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甜似美酒》小呢喃

6、Chapter 6

　　两天后，苏妙陪着苏七找他辅导员销假报到，然后去宿舍放行李，见到了他寝室住着的其他三个男孩子。苏妙铺好床，与其他几人问好，转身对着苏七又小声交代了几句，从宿舍离开。

　　晚间他们还有集训，苏七认命参加。此时他正站在宿舍里，暗自可惜自己的好皮囊马上就要备受摧残。
　　“苏更，我们仨还以为你不来报道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军训这么难请的假，你怎么搞定的？”
　　“辅导员长得怪好看，没想到挺难说话的。”
　　“她哪有三班打头儿站的那个姑娘漂亮，我都看她好几天了。”
　　“噢，我知道你说的......”
　　没几句就有了共同话题，即使晚来几日，苏七也与他们并无间隙。
　　“刚陪你来的是你女朋友？也咱学校的？够真水灵啊。”付展还扒着门伸头往外看，苏妙早不见了踪影。
　　“那我姐。”苏七最不待见别人惦记苏妙，刚刚的热情收敛了些，看了付展一眼。
　　“咱姐可真好看。”付展没在意苏七的语气，面上有些遗憾地转身关上门。
　　“那必须的。”苏七听着这话就跟付展夸了他一样，脸上倒是万分骄傲。

　　苏妙还没开学，因为暑期找了兼职就一直呆在梧州，苏辰海三番两次催她回家无果，只得派了苏七过来。可怜苏七去国外旅游没几天，硬生生被苏辰海中途喊停，让他去学校参加军训。
　　实际是想让他来看看苏妙。
　　苏妙心里清楚，这两天给苏辰海打电话也勤了些。
　　平淡的问候细致到边边角角，苏辰海每每接到苏妙的问候电话总会因为她的贴心而大乐，说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才不舍挂了电话。

　　只是电话刚放回桌上，又嗡嗡地震了起来。

　　“猫啊，我过几天要回去了！”程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弃梁投我了？”苏妙弯唇。
　　程季：“我倒是想，不过这次是因为......你就当我是回去休假了。等我联系一下咱伟大的江游游老师，看她忙不忙，求她抽空见面啊。”
　　“我也很忙的。”苏妙忍不住逗她。
　　“学生妹，是不是想挨揍。”程季呲牙。
　　“我找了份工。”苏妙笑着回她。
　　“干嘛的？有休假没？不行，我好不容易回去一趟，舒妍不在梧州就算了，你和江游游必须奉命前来见我。”
　　“逗你的。”苏妙笑她。
　　程季：“那等我回去再给你打电话，先挂了，我还有个会。”
　　苏妙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发愣，程季一如七年前般风风火火。

　　晚上吃了饭，苏妙下楼散步，打算去看看在操场军训的苏七，正巧在路上碰见了她导师的夫人。
　　“杨老师。”苏妙走上前与周老夫人打招呼。
　　“真是苏妙啊，我远远就看着像你，还是没你们年轻人眼睛好哟。”周老夫人笑着拍拍苏妙的胳膊，“吃饭没？你周老师正在家里下饺子，我出来买瓶醋就碰见你了，一起去家里吃饺子？”
　　苏妙：“谢谢杨老师，我吃过了，出来散散步。”
　　周老夫人：“小姑娘长得越来越俏，我记得三年前你第一次来家里，害羞，也不爱说话。现在多好啊，女孩子啊，就是笑起来更好看。陪杨老师往家那边走走？”
　　“好。”苏妙点头，顺手接过周老夫人手里的塑料袋。
　　周老夫人笑眯眯地看她动作，“你年前申博的时候可把你周老师高兴坏了。他天天在家夸你，说你年龄小但认真刻苦，文章也写得好，课题项目又多。我算算，今年有二十四了吧？”
　　“嗯，暑假前刚满二十四周岁。”苏妙在一边答话。
　　“谈男朋友了吗？”
　　苏妙转头，对上周老夫人投来的善意视线。
　　低头轻声道，“嗯，还没。”
　　“不能只一心学术了，遇到了合适的也得抓牢。” 周老夫人以为苏妙是害羞，笑笑扭头望向不远处亮着橘色灯光的二层小楼，周老师在厨房的身影她看得清清楚楚，“人啊，少年夫妻老来伴，少不了的。你周老师整天见着合适的小青年就在心里为你打算呐。”
　　苏妙：“我知道，老师一直对我很好。”
　　周老夫人：“可巧，这阵子老头子总算觅到个好小子要介绍给你。你研究生的时候应该没少听你周老师说那孩子的事，是我孙子的朋友，学历比你是低了点，但人好，能力也强，前几年和周尧一块在外打拼，最近才回来，你周老师之前就一心想撮合你俩，但那孩子没个准话，人又不在梧州......不过现在好了。”

　　周老夫人言辞恳切，却不知苏妙此时心中只有七上八下的乱，人也站着不动了，直盯着周老夫人发愣。她虽然拿不准，但仅凭直觉联想到的人，足以让她的心神瞬间失了序。

　　周老妇人也停了脚，但话还继续说着，“我这去小卖部买瓶醋，也没带手机，你要觉得可以试着接触，晚上我就把那孩子的手机号码发给你？”
　　苏妙仍一动不动，周老妇人这才发现了不对，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拒绝，“怎么了？是不是老头子这次找得不合你心意？也是，那孩子哪都好，就是不是念书的料，听说你家书香门第，你不喜欢也正常，别不好意思说，我再让你周……”
　　“没有。”苏妙突然抬起右手握住周老妇人的胳膊，心仍没节奏地蹦。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秋季夜晚的凉风无法吹熄那胡乱作祟的思绪，竟还让她后颈生出汗意。
　　握着醋瓶的手心炽热，如同她一颗五味杂陈的炙热的心。
　　“麻烦杨老师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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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七觉得他姐今晚很怪。
　　从苏妙进操场他就注意到了，想冲她挥手，被教官瞅了一眼瞬间灭了念头。他偷偷拿余光看着苏妙，来了也不走圈，直接坐到操场的看台上，手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始自终一个眼神都没往他这边瞧。

　　教官吹哨，晚间集训结束。
　　苏七抬手摘了沾满汗的帽子，准备往苏妙那边走时被付展拉住。
　　付展：“那是咱姐？”
　　苏七扭头看他一眼，“你有事？”
　　“我不得跟着认识一下咱姐，你给介绍介绍呗。”付展扒上苏七肩膀，笑得略有深意。
　　苏七拿汗湿的帽子糊弄付展一脸，“谁跟你咱姐，我姐。你一边去，别想太多，没戏。”
　　“不让我试试你咋知道？”付展抬手挡苏七的动作，两个男孩子闹成一团。
　　付展一边忙着对付苏七，一边抽空往苏妙的方向看，“苏更，你姐呢？”
　　苏七这才停了动作，转头看过去，发现操场已经没了苏妙的身影，“你先滚宿舍去，我去找我姐。”说完拔腿就跑。
　　“你也带着我啊。”付展的喊话声在空气中消散。

　　“姐，你怎么，也不看，看我，就回去啊。”苏七气喘吁吁地追上苏妙。
　　苏妙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发现苏七，站定脚步看他，满头大汗的，迷彩外套搭在肩上，打底的迷彩T湿了大半，路灯照出深浅不一的绿。
　　苏妙把外套从他肩上拿到手中，“回家洗个澡再回宿舍，把衣服扔洗衣机洗了。”
　　苏七点头，跟着苏妙往家走。
　　“姐，你想什么呢？我看你今晚魂不守舍的。”苏七一刻都闲不住，绕着苏妙左转右转，总觉得她哪里有些怪。
　　苏妙不回答。
　　看她又神游去了，苏七也不再吭声，慢下步伐悠悠随着她走，顺道替她顾着来往的路人。

　　操场越来越远，道路上逐渐少了军训学生的苍绿身影，两旁的路灯上大痘聚集着飞虫团团簇簇，草木中躲着几只闲散地秋虫断续鸣叫。苏七深吸一口气，风里夹杂泥土味儿。

　　“我觉得挺有缘分。”苏妙突然开口。
　　苏七正在秋风里爽，冷不丁地话语他还没来得及理解，扭头看苏妙，“啥？”
　　苏妙却低头笑了，笑得苏七一脸莫名其妙。
　　“姐，你是不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了？”苏七抓上苏妙的胳膊，警惕地看看周围，脸有惊恐。
　　“什么？”苏妙疑惑。
　　“我跟你说，高中我就听说过十大诡异高校，咱学校名列前茅。”苏七凑到苏妙身边，老神在在，“医学院，化工院，图书馆，都说有不干净的东西，姐，你是不是……”
　　苏妙停下脚步，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苏七瞧。

　　俩人已经走到学校深处的家属楼前，楼内仅亮着几盏灯火，四周已然静谧无声。苏七被苏妙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的俩大眼珠看得汗毛直竖，紧拉着苏妙故意大声，“姐，你别玩我啊……”
　　苏妙心情算好，看他害怕了也就算了。
　　苏七这下也不闹了，两手抓着她的胳膊紧跟着走，眼睛没敢再四处乱看，也就遗漏了苏妙偷笑的唇角。

　　苏妙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她暑期兼职公司的电话。
　　“苏妙你好，我是R&T公司人力资源部经理，孙惟。你是暑期兼职生对吗？”
　　“您好，孙经理。”苏妙本想趁着开学前偷睡几个懒觉，谁料先是被苏七闹，等苏七走了，她又被电话吵醒。今晚睡觉一定要关机，苏妙半坐起身屈指敲敲额角。
　　“之前看了你在职期间撰写的党宣思教稿件，很不错，不愧是高材生，公司宣传教育部现正缺人手，你有没有意向开学后继续兼职？对于你，公司优待，工作时间自由，一周两天坐班，其它时间不作要求，只要能递交足够数量的党宣文件就可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孙惟在苏妙暑期工作时，就对她略有好感，可惜人事部与宣传部楼层不同，工作交集也少，还没等他与苏妙熟悉，她人就已经走了。至于公司这次招聘苏妙，他或多或少暗地帮衬不少，如今更是尽力说服苏妙。
　　抬手揉揉后颈，颈椎酸痛得苏妙直皱眉，“坐班的两天有规定是哪两天吗？”
　　“没有，可以根据你的课业安排来调节。”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苏妙不见得多喜欢这份工作，但外资企业的薪资待遇还算不错，她初初尝试经济独立，不想随意错失机会。
　　“可以，如果有意向，可以直接回拨这个电话，这是我的个人号码。”
　　话含不明显的深意，可惜苏妙刚起，头脑还是混沌的，“我知道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