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35、难辨忠奸

　　“你是伊姝，对吗？”烈青诗淡淡道：“我与清羽相识千年，了解他的性格。他对你不同，也许谈不上爱，但必定是喜欢的。”

　　颜诺依保持沉默。

　　“他那样的人，若不主动爱上一人，旁人再深情，也无法打动他。”烈青诗淡淡道，眼中有一丝痛楚，但很快消散，“在他真正动心之前，你最好坚守本心，以免误了此生。”

　　“谢谢提醒。”颜诺依声音平静，凝眉思了思，微笑道：“你多虑了，我对情爱之事并无兴趣。”为了打消烈青诗的顾虑，她补充道：“我已经成了亲，你无须担心。”

　　“你误会了，我只为提醒你。”烈青诗垂眸，低语：“清羽表面温和，其实性子很傲，遭你拒绝后，便不会纠缠你，会自动疏离你，表现得对你冷淡。”

　　“他心仪你，至少现在还未放下。”她不再多言什么，从山崖上飞下，裙摆摇曳着，风姿动人心。

　　颜诺依望向远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只将它当做个小插曲，并不曾太过关注。她转道下山崖，沿途欣赏美景，却不想遇上三个熟人。

　　封启泽、玄月、清羽。

　　颜诺依的目光颤了颤，情绪在那一刹那有了起伏。她轻轻呼吸着，在竭力维持平静，如今的她，只是个小修士，纵然再恨封启泽，也必须忍耐，不能莽撞。

　　“见过羽王、启王、玄月殿下。”颜诺依低眉敛首，盈盈一拜。

　　清羽颔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在她身上扫过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至于封启泽与玄月二人，倒是望了望她，但也仅此而已。

　　双方的身份，便如云泥之别。以这几人的身份，能给她一个眼神已算不错，诸如其余世家贵族，怕是会直接无视她。

　　就如同蚂蚁和巨龙，一在地，一在天，永不会有交集。

　　颜诺依站立不动，只等这三人从她身旁漫步而过，她再扬长而去。

　　但不想，清羽的一句话，令她屏住了呼吸，伫立在原地，“久闻九天域的依王之名，怎奈生不逢时，我成王时，她却已故去。说起来，我还欠她一份情，倒不知该如何还。”

　　玄月眉梢一动，脸上却是面无表情，问道：“你欠母亲一份情？”

　　清羽含笑着简洁答道：“一段旧事。我当年濒死之际，有人隐身在暗中，救了我一命，又传我一招，后来，在我多方打听下，得知九天域的依王会这一招。”

　　事实上，他也无法确定。但他寻遍无名界，唯有颜诺依会这招神术，这般算来，纵然救他的人非她，也一定与她有关系。

　　颜诺依心有讶异，不禁向清羽的背影望去一眼。她对此没有印象，应该不曾救过清羽，必是他找错了人。

　　因为这个原因，清羽才来九天域，又对她有兴趣，意图查找她的死因？难道他想帮她沉冤昭雪？

　　想至此，颜诺依微微一笑，在她含恨而死后，在世上还有一个人，不曾遗忘她，试图帮她报仇。不管如何，清羽有这个想法，值得她感激。

　　“可惜我母亲已陨落。”玄月淡漠道，并无情绪波动。

　　听闻这一句，颜诺依身上一寒，脸色微微发白。

　　她的女儿，在十三年后，虽然知道有她这个母亲，但却对她无一丝感情。

　　十三年的岁月，她错过太多！

　　“但这份恩情，终究要还的，我不喜欠人情。”清羽含笑道，似是在沉思，片刻后才道：“小殿下惊才绝艳，我甚是喜欢，倘若两位不嫌弃，我认玄月为义女，如何？”

　　这话一出，三人都不禁讶异，倒是封启泽先开口：“蒙羽王不弃，是玄月的福分，我怎会不允？”

　　颜诺依心下稍缓，她能理解清羽的做法，想必他担心玄月，才想收玄月做义女，以自己的力量保护玄月，这也是在还她的“恩情”。

　　她几不可察地摇头。清羽有此心，是以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她并不是。看来，她需找个机会言明，总不能去欺骗他，让他误会。

　　封启泽偏头，温声道：“玄月。”

　　玄月一派淡漠，无喜亦无忧，退后一步朝清羽跪下，声音平静而干脆：“谢羽王。”

　　“免礼。”清羽一挥衣袖，一股无形之力涌出，扶起跪下的玄月。他微笑道：“天皇墓事毕后，我回仙域便昭告天下，正式认玄月为义女。”

　　“如此甚好。有羽王照拂，实为玄月之福。”封启泽点头。三个人向山崖前行，一步步远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颜诺依脸色黯然，遥遥望着山崖。清风拂过，她闭上眼，脸上有所落寞，偏过身继续向山下而去，但在这时，山顶传来一个声音，来自封启泽：“你去端一盘棋来。”

　　显然，他在吩咐她。

　　颜诺依静立不动。

　　紧接着，清羽的声音也传来：“她乃我的一位朋友，并非舍下婢女。”

　　“两位稍待，我去拿棋来。”玄月平静道，从容地飞下山崖，几乎贴着地面而行，一瞬间便已超过颜诺依，向远方飞去。

　　颜诺依目光一闪，问道：“你去过射雕世界吗？”诚然，她心有怀疑，在射雕世界，她遇上一个女子，那人名为封江月，与玄月的相貌一模一样，便连名字也仅有一字之差。

　　射雕世界的外来者，黄药师的再婚夫人，告知她玄月未死的消息。她怀疑封江月与封玄月是同一个人。

　　玄月步履一顿，旋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答道：“不曾去过。”

　　“郭靖、黄蓉、洪七公几人，你全都不认识？”颜诺依复又询问，不由得皱起眉头。

　　玄月摇了摇头，声音冷静而淡漠：“不认识。”

　　颜诺依沉默下来。两个人相貌一样，但性格不一样，她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封江月知道很多事。

　　她甚至怀疑，会不会是玄月有苦衷，才否决了她的问题，装作不认识她？

　　毕竟，封启泽就在不远处。

　　见她久久不语，玄月翩然离去。

　　颜诺依轻轻一叹，背对着山崖，向下走去。

　　山峰上，清羽遥遥望去一眼，若有所思。拿一盘棋，只需封启泽心念一动便可，何须封玄月亲去一趟？

　　这封家父女的举动，似乎是故意凑到颜诺依的面前，有一些刻意。

　　他饮着茶，心思转了转，目光不离山下。如果说这三人有交集，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九天域的上任王颜诺依。

　　“怎么，羽王喜欢这女子？”封启泽淡笑道。

　　清羽目光一闪，扫了他几眼，微笑道：“我有心，但她无意，而我不喜欢纠缠。”

　　“以羽王风采，世间难有女子不动心，何必过分自谦？”封启泽笑道。

　　清羽轻笑着摇头，答道：“她不同，她似遭人背叛过，对男女之情有抵触，旁人很难入她的心。”

　　封启泽目光微变，良久才道：“那羽王打算放弃？”

　　清羽沉思片刻，笑道：“却也不舍。”他抿了口茶，忽然问道：“启王有何妙策吗？”

　　“自然以柔情待之，那……”封启泽顿了下，脸上似有一抹黯然，接着道：“那姑娘终有一日会感动。”

　　“承启王吉言了。”清羽微微一笑，忽然话头一转，似不经意地问：“在启王心中，依王是怎样的女子？”

　　封启泽沉默片刻，回问道：“羽王这是何意？”自九天域易王后，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询问对颜诺依的感情。

　　清羽笑了，坦然道：“以依王那般女子，我若能早些遇上，必会和启王争上一争。”

　　“羽王不是心恋山下那姑娘吗？”封启泽从容平静，并不为清羽的话动容。

　　“是啊。”清羽面上含笑，语气漫不经心。

　　他抬起一只手，感受着指尖的风意，忽然笑道：“世人皆暗中传，启王害死了依王，但我却觉得，以启王的品行，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封启泽定定地望着他，脸上无一丝表情，良久后才缓缓道：“让羽王失望了，的确是我做的。”

　　“敢于承认，启王好气魄。”清羽笑道，声音依旧漫不经心：“但我看人，向来以心，凭感觉与逻辑，而非用一双眼。”

　　封启泽淡淡道：“哦？那我何处引得羽王起疑心？”

　　清羽微笑道：“启王与依王相识十三年，成亲十年。启王若真有狼子野心，在此期间，依王却半点无察觉，我该说启王演得太真，还是依王活得太傻？”

　　“羽王想象力不错。诺依已死，我若有苦衷，岂会害死她？”封启泽平静地答道。

　　“所以启王的意思，”清羽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假如依王还活着，便间接说明你有苦衷？”他忽然望向山下，轻笑道：“说不定，山下这女子，便是依王呢？”

　　封启泽脸色微变，直勾勾地盯着清羽，沉声道：“羽王在说笑吗？死者不可复生，此乃无名界公认定律。”

　　“是啊，死者难生。”清羽不置可否。他再次望向山下，轻语：“启王当真背叛了无名界，投靠了天外异族吗？”

　　封启泽毫不介意，声音平淡地问道：“羽王可会看不起我？”

　　清羽却是不答，语气难辨真假：“我也想投靠天外异族，劳烦启王为我引荐。”

　　封启泽一怔，半晌不语。对方这句话，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启王似乎不乐意？”清羽笑了笑，又道：“我曾得知，启王加害依王，便是为了天外异族。如今有我加入，异族会多一份助力，你没道理拒绝。”

　　封启泽面色不变，淡淡道：“当初我加害诺依，是为了她身上一个秘密，羽王若真想投靠我们，就拿到那个秘密，交予我们，以示诚意。”

　　清羽目光一闪，站起身来，望着山下轻笑道：“我无法辨别你是忠是奸，你的口风太紧。若你为奸，倒也符合主流猜测;若你为忠……”

　　他闭上眼，轻轻叹了下，复又睁开眼，凝视着山下颜诺依的背影，微笑着轻语：“若你为忠，你又为何这么做？”

　　封启泽沉默后答道：“羽王未免太多疑，事实摆在眼前，你却偏要去怀疑。”他忽然拂袖起身，一步已远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清羽不在意地一笑，身形一动，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在瞬间出现在颜诺依的身边，轻声道：“我有两问想请教你。”

　　颜诺依回眸，平静地注视着他。

　　“第一个问题，我只问一次。”清羽顿了顿，语气毫无起伏：“你的真名是否唤作颜诺依？”

　　九天域上一任王——颜诺依!

　　颜诺依瞳孔紧缩，几乎没有犹豫的，直接否决道：“不是!”她的身份，干系太大，她不得不慎重。

　　清羽直望着她，片刻后微笑道：“好，我信你。”他略微停顿一下，望向封启泽离去的方向，问道：“倘若你丈夫并未背叛你，你是否愿重归于好？”

　　颜诺依心一紧，冷冷地答道：“不管背叛与否，伤害已造成，便没了回头路。”

　　清羽收回目光，语气中似有感叹：“难怪啊。”说罢，他朝她略一点头，便即离去。

　　又是数日过去，颜诺依再未遇上清羽几人。九日时间将到，她即将回试炼阵去历练。

　　“帮我通报一下。”她含笑道，站在清羽的院门口。她思了几日，既已与清羽等人结伴，便干脆做个交易，以便得到涿鹿剑。

　　况且，清羽知道她志在涿鹿剑，却依然邀请她留下，或许会帮助她。

　　很快，有仆人出来迎接，邀请她进去。他很客气，微躬着身体在前引路，丝毫没有因为她的修为低下而轻视她。

　　两人穿过竹林。在一座竹屋前，摆有一套石桌椅。清羽静坐，手上拿着一卷书，在他旁边，萧瑜正在练剑。

　　“都下去吧，瑜儿，你也出去。”清羽开口，微抬了下手，邀请颜诺依坐下。

　　萧瑜撇了撇嘴。他只有八岁，是清羽的幼弟，长得很漂亮可爱，性子却不沉稳，比较调皮捣蛋，非常喜欢捉弄于人。

　　“我想要涿鹿剑。”颜诺依开门见山。

　　清羽放下书，微笑着道：“我可以拿到涿鹿剑，”他话锋一转，脸上仍旧带着笑，“只不过，我为何要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