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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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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他现在会不会很伤心呢?还有屋里那个男人,虽然长得好看可是好凶,夫子那么温柔的人肯定总是被他欺负,会不会夫子救他都是被逼的!?”翠丫头把洗好的衣服晾起来,抱着腿坐在小矮凳上看向山的方向喃喃自语。
想到这里翠丫头下意识地往黔靳住的屋子看过去,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有哪个救人的会让被救的住自己屋子而自己天天在书房打地铺的?可是今早夫子来找娘亲的时候那么细心,脾气口味各方面的小细节都一一事无巨细的交代清楚,怎么看也不像有被威逼的样子。
夫子能那么温柔细心地照顾一个陌路相逢的伤害,为什么夫子对她却总是恨不得推得远远的样子。
陷入少女愁思的翠丫头歪着头诉说着自己的心思:“我知道,村里的人也都说芩夫子本来就是和芩大娘从外面来的,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村子里的,爹娘都说等来年开了春要在城里给我找个好人家,可是,可是我喜欢的明明……不对不对!”翠丫头连连摇头:“胡说什么呢,还知不知羞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翠丫头不敢再胡思乱想,站起来想找些事情做,突然想起她又是洗衣服又是打扫的忙了一上午,到现在黔靳屋里连个声音都没有,连忙过去敲门:“喂,你没事吧?你吃完了吗,我能不能进来收拾东西了?”
黔靳眉头一皱,睁开眼,抬手擦掉嘴边溢出来的血:“进来吧。”
翠丫头进来看见黔矜盘坐在床上,桌上的粥也没有吃:“你为什么不吃饭?”走得近了才发现黔靳满头的汗,立刻用手去摸黔靳的额头:“你怎么一头的汗?是不是发烧了?哪里不舒服吗?啊!”
黔靳甩开翠丫头的手:“谁让你碰我的!”
虽然武功没有恢复,但黔靳毕竟是从小习武的人,如今下意识的一甩根本没有控制力道,翠丫头毫无防范整个人跌在地上,手腕也被黔靳一抓一甩之间青了一大片,顿时就红了眼眶:“你这人是不是疯了!”
黔靳本来昨晚做了一夜的梦就心情烦闷,醒来芩归儒不在这女子又一直咋咋呼呼的比那群小孩还烦人。事事不顺,又不耐烦女子哭哭啼啼,虽然是自己下手弄伤了人倒像是翠丫头无理取闹一样,黔靳甚至懒得往那边偏上一眼:“要哭出去哭。”
尚在愁死里的少女,本来是好心帮忙却被黔靳这样对待,翠丫头的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里盈了出来。死死咬着唇不愿意发出声音,翠丫头捂着受伤的手腕转头就跑,一直跑出芩归儒家也没看方向埋头毫无目的地往前跑。
“啊!”翠丫头从山路上爬起来,身上的泥啊土啊也顾不上擦,直接蹲在地上再也憋不住哭声,至于这哭究竟是因为黔靳还是因为芩归儒对她的视而不见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太阳才刚刚偏西,芩归儒就提着篮子从山上下来,打着呵欠走在回家的路上。往年这一日他都是上午出发至晚方归,今年因为多了个黔靳要照顾,只能一大清早拜托了比较熟悉的村里大娘照顾黔靳一上午,他尽量在下午赶回来,芩归儒着实是担心黔靳那挑剔难伺候的脾气出什么事。
“呜……”
芩归儒驻足细听,顺着哭声寻过去就看见了某个蹲在树底下抽抽搭搭的小姑娘:“翠丫头?”
突然听见心上人的声音,翠丫头惊慌地抬头,连忙用佐手抹泪,局促地贴着树干站起来:“夫,夫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往年不都是要去一整天的嘛?”
“你的手怎么了?”芩归儒发觉翠丫头一直把右手藏在身后,而且人又蹲在这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的山路旁边,难道是贪玩到山上来被野兽伤到了?
翠丫头这才发现她居然跑到了山路旁边,她没想在这个时候遇见芩归儒的。
“是不是受伤了?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见翠丫头半天不动,芩归儒干脆自己上前抓住翠丫头的胳膊,看见青了的一大片皱眉:“这是怎么弄的?也不回家处理一下,还好我上山都会带伤药在身边。”
翠丫头想起早上芩归儒细心嘱咐母亲的样子,都说女生的感觉是最准的,她觉得芩归儒一定很重视那个男人,于是抿了抿唇说:“早上你让阿娘去照顾你的病人,我跟阿娘说让我去,正好可以偷着出来玩玩,结果不小心在山上摔着弄伤了。”
芩归儒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根本不是自己不小心能弄出的伤口,而且青的最深的地方明显是五指的形状,肯定被人外力弄的,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黔靳。
心里确定了是谁弄的,芩归儒叹了口气拿出伤药给翠丫头上药:“翠丫头,对不起。”
“夫子为什么说这样的话?”翠丫头看着给自己上药的芩归儒,纵然再多烦恼心思也抵不过这一瞬间,心里仿佛灌了蜜糖一样甜,连带着手腕也不那么疼了。
“你是为了帮我照顾病人才出来的,受了伤自然也有我的责任。”芩归儒没有说出是因为黔靳弄伤她,给翠丫头上了药之后撕下一截干净的衣服包扎了一下:“瞧你一个大姑娘弄的跟泥猴子一样,这药带回去,这段时间不要做力气活,很快就好了。”
“谢谢夫子。”翠丫头抓着药瓶子,少女含羞带怯的表情美好的仿佛一朵花。
芩归儒微笑着拍了下翠丫头的头:“明年都十六了,也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冒冒失失的,以后成婚了可不好再这么冒失了,快回家吧。”
花一样的少女,没有喜上多久就因芩归儒一句话煞白了脸,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郭秀才我是认识的,当年也曾是同窗,人是很有文采的,家里虽然现在贫穷了些,不过再过两年高中了你也能做个官夫人,到时可就不好再像现在一样哭鼻子了。”芩归儒笑得十分开怀。
翠丫头的脸更白了几分,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那,他,他是夫子……?”
“是啊,是我为他做的媒人,不过你们成婚时这谢媒礼可不能少的。”
芩归儒看着仿佛失了魂的少女的背影,脸上挂着的笑也不见了,不近不远地跟着直到看着少女被担忧的母亲亲昵地搂回家中才往自己家走,虽然伤了女儿家的心不过那郭秀才的确是个良人。只是,这边翠丫头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可是家里那个才是最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