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32、结束任务

　　“吾后息怒，伊姝不懂事，请不要与她计较！”施妺喜急声求饶，仰着一张小脸，似有少许踟蹰，在地上跪着走了几步，拉住夏后的一角衣服，眨了眨眼睛，“履癸，你放过伊姝，好不好？”

　　施妺喜容貌出色，身子柔弱似柳，行动间带着一股香风，再配上哀怜表情、柔柔细语，当真是我见犹怜。

　　听到这个称呼，夏后有些恍惚。在以往，他与妺喜情浓时，便让她直唤他的名字，今日再听这个名字，心中竟有丝丝愉悦。

　　“看在你的份上，杖责她十棍，再有下次，就地处死。”夏后面无表情，拉着琬和琰大步离去，在走出十几步后，忽然回头留下一句：“今夜，我去你那儿。”

　　这话，自然是对妺喜说的。施妺喜怔了一怔，低垂着头，表情隐藏在月夜下，看不分明。

　　执扙刑的人前来，握着一根长木棍，喝令颜诺依趴下。一共两个人，高大魁梧，长相凶恶，全都跟在夏后的身边，随时可以执行杖责。

　　颜诺依垂眸，平静地说：“能否换个地方去执扙刑？”她目光一转，扫了眼周围，示意此地还有众多仆人。

　　“换个地方吧。”施妺喜开口：“去我的寝殿，伊姝也好休养。”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全都点头应好。刚才那一幕，他们看得很清楚，显然，夏后似对施妺喜兴致未消。说不定，她能重获宠爱，他们不能得罪她，免得为自己招祸。

　　“你有货币么？”回去的途中，颜诺依几步追上走在前头的妺喜，偏头低声说：“给他们一些。”大庭广众下下，不好徇私舞弊，等去了妺喜的寝宫，再拿些贝壳打发他们。

　　施妺喜目光一亮，小幅度地点了下头，“我有两条手链，是夏后以前赐我的，价值不错。”

　　一行人进了寝宫，在施妺喜的恩威并济下，执扙刑的两个人犹豫着点头，对着空气砸下十棍，收下两条手链回去复命。

　　为了不露出破绽，颜诺依伏在草席上，休养着伤势，至少几天不能动。她在发呆，只因浩羲忽然传来消息，示意她已经完成历练，可以回去。

　　“她决定覆灭夏朝，将恨与怨悉数还之。”浩羲又道。

　　“为何，突然？”颜诺依怔怔地问。她原以为，还需费一段时日，只因夏后今夜会来，她以为施妺喜会重燃希望。

　　浩羲答道：“在洛水别宫时，她还残存一线希望，但在回夏宫后，心中的热情在等待中湮灭，而后再相见时，却发现他左拥右抱，已经死心了。”

　　“爱已经全转化成了恨？”颜诺依询问。这是她担忧的地方，若是又爱又恨，只会给自己造成伤害，在痛苦中了却此生，如李莫愁。

　　“你的话对她有影响，至少，她不会如原先结局一般，在覆灭夏王朝后与夏后共赴黄泉。”浩羲回答。

　　颜诺依琢磨一会儿，眉眼悄然弯起，唇边亦浮现一丝笑容，很欣慰，这是她心底的感觉。她由衷为妺喜高兴，恭贺她走出了囚牢。

　　“爱情，不该成为女人的枷锁。”她的双眼亮晶晶的，犹如在闪烁的星辰，暗夜难掩其光彩，“女人的价值，也不该体现在男人身上。”

　　一时之间，颜诺依联想到太多。在她所认识的女子中，大多都可怜可悲，一腔心血尽皆付于负心人，仿佛她整个世界只剩那个男人，仿佛她活着只为他，没有自我，甚至忘了自己也是一个人。

　　“恕我直言，你的思想偏了。”浩羲微笑道：“正确来讲，是一个人的价值，不该体现在另一人身上，而这个人不分男女。”

　　颜诺依平淡地叙述：“可惜在很多时候，男人在外面搏杀天下，女人在后院搏杀女人。”

　　在射雕世界，颜诺依游历了两年多，看到了太多问题，对这一点感触颇深。

　　“那么你想如何？”浩羲长长叹息一声，抚了抚额头，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让男子尽数偿还？让男子围绕女子转，让女子凌驾男子之上？”

　　颜诺依沉默一会，闭上双眼，坚声反问：“为何不可？！”它日她为帝时，有能力完成这件事，会降下一道法旨，改变这万古来的风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莫非，男子天生该压女子一头？”

　　“因为你自身的经历，以及对女性的怜悯，不甘女性受男性掌控，而厌弃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乃至下意识敌视天下男人。”浩羲笑着摇了摇头，“你回来吧，很快你会明白你错在哪里。”

　　颜诺依望向门口。朦胧月光下，施妺喜早早梳洗好，蹲坐在门前，一因闲着无趣而赏月，二为迎接夏后的到来。她的目光很平淡，没有一丝喜悦，更无一丝期盼，只安静地坐在那里。

　　“妺喜的结局是什么？”颜诺依低语。王权争霸、改朝换代，常有流血事件发生，尤其是处于风口浪尖的施妺喜，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我亦不知。她本有已定的结局，但如今她的思想已变，其结局也会随之而变。”浩羲微笑着启唇：“你若想知道结局，便以属性值换取。”

　　颜诺依点点头，“过了今夜，明早再走。”

　　夏后一夜不曾来。天刚亮时，施妺喜站起来，衣裳被晨露沾湿，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袅袅娜娜地进屋，准备补个好觉。

　　看到这一幕，颜诺依总算放下心，确信施妺喜真的死心，不怕她凄苦落幕。因爱而生怨，因爱而生恨，没了爱，会活得更开心。

　　很快，伊挚传来消息。夏后被琬与琰缠住，便对妺喜失了约。

　　同样的清晨，颜诺依被金霞环绕，沐浴在朝阳中。当青光缠上她的身时，她幽幽一声叹息：“下个世界，生死历练，行么？”她真的迫切需要力量，一点也不愿将时间耗费在这里。

　　“你要相信，我现在不让你去，真的是在保护你。”浩羲微笑着回答。

　　熟悉的场景。晶莹的落花飘零，闪烁着点点星光；泉水叮咚作响，似在为琴声鸣歌。枫灵树下，青衣男子抚琴，唇边含着浅浅的笑容，神态安宁祥和，如同一幅泼墨山水画，极易令人平静下来。

　　“我想知道妺喜的结局。”颜诺依开口。她查了下自己的属性值，发现心性值余一点、功勋值余一点。

　　她打算用心性值来查妺喜的结局，用功勋值来查封江月的消息。

　　浩羲点头，右手食指一挑。琴弦颤动，射出一条青光，直接没入颜诺依的眉心处。

　　传入她脑海的，只有三幅画。第一幅画中，妺喜与夏后高坐殿台上，下边跪着伊挚与一个老者；第二幅画中，分为左右两边，左边是妺喜与夏后在嬉闹玩乐，右边是老者与伊挚在整顿军马；第三幅画中，只有妺喜与伊挚，两人携手漫步夕阳下。

　　这只是一个预言，在未来有极大可能出现。所谓的预言，只是一种根据事物行驶轨迹的猜测。就如一片落叶，不管它在空中如何旋转，总会落下来，而预言，则是人预测出叶子的结局——落地。

　　“伊挚？”颜诺依沉默片刻，想到那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轻轻地点了下头，“也算个不错的落幕。”伊挚，是受整个商朝尊敬的人，辅佐了几代君王，想必人品没有问题，不会对妺喜不好。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妺喜的将来，从某种意义来说，系在伊挚身上，无法由自己掌控命运，所幸妺喜的伴侣属佳，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自强、自立，不必依附任何人。其实，她更希望妺喜走这条路。但妺喜已经有了选择，她总不能去拆了人家的姻缘。

　　“还有封江月的。”颜诺依提醒。她还剩下一点功勋值，用掉后便同上个世界结束后一样，所有属性值全归于零。

　　“你只剩一点，不一定能看完。”浩羲屈指一弹。琴弦震动，飞快地射出一束青光。它一闪一灭，呈莲花的形状，印在颜诺依的眉心，看起来很精致瑰丽。

　　颜诺依闭眼，凝神以心感应。

　　波涛浪涌，海水起伏不定，拍打在岸上，溅起朵朵水花。一个女孩从天而降，“啪”的一声掉落水中，被海浪掀上一座岛屿；巨石横亘，一个青衣人立在上头，眺望着远空……

　　女孩上了岛，与岛上的少主一同习武，因一个赌约以致常常受罚。在反抗与压迫中，她总算平安度过半年。

　　一切变化，皆在出了岛之后。结伴寻人、入归云庄、月下抉择、应下承诺、初明心意、违誓离岛、小巷再遇、醉酒错吻……

　　“点数不够，接下来的看不了。”浩羲低语。青光急旋而回，再度没入琴弦中。

　　颜诺依刷的一下睁开眼，脸色沉得吓人，眼中夹杂着一丝怒火，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道：“浩羲，帮我收集男人深爱亡妻却二娶的例子，越多越好。”

　　浩羲一怔，诧异地问：“为什么？”

　　“自然是给我女儿看，给她提个醒，别一头栽进去。”颜诺依怒火难消。因点数不够，她并没有看完，也许在最后，那二人冰释前嫌了。

　　但可惜，她没有看到那里。她所看到的最后一幕，则是在小树林中，黄药师父女俩合伙欺负她女儿，让封江月那般伤心。

　　“总而言之，我对这个女婿非常、十分、极其不满意。”颜诺依冷声道。

　　“找例子的事，你记得帮忙。”颜诺依郑重嘱咐。

　　浩羲应道：“好。”他垂头思了思，又道：“其实不必那么麻烦，只要复活冯蘅，这两个人应该会分开。”

　　“复活冯蘅？”颜诺依一怔。她想到了太阳金经，在进入体验世界后，她去了木乃伊世界，在那触发支线任务，只要得到太阳金经，便拥有一次复活人的能力。

　　当然，这个人，指的是试炼阵中的人。

　　“这事不急。”浩羲的目光微微下移，定格在她的右臂上，那里还有道白色印记。他忽然快速眨了两下眼，提醒道：“终极试炼。”在完成每个世界任务后，便有个终极试炼，可帮试炼者寻出隐藏的问题。

　　“现在开始！”颜诺依点头，一点都不愿耽搁。她心中憋着火，那般渴望力量，却只能进行心性历练，在这里白白耽误时间。

　　“选一个。”浩羲双手一按，琴弦鸣颤，发出清越的声响。琴音化作实质，如一片烟霞漫出，在空中形成光幕。和上次一样，光幕上有一百道光门，从一编号至一百。

　　“八。”颜诺依回道。

　　青色小龙自光门中冲出，仰头发出一声龙鸣，摆了摆龙尾，在空中遨游了几圈，猛地俯冲而下，载着颜诺依冲进光门内。

　　这是一座山崖，在崖边的迎风石上，立着一道青色身影。在他的脚下，有一副图案。图中只有黑白两色，以一条曲线分割开来，在黑色区域中有一白点，在白色区域中有一黑点。

　　太极生两仪，阴中抱阳，阳中抱阴，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伏羲八卦，又称先天八卦。

　　“过来。”他开口，声音伴着风传来，有一丝缥缈之味。同时刻，他脚下的八卦图在旋转，不时闪烁着霞光，被混沌气环绕。白雾袅袅升起，令那里一片朦胧。

　　颜诺依行了个礼，漫步走过去，心中有丝讶异。伏羲的声音似乎极富有道韵，如涟漪一般漫开，似四月的暖风拂过，令人闻之心生好感，至于他的声音好听与否，她竟然已然忘却。

　　她始一踏上八卦图，便眼前一黑，再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街上。她大致扫了眼周围，心底有一丝疑惑，不由得抬步向前走去。

　　这是一条小道，两旁摆满摊位，很普通的市井。但，有哪里不对劲！颜诺依沉吟片刻，这些人似乎看不见她，而她也触摸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