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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

  •   这是天下城外的一座小荒村,小荒村内只四五户人家还没搬走,固执的守着这个破旧贫困危险的小村庄。

      村庄之后是仙人山,曾用名不可考。传说曾有仙人在此山上隐居,一代代传说下来,那座山就变成了仙人山。仙人山半腰及以上都插.入云霄,常年在烟锁雾绕之中。那山太高,内又多凶兽野兽,仙人峰下的村民等闲不敢进山,最多在山脚下绕了绕,不敢深入。

      丰年还好,到了饥年,山上便有会凶兽跑到村中来,偷吃鸡鸭狗豚,有特别凶狠的,还会食人。因此,除了安土重迁的老人家不舍得背井离乡外,年轻一辈的大多因为村庄太过危险与贫穷,纷纷出了村子,到隔壁村或者天下城讨生活去了。

      纵然贫穷,但不会时刻笼罩在凶兽的威胁之下,不会时刻担忧自己一觉之后再也醒不过来——小村庄内已经发生好几起凶兽吃人的事了。

      农人七月忙,因此柳魁与陆璞还未到村子之内,便先遇到在田中干活的农家之人。这年头武道广推,就算是农家汉子,也都会摆弄两手,故而身体还算健壮。

      他们虽然清瘦,但精神劲头都挺不错。

      柳魁虚踩在泥泞小道上,陆璞则抱着画像去了田腾小道,喊道,“大叔,问件事啊。”见老人家顺着声音望来,陆璞先伸出右手一摊,他掌心的银锞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老人目光盯在银锞子上不动了,浑浊的双眼闪烁着精光,他将镰刀往身后一别,朝陆璞走了过来。

      陆璞将画卷一展,问道,“大叔,您在村中见过这人吗?”画卷上的人正是陆铭。

      老人仔细辨认了一下,点点头,指指东头道,“那儿有间荒废的小屋,这人出了五十两银子租上一年,他就住在那。”

      “谢谢大叔。”陆璞将画卷卷好,继续问道,“那儿还有别的屋子吗,我怎么知道哪间是他的?”

      “那儿就一间屋子,门前有颗大桑树。”

      陆璞将约莫二两的银锞子递给老人,走到路边跟柳魁聚合,两人一道往东边去了。

      老人家咬咬银锞子,脸色露出星点笑意,这趟无本买卖真是赚了。两天前画卷上那人来到村中,给了村民每人约莫十两的银子,他只让他们做一件事,那便是若有人来村中问起他,就道他是半月前来的,就住在东边那间荒屋,至于其他消息,一律不知道。

      这般无本买卖,他们自然愿意做,至于这人有什么目的,会不会给村里人带来什么灾难,他们这群老骨头就算再辛勤做工十年也未必能挣回十两银子,就当是卖命钱了。

      那十两银子他已经交给了自家儿子,现在又得了二两进项,他心中舒坦得很。

      这般轻松自在的活计,就算送了命又如何,这些贵人不在乎一两二两的银子,但是他儿子装殓时能从他身上获得这天降横财,他美滋滋得很。

      柳魁与陆璞走后不久,一群人抬着一名坐轮椅的病弱青年经过,派人从那老人家嘴中知晓确切消息后,将人直接杀了。

      之后,这行人又抬着青年浩浩荡荡的朝东边飞去,只留下田间稻谷中一具温热的尸体。

      说道柳魁为何会与陆璞出现在这儿,还得从那天柳魁让柳涯留意陆铭行踪说起。

      陆璞一觉醒来之后,下定决心去寻他父亲,就算当真是他父亲将他与他母亲推出去阻拦黑衣人,他也要问个清楚明白。

      于是他便常往外边跑,看能不能从这些人口中掏出点消息,毕竟这么多人在寻他寻找他父亲,总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结果还真被他听到了,有人在仙人峰附近瞧见过他。

      而此时柳涯也确定有人曾在仙人峰山脚下的笼子湾见过一人,那人极似陆铭,不过因为那人只看到一个背影,恍惚下就不见了,也不能确定,说不得是人有相似。况且,这些人都只瞧过画像没见过真人,认错了也是有的。

      但有了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哪怕这是一个假消息。于是柳魁与陆璞便马不停蹄的赶到这个笼子湾,确定消息的真假,现在看来,这消息显然是真的。

      陆璞抱着画卷,心情有些沉重,他不知自己遇见父亲该说些什么,若那些事情当真是父亲所为,他又该如何做?

      杀了他替母亲报仇吗?他毕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什么都不做?那他母亲不就是白死了,他又怎么甘心?

      他恨不得这条路慢点,再慢点,容他想清楚。但再远的路也有走完之时,更何况田塍距离那荒屋并不远。

      这个荒屋是个单间,茅檐矮房,土墙斑驳,上不知印着些什么,显得脏兮兮的,十分破败,但勉强可遮风挡雨。

      陆璞在小荒屋三米外站定,好似那间小房子会吃人似的,令他畏惧不已。

      柳魁本陪着陆璞站着,闻得后边响动,转身面向来者。

      四个融魂期修者围在中间那名青年的周围警戒,又有四名先天境界的武者抬着轮椅踏空而行,一行人拥护那青年而来,好不威风。

      柳魁冷淡的瞥了居中青年一眼,随即皱眉,这人身上好重的怨气。

      这行人在他俩不远处下落,陆璞留意到,这人的面容苍白,不见血色的那种惨白,他极为怕冷,就算此时是酷暑七月,他也穿着厚厚的,肩上云披掖着厚厚白毛,将他大半部分脸蛋都给埋住,若非不切实际,这人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在白毛之中。

      他微仰着脸,令自己更多的沐浴在阳光之下,显然这炽烈的阳光正好是他所需要的。

      陆璞心中对他的身份起了个猜测,心中一紧。

      青年眯着眼瞧了眼荒屋紧锁的门,立马就有一名融魂后期武者朝荒屋走去。

      陆璞也跟了过去,他不知如何面对他父亲是一回事,但别人想杀了他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会坐视别人杀他或者找他麻烦。

      那名融魂武者并未将陆璞这名小先天放在眼中,掌中剑出鞘,剑柄直接撞向房门,又借反冲之力回归鞘中。

      融魂武者顺着撞开的大门进入,绕了一圈没见到人,伸手一抓就将陆璞捉到手中,直接截断他体内内力运行路线之后,走出房门正欲将陆璞扔到青年轮椅之下,却瞧见柳魁,本来投掷的动作又变为提,提着陆璞回到青年面前。

      陆璞面色涨得通红,低着头有些不敢面对柳魁。

      他这三月在柳魁身边惯了,竟忘了融魂武者戳他就跟戳小虾米似的,也是之前他被曲湛宠爱得太过,无论他在何处,曲湛都会跟着并将他护个周全。

      现在这人不是曲湛,而是柳魁,柳魁不会时刻贴着他,更不会时刻将他放在心上,所以他才会这般轻易被人擒住,他一方面为自己的不谨慎与毛躁感到羞愧,另一方面却十分失落。

      他低着头,反省着自己的错误。他不该太过依赖他人,更不该如此大意,对人失了防备之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少爷,并没发现陆铭的踪迹。”抓住陆璞之人低声开口。

      陇双的目光落到陆璞身上,他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毕竟陆璞的父亲关系着他的性命,他对陆铭以及其亲属关系都十分关心。

      柳魁目光也跟着落到陆璞身上,随即昂着下巴傲慢的开口,“陇少爷这是要对我的人做什么。”

      柳魁陇少爷一出,陆璞便知自己猜对了,除了那个据说中了阴性剧毒需要双阳药草救命的陇双陇少爷,谁还会如此怕冷?

      陇双和气的笑了笑,拢了拢衣裳,慢悠悠的开口,“不过一小宠物,柳少主何必在意,柳少主若是喜欢这一款的,我可替你寻来十来二十个,任柳少主挑选。只是这宠物,他那不长眼的爹偷了我的救命之药,我要用这宠物换回我的药。”

      “听说柳少主一向不夺无辜之人的性命,我这无辜之人,柳少主可不能害了。毕竟我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无辜得不能再无辜了。”病弱青年瞥了眼陆璞,“况且,我只是借你这宠物一用,又不是要杀了废了他,柳少主何必紧张呢。”

      “不行。”柳魁环视了一下陇双周围的八人,目光又落到陇双身上,“我的人,你不能动。”

      “柳少主这是不打算给我面子了?”陇双动了动,手往袖中拢得更深一些,清濯的面容愈发惨白,他低垂着眼睑,“还是柳少主也觉得,陆铭偷走我这垂死之人的救命之人是正确的举动,我这个无辜之人只能绝望等死?”

      柳魁皱眉,“我没这么觉得。”

      “那柳少主为何阻止我拿这宠物换取药物?”陇双继续开口,语速不快不慢,生意不大不小,却有股咄咄逼人的味道,“还是说,柳少主也觉得陆铭不该将偷走的双阳药草归还回来?”

      “陆铭随你,我的人不许动。”柳魁重申。

      “可是若不用这宠物换药,我就要死了。”陇双继续开口,“这宠物只需做个道具什么伤害都不用受,就能换回我这一条人命,柳少主为什么要反对?”

      柳魁只一句话,她的人不能动。

      “看来,柳少主也不如传闻中的那般仁义。”陇双冷笑,“如此,我只能得罪柳少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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