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是一枚小甜饼》珟柒柒

5、第三站·上

　　第一次相遇，真波山岳骑着不算特别熟练自行车在路上享受微风，拐角处的女孩突然走出，他紧急刹车，方才没有撞到对方，慌乱下车、询问女孩是否受伤的他却发现她闭着眼睛，手中拿着小巧的导盲棍，话语不自觉结巴起来。
　　她是个盲人。
　　“那个、你没事吧？”
　　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少女疑惑的歪头，却无法捕捉他的位置，他只好伸出手握住她在空中摸索的手掌，移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在这里。”
　　这样说的时候，真波山岳在心中忍不住想——
　　【好软的手。】
　　这大约是女孩子和男孩子的不一样？之前因为身体弱没怎么出门，更没接触青梅以外的女孩子的男孩在心中想:
　　【嗯，下次试试好了。】
　　全然不觉自己这种想法很危险。
　　“谢谢，不过你可以不要再捏我的手了吗？”
　　女孩冷着小脸看他，仿佛看一个色狼，当然这没有任何威慑力，因为她是闭着眼睛的，根本无法给真波山岳任何震慑感，但他还是松开了手，因为对方的不愉快很明显。
　　“那个……抱歉啊。”
　　少年摸着后脑勺，笑得十分天然。
　　“我叫真波山岳，准备去享受坡道哦！！”
　　尾音不自觉的上扬，男孩很好的将自己的兴奋传达给了闭着眼睛的女孩，后者的睫毛微微颤抖，一言不发的扬起了导盲棍:
　　“与我无关！你离我远点！”
　　【似乎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啊……】
　　真波讪讪摸了摸头发，看着女孩冷着脸的样子也不生气——实际上在喜欢上自行车之前，因为沉迷游戏宅在家里的他性格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很糟糕，更何况，像他这种自我的人才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有任何触动。
　　“我说，要不我先送你去没车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真波发现女孩儿握着导盲棍的手因为他的话紧了紧，不知道怎么的，他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在了女孩儿身上，违和感越来越严重。
　　男孩的目光太过灼热，微微低头的女孩皱眉，握着导盲棍的食指小幅度摩擦起来，然后她只觉得肩膀被拍了下，男孩仿佛溪水一样清澈的声音带着故作老成的教导和识破她谎言后丝丝掩盖不住的窃喜。
　　“撒谎骗人是不对的哦、小妹妹！”
　　因为这句话，无咬了咬下唇，竭力保持镇定:
　　“你说什么呀～我可没有撒谎。”
　　“哦～是吗。”
　　男孩拿着腔调，上下扫视女孩后笑容不变的翻身上了自行车。
　　“既然你没问题——我就先走了，拜拜～”
　　自行车带起的风扬起女孩儿黑色的发丝，原本紧闭的双眸张开，露出一双有着与头发同样颜色的瞳，她凝视这男孩儿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阳光太过耀眼的缘故——
　　无眯起眼，看着那在光芒下张开的双翼，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哇哦，无你真惨，第一次大冒险就失败了哎！”
　　幸灾乐祸的声音让无瞬间张开了眼，她没好气的看了眼身边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蓝发女孩儿，启唇道:
　　“算我运气不好，说吧，要我做什么？”
　　“嗯……那么，明天你凭借自己的腿，去爬那座山吧！”
　　扫了眼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高山，无在蓝发女孩震惊的目光中“嗯”了一声，，女孩一副她吃错药了的样子按住她的双肩:
　　“我说你不是吧！？那可是附近最高的山哦！很多喜欢运动的大人都会选择乘车上去只有像那个男孩子那样的自行车傻瓜才会为了山顶冲击的山哦！你肯定做不到的啦！”
　　越说女孩越有自信，到了最后甚至认定无只是强做镇定，语气不由得多了几分愉快。
　　“我说，要是你怕的话就和我说，我换一个要求也是可以的哦！”
　　“不用了，明天见吧。”
　　握住女孩的手腕拉开，无转身就走。
　　“我讨厌没尝试就说自己做不到。”
　　“你就犟吧！”
　　对着无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女孩转身离开，马尾辫随着她的跳跃晃动。
　　“哼哼，看你明天怎么后悔，啦啦～”
　　似乎已经看到第二天无后悔的样子，女孩得意的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站在家门口，无抬头看着自己家的房子，听着即使隔着小院子和围墙也依稀可以听到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历来那两个可以被称之父母的人都争吵似乎又在耳边响起，吵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顺着围墙滑坐在地上，无将头埋在腿上，将自己抱的很紧、很紧。
　　“我一定会成为最了不起的演员。”
　　她的声音稚嫩而颤抖，带着仿佛一触即碎的倔强，但随着她一遍遍的重复，那话语也似被加固无数次，变得坚不可摧。
　　父母离婚、自己要跟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绝对绝对不要让自己的未来与他们一样，这种可悲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重复了。
　　只有成为最耀眼的光，才能让所有妄图侵袭的黑暗消融。
　　她再也不要做被人被视为累赘的存在，恰恰相反，她要被很多很多人喜欢——
　　最初懵懂的念想，在未察觉的时候，变成了执念。
　　指甲按在衣服上，凹入了女孩儿的肌肤，然后她慢慢放松力度，扶着墙站起、挺直了脊背。
　　脸上绽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无将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拿起，打开了铁门——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次日
　　无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高山，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哀叹，蓝发女孩还在她身边不厌其烦的蛊惑她服软，她却看着看不到终点的道路感觉热血沸腾。
　　攀登巅峰这种事、她并不讨厌。
　　看着无熠熠生辉的瞳，蓝发女孩第一次觉得脑袋疼了起来——要是无真的在爬山的时候出事，她也绝对别想有好果子吃，然而看着无兴奋的样子就知道，现在要她放弃简直不可能。
　　暗叹倒霉之后，女孩也不劝说了，干脆利落的转身上了观光车，心有不甘的对着无丢下一句没好气的话:
　　“我在山顶等你。”
　　“拜拜。”
　　敷衍的挥挥手，无也顺着人行道慢悠悠的开始爬山，忽然狂风来袭，无不得不闭上眼，睁开时只看到骑着山地自行车大部队拐角处的尾巴。
　　想起那个识破她的男孩，无嘟嘟嘴，却又觉得连生气的理由都没有，憋屈的厉害。
　　走走停停大半天，才堪堪爬到半山腰，本来体力就不好的无扶着灯杆气喘吁吁，只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更别提现在还是大中午，早已经是在汗水里捞起来的模样。
　　【好难受……】
　　喘息着，视野似乎都模糊起来。
　　【难道我就只能如此吗？】
　　心中说不清是沮丧还是绝望，无只觉得仿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自己的倔强在慢慢脱离。
　　【放弃吗……要放弃吗？】
　　背后忽然多出一股力道，撑住了无摇摇欲坠的身体，似曾相识的声音带着关心在耳边响起:
　　“喂，小骗子，你还好吧？”
　　“谁是小骗子！”
　　下意识的反驳，那瞬间侵袭而来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尽数褪去，无扶着灯杆，第一时间挺直脊背。
　　“好了啦！别倔强了，休息一下吧。”
　　叹了口气，真波山岳却无法对女孩置之不理——实际上大概是太喜欢坡道的缘故，他对山有一种迷之喜爱以至于他很难对在山里遇到麻烦的人置之不理。
　　强制得将女孩扶到用来给爬山的人看风景的地方，真波转身从自行车上取出自己的水瓶。
　　“喏，喝吧。”
　　【真的假的！？这个家伙一点男女概念都没有吗？】
　　心中吐槽着，渴得厉害的无却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水瓶——她买的水早在半途就喝完了，再说了对方都不在意她可没扭捏的意思。
　　察觉到男孩额头上的汗，无只是没碰嘴稍微喝了点润润喉咙便作罢，盖上盖子，无将瓶子递给真波山岳。
　　“谢谢你。”
　　“唉……”
　　一把夺过水瓶，真波山岳看着无微微瞪大眼睛讶异的样子将瓶口抵到了无唇上。
　　“喝那么点有用才怪吧！到时候你倒在中途，我的水不就白费了吗？”
　　万万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的无:喵喵喵？QAQ
　　【好气哦但是舍不得浪费水。】
　　对渴了这么久都她来说水就是生命啊！心中的小人咬咬牙，无干脆的按住瓶身，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这才对嘛。”
　　满意的真波山岳在无身边坐下，享受着微风带来的凉爽，越发放松。
　　看着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快乐的男孩，无撇撇嘴，目光落在对方孩子专用的山地车上。
　　“有什么好高兴的……你换车了？”
　　“嗯，这个比之前你见到的那个轻一点哦！”
　　男孩张开双臂，抬头看着天空。
　　“爬坡本来就很幸福啊！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告诉我我活着！”
　　“哎——活着啊。”
　　歪头看着男孩，无心中难免起了丝共鸣，情不自禁的附和:
　　“我演戏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是吗！那你以后会成为演员吗？”
　　男孩的目光是全然的好奇，没有任何的不相信和惊讶，无不知怎么觉得打心底愉悦起来，她轻轻笑了起来。
　　“嗯！我会成为最棒的演员哦！”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回归，她手腕用力一撑，从椅子站了起来。
　　“我要成为最棒的演员！！”
　　女孩稚嫩的声音惹得不少大人莞尔，但他们没有嘲笑孩子天真，而是宽容而温柔的注视着他们，真波山岳看着无单薄的背影，嘴边的弧度扩大，然后女孩回头，与他相视而笑。
　　——
　　“你真的没问题吧？”
　　“安心吧，到时候山顶见。”
　　“到时候你没爬上来，无你可别哭鼻子。”
　　与对方正式交换了名字的无听着真波山岳的话不满得双手叉腰。
　　“你可别小瞧我！”
　　“好啦，那我先……对了。”
　　仿佛想起什么，真波山岳停好自行车小跑回了观景台，原本满心疑惑的无看着男孩握着一瓶矿泉水回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千言万语凝于嘴中无法吐露。
　　“后面的路程还是不能没水啊！”
　　感叹着，真波山岳将水放回自行车上翻身上车，踩了没多远，女孩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
　　“既然这里就有水买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自己买一瓶啊真波山岳——！！”
　　……
　　“啊呀，我忘了，不好意思啊！”
　　男孩回头这样说着，头发上的呆毛抖了抖，此时山间风起，仿佛推着男孩儿的背，将他送上顶端。
　　“啊，好舒服——”
　　高兴的加快速度，真波山岳脸上的笑容纯粹得让人移不开眼，可这一幕也只有这山与风可以独享。
　　怔怔的看着男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无的手指轻轻摸了摸眼。
　　“刚刚的翅膀……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