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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相处必定相杀 ...

  •   织无如扬起一脸灿烂,举起手里的竹笛摆摆“嗨!心上美人儿——我错了放下针!”
      绝心上冷着脸扫了旁边两只一眼,几乎立时两小只就动作划一地稍息立正站到一边。
      织无如简直惊奇“真是有默契啊!”
      月兰和逆飞下意识要顶嘴,可刚刚张口就后颈一凉感受到一股极浓烈的杀气,下意识乖乖闭嘴靠墙站好。
      织无如看着有趣还想撩拨两句,突然左脸颊一阵恶寒,笑容一僵,侧头看到那寒光闪闪的银针立刻举手就范。
      绝心上冷着脸盯住织无如,一张脸白的可怕“你不是要改邪归正吗?”
      “是,是啊……”织无如简直后悔从娘胎里出来,抽着脸勉强回答。
      “你的决心让我很感动,我会好好帮你。”
      “是,是吗?哈哈……”
      逆飞战战兢兢地捅捅月兰“你家公子怎么回事?和上回不是一个人的样子啊?”
      月兰悄咪咪回他“公子……只要被人吵醒就会脾气很不好……除非……”
      “月兰。”
      “公!公子!你说!”
      “把我收起来的‘守窗儿’拿出来,织公子要用。”
      “守……‘守窗儿’?公子这个好像太……”
      “拿出来。”
      “是…是!”
      一头冷汗看着月兰踉踉跄跄跑走,织无如抽着嘴角笑道“那个……绝公子,我罪不至死吧?”
      “放心,‘守窗儿’绝没有生命危险。”绝心上低头端详着手上的银针,缓缓道。
      “……哈哈哈!”是吗……
      月兰深知此时的绝心上不好惹,故在半盏茶的功夫后就通知到‘守窗儿’已经在水榭准备完毕。绝心上微微点头,回头道“走吧。”
      织无如感到桃花潭水般的受宠若惊,战战兢兢恍恍惚惚凄凄惨惨地摇摇晃晃跟上,连逆飞都莫名其妙的不忍心挤兑他了。
      当到了水榭,织无如抬眼一瞄,只感叹今日小命休矣。
      那水上半空中被无数丝线吊起来的木质机械环环相扣,正好守住中间那仅仅三立方米的镂空铁质小屋,一转有无数金轮开了锋利的豁口,想必一旦开动必定是绚丽的一片金光。
      但在织无如眼中直接加工成自己被扔到上面变成满天飞肉片的‘华丽’场面。
      绝心上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依旧没有恢复血色的脸上毫无表情“可以开始了。”
      织无如三魂简直去了七魄,底气全无地开始惨笑道“无心圣子……您急着吃人肉片吗?”
      绝心上淡淡道“‘守窗儿’自有记录以来从没有伤过人。”
      “……是全死了吗?”
      “全都好好活着,无人因它有任何伤亡。这样,织公子可以安心上去了吧?”
      “这……”
      “织公子……”绝心上淡淡扫来一眼“原来,你的决心只不过是一句玩笑?”
      织无如没脸没皮是一贯作风,然而绝心上这一眼还是让他不由得掂量掂量。
      绝心上绝对是有脑子的,且必定性子极倔。要是现在得罪他透了,以他圣子之名只怕以后见他更加困难,更遑论……
      织无如默默做一番思想建设,终于在半柱香之后缓缓地站直了。
      绝心上已不耐烦,手指轻轻扣着木廊,见他走上前头也不回道“稍后上去,记住稳住身形。”
      说完也不管织无如要说什么,直接手中银光一阵闪烁,不知何方飞来银丝将大呼小叫的织无如拦腰带到那小屋中,手掌一翻银丝转向又缠上那顺势关上门的小屋,包粽子似得将那小铁屋捆起来。
      绝心上看向月兰,淡淡道“开始。”
      “是。”月兰点头,用力按下手中的把柄。逆飞只听到水榭下轰隆隆地一阵想,直将整个水面绞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时空中那些银丝陆陆续续游动起来,纷而不乱,快而不杂,带动那金轮和木质机械环快速传动,最后只留下一片虚影和那其中影影绰绰的小铁屋。
      逆飞啧啧两声“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这么一来就算想逃也不敢逃了……要是再做点手脚,简直是特训的良器啊!”
      月兰笑道“你说对了,我们的‘守窗儿’就是用来特训的~”
      “哦?给谁用的?”
      “历代谷主在即位之前都要进三次‘守窗儿’,第一次一月,第二次三月,第三次一年。只有进入其中三次后才能成为谷主。”
      “那不就是坐牢吗……”
      “谷主的试炼才不会这么简单呢!要是你知道了才不会这么说!”月兰娇嗔道“就连这次,织无如也不会就这么简单过关的!”
      “哦?那你们还有什么招?”逆飞挑眉道。
      月兰偏头看看绝心上,绝心上瞥了逆飞一眼,慢慢点头。
      月兰得令,伸手从面前古怪的台子上抽出一个木板,上面布满了拉扣把手旋钮之类,月兰凝神思索一番,又扭又拉,反复调试几遍才拍下右上方的一个凸起,将台子收回去。
      那些空中的银丝突然一滞,瞬息之后慢慢调整位置,找准自己的位子。与此同时水下缓缓伸出许多根错落着的竹管。待一切就绪,全部竹管突然同时喷水,形成一片水幕。
      半空中凝滞的银丝中的几根突然各自滑动,在空中正好穿过水幕,霎时奏出一个音节。
      逆飞倒吸一口气,半晌后缓缓吐出,笑道“有趣……以水奏乐?”
      月兰撑着腮一脸陶醉地听着在银丝滑动下淙淙流出的乐声,自豪道“以水鼓琴是公子独有的智慧,意在帮助心智不定者养情操,定修养,培志趣。一些尚且还有救药的误入歧途者在‘守窗儿’里呆一段日子多少都有改变的!”
      逆飞若有所思道“可是,听起来这次的体会者并没有感受到这个妙处啊……”
      没错,现在传入他们耳朵中的,不仅仅是悦耳安宁的琴声,还有……某人的嚎叫声。
      月兰被他提醒,终于仔细看了看那其中关着织无如的小铁皮屋,突然瞪大了眼睛。
      “这……我没有开启铁屋的旋转把手啊……”
      逆飞嘴角一抽“你的意思是……织无如现在正被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甩来甩去?”
      “恐怕是的……既然不是我弄得,那就是公子了。看来公子真是……唉……”
      逆飞耸耸肩“我能理解他。要是我,可能还会补上两刀。
      ”
      “你对你公子就是这样的啊……”
      逆飞翻个白眼“他怎么可能是我公子?要不是公子吩咐我跟着他我才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那你公子是谁?为什么要你跟着织无如?”
      “嘿嘿……这个我不能说……”
      月兰瞪他一眼“不说就不说!谁还稀罕你!”
      逆飞吐舌头做个鬼脸,转头津津有味地去看被翻来覆去的织无如,满心欢喜。
      至于绝心上,他早回去睡回笼觉了。
      逆飞悠闲地抱着手问“你觉得他还有多长时间会吐出来?”
      月兰歪着头看了眼这个奇怪的男孩“你和他有仇吗?总是喜欢看他出丑。”
      “那说起来可麻烦了……唉,坐这里也挺无聊的,咋们去玩吧?”逆飞伸头到月兰面前,笑得人畜无害。
      “你!离那么近干嘛啊!”
      “啧,女孩子就是麻烦。来不来啊?你不来我走了啊……”
      “唉!你等等我……”
      南方 酒知山庄东门
      年过四十的管家推着轮椅,身体微微前倾,方便随时聆听轮椅上男人说的话。
      那男人的脸色极白,眉毛也很淡,因此那漆黑的瞳孔显得有些慑人。他怀中抱着一只小貂,笑容清淡,眼睛看着北方。
      一阵风正好刮过,男人轻轻咳了一声,一双如素玉般的手伸过来,给他披上一件外衣。
      男人低着头沉闷地笑“你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怕你把自己折腾死了,还要劳我来收尸。”来人是一位女子,容颜极盛,可堪生如夏花四字。
      “怎么会,不过是在这里待一会儿……”
      “若是以前我自不担心,可是你如今……”女子轻叹一口气,握住那苍白男子的手“早说过留不得留不得,你还是留下他了。如今你又要怎样?非要死在他手上你才罢休吗?”
      “他杀不了我,你明白。”男子轻笑“当日是我死缠烂打不顾廉耻缠上的他,怎么听你一说好像我比较吃亏呢?”
      “你就是傻。他不会在乎你,就算他现在笑得再没心没肺,你也别忘记他曾经是‘三生娑婆之君’。那么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可能不恨我们吗?”
      “……吾悦,别说了。 ”
      “哥,你要清醒一点。”酒知吾悦握住他的手,软声道“他现在的肆意潇洒都只是缓兵之计。即使他不杀你,但是他一定会对酒知山庄出手的。就算是为了家族,你……还是早点接受联姻吧?”
      “……吾悦,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
      “我在想,当初和无如喝的那坛酒到底是什么酒……”
      “哥!你……”
      “只要你找到那坛酒……只要你找到了,我就即刻娶妻。”酒知三山看着北方,笑道。
      酒知吾悦默然良久,点点头,转身骑上一匹枣红大马向山顶盘踞着的庞然山庄行去。
      管家皱着眉头,轻轻开口“庄主……”
      “住口吧。我现在只想看看这景色,不要再说话了。”
      “……是。”
      低头看看手中惬意安睡的小貂,酒知三山缓缓笑开。
      我想你了,无如……
      北方 山谷
      月兰扶着织无如,看着他吐得汹涌澎湃不由得也跟着有些反胃,只好侧过头捂着鼻子用空出的一只手艰难地扶住他。
      “我……呃——靠!你居然!唔!呃——呃——呃————你居然……就那么甩了我一个上午!呃——”
      月兰止不住地心虚,只能卖力地帮他拍背陪笑道“我不是一时疏忽忘了吗……而且你那个铁皮屋的开关是我家公子开的,我只是忘记关了而已……”
      “我!呃————你,你狠!你们很好啊!呃~呃——啊……”
      月兰感叹道“看来你洁癖很严重啊,在那里面一上午都没有吐,硬是坚持到出来到了地方才吐……”
      “你给……给我,呃——有点愧疚心……”
      “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了~原谅我可以吧?”
      “你……下不为例……”
      “这个……有没有下次主要是看你和我们公子,所以我真不敢保证……”
      “我!你!呃——”
      “刚刚出来了,月兰?”
      听到这声音织无如下意识的浑身一个冷战,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满肚子的‘锦绣文脏’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还是月兰帮忙打了圆场“是呢公子,织无如他在上面转了太久吐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绝心上微微挑眉“一上午?”
      月兰连忙低下头“是月兰忘记关掉铁笼的机关,月兰错了!”
      绝心上叹口气“委屈织公子了……”
      织无如连忙抢过话头道“那你以后总不会总赶我出去了吧?这件事是你们不对啊!跟我没关系!我太无辜了……”
      月兰鄙夷地看他一眼:你还能再不要脸一些吗?
      织无如:可以!
      绝心上默默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最后垂下眼帘,点点头。
      织无如:…………我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真的点头了?他服软了!
      绝心上缓缓道“可以,你以后就留下来吧,‘守窗儿’只用一次是没有成效的。”
      月兰“噗嗤”一声,笑了。
      织无如仔细看了看绝心上的脸,终于确定他没有开玩笑后开始发现胃抽搐得厉害。
      “……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吃了之后不会吐出来的东西?”
      绝心上淡然道“不吃。”
      “……”
      是夜
      织无如到底没有坚持住不吃东西,拎着一坛老翁喜跑到竹林子里边蹲在竹子上啃鸡腿,只觉得此生无憾。
      耳后一凉,织无如叹口气“绝大人,现在连吃鸡腿也犯法吗?”
      绝心上踩在一边的竹子上,淡然看着织无如,手……并没有拿着针。
      织无如反手打掉耳后那冰凉的物体,手上一痛,伸手到眼前一看——好嘛,真是一条挺好看的小绿蛇。
      织无如抽着嘴角“这……你的?”
      绝心上伸手接过“放心,碧玺刚刚没有放毒。”
      “……那我要夸它吗?”
      “不用。”绝心上看着织无如手里的鸡腿,淡淡道“你若是吃这个……明天恐怕更容易吐。”
      织无如讪讪一笑,丢掉鸡腿,想了想举起手里的酒坛“那么一起喝一杯总可以吧?师傅?”
      绝心上接过酒坛倒入口中,稍时后眉头微挑,将酒坛举到面前仔细看了看。
      织无如笑道“故乡当地酒,名叫老翁喜。怎样?不错吧?”
      绝心上点点头“名字挺有趣。”
      “这酒啊,自封口埋下要开封三次。第一次是洞房花烛夜,第二次是小儿成亲时,第三次是孙儿坠地日。到了第三次开封才能喝,到那时可不就是老翁了吗?”织无如笑道,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坛“来来来,一醉方休!”
      绝心上看他一眼,方才举起手里的坛子“先干为敬。”
      “好!今日废话不说,不醉不归!”
      绝心上早已经喝下好几口了。
      及至第二日,果不其然是宿醉后的头疼。想起前一夜把烂醉的自己带回来的绝心上织无如啧啧称奇,看不出这斯文败类居然酒量如此过佳……
      不过还要上那见了鬼的‘守窗儿’…头又疼了……
      这厢正痛苦,门外突然爆发一阵巨响,织无如仔细分辨了一番,连忙披上衣服赶过去。
      听着动静怕是又有人吵绝心上美梦了,得赶快去看看难兄难弟,说不准今儿个就有人代替他上‘守窗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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