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夜 井中的声音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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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夜 井中的声音中
阿慧问起来，于是阿张又说了那些老师的名字，最难得的是教地理、世史和中史的都是教高中的老师，尤其是地理的阿sir，几近是他们学校里唯一担当得起「阿sir」头衔的老师。
「真羡慕你，我都没被他教过。」阿慧听着，笑瞇瞇的。「最讨厌哪个老师？我猜一定是gay lui，他整个人都是阴阳怪气的，你不喜欢他也是很正常。」
「也没有啦。」阿张说。「他就是阴柔一点，其他还好。」
「居然？我没被他教过，毕竟他也算是个新老师，还未可以教会考程度。」
阿张点了点头。
「不过你是新来的，对于老师们还是要先观察一下，不过看着你现在，好像都挺好的，你有甚么不懂都可以来找我。」阿张就笑笑。
很快就吃完饭了，阿慧就带着阿张去学校里面走走，阿慧带着阿张来到天台那儿，不知道怎样开，门就被阿慧打开了，一阵清风吹了过来。
空无一人。
阿张在暑假那时的学前班听说过这儿有总有些中七的学生，他们每天都上来天台做些事情，有些人说他们是XDu，当然，是不是真的就见仁见智，反正阿张现在就没见着。
他们的学校在山上，从天台那儿看出去可以见到一大遍楼房，另一边就是其他学校，还有不远处的那一座屋苑。
「这个时候一般就没有甚么人。」阿慧睡在天台的地板上，也不嫌脏，一抹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蒸出一层红晕，阿张不睡就看着那儿的风景。
阳光十分温暖，阿张闭着眼都感觉到阳光，柔柔和和地落在眼帘之上，一遍红色。
直到上课的声音响起。
如梦初醒一下睁开了眼，小张转身看着阿慧，她还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身的行为。
「你要上课的话，你先走吧。」阿慧还是闭着眼，微微笑着。「我高form，没有管得那么严。」
于是阿张就走了，回去上课。
这一节是中史课，饭后攻心，加上先秦时期的历史简直是要了老命，阿张被晒完之后也不能专心上课，坐在中间那一排，头一点一点的，睡几分钟又醒来几分钟，如此反复。
最后还是被老师敲了桌子。
阿张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阿sir，这种高高瘦瘦的，笑起来温和不已，就是一个温润文人，就这样被他望住，阿张都已经觉得无地自容，她低下头认真抄笔记，那个老师就行开了。
「不难想象当时社会，能者居之；但太年轻，也是一种罪。」中史老师是学校里面非常有名的老师，因为他是中史科主任，人家都叫他做「司马」，不是因为他姓司马，是因为他「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是高form一众在老师中给予的最高评价，因为司马就是一本通史。
可他不是阉人，他有老婆，还有两个子女，中六、七的人都见过，还会一起吃饭，司马就像是大学的教授一样，教书归教书，学不学就是自己的事，因为上到中学都已经大了，不可能一个个像小学生那样抓住你的手来写字。
两个月之后，可能她睡觉的次数太多了，司马也忍不住再敲着她的桌子，这次阿张醒来，看到司马居高临下看着她，阿张第一次感受到「高form老师」双目的威严。
「张同学，今天放学到办公室来见我。」司马如是说，这重点也不是因为他要见自己，而且在全班面前当众这样说……
想来不过几天，她就会成了全级的笑话了。
放学之后她迎着全班的眼光看着走了去司马的办公室。
晾了她半个小时在外面，才召了阿张进去他的办公室。
司马是一个有点年资的老师，所以他的位置也是特别风凉水冷，人家也不怎么看得见他在干甚么，也不在意，他这种等上位的半退休老师就是这样。
「张同学。」司马也没有挂起微笑，还是严肃地看着阿张。「我也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但是这都已经是两个多月了，你还是在桌子上睡觉，现在也不是小学，你这样懒散，之后如何考会考？」
阿张被说得无地自容，于是她低下头，任对方如何说也不回应。
就希望他骂完就放她走。
可是司马这样一说就是一个小时，阿张也没觉得司马原来是个话唠，文人就是多废话，一套话可以重复说几次不重样，司马放阿张走的时候已经是五点，连那些课外活动的人也可以溜了去了。
阿张就看到阿慧抱着一个排球走了过来。
五点半的学校人不少，可是她们这一层就不多，因为都是老师办公室，能见到阿慧，阿张是觉得惊奇。
「咦？被老师召见了吗？」阿慧笑着说，拿毛巾抹了一下自己的汗水，看着那张染着红晕的脸，阿张内心又再惊叹阿慧的美貌，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好啦，我还来找朱W还钥匙的，明天见！」阿慧如是说，就走了进去教员室。
阿张自己回家去，她住在那座公屋很近自己的学校，大约走二十分钟路程，回到家里被妈妈骂了一通，也不愿意说自己是被老师罚了（十三岁的小孩子，就是怕被老师骂，又怕被妈妈知道自己被老师骂）。
第二天上学，果然还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这个时候的大师姐、大师兄计划已经完了，可还是有些同学继续跟那些好一点的师兄吃饭，听着学校的风云事迹。
可是阿张都会去找阿慧吃饭，他们吃饭的地方由饭堂很快就转移变成天台，吃完之后阿慧又是在阳光之下睡觉，如是当天是下雨，他们就在天台那个后楼梯吃饭。
就是他们的私人空间，而且阿慧说的风云事迹也不少。
说到以前哪个中七学神，玩课外活动玩到要疯了，却还是进了香港大学医学院，又说起哪个学生学习不行，出来没到五年就成了大老板，也说到有学生运动很好，可是英年早逝，要不然应该进港队去了。
所以阿张一直都知道很多事，于是跟阿慧吃饭的时候就少吃了很多，虽然之后两个星期都有被司马「照肺」，就后来一个星期，阿张在中史堂却是没有再睡觉了，同时因为她在课室时间比较短，认识的朋友不多，上课时就特别专心。
司马也没有再要她留堂了。
也因为她专心上课，所以很多学科都有非常大的进步，比如地理、中文，这些有专业老师教的科目，位列全级头十，比起测验，这期中考的成绩要好看多了。
阿张就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她被老师表扬了也没有任何自满，所以同学们也对她没有太大感觉了。
比如司马表扬了阿张的成绩，比上次进步了30多分，又用他舌撑莲花的特别技巧赞了阿张小半节课，阿张也没有甚么表情，只是对着司马微微一笑，就把试卷收起来。
所有人都记得司马当年是如何严肃地要求阿张留堂，现在司马脸都变了，大家就更觉得阿张厉害，排除了小部分中二的小心眼，大部分人还是觉得阿张聪明，而且大方，想跟她结交的朋友就更多了。
回到家里，妈妈随意赞了下阿张的成绩就没有其他表示。家长一向都吝啬赞美，认为小孩还是要被训话才会优秀地成长，阿张也习惯了，至于这种教育是不是人人适合，至少阿张进了这家不怎么样的中学，以及她内向的性格到底是为何而成，就得他人自行探讨了。
而阿慧却是完全不吝啬她的赞美，她拿着阿张的卷子「哇」了好多声，说她当年从来不可能考到这种分数，说甚么「中文考到八十分真的太难了」，又说地理阿sir虽然很好，但对低form不怎么用心也是真的，阿张考到这样是她自己的努力，也说到司马给分严格，试题奇怪，能进步三十分也是不易。
「我之前不合格。」阿张很不好意思，她上学期睡得太多，而且不懂得长问题的回答方式，所以司马给了她很低的分数，上次被妈妈骂死了，还问她「是不是中国人」呢。
「没问题，我数学也不合格呢。」阿慧笑着说。「我很多科都考得不好，就是中间位置吧。」
「你的分数？」阿张愣了一下，问：「其实你修了哪一科？」
香港会考选读的科目主要分文理，这家学校给学生选七科来修读，阿慧说她选了理科。
「但我不是读理科的材料，太差了。」阿慧笑着说。「也不是读文科的的材料，因为太多花花肠子，我不喜欢。」
「你是运动好。」阿张肯定地说，被留堂的日子总见到阿慧做运动，不是田径就是排球，有时候不见了，那天一定是去打水球。
「是呀你怎么那么聪明呢。」阿慧笑着捏起阿张还有点婴儿肥的脸。
又见到那双小酒涡了，阿张脸一红，幸好阳光太刺眼，对方应该看不清楚。
她「腾」一起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下一节是中史。」
就因为那次考试，她就进了司马的眼，司马上课总喜欢叫她回答问题，也喜欢调侃她，就像那些高form跟学生关系亦师亦友的老师一样态度。
可她还是一个中一学生而已，对着司马这种态度战战兢兢，所以下学期上课的时候就更不敢迟回班房了。
这天她一进课室，就已经见到司马坐在计算机面前了。
「哦~阿张，你终于回来了呀。」司马微微一笑，这语气令阿张的心重重一跳。
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又来了。
……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八十夜 井中的声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