎么知道章博文的？”
　　琉璃笑笑，“因为容悦。”

　　“其实有件事，我还是告诉你吧，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算作你请我喝茶的报酬。”临分别时，容悦犹豫一下，“因为我在这里的关系，校长和系领导会经常去看我父亲，虽然我自己认为一切都是我自己靠努力得来的，实际上是不是有人情在里面，我也不敢去想。”她自嘲一笑，“那次爸爸突然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张妍的女孩。我觉得很奇怪，因为爸爸很少过问我学校的事情，我便问怎么了。爸爸又问：长得好看吗？我就更奇怪了。然后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很在意。”
　　“什么话？”琉璃问。
　　“爸爸说：好好一名有着大好仕途的教授，却过不了美色一关。”

　　“等一下！”小楚跳了起来，“您说的是，教授和学生之间，情色交易？！”
　　琉璃皱皱眉，“有什么吃惊的，现在这世道不是很正常嘛？想走捷径的女孩子太多了。”
　　“有直接证据指明那人就是章博文吗？”宁榕冷静问道。
　　“没有，”琉璃笑笑，“但是，老聂，系主任陈教授是什么时候当选的？”
　　“今年二月末。”
　　“容悦是在一月份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个时候，正是校领导换届的重要时期，当时竞选系主任的有两大有力人选，一个是现任主任陈教授，另一个就是章博文，而且据调查，章博文的威望和专业水平都要高于陈教授，偏偏在最后，章博文自己退出了竞争。”
　　“自己？”
　　“这个情况我们这边也多少查到一些。小于，”老聂看看后辈，“你来说。”
　　“好嘞！”小于清清嗓子，“有道是姜还是老的辣，老聂听完陈教授让我们去找章博文的时候，就断定这两人有很深的矛盾。果不其然，经过调查，这两人年轻时候就有宿怨，这几年因为竞争系主任更是势同水火，表面上虽和和气气，但私底下小动作没少做。所以后来章博文竟然自己退出竞争，成全宿敌，大家都很吃惊，他自己说是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堪当大任，经常跑医院，大家见他这样，也就不说什么了。”
　　“结合以上情况来看，章博文突然在竞争最激烈的时候退出，理由牵强，很难让人相信是主动自愿放弃，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琉璃拍拍手，“现在重要参考人多了一人，老聂，明天你带着小于再走一趟学校，找他们校领导套套话，注意不要惊动太多人，免得打草惊蛇。”
　　“好。”
　　“咚咚。”有人敲门。琉璃努努嘴，小楚嘿嘿一笑，站起来开门，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面孔，不由一愣：“您是……”
　　来客是个年轻男子，个子不高，目测一米七刚过，干净斯文，五官秀气，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像个姑娘，但目光里的冷冽和轮廓上的棱角却告诉所有人，此人性别为男。只听他说：“请问程琉璃程队长在吗？我是技术科的。”
　　听到他的声音，琉璃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即使过去十年，即使自己以为早就忘了，但当他的声音在耳畔想起的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一直没忘记他的声音。她维持着表面的冷静，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衣襟，缓缓转身，看向来人，一个已经阔别十年的人，一字一句说道：“我是程琉璃，请问您是哪一位？”
　　楚浩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旁边这个人在看到队长一刹那，眼神立刻就变了，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位的手，在发抖。只见来访者慢慢走到队长面前，看着队长，伸出手，同样一字一句说道：
　　“好久不见，程队，我是于臻明。”
　　队员愣住了，“哎？你们认识？”话音刚落，他们就感到一股冷空气席卷他们而来，发源地，他们队长。
　　琉璃冷冷看着那只手，勉强伸出手，扯了一下嘴角，“原来是你，看到你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而已。话说你不是到外地了吗？”
　　“曾经有过这么打算，但有一件事我一直挂在心上，走到哪里都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一样，索性就呆在这里，而且我有预感，我的心事一定会在这里解决。”他看着琉璃，“你不问什么事？”
　　“我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琉璃皱皱眉，“还有，你能把手放开吗？我不习惯和一个异性握手这么长时间。”
　　“抱歉，”臻明慢慢松开手，看看她，“不过，你会感兴趣的。”
　　“我感兴趣的都是要人命的，莫非你这个也是？”琉璃冷笑了一下。
　　“差不多，”臻明笑了一下，“没有一条，也有半条了。”
　　“那个？”大庄干笑两声，“你们，是在用普通话在说话，是吧。”
　　琉璃看了对方一眼，“有事？”
　　臻明低下头，“报告出来了，送来的纸币上有死者张妍的指纹。”
　　“漂亮！”大庄说：“极有可能和案件有关！”
　　琉璃皱皱眉，接过报告书，“现场除了死者手机之外，再无其他？”
　　“没有。死者的提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按照你说的我们去查了学校各个校门的监控录像，也没有找到可疑迹象。”老聂说。
　　“再查！”琉璃说：“围绕本案几个关键人物，再查一遍。既然已百分之九十为他杀，那就先按这条路走，如果我是凶手，犯案后第一步肯定就是销毁物证，从案发到现在已经有两天时间，一定要尽快查明死者遗留品，哪怕把学校的各个垃圾筒全都翻遍——啊，”她一脸淡定的看向于臻明，“这恐怕要辛苦技术科的各位同仁了。”
　　“这倒无所谓，分内事而已。”臻明笑了一下，“顺便说一下，虽然我这上面也写了。”他说：“几张纸币除了死者的指纹就是那名建筑工人的指纹，只剩下另外一人的指纹，没有前科；还有，它们都是连号钞票。”
　　“连号吗？”小于想了一下，“连号，很有可能是从银行里取出的新钱，那第三人会不会是银行工作人员？是死者自己取出来的还是有人给的？队长，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他说：“如果是死者自己取的钱，凶手目睹之后尾随，将其杀死……好像不太可能是吧。”见同伴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于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就算不用队长说，我们都能反驳你。”大庄不屑地说：“按你这种推断，凶手十有八九是为了劫财，你见过几个劫财的连遗书都为受害者准备好？”
　　“队长，既然纸币很可能是从银行取出来的，可不可以根据冠字号查找取款银行？”宁榕说。
　　“很难，”老聂回答：“冠字号只能判断真币还是□□，无法判断出自哪个银行。虽然取款时监控器会一张张记录纸币冠字号，银行柜台点钞机的点钞记录也会有记载，但是你知道全市有多少个银行多少个取款机吗？而且不是所有的取款机和点钞机都有冠字号记录的功能。不过这几张纸币除了被害人和工人之外没有第三人指纹，很有可能是柜台成捆取出还未拆封……”说到这里，他自己愣了一下，“队长，如果成捆取出的话，金额至少在一万以上，普通学生很少有机会取出这么多钱的，范围是不是可以缩小一下？”
　　琉璃沉吟片刻，看向臻明，“你们柳科长在吗？我要请技术科帮个忙。”
　　臻明笑笑，“科长爱人生病了，他去医院照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没想到啊，”琉璃似笑非笑，“刚刚调过来没多久，就能撑得起技术科半壁江山了？果真是不容小觑。”
　　“承让。”臻明依然笑笑，她话里的讽刺权当没听到。
　　琉璃看他一眼，“既然跟你说也是一样的，那就劳烦于鉴定员了。我希望鉴定组的各位同仁配合我们全力搜寻被害人的遗物，哪怕是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臻明笑容不变。
　　“队长，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让凶手更加紧张，我们搜寻证物就更难了。”老聂提出异议。
　　琉璃弯弯唇角，“我要的就是他紧张，这样如果我们一旦开了一个口子，如果他手里真的还有物证的话，肯定会慌不择路去处理，那时候就是我们捉贼拿赃的最好时候。”
　　“原来如此，”老聂点点头，“这就要技术科的同志们与我们配合了，于鉴定员，还请你跟柳科长说一声。”
　　“这是自然的，我肯定会告诉我们科长。只是，”于臻明看向琉璃，“这么重要的事，还是等我们科长回来后，程队亲自去一趟岂不是更好？”
　　“刚才好像于鉴定员说，跟你说也是一样的。”琉璃冷冷一笑。
　　“我只负责传话，”臻明依然笑容不改，“程队正式说一下，不是更能显示此事的重要性吗？否则如果我传错了话，误了程队的事，你杀了我的心都会有吧。”
　　“于鉴定员费心了。”琉璃银牙暗咬，“我们这边要部署行动计划了，能否麻烦您回避？”
　　“自然。你忙。”臻明点点头，转身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咳咳！”某个多余的人走了，琉璃清清嗓子，“现在我来说说行动方案。明天开始，老聂带着小于去走访章博文家里情况，大庄你去学校套套那些领导的话，小楚你去死者张妍家里调查，小宁你去梁浩家里调查，还是那句话，多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行，我不怕多，就怕不细！还有，除了小楚可以亮明身份之外，其他人绝对不能说自己是警察，我不管你们说自己是什么人，反正不能是警察！”
　　“如果说出去了，打草惊蛇不说，可能还会引起投诉，那你们就等着写检查吧！”老聂补充道：“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是！”
　　“队长，那几张钱的事情怎么办？”小楚问。
　　“这个学校为了方便管理和节省手续费，统一为学生和教师在G行办了银行卡，奖学金和工资全都打在这里面。要开户必须有身份证号，我和小楚去学校把重要参考人的个人信息收集过来，不管他们用哪个银行账户，只要他是拿真的身份证去开的户，就肯定能找到他。”琉璃有些疲惫，“虽然也是大工程，但比起一家家银行去找实在是轻松太多了。”
　　“好了，大叫都明白该做什么了吗？”老聂说：“知道的话，就各就各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