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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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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各种各样的人迎面走来,又擦肩而过,没有谁和我有一个交集,没有谁愿意为我停留;与我并肩……
生活……这就是生活……
那些彩色的霓虹灯与闪着流光的玻璃反射着一个城市的光芒,我堪堪后退,躲进黑暗的角落。
萧然,那些五彩缤纷、流光溢彩都离我院去,这样的夜,我犹为想念言陌深黑色的眸子,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再哭,有没有人哄他……
想着车窗里言陌凄然的惨泪,心里蓦的抽搐着,言陌阿,哥哥是真的,离开你了……
思绪百转千回,没来由的竟想到了那个午后阳光下潇洒的剪影,那个陌生人,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记,以至于我总是这样无自觉地想起,多年后,都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我租了一间很小的地下室,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也比较便宜,我翻看剩下的钱,也只够住三周,我那天始终没有要舅舅的五千块,我真的觉得他愿意带走言陌就满足了,不敢奢望太多,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我贪心一个平静美好的人生,上帝昭示了我的罪行,现在,给了我惩罚……
那些“亲戚”给的钱着实不多,统共不过一千多块,我想,我需要一份工作……
但没有人愿意雇一个高中未毕业且只有17岁的未成年人。甚至于洗盘子还要检查身份证。
颓废的日子过得飞快,口袋里的钱意料之中的将要见低,难道我注定了要去睡马路?
就在我将要对这个城市绝望的时候,奇迹般的居然有中介所愿意收留我。那时我总在想,我还算是一个好命的人,现在却不自禁的嘲笑着那时的我,好命?也许吧……
他们愿意帮我隐瞒年龄,为我介绍雇主,条件是:我所有的酬劳我只能拿到两成。果然是家黑店……
但我还是同意了,因为我是个徘徊在绝望边缘的人,任何一点点希望,都是生存的契机……
我住进了中介所的集体宿舍,搬进来前,那个尖嘴猴腮的管事用厌烦的口气对我说:“你要知道,你这种身份不清不白的人在我们这里,被发现很惨的,所以,你给我安分点,别有什么歪心思知道吗?”
我很想说“难道你们的中介所就是清清白白的吗?”但寄人篱下,我还是忍了忍,点点头,顺从地说:“是,我知道了。”
上铺的舍友翻来覆去,以整个晚上吱吱呀呀,我躺在下铺,掰着指头数着我会做的家务、会干的粗活,我不知道他们会让我去干什么,但,多会一点,总是好的,看来明天的培训还得认认真真的学做家务……我还要去买一幅耳塞,八个人的宿舍,上铺的吱呀声,邻床的鼾声,时不时谁的梦话,根本无法安睡!
我并不想向谁抱怨,因为现在的状况,比窝在那个小地下室里担心自己的生计好多了……
我真得很好命,第二天就有了雇主,老板把我推到那个老人面前,老人看起来很慈祥,他说他是郑家的管家,他让我叫他华叔。
坐在车上,华叔一路上都在给我将郑家的规矩,犹为重点的是:不可以非议郑先生的私生活。我似懂非懂,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却还是顺从的点头。
我对华叔说我还没有受过培训,可能有很多事情做不来。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没关系。”
车停下来,停在一幢……城堡前,他豪华的令我语塞,我只能用城堡来形容他的奢华美丽,大理石柱衬托着它的庄严,白玉喷泉奢华而美丽,院中的蔷薇犹自暗红,带一点零落的孤美……
这个入皇家宫苑一般的“郑宅”,真的是我以后工作的地方?
他的主人,又将是怎样的俊杰……
华叔一直在带我熟悉郑宅,吩咐我每天要做哪些事,而我却从头至尾都在感叹郑宅的华丽,他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听进去了多少,直到墙壁上车库的灯亮了起来,华叔急急得跑向大门:“郑先生回来了!”
我跟在华叔后面,却突然间害怕了起来,我躲到走廊拐角处,看着华叔为郑先生开门,走廊离公馆的大门有一段距离,郑先生向华叔点了点头,顺手把大衣脱下来递到华叔手上,大门内又走进来一个男人,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那走在前面的身影却没来由的令我阵阵心颤。
华叔突然转过头喊我的名字:“天陌,天陌,来见见郑先生。”
我低着头跑出去,站在他们面前,恭敬的道:“郑先生。”
“天陌,干嘛总低着头,把头抬起来让郑先生看看。”
我抬起头,果然是他,那个神一样的男人!
他在我的生活中匆匆路过,在我的脑海中印下他的身影,现在,又折回我的身边,依然是以一种高姿态,低头俯视着我的人生……
我看到他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讶异,转瞬即逝,然后他笑着点点头。
原来,没有午后的阳光,他的笑容也是这么温柔,直到现在,我都很怀念那个笑容,因为从那天之后,我再没有见过那样的笑,他很吝啬,他的温柔少得可怜,连左尚,都不曾得到……
他又指指后面。说:“顾左尚,也是这里的主人。”
我向后看去,是那天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漂亮的男人,我重新低下头:“顾先生……”
顾先生皱着眉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笑开:“不习惯,叫左尚哥吧。”
我看看华叔,他有些气恼我的呆愣:“叫阿,愣着干嘛?”
我涩涩的开口:“左……左尚……哥……”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郑宇泽,我总是在想,真是巧阿,真是巧。
现在我知道了,我和郑宇泽的一切,都不能用“巧”这个字形容,它太苍白,郑宇泽说,我们的一切,都是命定的,都是必然的……
我多想反驳,张张嘴,只是徒然,原来,都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