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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窦恪踏进承明宫,跪在御阶之前,“儿臣,见过圣上。”
      应隆帝道,“知道朕召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窦恪俯身,将额头抵在冰冷石砖之上,“儿臣知罪。”
      应隆帝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皇子,“你犯了什么过错?”
      窦恪沉默片刻,缓缓道,“在儿臣心中,儿臣并没有错。”
      应隆帝眸光一闪,“一会儿说是知罪,一会儿又说没有过错。你把朕搞糊涂了。”
      窦恪道,“儿臣知道父皇召儿臣来为的是昨晚朱雀显圣一事,儿臣当时在场,也亲眼目睹。但儿臣坚信儿臣的妻子不是不祥之人,朱雀显圣或许另有玄机。”
      这句话戳中了应隆帝的心思,“你先起来。”
      窦恪道,“儿臣不敢。而今事情没有查明,儿臣仍是戴罪之身。”
      应隆帝道,“朕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起来说话。”
      窦恪这才起身。
      应隆帝道,“昨晚不止是朱雀显圣。”
      窦恪诧异。

      昨晚寿宴结束已过子夜,卢府下人收拾宴场,有一人爬上观景楼拆下丝绸帷幛,却是看不清系扣,对底下的人道,“多拿几个灯笼来照一照,我这儿太暗。”
      底下的人答应一声。
      没过多时,光线亮起来,那人看见了系扣所在,伸手一边解一边道,“你这手脚还挺快。够亮了。”
      底下的人道,“啊?还没拿来呢。”
      那人诧异,扭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一团火球就飘在他的脑后。
      那人大叫一声,跌下梯子。
      其余下人也见到这一幕,惊慌起来。
      又有人惊叫道,看台上!
      戏台上出现好几团火球,飘忽不定,来去诡谲。
      有人吓得腿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有人颤着声喊,快去告诉老爷!
      火球忽然纷纷扑向戏台,转眼火势蔓延,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太子府中。
      安琮琮坐在镜前,卸下一头簪环。
      镜中出现了窦重望的身影。
      窦重望立在安琮琮身后,“今晚上是怎么回事?”
      安琮琮取下了耳坠,“什么怎么回事?”
      窦重望按住了安琮琮的肩,安琮琮停下手。
      窦重望弯下腰来,看着镜中的两人倒影,嘴角一翘,“你怎么想出这个主意?下了老三的面子,做得很好。”
      安琮琮拂开窦重望的手,“我听不懂太子殿下说的什么。”
      窦重望心情很好,也不与安琮琮计较,“好好好,听不懂就听不懂。”
      安琮琮拨弄手腕上的细金链子,望着镜子的自己,心中冷笑,却不知道是在笑窦重望,或是在笑她自己。
      二人收拾好了,正要躺下歇息。
      门外却传来急促脚步声,下人道,“太子殿下,卢尚书府上出事了!”
      窦重望吃了一惊,翻身坐起,“进来!”
      那人推门进来,扑通一声跪地,结结巴巴的说了卢尚书府上无端冒出火球,烧塌了戏台,卢老夫人受了惊吓,这会儿躺在床上下不来地。
      窦重望回头盯着安琮琮,一脸阴沉。
      安琮琮也是一脸惊愕,忙道,“这不是我做的!”
      窦重望道,“当然不是你做的,你哪来这个胆子。今晚上那个法师是哪儿找来的?”
      安琮琮被提醒了,立即叫来自己的贴身侍婢挽翠,去找那名丹武法师。
      挽翠去而复返,慌慌张张道,“太子妃,丹武法师不见了。”
      安琮琮皱眉道,“什么叫不见了?他跑了?”
      挽翠定了定神,“我去丹武法师的观里找他,还没到地方就见一群人围着,一打听才知道,今儿刚过了子夜时候,那观忽然着起火来,火势极大,一下子就烧得精光。 ”
      窦重望道,“那法师呢?!”
      挽翠急道,“人不见了,我还当是烧死了,但问了问,那地方没有发现尸体。”
      安琮琮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门外忽然起了喧哗声,窦重望怒道,“又怎么了!”
      他们走出房,却见宅院一角隐现火光。

      这一晚,凡是皇子家中皆犯祝融。
      消息虽被压下来,但流言又如何阻拦得住。各人心中都有疑虑,若说三皇子妃是不祥之人,那卢家如何论处?太子妃那儿又该如何论处?诸多皇子难道皆是不祥?

      暖阁中。
      珊瑚将殷沅之的话转告了皇太后。皇太后赏玩着台上那盆玉石梅花,问,“琳琅呢?她跟你一起去,没跟你一起回来?”
      珊瑚眼珠子一转,“琳琅她吃坏……”
      琳琅在门外道,“琳琅在。”
      珊瑚笑嘻嘻的把话说完,“她吃坏了肚子,稍微耽搁了一会儿。”
      皇太后道,“进来吧。”
      宫女打起了帘子,琳琅走进屋子,垂手立在一旁。
      皇太后道,“听珊瑚说,你吃坏肚子?”
      琳琅道,“是。”
      “现在呢,还闹不闹肚子?”
      “不闹。”
      “饿不饿?”
      “不饿。”
      “困了吧?”
      “不困……”琳琅一顿。
      “哼,”皇太后冷哼一声,“朱雀显圣?天降真火?胡闹!连真圣的名头都敢随意搬弄,真当闹得无法无天!”
      琳琅立即跪下。
      珊瑚也不敢出声。
      “琳琅。”皇太后道。
      琳琅低声道,“奴婢在。”
      皇太后拨了一拨翠玉雕的叶片,“这两日出了这么多事,我需诚心礼拜真圣。至于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无需告诉我,我也一概不管。告诉沅之,我就不去看她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琳琅低下头,“奴婢明白。”

      羽郎卫清点火器库,咦了一声。同僚道,“怎么了?”
      那人道,“少了一些东西。”
      “什么?”
      “十几颗雷火弹。”
      同僚皱眉道,“不会吧?昨晚上点的时候还是齐全的。钥匙在你身上吗?”
      那人道,“我怎么敢丢了钥匙。不过另有一把是在……”
      在慕容野身上。
      两人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一个拿起笔来递给对方,接笔的人将清点的数字划去,重新写了一行,数目吻合。

      窦恪匆匆走进皇子府,扯下披风交给一旁的张博钊,“夫人怎么样?”
      张博钊欲言又止。
      窦恪心中一沉,快步走向卧房。
      玉露听见门开,一抬头,见是窦恪,便要起身。
      窦恪皱眉,“她怎么样了!”
      玉露眼眶一红。
      殷沅之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窦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几近烫手。
      窦恪沉声道,“怎么会这样?”
      玉露道,“本来这刺色之事就伤及肌肤有害气血,不应该操之过急,但夫人一定要立即赶出来……奴婢,奴婢知错……”
      玉露哽咽得说不下去。
      窦恪深吸一口气,“这不是你的错,去让人请太医。”
      殷沅之却抓住窦恪手腕,虚弱道,“不准请……”
      窦恪单膝跪在床边,“殷沅之,我必须给你看大夫。”
      殷沅之摇了摇头。
      窦恪道,“殷沅之,你听我一次行不行!”
      殷沅之微微睁眼,似昏非醒的看了窦恪一眼,嘴角泛起微笑,“我偏偏……偏偏不听。”
      窦恪想气又想笑,心中泛起更多的是难过,“殷沅之……”
      殷沅之头一沉,又昏了过去。
      窦恪的心也同时沉下去,“殷沅之?殷沅之!”
      玉露慌张道,“殿下,我们……我们还是请大夫吧!”
      窦恪握紧拳头,道,“去请老夫人来。”
      殷夫人早听到了流言,但因为殷沅之事先叮嘱,便不得不留在家中。而今三皇子府中来接,她和殷老爷立即动身。
      踏进卧房,殷夫人几乎跌倒,碧螺上前扶住,一步步扶到了床前。
      见到殷沅之,殷夫人的眼泪要流下来,却发觉不对,伸手拨开殷沅之面颊旁的头发,看清了那些颜色和图案。
      她心中巨骇,颤声道,“这是……是怎么回事!”
      碧螺不敢出声。
      殷夫人定了定神,“扶她起来。”
      碧螺将殷沅之扶着坐起。
      殷夫人颤抖着手,伸手拉下殷沅之的里衣前襟,看了一眼殷沅之的背脊,这一眼,看得眼泪扑落落滚下来。
      看着昏迷的殷沅之,殷夫人哽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殷夫人回到偏厅,对殷老爷附耳说了几句。
      殷老爷震惊至极。
      窦恪站起身,来到殷家二老面前,掀起袍角跪下。
      殷老爷又是一惊,“殿下这是做什么!”
      窦恪道,“今日之事,都是窦恪的错。”
      殷老爷伸出去想扶的手便顿了一顿。
      殷夫人道,“殿下,请起来。”
      窦恪跪着,一动不动。
      殷夫人忍着眼泪,却笑了一笑,“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是无法无天,脑子里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想来是给殿下添了不少麻烦。”
      窦恪抬起头来看着殷夫人,摇了一摇头。
      他说,“能娶殷沅之为妻,是我一生之幸。”
      殷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泪,转过头去,掩住满面泪痕。
      殷沅之烧得越来越厉害,先是受了冰水刺激,气血攻心,又因为背上的刺图,两下交集,高烧来势汹汹,至今未退。
      窦恪想说动殷老爷同意去请大夫。
      殷老爷却道,无论沅之想做什么,既然她想做,我们就陪着她。
      殷夫人一遍又一遍的给殷沅之擦着额头汗水,伸手摸了摸衣裳,又被汗浸湿,便让玉露拿干净衣裳来。
      窦恪进屋,看见这一幕,正要退出去,却是不由自主的钉在原地,无法移开视线。
      殷沅之整片背脊之上,色彩刺目难忘。
      玉露端着换下来的衣裳走出去,见到窦恪,便行了一礼。
      “玉露,”窦恪道,“要麻烦你一件事。”
      玉露惊愕道,“奴婢担当不起,请殿下尽管吩咐。”

      窦恪袒露半边肩头,坐在桌旁。
      玉露将木盒放在桌上,打开盒子,一样样拿出工具与颜料。
      她拿起扁头小钻,待要下手,犹豫的停了一停,看了一眼窦恪。
      窦恪闭目,神情极坚定。
      玉露吸了口气,稳住手腕,下了第一针。
      烛芯闪烁,照亮窦恪紧皱的眉心。还有鬓角蜿蜒流下的汗珠。
      刺图的痛楚尚且能够忍受。为了固色,颜料之中加了岩盐,涂抹在创口处犹如千万只蚂蚁噬咬,又痒又痛,却不能伸手去挠,只能活活忍受。
      自己只刺肩头一处,已经如此疼痛难当。
      殷沅之当晚所承受的又是何种痛楚?
      窦恪咬紧牙关。
      殷沅之,我身上之痛,一如你身。而你比我更痛上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我窦恪在此立誓,十方神明,满天诸佛,皆是见证!
      从此之后,我再不让殷沅之受半分苦楚,而她今日之痛,必定百倍索还!
      玉露停手。
      明灭烛火之下,窦恪的肩头盘踞一团暗青云纹,重重卷云之中露出一张面孔,似龙非龙,似蛇非蛇,其眉如焰,其眼如仇,奔牙狰狞的面容栩栩如生,仿佛能够听见它口中发出的动摇天地的咆哮。

      拂晓时分,窦恪来到卧房。
      殷夫人坐在床边,为殷沅之擦去额头的汗水。
      窦恪低声道,“沅之怎么样了?”
      殷夫人露出一丝欣慰笑容,“好多了。烧也退了。刚刚醒过一次,现又睡过去了。”
      窦恪放下心来,也微笑道,“我让厨房备着热粥,等会儿就送来。我去宫中,还请母亲多多照顾沅之。”
      殷夫人道,“好,殿下不必担心,这儿有我。”
      窦恪转身离开。
      殷夫人却后知后觉的一怔,他刚刚叫我什么?

      青灰色的晨雾从大周宫殿的上空退去,阳光逐寸照亮整座宫殿鳞次栉比的屋脊。
      窦恪经过九道云门,却与窦重望撞个正着。
      窦重望冷笑一声,迎上前去,“三弟。”
      窦恪行礼,“见过太子。”
      窦重望道,“听说三皇子妃病了?”
      窦恪道,“有劳太子挂心。”
      窦重望道,“这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窦恪道,“前两天去卢尚书府上贺寿,吹了风,有些着凉。”
      窦重望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疑惑,这个弟弟仿佛哪儿变了。
      但仔细一看,还是那个窦恪。
      窦重望道,“既是病了,就请太医去好好看一看。”
      窦恪道,“只是小病,已经快好了。”
      窦重望道,“‘小病’?那就好,皇后这两日还在惦记三皇子妃。”
      窦恪道,“臣弟也有许久没向皇后问安,心中很是想念。再过两天,臣弟夫妇一定一起拜见皇后。”
      窦重望心中那种微妙的感觉越发深厚,当下悻悻道,“时候不早,不阻着三弟去工部。”
      窦恪道,“臣弟告辞。”
      窦重望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窦恪,心中疑惑,掉头离开。
      而窦恪走出了九道云门,站住脚,回过头,看着皇宫的一角,又像看着整座大周王宫。
      重重宫殿如山堆如海楼,巍峨万端气象万千。飞檐之下,泄水龙口狰狞,惊雀铃摇摆,铃声细碎悠扬。
      他的眼神极厉,眉如刀,眸如墨,又如火中炭,灼灼发亮。

      殷沅之慢慢睁开双眼。
      殷夫人轻声道,“沅之,沅之?”
      殷沅之慢慢坐起,张了张口,却因昏睡与高烧,嗓子一时干得说不出话来。
      殷夫人端来茶,殷沅之润了润嗓子,方才道,“娘,你怎么在这儿?”
      殷夫人道,“三皇子让我们来的!”
      殷沅之叹气,“他还是没沉住气。”
      殷夫人皱眉道,“你还要他怎样沉住气?若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你……你怎么能糊涂成这样!”
      殷沅之道,“您知道了?”
      殷夫人的眼圈儿泛红,“我知道你一向有古怪念头,但这次,可是欺君逆天之罪。”
      殷沅之却是一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临时想出来的主意。”
      殷夫人道,“你这主意简直是害人。”
      殷沅之笑了一笑,看见一旁的碧螺,便问,“琳琅大人呢?”
      碧螺道,“就在外头候着。”
      殷沅之道,“快请她进来。”
      碧螺答应一声,却犹豫道,“夫人,你都躺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
      殷沅之道,“你先把人请进来。”
      碧螺只得先出门,请进了琳琅。
      琳琅进屋。
      殷夫人正在唠叨,你这刚刚醒过来,饭不肯吃,药也不肯吃,是要再晕一次才高兴是不是?
      殷沅之喝着茶,见到琳琅,便道,“琳琅大人,请坐。”
      琳琅坐下,“皇子妃可好一些了?”
      殷沅之靠着床头坐起身,“不要紧的。我有件事想请琳琅大人帮忙。”
      琳琅道,“不帮。”
      殷沅之呆住。
      琳琅淡淡道,“皇子妃先把饭吃了。”
      殷夫人立即道,“说的好!”
      殷沅之道,“琳琅大人……”
      琳琅道,“饭。”
      “……”殷沅之道,“一边儿吃饭一边儿说事。”
      琳琅想了想道,“可以。”
      殷沅之本想自己吃,但是被殷夫人勒令不准动,便只好老老实实靠在床头,由殷夫人一勺粥一勺汤的喂着。
      殷沅之问,“事情可都办妥了?”
      琳琅道,“办妥了。”
      殷沅之道,“没出纰漏吧?”
      琳琅道,“皇子妃尽管放心。”
      殷夫人随口问,“你托琳琅大人办什么事呢?”
      殷沅之喝了口粥,“放火。”
      “哦,放火啊,”殷夫人舀了勺汤,“什么放火?!”
      “……”殷沅之道,“娘,汤撒我身上了。”
      碧螺冲上来给殷沅之换了身衣裳。
      殷夫人哆哆嗦嗦的让碧螺撤了汤,只端着粥。
      殷沅之继续对琳琅道,“太后知道吗?”
      琳琅苦笑,“太后她老人家有什么不知道的。”
      殷夫人又一哆嗦。
      “……”殷沅之道,“娘,粥。”
      碧螺干脆利索的又帮殷沅之换了一身。
      殷沅之表扬,“碧螺,你手脚比以前快多了。”
      碧螺谦虚,“无他,唯手熟尔。”
      殷夫人决定什么都不听了,“你们俩坐着,娘重新做点儿吃的。”
      殷沅之道,“娘,您先别走,接下来的事还得请您帮忙。”
      殷夫人这把泪。俗话说的好啊,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原想着只有儿子不靠谱,女儿还是靠得住,没想到殷沅之来事儿起来比殷天正还厉害。
      殷沅之如此这般的一说。
      殷夫人把眼泪收了回去,“就这样?”
      殷沅之点头。
      殷夫人道,“不用放火?”
      殷沅之失笑,“娘,怎么会呢,你想哪儿去了。”
      殷夫人松了口气,这么一看,可能刚才她们说的放火也只是玩笑话。
      殷沅之却道,“放火有琳琅她们呢,不用您动手。”
      殷夫人看向琳琅,琳琅淡淡一笑。
      殷夫人的眼泪又哗哗哗。

      窦恪听说殷沅之醒了,立即进了房间。
      殷沅之刚换好了衣裳,回头见到窦恪,笑了一笑,“你回来了。”
      窦恪站了一会儿,方才走到殷沅之跟前。
      殷沅之见窦恪直勾勾盯着自己,诧异的摸了摸脸,“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窦恪道,“好像瘦了。”
      殷沅之笑了,“你什么眼神儿,才一天,能瘦到哪儿去。”
      窦恪固执道,“真的是瘦了。”
      殷沅之不与他争辩,“行行行,就当我是瘦了,这两天宫里情况如何?”
      窦恪道,“那天照你说的,慕容和琳琅去各处都放了火,他们也不敢揪着朱雀诛邪这件事不放,不然大家一起倒霉。”
      殷沅之道,“接下来走第二步。我还要装两天的病。”
      窦恪道,“你只管好好休息,对了,吃过晚饭没有?我让人熬了雪山参粥。”
      殷沅之皱眉,“那是什么?”
      窦恪道,“我今儿从太后那儿拿来的。滋补最好……”
      殷沅之打断道,“你说从太后那儿拿来的?是太后‘给’的,还是你‘拿’的?”
      窦恪道,“拿的。”
      殷沅之一言不发,盯着窦恪。
      窦恪被看得有点儿心虚,忙解释,“你放心,这样的东西太后那儿多得是,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所以我才问太后拿……”
      殷沅之憋不住了,眼底泛出了笑意,勾了勾手指,“过来。”
      窦恪不明所以,还是走到了殷沅之的跟前。
      殷沅之再勾了勾手指,“低头。”
      窦恪低下头。殷沅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出息了,长本事了,很乖很乖。”
      窦恪抬起头,望着殷沅之,嘴角泛起弧度。
      殷沅之想起来,问道,“那个什么武的法师藏在哪儿了?”
      “杀了。”
      殷沅之一怔,“杀了?”
      窦恪道,“我后来想了想,不太放心,还是杀了的好,免得日后生出祸端。”
      殷沅之的手停了一停。
      窦恪看她神情,忙道,“你不高兴?”
      殷沅之放下手,“没有。只是想到现在十成办好了九成,还差一样。”
      窦恪道,“你说,我来办。”
      殷沅之道,“这事儿你办不了。”
      窦恪皱眉,“是什么?”
      殷沅之笑道,“你有什么好气的?这件事儿得找我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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