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留仙同人）无双》与尘尘尘

4、第 4 章

　　温暖的金黄色澄静湖泊。
　　楚留仙倒在水面上，流水浸透他的一方衣袖，显出上面绣法繁复的暗纹来，很是精致。
　　有柔软的光落在他的脸上，长睫微动，睁开了眼。他站了起来，静静地立在了湖水之上。这没什么令人奇怪的，毕竟这里，是他的心湖。
　　楚留仙自嘲般笑了声，驱动皇天印竟然可以使他伤重至此。倒是有些失算了。
　　湖边是火树的虚影，他坐下来，像公子当时那样，靠在了树上。他随手引来了金黄池水，静默看着池水渗透进树根，疲倦地叹了口气，合了眼。

　　仍然是梦。他睁了开眼。
　　明丽的少女一手提着裙子在回廊上奔跑，赤脚在铺地木板上留下了闪光的足印，在尽头，有人按住她的肩，无奈道，“辛夷，你又胡闹了。”
　　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白袍委地，风神如玉。正是公子。他垂下眼，看着少女，淡淡道， “行囊收拾好了？”
　　“未。”少女嗫嚅答道。
　　闻句，白衣少年轩起了眉，见此，少女飞快应答，“辛夷马上去收拾。”
　　公子莞尔。

　　楚留仙近乎木然地跟着公子。看着他登上古船，九曜起航。
　　古老楼船乘风破浪，船头“楚”字大旗下，公子负手独立。恰朝阳初升，霞光满天，于他，好似帝王冠冕，正是一身清华凛然之姿。
　　楼船遇袭，公子重伤而离。

　　公子唇边带着血迹，驾驭法台降在了座山里，落地时甚至踉跄了下。他闭了闭眼，一拳锤上了山壁。他重新站直身体，拭了下唇，目光锐利。就算重伤在身，仍是风华无双。
　　之旁的楚留仙摸了摸那个拳印，有丝血迹沾上了他的指尖。
　　公子拨开藤蔓，进了山洞，找了块光线明亮的地方，盘腿坐下。目光也随之落向洞口。
　　而在公子看不到的近处，楚留仙看着他眼含期待的样子，心情复杂地攥紧了拳头。相比他平时行事之清淡，如今已是难得的情绪外露。
　　粗衣少年，当时的，尚且青涩的楚留仙从洞口进来。
　　公子脸露欣然之色，长身而起。单手负于身后，目光灼灼。他释然地舒了口气。“终于……”
　　火树下，一模一样的两个少年。如明镜之两面，只惜一人华服，一人布衣。
　　恰在此时，火树枝梢上，那个花苞儿，奇异地发出一声雀跃般的响动，徐徐绽放了开来。银灿灿的一朵小花，娇艳而美丽。霎时间，满室生辉。
　　“火树银花！”公子悠悠地走来 ，到了火树银花的前方，公子驻足，缓道。
　　“火树，非仙灵之地不长；银花，非仙灵之气不放。”
　　他一手背负在手后，一手自然地搭在身前，风度翩翩，侃侃而谈。
　　公子的话并不多，甚至可以称得上寡言，但是笑容尤其好看，仿若春风化冻，积雪消融，令人熏然一醉。然后他话锋一转，“倒是兄长，的确优秀得出乎我的预料。”
　　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激赏，话音却低了，像是自言自语，“如此，我也该放心。”
　　少年楚留仙没有听清楚这句话，但是梦里留仙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黯然，抬手摸了摸公子的发顶。
　　就见公子左右踱了几步，手指一扣，转过头来，很是冷静自持的模样，“算来，客人也该到了。”
　　少年留仙朗然一笑，起身几步，伸手进寒潭，“哗”的一声，抽出个长约三丈，寒光四射的一把长枪。
　　他随手一挽，便是一朵枪花。再随手一刺，更是疾如闪电。
　　“好枪！”
　　“兄长果是福泽深厚。”公子感慨。
　　少年留仙摇头，“还是要靠你。”堂堂公子留仙，又怎能没几把趁手利器，如此兵器，于常人，许正是神兵利器。但对览遍众宝的公子留仙，就算不上什么了。
　　“兵器再好，也不过外物罢了。”公子“啪”的一声甩开折扇，可惜，“本公子……”公子失笑，续道，“我倒是善使剑，可惜我随身青冥，在与人对战中碎了，”公子含笑，“若非如此，倒可给兄长一曲剑舞。”
　　“会有机会的。”留仙眉梢高扬，一派英姿勃发的少年模样。
　　闲话到此为止。
　　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山腹中的寂静，公子与留仙对视一眼。
　　公子低下头，“哒”“哒”，一格格缓缓合上折扇。
　　留仙手指用力，握紧长枪。
　　伴着急促的破空声，一个身影团身跃入了山腹，随即飞快站起，警惕地打量周围。
　　这是个无论衣服，头发，乃至于冰刃，都是火红颜色的怪人。更怪的是，矮小的身子后，还背着个硕大的铜质箱子。
　　如此头重脚轻的打扮，除了“血刀红发”，还会有谁呢？
　　公子手执折扇，向另一只手心一敲，微侧过身，眼神只轻轻巧巧那么在他身上一落，意味尚且不明，便激得红发怪人心里一阵无名火起。就连和公子留仙一模一样，疑似其人替身的那个家伙都顾不上了。
　　红发怪人阴测测地开口，“如公子留仙这般人物，想必肯定，是不会记得在下这般无名小卒的。”话语倒真是讥讽的很。
　　公子眼神玩味，“血刀红发，散修，活跃于龙川一带。”
　　韵律曼妙的嗓音，白衣重伤的公子似乎还叹息了一声，“你是能够被我记住的人，如此大好前程，为什么……”声音转低。
　　红发人神色微动，便听。
　　“要来寻死！”
　　话未毕，公子悍然出击！
　　不过转瞬而已，“死”字未落，折扇所为光剑已直指怪人心口。快极，也利疾，怪人心脏紧缩，几至于停跳一瞬。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跃至空中，脚下碎石飞溅，而公子就就这细碎石子，借力直追，剑尖明晃晃指着他那双招子。
　　他手掌忙于腰间一按，暗红白骨法台现出，稳稳拉高了身体，他这才有机会吐出这口长气。心中更是不忿，由高往下，不由讥讽道，“没料到公子留仙竟也是个喜欢偷袭的小人罢了。”
　　却见公子以握剑法持扇，肩颈挺直，却从唇角沁出丝血线来。
　　蓦地想起公子持剑时，尤为冷冽的眉眼，如此两厢对比，不由神思一荡，脑子里突然文绉绉蹦出个词来，“绝色。”
　　如此想法，对身为谪仙人的楚留仙，未免太不尊重了些。而且……
　　刚想到这儿，就听见公子冷冷一哂，“像你这等虽为真灵，却偏爱这等打家劫舍之事之流，也不怎么需要本公子去做个君子了。”
　　此言一出，红发怪人大怒。一张本就暗红色的脸膛，更是红上加红，好像要冒出烟儿来了。
　　这么生气，红发却也没回骂，也许是想起那些修为法力更胜于己的那些人，就是陨落于自己面前这个公子哥儿式的人物。
　　这般，红发脸色反倒由红转白，镇定下来。一御法台，扯开背上箱子，抢先出手，狞笑，“来吧，公子留仙，看你死，还是我亡！”
　　公子不慌，指尖在腰间玉带一抚，几点灵光汇聚至脚下，四灵法台，成！
　　转眼间，便是几个来回交手。
　　火光，落石，狂风，藤蔓，种种异象。
　　又有道血芒长刀，自怪人方向斩出。血刀正是其真灵所化，而公子真灵早被打散。
　　楚留仙看到公子背上已经扩散开的血迹。
　　他的伤，一直都没好过。
　　大战一场，公子趁身有重宝之机，对战战力完整之红发老怪，未落下风。
　　法术往来，刀气纵横，山间洞顶，石落如雨。
　　眼见得公子就要支撑不住。楚留仙心中忧急。忽地眼前一亮。
　　他双手持枪，重重一刺，正中面前贴地的更重磨盘数倍的一块巨石，伴着一声大喝，巨石生生被他挑了起来，看落点，空地？
　　红发老怪心中诧异。
　　公子趁机完成数个繁复手印，空中遥遥一指，“刷~”地一下，法台上，赤红色旗帜金光闪烁，旗面上被勾勒出朱雀展翅的图样来，一缕火焰从旗帜上迸发出来，直射红发老怪。
　　正是。
　　“南明朱雀旗！”
　　火焰一出，红发老怪怪叫一声，连续催动法台，甚至连劈出去的血刀都收了回来想要护身。
　　可惜。
　　转眼间，巨石从天而降，重重地砸落在红发老怪落足处不远的地上。
　　“轰~”
　　巨响一声，整片大地，从洞口处，轰然塌陷下了下去。
　　在血色法台上竭力施法想要应对朱雀旗的红发老怪措不及防，连人带法台，直接掉了下去。
　　下方，寒潭幽深。
　　红发再不济，也是个真灵散人，这么一下，当然要不了他的命。只是，他防的了寒潭，却没防住身后紧跟的一缕朱雀火。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红发老祖护身之物，尽数被破开。
　　就在此时，楚留仙动了。
　　丈许长枪，电射而出。凝聚全身力量的这么一刺，直接洞穿了红发老怪的胸膛。并且去势不止，红发老怪的身体，被钉入了斜下方的潭壁上。
　　红发老怪，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