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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三十七章 ...

  •   “少主,您别光喝酒啊,有什么不痛快您倒是说出来。”曲临江捧着酒坛子愁眉苦脸。
      怎么能不愁眉苦脸呢?本来还说的好好的,他还特地提起小时候那回事,就为了让芩归儒想起些黔靳的好来,心情高兴心里也好受一点。结果看着芩归儒那回忆过往出神的模样,还以为奏效了,结果倒好,人醒过来以后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早知道还不如给他坛子呢,一坛子灌下去比一杯一杯喝酒醉得还慢一点。
      芩归儒本就身体不好,几杯急酒灌下去,顿时连连咳起来,可把曲临江又吓了一跳,连忙又是顺气又是把脉,唯恐他这少主出了事。
      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让烈酒熏的,芩归儒眼圈通红,心里只觉得又酸又疼,比当年被毒虫噬咬还难熬。曲临江自己是没有尝过什么情愁的,之前看芩归儒虽然刚刚及冠但为人处世处处圆滑仔细,没想到也会这样躲在酒窖里品着酸酸涩涩的心思借酒浇愁,倒让曲临江更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了。
      黔靳赶到酒窖时,就是那苦口婆心地劝着的曲临江,和满脸通红眼眶通红一杯杯要酒吃的芩归儒,听见响动,两人都转头看过来。曲临江心里一慌,心里一个劲责怪之前的丫鬟居然真的找了教主过来,按教主心疼少主的性子,他绝对得被剥一层皮!
      芩归儒却笑了两下,醉醺醺地指着黔靳:“果真是醉了,竟有一、二、三……竟有四个哥站在一起晃。”
      芩归儒敲了敲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跟着直愣愣地往左边一倒,还好及时被曲临江抱住。曲临江看看醉过去的芩归儒,心虚地冲黔靳一笑:“教主,我真拦不住。”
      黔靳接过芩归儒,有点不敢看芩归儒的眼眶子,一圈红明显就是刚哭过。
      “根据我的消息,你这个弟弟年纪不大但是脑子活心眼多办事也挺缜密慎重,没想到也能哭成这样。”某楼主这时候才慢悠悠地到了地方,凑过去一看就是芩归儒的两个大红眼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黔靳纵然自己还不能接受芩归儒有断袖之癖,这袖子还是对他断的,但是更接受不了别人说芩归儒的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射在某楼主身上,某楼主连忙陪笑脸:“来来来,你现在武功高了,我可招惹不起。来来来,我给你的好弟弟号个脉,回头真喝酒喝出毛病,又赖在我头上。”
      虽然某楼主嘴上总是没正行,还有一半胡人血统,但是黔靳对他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
      某楼主越把脉眉头皱的越紧,看的黔靳也不由自主跟着皱眉:“究竟怎样?”
      某楼主将芩归儒的胳膊塞回去,叹了一口气:“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了,真不愧是当年的毒蛇夫人。”显然他是知道当年戕害芩归儒母子的就是花夫人。看黔靳和曲临江急切的模样,便猜得出来,这人可能说了当年是花夫人废了他的武功,却没有提过究竟什么样的折磨能留下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黔靳突然点在芩归儒的后颈睡穴上:“你只管说,阿陵绝不会知道。”
      “你啊,他是为了你们好才不一直不说的,我这么随随便便说出来岂不是辜负黔陵的一番好心?”这倒是这位内心眼高于顶的千言楼主第一次用姓名来称呼芩归儒。
      黔靳不悦,曲临江这时脑子转的也快:“谷楼主,我们少主也从来没说过不能说。”
      伽罗教上上下下医术特别好的几乎没有,以前有一个还在叛变那晚被杀了,所以其实谁也不知道芩归儒究竟伤得如何,芩归儒自己只说好多了从不多说。而且,曲临江也有另一层打算,他引导芩归儒想起黔靳小时候挡鞭子的事,这会也想谷楼主的嘴将少主病情说出来,两人心里都软和一点,没准就不闹别扭了。
      谷楼主闻言笑了笑,看向黔靳:“我听说你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你就没他们两个半分的机灵呢?你若是动手,我就不说了。”
      黔靳的掌风只吹起谷楼主的几缕头发丝,便被硬生生收了回来。
      “这位黔少主当年是花夫人抓住,应该是被扔进了毒虫堆里,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不过我看他这四肢的经脉可不是被挑断的,看着应该是被虫子一点点咬断的,只是后来保养的好,伤口都看不出来了。”谷楼主啧了两声:“黔少主那时应该才十岁?还是十一岁?”
      黔靳刷的就脸黑了,难怪芩归儒会那般记恨花夫人,甚至眼睁睁看着花夫人被毒虫反噬还要将尸体烧成灰烬。哪怕是曲临江,现在都有将花夫人投进毒虫坑让她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心了,更何况黔靳,简直是杀气腾腾呲目欲裂。
      “优昙婆罗?”黔靳突然看向谷楼主。
      “当年黔夫人也只是试试看才拜托我们去找,还找了十年,你现在就算愿意等十年也未必能找到第二朵,这种东西一般都是进贡给……”谷楼主突然瞪眼:“你不是想去抢国库吧?!”
      “就是说国库里真的有?”黔靳目光灼灼恨不得立刻冲去京城把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花全都抢回来。
      “你可不要做傻事,什么侠以武犯禁,说着好听,哪个真招惹得起朝廷?就说这次,几大门派聚在一起,那位芩丞相出面照样武斗变文斗。”谷楼主几句话显然不足以说服黔靳:“而且黔少主是丞相外孙,说起来还是三皇子的表弟,你把他的情况说一下诓那个傻愣愣的三皇子去找皇帝求药就是,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弟弟,他也有份。”
      说着谷楼主不禁腹诽了两句:你只是人家的义兄,那三皇子又是义兄又是表兄,亲上加亲,还带上个救命之恩,不诓白不诓。
      提起那个三皇子,黔靳虽然知道那是芩归儒正正经经的表兄,可就是不舒服,哼了一声将芩归儒横抱起来:“我送阿陵去休息,临江,送谷楼主下山。”
      “别呀,我都没捞上跟黔少主说上话!”谷楼主的声音不大却传的极远,传到了地窖百多丈远外的丫鬟才有些模糊,可惜黔靳是头也不回,根本懒得搭理他。
      黔靳一路将芩归儒抱回院子,遇见的丫鬟是想看又不敢看,若是换成平日里曲临江和金子书兄弟厮混她们还敢调笑两句,可是换成教主,尤其是明显怒气冲冲的教主,真的是连头都不敢多抬一点。
      芩归儒院里的丫鬟本来也就清闲,她们伺候的是少主,一些粗活重活都不用她们做,少主不在她们是闲得蹲在树边说着悄悄话。她们从小被买进伽罗教,很少外出,一个从外面找回来的少主就够她们聊上个十天半月,尤其是她们一向冷酷无情的教主对着少主几乎是百依百顺,少主和教主关系又能让她们侃上几个月。
      嘭!院门直接倒在地上,栅门直接断成两截砸在院子两边,实在把一群正关着门编排主子的丫鬟吓得不清,一个个小脸煞白地跪地:“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步子听声音虽然沉重了一些,但是明显是教主的,本来以为是教主听见了她们的话要惩治她们,可是脚步急匆匆地进了屋子,然后就没了声音。几个丫鬟抬起头互相看了看,看来谁刚刚都没胆子抬头,也不知道教主怎么突然就这么怒气冲冲地跑来了少主院子。
      丫鬟们在外面跪着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屋里有其他声音,看着衣饰就比其他人鲜亮一些的大丫鬟也捺不住,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挪到屋门边上。
      黔靳的目光从芩归儒身上投到大丫鬟身上。
      大丫鬟更不敢抬头了:“教主千秋万载。请问教主,少主,少主是怎么了?”她刚凑到门口的时候竟然看见教主在盯着躺在床上的少主发呆,少主昏睡不醒,教主更是都没发觉到她的出现,能成为伺候少主的大丫鬟自然不笨,从早上起两人之间就很不一般,可是丫鬟关心主子身体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不是她们私下讨论归私下,明面上她们是不该问的。
      似乎也发觉自己在这里盯着昏睡的芩归儒发呆实在不像样,黔靳站起往外走:“阿陵喝了酒醉了,你们好好伺候。”
      “是,教主。”大丫鬟略略松了口气,跟在黔靳身后走出来习惯地问了一句:“教主今日可回来安歇?”
      “不……”黔靳脚步一顿,那句脱口而出的“不回”被生生咽下去:“不来了。”
      黔靳除了在屋子里对着芩归儒发呆那一会,来去可谓是匆匆,丫鬟们松气的同时也更加疑惑,为何她们竟然觉得教主今日有些仓皇无措呢?
      大丫鬟以不要打扰少主休息的名义让其他人都退下了,自己进到芩归儒屋里,小心地关上门,回过头便看见他家少主哪有半分昏睡的模样,坐在床上靠着,不过那眼神同她片刻前见着的黔靳一样痴痴的,不过一个是盯着芩归儒一个眼里什么也没有。
      良久,芩归儒低低地笑了一声:“既然不能徐徐图之,那我更不能让你离开我片刻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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