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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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常虽然武功在江湖上已经算是不错，不过他的剑中规中矩，对上骆拳门的这位裴鸿完全被压制，不够灵活，也不比对方拳势刚猛，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他的落败在黔靳和曲临江意料之中，所以这二人的注意力也完全不在比武上。
“我总觉得不安。”他们江湖上的事向来江湖了，这次朝廷突然插手虽说有芩归儒的原因而且也是给伽罗教解围。毕竟现在的伽罗教根本没有几个能拿出手的高手，靠偷袭也只杀了几个普通正道弟子并没有真的伤到正道的根本，但是曲临江就是觉得不舒服，而这种不舒服在看到城墙上穿着沉重盔甲的甲兵后达到顶点。
黔靳也看了一圈城墙，明白曲临江这不安从何而来。
“若是朝廷这时候派人从城墙上围住，从上方向里放乱箭，有几个人能逃掉？”曲临江小声地念叨着：“我最近听说朝廷发明了一种火器，威力甚大，如果被近距离打中哪怕是内力再高深也难逃一死。”
黔靳合上眼：“不会的。”
“也是。”有芩归儒在呢，至少他们伽罗教当是无虑的。
“归儒给外公请安。”
芩归儒跟着芩松到了房间里，关上门跪下请安，芩松将人左右上下地看了一圈，乐呵呵地说道：“比之前气色好了不少，这几日你可想明白了？”
“外公。”芩归儒面露犹豫：“孙儿恐要辜负外公的好意了。”
看他这样子，芩松心里便明白了，他的小女儿就一直是嘴硬心软的性子，他这孙儿真真是她的孩子，拍了拍芩归儒的手：“没事，外公既然说了尊重你的意思，你无论决定如何做外公都不会拦着你，况且你如今这选择反倒让我欣慰。”
“多谢外公。”芩归儒心里松了口气，站起来走到芩松身边：“外公仁义，孙儿自当效仿您老人家。”
“仁义礼智信，五常之道，为人基本之道。”芩松意味深长地说道：“若是连为人的基本都做不好做不到，谈何为官？”
芩归儒诧异地看向面前这个发须皆白却精神奕奕的老人：“您之前是在试探孙儿？”
芩松大笑，拉着芩归儒坐下：“陪外公看看这江湖人的比武。”
“是。”
段常江湖人称君子剑，一是因为他的武功的的确确是叫君子剑，二是因为他本就是因为弑师杀妻被江湖追杀才逃入伽罗教，世人都知道他劣迹斑斑他却一直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示人，所以这君子剑的君子不是正人君子的君子，而是伪君子的君子。
不过段常虽然人品极差，却是习剑的天才，不然当年上一位君子剑的传人也不会收他为徒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段常。
清泉剑如灵泉溪涧飘逸灵动，秋水剑如瀑布坠天气势磅礴，而君子剑单看剑势，开合之间沉稳通达。白衣翻飞，剑气如虹，看得芩松直点头：“这剑势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归儒，你觉得如何？”
“剑招虽然精妙，但用剑的人心术不正，每每出手极尽刁钻，违了剑意。”芩归儒虽然自己习不得武，但是自小是在伽罗教一众高手里生长的，评判几句还是可以的。
“你不喜欢此人？”芩松挑眉。
芩归儒看段常被裴鸿一拳打退三五步，唇角勾了勾：“弑师是谓不孝，杀妻是谓不义，毫无悔过之心是谓不仁，这样的人……可惜被拦住了。”
裴鸿练的骆拳，一身硬气功，拳上全是力气，大开大合，一拳击中段常小腹。段常被打飞出去跌在地上，一口血喷出来，裴鸿正要接着再补上一拳，之前台上那名兵士双手一架反而将裴鸿震得连连退步。
那兵士虽说震退裴鸿，胳膊也是微颤，用力握住总归没在台上表露出来，脊背挺直对裴鸿字字铿锵：“比武台上，点到为止。”
“狮吼功。”骆拳门老门主上台接住裴鸿，看着那面目皆盖在面甲之下的兵士，冲他抱拳：“洛大侠。”这声称呼一出，顿时满场都颇为震动，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那兵士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招了几个士兵过来清理被裴鸿和段常破坏的比武台。
可见段常虽然是伽罗教的护法，可伽罗教的人也不喜欢他，段常重伤倒地踉跄了半天也没人去扶他，费了老大劲才自己爬起来，灰溜溜地回到自己这边，却得来黔靳一句：“废物。”曲临江轻笑不语，连段常一直刻意讨好亲近的花锦儿都嫌弃地坐得离段常远了些，生怕自己身上沾上血腥。
这时候几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也将被砸坏的比武台重新搭建好了，那名兵士又一身盔甲嘎嘎作响地上了台：“第二场比武，清泉剑派楼沁，请伽罗教比武之人上台。”第二声如洪钟般的通报声下那些武功低微的人已经陆续离开，有些实在受不住的走的时候已经是捂着胸口脸上也尽是痛苦之色。
芩归儒这时看向身边镇定自若的芩松，心里有了七八分猜测。芩松是一朝丞相，而且伺候过两任皇帝，到这么多江湖人的场合上来身边怎么可能没几个高手护卫，他们两个可以说是现在这比武场里唯二没有任何武功傍身的了，那位洛大侠的狮吼功却对他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只能说是有绝世的高手在护卫他们。
“这位老丞相真是能耐。”曲临江也看见那对没有武功却没有收到半分影响的祖孙，啧嘴：“洛大侠再加上暗地里的护着他和少主的，至少有三位绝顶高手。”
花锦儿也落在台上了，楼沁见到她，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提伽罗教滑孙头灭楼家的血仇，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因为花锦儿的毒虫才被断了胳膊。
黔靳突然瞳孔微缩：“锦儿有危险。”
曲临江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可惜他现在内伤未愈，金子书和金子行同时说道：“那个姑娘是个用剑的高手，比段常厉害。”
“不可能！清泉剑派这一辈没有听说出什么特别厉害的弟子。”曲临江立刻否认，可是他心里清楚就算金子书二人看错了，可是黔靳不会看错，尤其黔靳突然正襟危坐的模样，分明是随时准备出手了。
楼沁剑尖直指花锦儿：“我要你赔我姐姐一只胳膊！”
这回连芩归儒都看出不对劲了，楼沁用的根本不是清泉剑法！
剑锋犀利，凝于一点，直指花锦儿眉心，锐利的破空声比之前洛大侠的狮吼功更胜，一些离得近的直接吐出一口血来。这时的楼沁哪有芩归儒认识的那小姑娘的甜美娇俏，尤其她的剑，势如破竹，花锦儿被逼退到台边，突然一道黑芒一闪，楼沁持剑的手微翻，剑回到面前，那只浑身乌黑的小蛇顿时被直直剖成两条。
可这只蛇之毒，毒在血里，毒在骨上。斩开黑蛇的剑已经一片焦黑，楼沁不得已弃剑闪避，腰部和衣角上仍然被溅上毒血。楼沁眼疾手快，立刻撕下溅上毒血的衣服，本是占着上风的楼沁瞬间失了剑十分狼狈。
花锦儿毫发无伤，看了一眼地上一分为二的黑蛇尸体，再抬头眼里戾气尽显：“我要你的命！”
“这句话我还给你！”
“花夫人！”曲临江四望，却没有看见花夫人的踪影，可是那条黑蛇他记得很清楚，就在前几天那条蛇还差点要了芩归儒的性命。
“花夫人还真是疼爱这个徒弟。”芩归儒也认出了那条一分为二的黑蛇，不过和曲临江的担忧不同，他笑得比之前见段常被打败还要快意。
“归儒？”芩松看出芩归儒情绪不对，看了一眼他的手腕。
芩归儒敛眸：“锦儿是花夫人的徒弟，前几日锦儿养的蛇死了，看来花夫人是将自己的蛇给了她，如今花夫人怕是也受了伤。”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芩归儒一阵沉默，放在膝上的手却动了动似乎想要握紧：“当年，娘亲带我出来，爹很快就派了人来找我们。娘带我逃到一处山坳，花夫人擅长操纵蛇虫，最先找到我们，我本以为……我本以为她不过是要带我们回去。”
“可是花夫人却让她的毒蛇缠着我，咬断了我四肢经脉。”芩归儒看了一眼芩松，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些情绪才继续说到：“她说娘抢走了爹，所以只要杀了我和我娘，爹最多伤心一段时间，她是真的恨极了娘，她把我们带到一个山洞里，却没有立刻杀了我们，她要娘亲眼看着我被废掉四肢蛇毒缠身。”
芩归儒突然低声笑了笑：“可惜孙叔叔很快发觉不对劲，有一次跟着她过来了，花夫人没敢让他瞧见我们说是在培育新的毒虫拉走了孙叔叔，她以为我和娘受了几日折磨定然是逃不了的，就疏忽了，娘趁机带着我逃了出来。”
“可恶！可恶！”芩松拍案而起，芩灵虞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芩归儒是他的亲外孙，却遭受了这样折磨，又想到他们那样都不愿回京城，芩松像是突然老了一样颓然地坐倒，以手掩面：“我的傻女儿啊！爹何曾在乎什么颜面，我的傻女儿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