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34、命中注定

　　“是封启泽！”颜诺依沉声道，眼中划过一抹幽光，脸色微微泛冷，心中的恨意始终难消。她的丈夫，她曾经挚爱的恋人，却是无名界的敌人，害死了她，害死了瞳瞳，令她每一想起，便有蚀骨灼心的疼痛。

　　“真的是他？”清羽低语，眉目间有一丝疑惑，问道：“为什么？为区区一个王位，便去加害依王？”

　　“自然不止。”颜诺依的目光沉了沉，脸上有一丝冰冷，“他出生于封族，而这个封族，在无尽岁月前，被判定为罪族，是因他们背叛了无名界，投靠了天外异族。”

　　清羽一怔，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告辞。”他微微一笑，刹那间消失不见。

　　颜诺依没有挽留。显然，清羽心中有疙瘩，不愿与她有交集，故此才匆匆离去，对此，她只有耸肩，目送他离去。

　　“涿鹿剑在天皇墓。”一个声音回荡开来，来自清羽。他通过印记得知此事，又恰巧知道涿鹿剑的下落，便直言相告。

　　“天皇墓？”颜诺依一怔。在完成第一个世界任务后，她便出了试炼阵，去了无名界一座酒楼查玄月的消息，就在当时听人提过天皇墓。

　　天皇墓深埋地下无尽岁月，一旦出世必将饮血，当日清羽也在，还曾特意告诫那群人。但在众人坚持下，他还是送他们去了目的地。

　　“九天域，古灵镇，悟道街。”颜诺依记得，当时清羽提到了这个地名。她认真回忆，最后气馁，不知它在何方。她虽是九天域的王，但九天域实在太大，至少，她从不知悟道街的位置。

　　一道白芒划过天际，伴随着浩大威势，穿云破雾而过，如一柄飞剑，卷起一层灰尘，带起猎猎狂风。

　　它距地上不高，仅仅只有两丈，飞过时，亦不曾顾及地上的人。狂风浩荡，似汪洋席卷而过，吹散了她的发丝，弄得她满身灰尘。

　　颜诺依揉揉眼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眺目望去，隐约瞧见飞剑上有一个人。观其身形，应是个女子，着一身劲装，背负一支木鞭。

　　紧接着，又飞来一艘战船，同样从她头顶驶过。这一次，飞船更过分，几乎是贴着她的头而过，卷断了她的几根发丝，令她差点摔倒。

　　她冷冷地瞪过去，却发现船尾有个小男孩。他趴在栏杆上，笑嘻嘻地朝她扮了个鬼脸，小脸上有丝得意，大眼弯成月牙状，浓眉一抬，又朝她挥了挥手，似乎在挑衅。

　　忽然，一只大手拍来，将小男孩的头打得歪向一边。那个是青年，衣着华贵非凡，眉宇间有一抹慑人之气，相貌十分英俊，仪表堂堂。

　　“你敢打我？！”小男孩大喊：“你只是我家的仆人，也敢以下犯上？”

　　“小兔崽子，我让你不学好，打的就是你！”青年一边说道，一边不客气地拎着他的后衣领，对准他的屁股一顿猛拍，“小小年纪，就胡作非为，仗着身份四处惹祸，长大还得了？”

　　小男孩尖叫，张牙舞爪，大约是疼了，眼眶中快速凝聚出水雾。他抽噎着，脸上滑落晶莹的泪珠，“我要告诉哥哥去，你死定了！”

　　青年不为所动，手上动作不停，懒洋洋地说：“以你这心性，成不了气候，与其让你在别人手上吃亏，不如让我来教训，好好地收拾你，打得你怕怕的，主上会明白的。等你明事理后，也会感激我。”

　　“伊景佑，你在公报私仇！”小男孩大叫，又是抓又是咬，如同一头发怒的小狮子，“伊景佑，你等着，你死定了！”

　　任小男孩如何威逼恐吓，青年也不曾动摇，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末了才将小男孩扔给仆人。

　　他飞下战船，紫衣猎猎展动，英姿摄人心，“姑娘，萧瑜不懂事，我代他道歉。姑娘没受伤吧？”

　　颜诺依浅笑着摇头，略一沉吟，直言询问：“请问天皇墓在哪个方位？”浩羲将她扔在这里，只道距涿鹿剑不远，却也不知具体位置在哪。

　　虽然清羽告诉她，涿鹿剑在悟道街的天皇墓里，但她对这里不熟悉，亦不知悟道街在哪，只好询问路人，先去目的地瞧一瞧。

　　实则，颜诺依对这一趟不抱信心，天皇墓引动天下风云，人群争相前往，任何一件宝贝都引人瞩目，何况是涿鹿剑？以她如今的实力，在无名界属于垫底那一类，基本没有得手的可能。

　　“姑娘也去天皇墓？”紫衣青年有丝讶异，而后快速平淡下来，点点头道：“我们也去，姑娘若不嫌弃，搭我们的战船去吧？”

　　此地临近天皇墓，来者大多是为此，他倒也不稀奇。在他看来，颜诺依修为低微，去了天皇墓必死无疑，实在不该去误己。

　　“那谢谢了。”颜诺依颔首，与紫衣青年一同踏上战船。有人同去，总好过她一人到处去寻。她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若说去争涿鹿剑，那便是不自量力。

　　但浩羲嘱咐她必得拿到涿鹿剑，想完成任务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让她去找清羽帮忙。也只有仙域之王，才能虎口夺食，在众强者手中抢夺涿鹿剑。

　　只不过，清羽问了她一个问题后，便直接与她告别，一点也不愿和她相处。有了这种经历，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去求他，以免碰壁。

　　“你让她上紫金战船？”一看见颜诺依，小男孩便大叫，脸上的泪渍未干，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鄙夷道：“我们去天皇墓，她去干嘛，送死么？”

　　紫金战船启程，如一道流光，急速向远方开去。它距地面有五六丈之高，整体绽放着蒙蒙光辉，飞得很稳很平，让人感觉不到颠簸。

　　“萧瑜，你又欠打了？”紫衣青年含笑问道，对准小男孩的额头弹出一指，令他捂住额头哇哇大叫：“你这家仆，还敢对我动手？”

　　“我的主上是你兄长，不是你。”紫衣青年神情慵懒，敲了敲他的额头，又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只听命于你兄长，并非势属你的家族。”

　　小男孩委屈地咕哝：“等见了兄长，我要告状，让他狠狠教训你！”

　　紫衣青年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双手负于背后，慢悠悠道：“你兄长若同你一般不明事理，我也不会奉他为主。”

　　“你，你大胆！”小男孩怒冲冲道。

　　紫衣青年瞟来一眼，“当你兄长的面，我也这么说。”

　　悟道街人山人海，平民早已被驱散开，此地只剩修士。在三个月前，街上一户人家挖井，恰好挖到天皇墓的一条墓道，机缘巧合之下，将它暴露出来。

　　经过挖掘与推测，它的大致样貌已被还原。它有九条墓道，一路斜向下，通向中央正殿。九条墓道，在经过鲜血洗礼后，都已经被人破开，只有中央正殿，仍无法攻入。

　　“姑娘有去处么？”紫衣青年询问，但见颜诺依摇头后，便直言邀请：“不如去我们那里？”

　　颜诺依颔首。她心知对方是好心，怕她修为低，在此地枉送了命。

　　紫金战船飞跃过茫茫人海，没有片刻停歇，直直通向中间，令下边不少人抬头望来，目送它远去。

　　“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的战船？”有人好奇道。

　　一人答道：“在战船上有印记，一片白色羽毛，似乎来自仙域。”

　　“没错，是白色羽毛。这艘战船，属于仙域羽王。”一个老者低语。

　　它的速度慢下来，停在一座空中小院前。紫衣男子飞下战船，落在小院中，转头向上笑道：“姑娘，下来罢，我主上在此。”

　　小男孩萧瑜是最急的，直接跳下战船，哇哇叫着向院里走去，像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喊道：“大哥，大哥！”

　　一行人走出房间，以一白衣人为首。萧瑜扑入他的怀里，小手不断抹着眼泪，可怜兮兮地说：“大哥，伊景佑欺负我！”

　　紫衣青年耸了耸肩，一句话也不解释，直接以行动表明。他大步走了过去，又提起萧瑜的后衣领，重重地拍打了他两下，才微笑道：“王上，各位兄妹，你们都在啊。”

　　颜诺依站在船头，目光定格在白衣人的身上，心中也有一丝无奈。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原本不愿再与清羽有牵扯，却不想还是撞到他的面前。

　　原来，紫衣青年伊景佑是清羽的属下，而小男孩萧瑜是清羽的幼弟。

　　“大哥，”萧瑜大喊，摇了摇清羽的手臂，脸上有泪水滚落，委屈得不得了，“母亲吩咐过，让你照顾我。伊景佑欺负我，你也不帮我！”

　　“瑜儿，景佑会打你，必是因你惹了祸。”清羽微笑道，摸了摸萧瑜的头，目光微微一抬，凝视着不远处的颜诺依，意味不明地叹道：“又见面了。”

　　颜诺依颔首，犹豫着该不该留下来。清羽也在天皇墓，却未曾邀她同往，只告知她位置，这事已经很明了，他不愿再与她有牵扯。她也不想赖着不走，但想到涿鹿剑一事，又只好留在原地。

　　“姑娘，你认识吾主？”伊景佑诧异，目光左右一瞟，与另外几人对视，都感受到一抹不寻常的味道。在他们的印象中，清羽从不曾有过这种情绪，让他们大感惊愕。

　　“我们见过几面。”颜诺依简洁答道。

　　“倒是我失礼了。”伊景佑笑了，略略弯了弯身体，简单地行了个礼，“仙域羽王座下，第三神将伊景佑，见过姑娘！”

　　颜诺依讶异。

　　“还有我还有我，”一个黑衣男子上前一步，笑眯眯地说：“第二神将烈川英。”

　　这个人，颜诺依对他有印象，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第一神将烈青诗。”清羽一群人中，只有一名女子。她一身翠绿色宫装，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冰冷而淡漠。她瞥了眼颜诺依，目光意味深长，带了丝淡淡的不解。

　　余下几人各自开口介绍。仙域，一共有八位神将。

　　颜诺依略一沉吟，微笑道：“各位再会。”清羽既未邀她过去，她也不好赖着，免得人家出口赶人，闹出尴尬局面。

　　“姑娘别走啊，既都认识，那便坐下聚聚。”说这话的，是烈川英。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拍了拍清羽的肩，“吾主姓萧名清羽，至今未婚，人好貌佳修为强，姑娘可有意向？”

　　一时间，不少人的目光变了，直直地盯着颜诺依，将她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眸光一转，全都转向了清羽，等待他的确认。

　　清羽没好气地瞪了烈川英一眼，正色道：“这位不是姑娘，而是一位夫人，你们别乱打主意。”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微微一笑，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他面对颜诺依，似乎无法坦然，大约是因那缕动了情的化身，大约是得知她已经成了亲，大约是因她明明成了亲却还来招惹他。总之，他无法坦然面对她。

　　“夫人？又成亲啦？”烈川英长长地叹气，扶额闭眼，连连摇了几下头，“先有一个伊姝，成了亲还来亲你，而今又来一位夫人。吾主，缘何与你似有暧昧的女子，个个都是别人家的夫人？”

　　众神将大多在憋笑，有一两个个还笑出了声，行事都很大胆，并无尊卑之分。

　　清羽偏头，横了这群人一眼，眉宇间似有一抹憋闷。

　　“告辞。”颜诺依微笑，轻轻地点了下头，足尖一点，便飞身跃下战船，却在半途中却被清羽叫住：“你也志在天皇墓，不如与我们结伴罢，也好有个照应。”

　　颜诺依动作一顿，运转灵力飞身而上，落到空中小院，与清羽面对面站着，浅浅含笑道：“谢谢！”不论是被称唤“姑娘”，亦或是“夫人”，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不同，随便人家如何。

　　“不必客气。”清羽似乎不愿多谈，客套地回了一句，便拉着幼弟萧瑜走入屋内。

　　颜诺依被安排在客房，有一座单独的院子，还给她派有两名侍女。

　　小院风景颇佳，虽然不大，但布局精致，池水清澈，假山假石错落，青草遍布院中，其内点缀着几株花树。

　　天皇墓依如故，中央正殿牢不可破，纵然宇内八域齐至，纵然八王齐聚天皇墓，仍旧无法动摇它。这难以想象，八王代表了无名界的最高战力，却无法破开一座墓。

　　颜诺依并未幽居小院，大多时日在外游赏，大约因有人关照过，倒无人拦她的去路，随她在空中小院里乱逛。

　　从外面看，院落不大，悬浮在空中，但身处其内时，却发现它浩大无边，因被道纹所蒙蔽，才让人看不清它实际面积。

　　空中小院应有尽有，耸立苍穹的青山，飞流千尺的瀑布，烟波浩渺的碧湖，一望无际的草原，霞光万缕，瑞彩四溢。

　　颜诺依临崖而立，下面人山人海，不少人仰面向上望来，目光中带着敬畏。无名界八王，世上最尊贵的八个人，让全天下景仰。

　　天下共尊，四海朝拜，万人景仰……这样的身份，熟悉而陌生。

　　颜诺依心有感叹，眼角余光中，瞟见一抹翠绿色身影，偏头望去，见一个绝美女孩袅袅娜娜而来。

　　烈青诗，仙域第一神将。

　　显然，烈青诗是来找她的，目标很明确，开门见山道：“你与清羽如何相识的？”她的脸上并无表情，不知其来意是好是坏。

　　颜诺依思索一会，坦诚答道：“他救过我几次。我们初相识在九天主殿，我在那里当厨，不慎惹怒了启王，被清羽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