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生活总是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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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周日去加班，那些材料倒是不急，只是收人薪水，总得尽责。不期然看到Linda，似乎是跟久了周，笑容越发温婉，“你也加班？听说杜主任那边来了大案子，很忙吧？”我点点头，我来了一周，在同一间律所，都没有见过她几次。
在她办公室坐下来，看她手势熟练的泡起一壶红茶，淡淡的佛手柑味伴着茶香弥漫开来。
“学姐也喜欢红茶？”那手势着实优雅熟练。她帮我斟七分满，“从前也不大喝茶，最多考试时泡些浓茶提神。周一直喝，也就习惯了。”听起来颇有些老夫老妻的味道。还没有熟到可以肆意调笑，就只是问了一句，“周先生喜欢红茶？”然后知道周堇哲自大三便去了英国，许少去的美国，杜主任留学德国。“真是个小小联合国呢”，我这边刚感慨。Linda就不忘劝我，“要好好把握哦，那么多人想挤进来。”
后来渐渐的知道所里的一些事情，现在的主要负责人是三位，周堇哲是民事，许诚是上市和商法，杜长天是刑事。三个人都是接案子的高手，近年来名气越发涨起来，忙的要命。他们的三个助理，忙文书就要经常加班。下面各组，也是案源多多，财源滚滚。
还有我跟的杜长天，是出了名的严格。据说骂跑了几任助理。照我的经历，他也不算是骂，就是习惯性的直接击中对方弱点，毫不留情。都是真话，也真的削人面子。
杜喝的倒是绿茶，没有喝苦咖啡什么的。当年没有机会知道杜长风的性格喜好，如今倒是可以观察他的兄长。泡茶的事情呢，轮不到我。每日被迫看一堆卷宗，做总结、摘要、分析、翻译，提防杜逼我开口发表意见。
问题越来越难，很多时候对了屏幕半个小时也写不出个字来。
Linda说周也对杜讲过是不是严格了，有点急。杜长天先生说，“你们交到我组里，我就得好好用起来。”不知是福是祸。压力固然可以激发潜力，可一下子压扁了就不行了吧。
月底拿到工钱是开心的，信封厚厚的。不到半个月就发薪，着实很好。
出了大门意外的碰上周，他看了眼我的信封，笑道“薪水领好了？”是难得遇上，他们忙，而且毕竟是高层。我跟杜长天做这个案子，也不过两天碰到一次。
渐渐正轨了吧，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Sandy见我直接找许诚，脸就那么长。我是不该直接找的，助理很容易被认为失职。
在校园里遇到宋荣明，聊聊近况。他说杜长风可能会去北京发展。熟悉的林荫道，4月满树的樱花，一切与去年的春天并没有什么不同。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只是再次被确认，还是有些难过。
他不会回来了，我的生活，还要继续。
我们在成长中，总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比如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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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忙了月余，那个大案终于宣告结束，着实松了口气。我陷在中英文法律词汇切换中许久，话也说不大利索了。杜主任答应放半天假，大家大吃一顿后，转战钱柜。杜主任送完前辈们赶过来，就被押了唱歌。可能是酒精上头，百无禁忌，起哄他与Amanda情歌对唱。当时觉得他们有些过分，老是情歌对唱。我还觉得Amanda看向杜主任的眼神不简单。
很久以后，这种场合去的多了，才发现当时的心思实在是单纯的紧，不过是活跃气氛罢了。
这一天，我知道Amanda的中文名字叫做锦佩，苏锦佩。好美的名字。
去洗手间的途中，接到天蓝的电话。她有些着急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你世界经济的论文写好没？明天要交了。”
一听真是糟了，我压根忘记这件事情，匆匆忙忙跑回去拿包，在门口撞到杜主任。“怎么这么急？”我没时间理会他语带责问，“对不起，杜主任，我要回去赶论文，明天要交了。”
喝了酒的他和气了很多，“论文啊，我送你。”不由分说拿了我的包，我只得跟着这个绑架犯往外走。电梯里他接了个电话，笑着问我，“小叶，你们要交什么论文？”“世界经济的。”
电梯里印出我愁眉不展的脸，我一共听过两次课，老师都是愤青状讲中国如何落后，如今这有7000字呢，谁知道能写些什么。杜对电话那头说，“好，交给我了。”然后微笑着对我说，“现在还找得到资料么，不然这样，我带你去找个人。”我本能推脱，这个时候找人写，有点太赶吧。杜主任仍旧把我带上了出租车。
车停在楼下，我被带到32楼许诚办公室前，杜示意我进去。我总觉得喝醉酒的杜不像平时，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见我犹豫，也不敲门，直接推开，顺便也把我推了进去。
进门险些撞到Sandy，对上的是她含泪的眼。那一身火红，不大像她的风格。果然，目光放远一点，她浅灰的外套正躺在沙发上。
我有时也很佩服自己神游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观察全局，不是关注那件外套是不是Linda上周想买的那件吧。
也许，我神游是不敢看许诚的表情。他的表情是尴尬加愤怒，尴尬好理解，可怎么愤怒呢。我的本能告诉我，这是汪浑水，离的越远越好，可杜长天先生在外面大声断了我的后路，“小堇要交篇世界经济的论文，交给你了啊。”脚步声竟然是远去的。
许诚的眼神听完这句话越发恐怖，“论文？”难以置信的口气，换我也难以置信。我慢慢慢慢往门口挪，许诚叹口气，揉揉眉心，语气温和起来，“世界经济是吧，你什么时候交？”“不用了，我自己写就好。”我很快就要退到门口，马上就可以避开Sandy杀人的眼神和办公室内诡异的气氛。“明天交？你回去怎么写，回来！”许诚瞪了我一眼，我乖乖的挪了回来。经过Sandy时，希望她能看到我眼神里的无奈和抱歉。
许诚见我磨磨蹭蹭，刻意放低了语调，像哄孩子，“你要写什么，过来告诉我。”就差没有那块糖在前面诱骗。我只好加速挪过去，“老师说对发达国家、中国也可以，做个经济局势分析，7000字以上。”
我低眉顺眼，以求明天不会被眼神杀死。许诚的语调却越发温柔迷离起来，“你呢，有没有想好要写那个国家？” 许诚可以当Sandy不存在，可我不能，那个眼神，会让我做噩梦的。
我的声音估计都有点战战兢兢，“没有，我一共上过两次课。”
“逃课不行的，小堇，我一直以为你是乖学生。”我胳膊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许诚这是怎么了，这种耳语式的说话方式、奇怪的断句和亲昵的口吻，我什么时候变成小堇了？
他一个人讲的很开心，“老师是杨富啊，那得帮你好好写了，不然会被当掉的，小堇。”我只好配合他不正常，做大惊小怪的天真少女，“啊，那怎么办啊，你要帮我啊。”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不是已经答应帮你了，怎么，不相信我？”他还过来摸摸我的头。
Sandy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掩面，砰的一声关了门。
我长舒一口气，这个已经成为我在此地的惯常动作，呆久了肺活量会练大的吧。
许诚往沙发上一倚，叹气，“长天这家伙，怎么把你带过来了。”他不理会我眼中严重的好奇，起身打开电脑，“就中国吧，不能写的太好，就75分左右吧。”他什么意思，利用完就这样，我有些忿忿。
这次他倒是及时察觉我的情绪，“只上过两次课，75分很实际，再多就知道有枪手了。别小看杨富，他不点名，可是出勤率记得的。”
他分析，我打字。搞商法的果然不一样，分析宏观经济局势很有一套，打到一半手就酸的不行。他打发我去泡咖啡，还不忘叮嘱我打个电话回宿舍。
休息室风景很好，从这里可以看到璀璨的灯光，只是没有星星。春天的夜还是来得早，7点钟，外面黑成一片。打电话告诉天蓝我在所里补论文，万一晚了让她帮我在宿管阿姨那边打个招呼。
回来看到许诚还在电脑前奋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要去帮忙，却被他赶到沙发上等。
醒来时茫然了好大一会，不知身在何方。月亮正悬在窗外，室内只留了盏小灯，月色分外清楚。我对了那个月亮发了好一会呆，才想到起身。身上盖着Sandy的外套自然滑了下来，灯也亮了，好刺眼。
我伸手去挡，许诚那边已经把文稿拿了过来。“醒了？走，送你回去。”入夜的大道并没有那么多人，春末夜晚的风也柔和醇厚起来。看着他流畅的倒车，利落的停在我身旁，侧过身来帮我开门，路上月光静静的照在他俊美的脸上，突然觉得有些危险。
红衣的Sandy有种飞蛾扑火的美艳和决绝，我明白了她为何扑火，所以，我们要珍爱生命，远离火源对不对？
车仍旧停在校园，我诚恳道谢，不敢有一丝杂念。
他笑，连月光似乎都亮了一点，“那请我吃夜宵吧，我记得后门有条小吃街？”
我没想到许少对了那份炒米粉吃的津津有味，不少人回头看他，这个学校帅哥是稀罕到死的物质。他倒是也安之若素，丝毫没有被影响食欲。大概被看习惯了。
吃完走了一段，那天的月亮真好，很美很美。
我要怎形容许诚才好，让蛾毅然飞扑的火，明艳的引人，扑到面前却分外清冷。一如月亮，银辉遍地仿佛触手可得，本尊高悬天际遥不可及。
很煞风景的想到，那些飞蛾，原来是被他的火焰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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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论文后来得了80分，而我和许诚，良久没有交集。
Linda说Sandy申请调职没有成功，上头倒是派了个人来帮她。“不知道我用这招有没有用呢？”如果她知道是哪一招，会用么？
很久没有见过Sandy，不知道她对我是否还怀有敌意。杜主任对我的态度一如往昔，没有任何改变。那日的友善，如果那可以称之为友善的话，昙花一现。
Amanda不喜欢我，我知道。我这个工读生，名不正，言不顺，还占用很多资源，加上个性被动，不讨喜。不喜欢我很正常，我也没有在人际关系上努力。
突然很想减到杜长风，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想见见。
仍旧忙，考试也快了。三年级课程还是很多，要考8门。法理真让人头痛。
没有外国人的刑案了，确定我跟了一个脾气很好的50多岁的女律师。典型的没野心、有热心，热爱八卦和男女配对。她接的都是些抢劫、盗窃的案子，不大不小，例行公事的会见，开庭，几乎没有压力。我也跟着清闲，很多时候在看要考试的书。
我叫她方姐，她闲下来会说，“我们所里头，有没有中意的？这些小伙子都不错，方姐给你长长眼。”我一边做英文习题，一边听她讲所内掌故。如何草创，许少、周和杜如何加入，“他们可是黄金单身汉，不过……”
我适时接话，“不过什么？”继续奋战题海。“条件太好，竞争者太多啊。”方姐语重心长，一如那句“股市多风险，入市须谨慎。”
我是负责适当来句“是么？”方姐就继续下去，有的时候更像是我打断了她的思路。“尤其是许诚，简直就是你们说的发电机，”这方姐连发电机都知道，我嗯了一声。
“人长得好，对人和气、有气质，每个助理都做不长。”这个评语更像是说周吧。
“Sandy是申请辞职的，5、6月份那么忙，许少的助理怎么能轻易走。”
习题写完一份，我抬了头，“为什么叫他许少？”方姐冲我眨眨眼，“都说他有贵族气质。”我回头，许少正在上楼。没有发现贵族气质，累的半死的气场倒是有的。
方姐在周一正式调任许诚助理，她临走前皱眉，“这三个小子，认定我老太婆任劳任怨是不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被欺负。有看中的小伙子尽管跟我讲。”
我脑海里浮现选秀场景，若干帅男排成一排，方姐拿了鞭子，扬头问我，“看上那个尽管说！”
暗笑半天，电梯口碰到许诚、杜和周一同下来愣是笑得他们莫名其妙。
方姐走了，我的位子很是尴尬，每个小组都是独立团体，虽说是有协作，那也只是偶尔。我一个工读生左穿右插总是不好。于是派我跟了Amanda。
自从我重排了档案记录获得杜长天赞扬，她对我的态度从不喜欢转到讨厌。然后从来不让我做事。闭上眼也知道Amanda不会教我什么，可不让做事这招，直接杜绝了我自行摸索的可能性。
我乐得回去上课，自习。反正我时间本就自由。
进入考试季，Linda拿了休息室钥匙，拉我作伴“就在这看书，我也备考。你回去也没有教室。”她是司法考，周似乎也没有减她的工作量。每每我七点半走人，她刚开始苦读。
那天是英文考级的前日，看考场回来的已经7点多。突发奇想拿了一包吃的去看Linda。
休息室没人，我把东西放到柜子里，就进了附设的洗手间。
洗完脸听见外面有人来，我放轻声音，开了条门缝，准备吓吓Linda。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生活总是继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