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甜似美酒》小呢喃

18、Chapter 18

　　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胡思乱想，即使苏妙书念得再多，人再理性隐忍，也一样得了这个通病。

　　她听见祁远的话，沉重的烦闷忽而压得她不能喘息。
　　对比自己大白天傻等在酒吧门前的举动，真是好笑得不行。

　　走至街边抬手拦车，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
　　拿起来看，是秦周。

　　“坐车不？”出租车停在苏妙跟前，司机师傅侧身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冲她喊。
　　苏妙垂头盯着手机，手指在拒听键前犹豫不落，最后抬头冲司机摇摇头。

　　出租车扬长而去，她按下绿色的话筒键，“喂。”
　　“去酒吧了？”
　　秦周那端很安静，苏妙看着街上车水马龙，他的声音近在她的耳边却显得很远，“有事？”
　　“这话不该我问你？”秦周刚在酒店沙发上刚眯着小会，就被祁远一个电话吵醒，此时正困顿地半阖着眼，后脑勺高枕在木质的沙发扶手上。
　　“路过。”苏妙听出他话语中隐隐的疲倦，便再也硬不下语气。
　　但秦周还是从她能省则省的简单回答中听出两分不悦，“怎么，听着你心情不好。”
　　“嗯。”即使苏妙也不想掩饰。
　　“那还有心情赏个脸不？晚上一起吃个饭。”秦周的话头极其跳跃。
　　喧嚣街道一如她仍不能平静的心，路上有辆机车飞驰而过，巨大噪音惹路人侧目。苏妙站在路边置若罔闻，垂头盯着沾满尘土的地砖一语不发。
　　“嗯？”秦周听着电话里没有回音，低声问询。
　　“好。”苏妙抬头，转身往酒吧走去。

　　秦周到酒吧来的时候，苏妙正坐在高脚凳上与吧台内的祁远聊天。两人一个背对着他坐着，一个正讲得眉飞色舞，都没注意到刚进门的秦周。
　　秦周站在进出口旁的暗处看祁远手舞足蹈。那小子满眼的光，一脸笑意，年轻的脸在吧台全部打开的亮色灯光下，英俊得不行。

　　秦周看得眉头微拧，唇舌不自觉烦躁抵触，“啧。”
　　“在聊啥，这么趣儿。”秦周走到苏妙身边。
　　“没啥没啥。”祁远眼睛笑得眯起，“我就是单纯觉得妙妙姐好看，现在发现，笑起来才更好看。”

　　妙妙姐？秦周冷睇祁远一眼，心中嗤笑。转头看向苏妙，却见她还真是唇角弯弯，哪里还有她讲电话时的那种不快。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秦周倚着吧台坐下，“我倒是少见你笑。”
　　苏妙偏头看向他，“晚上吃什么？”
　　“啊？你俩晚上出去吃饭？秦哥，带着我呗。”祁远丢了手中抹布，隔着吧台凑到俩人中间。
　　“吃什么吃，杯子洗完了？”秦周没好气地道。
　　“抠死了。”祁远撇嘴，门口又进来个准备上班的服务生，祁远拉开遮板走出吧台，“阿满，走，哥请你去便利店吃泡面”。

　　“怎么不带上他。”苏妙见祁远出了酒吧。
　　秦周看着她，“你想他去？”
　　苏妙转回头对上他的视线，“又不是我请客。”
　　秦周轻笑了一声，进了吧台，“想喝酒不？”
　　“嗯。”苏妙的眼睛望着他的背影。
　　秦周目光扫过酒柜上摆得各种酒水，“心情不好，想喝什么随你挑。”
　　苏妙抿唇微笑，“那就Spirytus Vodka。”

　　“港”的隔街就是一趟溜的饭馆酒店。

　　苏妙随便进了家东南亚菜馆，秦周看着内里枝繁叶茂的装修风格，面上直乐。
　　“笑什么。”苏妙低头翻阅菜单，封面的软皮质感捏起来十分舒服。
　　秦周收敛目光，盯上她发顶中的旋，开口笑意未减，“你又没瞧，怎么知道我在笑。”
　　苏妙抬头看他一眼，“你想吃鱼还是吃鸡？”
　　“吃□□。诶，不是，我是说吃鸡，没吧。”秦周话到嘴边又改口。他平时粗鲁惯了，跟身边的人什么脏话糙话没骂过，可今天苏妙坐他对面，他无心说出口的话却让自己尴尬得要死，“吃啥都行，我也不挑，省得越说越乱。”
　　“嗯。”苏妙面上倒是没笑。
　　“你随便点，就按你喜欢的来。”秦周抱臂向后靠上沙发，仰了脑袋半眯着眼，右脚脚踝搭上左腿膝盖，懒懒地吐了口气，散了刚刚的窘态。

　　服务生记下苏妙说得几样菜品后便离开，苏妙看向仍闭着眸的秦周，“你最近似乎很累。”
　　秦周闻言睁开眼，抬手撸了把脸，“没啥，顶多就没睡好。”
　　“新开业，忙也是正常。”苏妙端起桌上冒着凉气的冰茶，凑近鼻端，闻见一股淡淡的奶味。
　　“也不是忙，就是换了张床，睡不熟。”秦周在位置上坐好，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水喝着怎么奶兮兮的。”
　　苏妙抿了一口，“东南亚饮食口味偏重，冰茶配奶很解暑，搭配咖喱，味道会很好。”
　　“你涉猎挺广？不只了解酒，还懂吃的。”秦周搁了杯，两手搭在桌面上，正面瞧着苏妙，“你还有啥是我没发现的？”
　　“没有，我做得事情都很无聊。”苏妙偏头看向窗外，心里清楚自己还是抵不过他的视线。即使秦周只是与她正常对视，她都没办法坚持超过三秒。

　　“你都喜欢什么？”秦周开口随便问问。
　　“女士，您的鲜榨芒果汁。”服务生把沉着冰的芒果汁摆到苏妙面前。
　　苏妙没有回答秦周的话，转头看着服务生，“麻烦拿两个玻璃杯，谢谢。”
　　“不是说喝酒？”秦周问苏妙。
　　“单喝Spirytus Vodka很伤身。”苏妙用长吸管搅拌着芒果汁里的冰块。

　　晚间的用餐高峰期还未到，菜很快被端齐上桌。
　　苏妙把芒果汁和Spirytus Vodka二比一地混倒进玻璃杯，又从沙拉里挑了两叶薄荷放进杯中，左侧那杯她推给秦周，“尝尝。”
　　秦周颇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这杯酒水。他喝酒这么多年，要么是细致地调杯酒寻个乐，要么就直接喝纯酒，还真没喝过这么凑合的鸡尾酒。

　　苏妙先喝了口，秦周配合着举杯，味道好得出乎他的意料，“还真不错，不太辛辣，也不会太甜腻。”
　　苏妙点头，“为了谢谢你请我吃饭。”
　　“可别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肯赏脸。”秦周眉梢吊笑，喝尽杯中酒。

　　“你黑眼圈很重。”苏妙拿过Spirytus Vodka，兑着芒果汁重新给他倒了杯。
　　“还不是祁远那个兔崽子，净给我添乱。”秦周用筷子夹了块西米糕，筷子在他手中灵如活物，随便一挑，斑兰叶就散了开，奶白的糕点还完好无损地站着。
　　苏妙看着盘中剩下的四块糕点，“是刚刚和我聊天的那个？”
　　“嗯，就他。”秦周吞下西米糕，软糯的西米在口中融化，话匣子也随之打开，“别看那小子长得乖，一肚子坏水，要不是丫的多嘴，齐虹能跑我家去……搞得我几天没睡一个好觉。”
　　“是么。”苏妙捏着筷子，垂眸看着自己餐盘中几乎被她戳成末的龙利鱼块，口中不咸不淡地回着话，“他挺有趣的。”

　　“也就你和齐虹觉得他可爱，说话讨喜，就那小子心里那点鬼主意我还不了解？”秦周毫不认同。
　　苏妙猜出那是谁，但还是问道，“齐虹？”
　　“嗯？”秦周抬头看她，“忘了你不认识她。齐虹，就是酒吧开业那天舞台上第一个唱歌暖场的，不知道你听没？”

　　苏妙已经喝完了杯中的鸡尾酒，口中空留果汁甘甜。
　　抬手拿过Spirytus Vodka，她给自己倒了杯纯净烈酒，“挺好听的。”
　　“她是嗓子不错。”秦周吐出口中鸡骨。整个长假他由于没睡好导致食欲很差，可现在单是与苏妙无所事事地聊着天，他的食欲也变得出奇得好。即使东南亚风味的菜肴他吃起来着实怪异，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进食量。
　　只可惜与他对桌的人，此时如鲠在喉。

　　苏妙浅尝一口杯中透明色的酒水，酒精的冲味一股脑地从口腔窜入胃中，再退回食道，升上额头，挤进大脑。
　　神经末梢都被辣得疼痛，更别提嗓子到腹，一趟辛辣热潮。

　　但是这些，全都抵不过她心中的百转千折，“她长得也漂亮。”
　　秦周闻言，搁了筷子看向苏妙。

　　在聊天之际，他已经吃了两碗菠萝饭，喝干了一份例汤，其他菜也吃了七七八八，现下肚子已经有了五分饱，便也来了精神同苏妙胡侃说笑，“花有百样红，人与人不同。审美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各人入各眼。”
　　苏妙反复压制几欲冲出喉咙的酒意，却忘了控制她内心所想，话语就这样不经思索脱口而出，“什么样的能入你的眼？”

　　她的瞳孔乌亮，眼神却在问完话后飘忽不定，偏头假装看窗外过路风景，却满腹心思地留意着秦周的反应。
　　明明想要，又害怕知道。

　　秦周的目光毫不顾忌地追逐着苏妙忽闪的眼，唇角自然扬起微翘弧度，
　　“哪还用问，就你这样的呗。”

　　秦二：我喜欢什么样的，你心里没有一点......
话没说完，苏妙瞥他一眼
秦二：......至少老子心里挺有b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