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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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菜的服务生鱼贯而入，梁好一边给程季倒果汁，一边低声与秦周示意，“我等会开车，你陪几个妹子喝两杯。”
秦周颔首，抬眼看桌对面的江游游与苏妙，“红的、白的？”
苏妙趁着问句作势理所应当地看向他。简单的黑T把他显得十分精神，胳膊上的肌肉线条紧实有力，肤色比他脖子和脸稍重一些。再往上看，偏巧就撞进了他的眼。苏妙心惊得视线瞬转落下，坠到他握着酒瓶颈的手指骨上。
“白酒瓶子都握手上了，还问？都是江湖儿女，别总是来虚的。”江游游两手向后挽起卷发，抬手把面前的分酒壶放到餐桌的转盘上。
秦周轻笑，两指摁动转盘，“还真是社会我江姐？”
“你知道得不少啊？”江游游拿起苏妙的分酒壶也放在转盘上，“还记得七年前被你灌醉的苏妙吗？你猜现在她能不能喝倒你？”
秦周噙着笑，转头看向苏妙，“咱俩试试？”
苏妙对他点点头，很快就偏离视线。
她此刻内心是何种翻腾，连她自己都说不好，最怕得就是在他面前出了差错，话便越少越好。
“什么喝倒不喝倒，江老师你别忘了马上九月一号了，而且你今天下午还要去学校值班。”程季就怕江游游人来疯，喝嗨了就什么都不管了，“大家都好久不见，喝酒点到即止好了，我橙汁代酒，咱先一起走个。”
苏妙端下秦周转过来的两个分量相当的分酒壶，一壶分给江游游，尔后给自己斟满小杯。
几人共同举杯，仰头把酒水倒入口中。
茅酒辛辣无比，苏妙的嗓眼到胃滑过一趟热潮。
“阿猫，酒量又长了？”程季是见证苏妙大学时期酒量飞升的证人之一。
从第一次带她去酒吧之后，程季便发觉苏妙似乎迷上了各种酒水，也目睹了她酒量越来越好。
在她的印象中，苏妙对自己拿捏得很准，几乎从来没喝醉过。其实，即便是醉了，如果不仔细看，连她们都分辨不出。
毕竟，酒后的苏妙比平日更加安静沉稳。
苏妙抬头看她，“这样我以后才可以教宝宝喝酒啊。”
程季笑着嗔道，“你们都不能教点好的？还有秦周也是，好意思说要教得我儿子千杯不醉，保管不会酒后乱性，让我避免早早当婆婆。是不是找茬啊？”
秦周挑眉，“我这提议不好？”
程季看他一眼，“好个屁，你管好自己别喝醉喜当爹就行了。”
江游游没理那边幼稚得一如当初的俩人，胳膊肘轻碰苏妙，“阿猫，听程季说你找了份工作，干嘛的？要不要考虑换个别的？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三中的实习政治老师怎么样？我们学校文科组现在缺老师得厉害，马上新学期肯定是要进行大批招聘人才。”
苏妙转头看江游游，“我昨天才应了R&T。”
“R&T？”程季听闻也不跟秦周抬杠了，隔着江游游看向苏妙，“你去外企干嘛？”
“外企也要响应号召，总是需要我们党,政的思教宣传。”苏妙问她，“你的公司不也有宣传部么。”
“噢，这样也是。”程季点点头，“不过我们公司才刚起步，没法跟R&T比，宣传部里大多是专业不对口的人。可是，外企已经要求博士才进入做宣传部职员了吗？太大材小用了吧。”
“不算正式入职，只是兼职实习，规定了一周两天的坐班。”苏妙解释。
“那就更怪了，是不是，梁好。”程季越听越不理解，“R&T体系严格，职员都是千挑万选，我在那个公司还有几个相熟的同行，据说R&T不招长期兼职，要么是正式员工，要么是两三个月的短期实习，都有薪资划分的。是他公司人给你联系的吗？”
“嗯，是他们人事部的经理，让我下周一去报到。”苏妙还未踏入社会，之前也没有参与过苏辰海的公司事务，对有些事情很不明白，幸好她有程季指导。
“R&T人事部经理？噢！就是那个……”程季惊呼，却被梁好在桌下碰了碰腿。
“干嘛。”程季转头看身边人。
“知道你要说什么。”梁好轻声道，“就你上次听说的R&T的孙惟婚外情，这事你暂时不要告诉苏妙。这是孙惟的私事，不是你朋友在R&T的人事部，你不也不知道。对于苏妙而言，知道太多上司的私事多少会对她不好，再者，她去了也不会和那个孙惟在同一部门，差不多算零接触。外企现在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没必要说这些给她压力是不是？”
程季认真听完了梁好的分析，偏头看看已经在和江游游低声交谈的苏妙，点点头，“那我暂时不说了，但是孙惟那个人风评不好，你在R&T认识的人比我多，你要多帮我顾着些苏妙。”
“你就安心养胎，其他的少操心，都有我。”梁好拿起桌上果汁为她添满杯，“再说，秦周的大伯不是才注资R&T吗？何必舍近求远。”
“我竟然都没听说过，秦周你原来背景这么显赫？”程季扒在梁好肩膀上看向秦周。
“我大伯，又不是我，你让我说什么？”秦周没看她，抬筷从桌上夹菜。
“不显山不露水，秦公子哥可以啊。”程季笑他，“那就麻烦你多顾着些苏妙了。”
秦周夹着筷子中的牛肉放进小碗，搁筷朝对面的苏妙看了眼，“好说。”
杯空盘乱，临时的聚会终近尾声。
“反正近期我和梁好都在梧州，你们俩必须多多陪我。”程季已经挪了座位，夹座于江游游和苏妙之间。
“好。”苏妙点头应承。
江游游喝得脸带红晕，脸侧卷发些微散乱，被她抬手挽到耳后，“下午就陪你，反正我一个人值班太闷了。”
“这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程季笑问。
“有差吗？”江游游勾住程季的脖子往怀里拉。
“哟，你轻点，别扭到我媳妇。”梁好看着就要起身，程季冲他摆摆手。
“你媳妇，可跟我睡了四年？”江游游瞥梁好一眼，顺势在程季脸颊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清脆得招人发笑，只有梁好捂眼不想看。
午间一顿饭，宾主尽欢。
除了苏妙。
她心里明白，五分魂不守舍，四分雀跃心底，还有一分复杂不可语的情愫，混杂在一起便是七年后与秦周再次相见的深切感触。
这壶珍品琼酿，她没品出一丝唇齿留香。
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悄无声息的观察上。
那个人，不论言谈举止，还是阅历见识，都已经比七年前更成熟，更有趣，也更遥远。
她够不着。
苏七的短信扰了她的沉思，说是下午军训他请了半天假，要去市里买些东西，要苏妙陪他。看他微,信发来的定位，原来已经等在楼下大厅了。
苏妙看着那边正低声与梁好交谈的秦周，决定还是让苏七等在楼下不要上来得好。
虽然，她与秦周并没有什么，但是，苏妙还不想现在就让苏七发现。
这还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不想分享。
手机再次震桌，苏七发来催促的信息，说是就在沙发等她。
苏妙看着大家都已停了碗筷，便转头与江游游和程季道明去意。程季本就有结束之意，现下倒也乐意挥手放行。
苏妙起身与梁好道别，目光飞快扫过秦周，自觉未有一毫异样停留。
挥手与众位再见，转身出了包间。
秦周扭头看着门板逐渐掩合，完全闭上前又被人推开。
他瞳孔微闪。
却是拿了账单进来的服务生。
苏妙先去了趟洗手间才去找苏七。
抬脚轻踹他小腿，苏七的视线从手机游戏上挪开。
“姐，你来吃好的，怎么不带我？”苏七看清来人，站起身，随手锁屏手机，揣进后裤兜。
“都想买什么？”苏妙转身往门外走。
“姐姐。” 苏七讨好地先接过苏妙的挎包掂在手里。
苏妙转头看他动作没说话。
“我手机玩游戏好卡啊。”苏七赖皮脸地看着苏妙。
苏妙：“嗯。”
“姐姐，水果机出新款了。”苏七亲昵地伸手搭上苏妙的肩膀，话中谄媚不用言明。
“嫩不？”程季一行人从电梯间走出来，正巧看向门边那一幕。
“嫩。”江游游摸着下巴，点头附和，“正太学弟，够养眼。”
“是吧？”程季看着苏七背影，她和江游游都见过苏妙弟弟照片，这是第一次见着真人。
“那是苏妙男朋友？”梁好也往那边看。
“你看着像吗？”程季反问。
“管不着，也不关我的事。不过媳妇我可跟你说，你得注意胎教，别老盯着别的男人，万一孩子出来了不认我怎么办。”梁好伸手要捂住程季的眼睛。
程季好笑地骂他一句，余光忽扫过他身后的秦周，眼珠左右一动，神色已经透出诈意，退两步走到秦周身边，视线转向已经走到玻璃旋转门外的苏妙和苏七，无心似地开口问道，“秦周，你看苏妙身边的小鲜肉怎么样？”
秦周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偏头对上程季的审视，“挺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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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开车，程季闹着要去陪江游游值班，送她俩去了梧州三中，车上只余梁好与秦周。
秦周按下按钮，窗户降至底部，他从裤兜摸出烟，示意梁好。
“借了，程季在孕期。”
秦周看他一眼，嘴角挂笑，什么都没说。点烟夹于两唇之间，深吸一口，白雾从他鼻下散开。
“怎么喝了酒看起来也不太爽？”黑色轿车仍停在校门口的道路一侧，梁好侧目看他，秦周的燥意有些明显。
“可能是假酒。”
“去你妈的。”梁好笑骂。
“这两天没睡好，头疼。”秦周抬手揉眉心，“最近忙得要死，酒吧装修快搞完了，等会去酒吧看看？听听你有什么好意见。”
“成啊。”梁好抬手拉过安全带，“不过你一花天酒地潇洒哥，形形色色的酒吧你进去就跟回家一样，我还能跟你提什么意见？”
“滚蛋。”秦周听这话也不像恭维。
“我媳妇也不给来个电话，进去了就没人影。”梁好扭头看向三中，校内寂静无人，偶尔有风吹动地上落叶，门口那块空地还有三两鸽子来回走跳。
“你当爹还是当老公。”秦周把烟屁股朝路边垃圾桶掷去，酱棕色烟头蹭着垃圾桶的边缘掉到地上。
“早晚有女人收拾你，让你当爹当妈当老公，还当儿子。”梁好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右手挂档，发动车子。
秦周自顾抬着头把最后一口烟吐成规整的烟圈。
他酒后思维有些散乱，脑中封尘的回忆不自觉成形，一闪而过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少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脸，秦周已经当机立断掐了画面，尔后是不以为意地短促嗤笑。
手指搭上按键，车窗玻璃悠悠升起，他隔着浅灰色的车窗膜纸看了眼窗外，街道景色都糊了层阴影，失了色。
秦周闭目休息。
作者有话说第8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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