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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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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楼主……”
“真是没良心,过河拆桥,喜新厌旧……”谷楼主被曲临江“送”下山的路上一直是骂骂咧咧,突然听人喊他没好气地回了声:“什么事?”
“不知道在下先前托您打探的事情?”
一听到是生意上门,谷楼主顿时换了副面孔,笑眯眯地看着曲临江:“说起来,你家楼主刚刚跟我做了两单买卖,还有你这一笔,不如一起结算了吧。”
“稍后一并遣人送过去,谷楼主。”曲临江作一长揖。
谷楼主顿时笑了,闪到一边:“别别别,我不过是个生意人,可受不起副教主如此大礼。”又环顾四周,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右手空举一下,心里叹息缺了杯好茶,又将手放下来:“其实二位金护法的身世楼里也早探听到消息,不过前段时间我看你们教务繁忙,你怕是也顾不上所以就没有联系你。”
曲临江殷切地盯着谷楼主,谷楼主也不好意思再逗弄几句,摸了摸鼻子说道:“二十年前,离不籍山大约百里外的戾山脚下有家农户生了对双胞胎,当日家中祖母过世,被过路道人说是天煞孤星,村里人怕孩子克到村子,趁着农户夫妇外出偷了一对孩子送进了戾山狼窝附近。”
曲临江的确是在一次外出寻找芩归儒时,在戾山附近捡到的金子书金子行,那时他们行为举止都似野兽也不会说话:“莫非是被野狼养大?”
“应该是的,听从那村子里逃出来的人说起,那之后时常有人在山林里见到狼孩,又阻止人手围捕了一次,不过被狼群挡回去了。再过了几年,狼孩带着狼群袭击了村子,活下来的人都避难去了别处。”谷楼主惋惜地啧了一声:“这样宝贝的两个人偏偏被你养了,如今要让你卖给我恐你也舍不得。”
曲临江也不搭话,问了自己想问的问题:“那他们的父母呢?”
“哈,你还想去拜见公婆不成?”见着曲临江被他一句话说得耳朵尖都红了,谷楼主可算出了在黔靳那受的气,畅快地笑了两声。
“切莫动手,怎么跟你家教主学得这么爱动手动脚的,斯文些。”
谷楼主爽快了,才附在曲临江耳边说道:“当年那对婴儿被丢进山后,农户夫妇也进山找自己的孩子之后再没出现过,说是进了你家狼崽子养母的肚子里,不用你晨昏定省。”
曲临江只当自己没听见这话,自顾自说道:“还请谷楼主不要对他们提起。”
“放心,守口如瓶。”谷楼主竖了根手指在嘴上,他对那两只能在狼群里成为头狼的崽子是有兴趣,就算不因为崽子们都有主了,看着黔靳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再去掺和。
“多谢谷楼主。”曲临江突然右手往下山的路上一指:“那就不远送了。”
“……”
谷楼主看着曲临江笑眯眯的模样,气得牙痒:“真是不知道和谁学的,一个二个,都学会过河拆桥了!哼!”
“谷楼主慢走。”曲临江冲着已经一步跃出的谷楼主又作一揖,起身一回头却刚好撞到一件云纹白袍上,一抬头正是刚刚还在十多丈的谷楼主:“谷楼主?”
谷楼主哼了一声:“记着告诉黔靳,尽早将黔少主送下山。”
“何出此言?”曲临江不解,昨日才解了危局,怎么突然提出要把少主送下山?
“啧啧,这就是消息闭塞的坏处啊。”谷楼主毫不吝啬自己的鄙视:“回去问问你家教主吧,伽罗教很快又要乱起来了。对了,正好把黔少主送去京城他姥爷家,顺便还能诓那三皇子,一举两得。”
曲临江看着他随口开了句玩笑:“谷楼主似乎很在意那位三皇子?”
“我在意什么皇子?不过是觉得你家少主挺对本楼主胃口的,可惜还见不上一面。”谷楼主言语不屑,以千言楼的势力只要不去掺和朝廷纷争,朝廷也不大会针对他,毕竟朝廷上那些官员甚至皇室用得着求得上千言楼的地方都不少。
“总是有机会的。”
谷楼主偏了偏头,没有说话,这次倒是真的如白鹤踏云消失在曲临江视线之中。
次日。
外面天已大亮,芩归儒捂着宿醉涨疼的脑袋醒来,伺候的大丫鬟也是彻夜守在床边,见他醒了立刻上前扶坐起来:“少主可算醒了,可要奴婢去沏杯醒酒茶来?”
芩归儒方要点头顿时觉得头疼欲裂,挥了挥手让她去了。
“昨日那人应该就是千言楼主,优昙婆罗……国库……”芩归儒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敲了敲自己脑袋又疼得呲牙咧嘴。
“我的好少主,您没事又折腾自己做什么?”曲临江一步踏进来正看见芩归儒呲牙咧嘴的狰狞模样。
芩归儒有气无力地朝那边看了一眼:“你怎么来了?”
曲临江端了个凳子坐到床边上:“我来跟您汇报点事儿呀。”
“教务与我无关,找哥去。”芩归儒懒得搭理,打了个呵欠歪靠在床上。
“也不算教务,是与你有关的事。”芩归儒施舍了一个眼神,曲临江继续说道:“一呢,是锦儿醒了,知道了花夫人的事吵着要找你报仇,被教主打晕锁了内力关起来了,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让她出来了。”
“也好。”芩归儒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这件事要说起来也没个头绪,慢慢劝着吧。”
“恩,二呢,是教主今早下令给你准备行李、随行的护卫,还有马车,马车里的摆设和铺垫都是教主亲自选的,还从我手上抢走一条白狐裘,那可是子书子行特意捕来的十多只白狐做的,被抢走给你了,他们俩可闹得我头疼了一早上。”曲临江一口气说完,就开始连连叹气。
“那你是想要回狐裘还是想折成银子啊?”
“那我当然是……”曲临江顺口接了一半回过神:“哪个也不想,我就是想知道昨天教主和谷楼主说的优昙婆罗是什么意思?你的病必须要优昙婆罗来医治?”
芩归儒摇了摇头:“昨日千言楼主应该是告诉了哥一些我本不想提及的事。”
“是花夫人对你做的事情?”
“不是。”芩归儒语气淡淡地说道:“当年抱一线希望,娘亲找了千言楼去寻找优昙婆罗,之前哥在我那养伤时正巧找着了,教里危急,哥的伤又重,我便把优昙婆罗给哥用了。”说着偏头轻笑:“不然你当真以为哥的伤能好得这么快,武功还大进吗?”
“你还真是舍得。”曲临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听你的意思,要不是谷楼主说出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教主这件事的?”
“你也不是不了解哥,我也不打算通过这些事来逼迫他,可惜啊,自从我回来伽罗教就总是事与愿违。”芩归儒颇有些自嘲的意思。
“我来吧。”
门外突然传来黔靳的声音,芩归儒二人对视一眼,一个没武功一个跟没武功也差不多,一时间谁也不知道黔靳究竟是什么时候到的。黔靳从大丫鬟手里接过醒酒汤进屋,曲临江自觉地让开地方,芩归儒也看了看醒酒汤又看了看黔靳:“哥,我提不起力气。”
黔靳沉默着肴起一勺,吹凉了送到芩归儒嘴边,脸上却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为难模样。
咽下一口醒酒汤,芩归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哥,一个月前我便是如此照顾你的,现在倒是刚好颠倒过来了。”
黔靳抬起一眼,又别扭地低头,却正好对在芩归儒手上,看着那已经浅淡到几乎看不出的伤痕,一时又发起呆。突然,芩归儒手腕缩进被子里,芩归儒笑嘻嘻的:“有些冷了,哥,你再不快些喂我,醒酒汤就要凉了。”
在一旁不知道是走是留的曲临江只觉得一时酸得牙疼。
“阿陵……”黔靳将空碗交给曲临江,纠结地开了口。
“哥,我想去京城。”芩归儒欣赏够了黔靳纠结的表情,直截了当地打断了黔靳的话:“我之前答应了外公要进京为外祖母庆生,况且三皇子殿下身上还中着你下的蛊毒呢,也要尽快解毒。”
黔靳听到三皇子,脸上露出片刻不虞,想说什么又被芩归儒打断。
“听临江说,你已经备好车马了,我再休息一日应该就能出发。”芩归儒突然伸手覆在黔靳放在床边的手上:“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吧。”
“我们?”黔靳眉头一皱。
“是呀,自然是你我同行。”
“只有你一人去,我自然是留在教内。”黔靳挥开手站起背过身去。
芩归儒也不急,在黔靳身后给曲临江使眼色:“三皇子身上的蛊毒我没有把握解开,自然要哥亲去的,何况路途遥远,段常照顾锦儿,金氏兄弟是离不开临江的,我胆小的很,哥若是不护着我,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我已挑选了几名身手不错的教众护卫你。”黔靳这时候既没想好怎么和芩归儒相处,也不敢跟在芩归儒身边,万一谷楼主说的是真的,江湖上定然很快就会再次针对伽罗教,他这个伽罗教教主跟着只是徒增危险。
“可我信不过,当年花夫人对我也是如同亲子。”
何谓软肋,就是最柔软的地方,而对于黔靳来说他最柔软的地方就是芩归儒。
曲临江见黔靳沉默,也上前一步说道:“是啊,教主,你们兄弟重逢才短短一月时间,少主必然是舍不得你的。况且这附近正道人士也未散尽,少主从不籍山下去谁知道会不会被那些人劫持,还是您送一段为好。”
“哥。”芩归儒可怜兮兮的一声喊,终归是让黔靳狠不下心。
“我只送你到京城,到了以后我即可返回。”
芩归儒与曲临江对视一眼,曲临江连忙低下头默默感慨:果真是烈女怕缠郎。又拍了自己一下,暗骂自己一句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