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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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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楼沁反手一把捏住这又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毒蛇,刚要捏爆想起之前那只浑身是毒的黑蛇,顾忌之下只将这条蛇扔到了一边的剑刃上。毒蛇撞在剑锋上断成两截,蛇血飞溅但显然这一条蛇是没有毒的。
花锦儿的武功其实平平,至少单论拳脚她是完全比不过楼沁的,但她身上不知藏了多少毒物,总是从各种刁钻的位置突然冒出几只毒物来,总是让楼沁不得不避退。楼沁瞅准时机,脚尖一踢本来钉在台上的剑立刻朝着花锦儿飞去,楼沁紧跟其后,花锦儿躲开沾满蛇血毒液的剑锋已闪不开楼沁的随后的一脚,肩膀生生挨下这一击。
正道中为首几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这个清泉剑派的丫头虽然武功不低,但是用力太猛,若是不能立时制敌,只怕纠缠久了输赢就不好说了。
仅仅是与那炳剑只接触了一下,楼沁脚上的鞋子已被毒液腐出一个洞来,脸带脚上一阵火烧。虽有小痛,楼沁取胜心更切,自然不会放过难得的优势,凌空转身,一脚踢下竟然是直直地朝着花锦儿天灵盖的位置。
黔靳立时站起,却没有动作。
台上花锦儿不退反近,右手挡住楼沁一脚,立时朝着楼沁喷出一口血去。
楼沁突然神色一变,脚尖勾着花锦儿肩头身子一拧避开那一口血,那血落在地上竟然还在动,仔细看过去才发现不是血在动,而是那口血里竟有一只寸许的虫子!那虫子落地似乎极为惧怕阳光,十几对比身体还要长的细足扭曲地盘在一起,淡黄色的身体上有着一排通红的小点。这小虫虽是从血里爬出来的身上却一点血液不沾,阳光一晒,一阵关节扭动的吱哑声音,这看着便让人通身发麻的小虫缩成小团僵硬不动了。
楼沁本来抬腿又要冲花锦儿头顶踢,腿落到一半连忙收礼,本是踩住花锦儿肩头的右脚用力将花锦儿踢了出去,自己在空中时右脚一震将已经爬到脚腕上的黑褐蜘蛛震开。明明可以轻易拿下花锦儿却屡次被她身上层出不穷的各种毒虫逼退,楼沁怒火冲心,脚下用力碾死那只蜘蛛:“我倒要看看你身上究竟能藏下多少毒虫!”
“够把你咬死了。”花锦儿这时候半边肩膀到手臂几乎是废了,却仍然犟着一口气不肯认输。
两人又是僵持几招,台上布满了各种毒虫的尸体。
楼沁虽然是练武的奇才,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之前拼着一股气,现在两方纠缠越久,那遍地的毒虫尸体实在对她影响不小。楼沁精神一恍,竟真的被花锦儿发现破绽,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花锦儿猛然张嘴,一只三寸长红头黄足黑黢黢的蜈蚣直扑楼沁面门。
“啊!”楼沁惨叫一声,虽然反应迅速将花锦儿踢开了,可是盯着地上那胡乱爬动的蜈蚣仍然是惊魂未定地喘气,身上也禁不住地发抖。
狄洛和楼婧被楼沁那一声惨叫吓了一跳,如今见人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只是头上那细密的汗珠完全透露了两人心里有多紧张。不仅他二人,连芩归儒也松了一口气,芩松除了受不了那看着清秀的丫头从嘴里吐出毒虫,倒是比在场很多人都要从容淡定:“放心,不会出事的。”
“谢谢外公。”芩归儒喝了口水,这两人的比武实际上并不比段常裴鸿那一场精彩,甚至擅用剑的楼沁没了剑,擅用毒的花锦儿上来最毒的那条黑蛇也丢了命。只是这二人都是女子,江湖上行走的女子本就不多,还是两个相貌不错的妙龄女子,而这两人更是仿佛拼了命一般,可比之前那两位惨烈多了。
“这样下去,锦儿……”眼见花锦儿又被楼沁踢飞出去,原本右边半身已是受伤,楼沁偏偏一直只攻花锦儿右边手臂,明显是下了心思就算打不死花锦儿也要废掉她的这条胳膊!
“沁儿还是后力不足。”狄洛担忧的看向踢出那一下后立定不动的楼沁。楼沁的确是武学天才,不过她实战经验实在太少,之前势头太猛,现在就后劲不足,不然刚刚那一下之后若是紧接着再补上一脚不说杀了对方至少能重伤花锦儿。
伽罗教下一场必定是黔靳亲自出场,当日定下的约定便是双方各自派出三名三十岁以下的人进行比武,虽然黔靳武功奇高但的的确确还未到而立之年。当时商定比武时,伽罗教已经元气大伤,曲临江又重伤,其他护法不足为虑,正道才会答应这场比武,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毒蝎娘子花锦儿。饶是活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也忍不住对狄洛生出几分责怪,若不是他前几日力保自己这个根本不懂实战的徒弟,花锦儿今日是必败无疑的。
花锦儿滑了一下才重新站稳,擦掉嘴边的血液:“没力气了?”
楼沁也盯着她:“没了那些恶心的东西,你能挡得住我一招?”
两人是强弩之末,两人都是盯着对方,缓步向对方走过去。几乎是同时出手,双掌相击花锦儿倒飞出去,重重栽在台上,重新搭建的比武台从中间断裂开。
“啊!!!”都以为楼沁胜了,楼沁却惨叫连连从台上跌了下去。
“沁儿!”狄洛及时接住楼沁,登时怒目,一只不过存许的金黄色蝎子死死勾在楼沁手上,毒气顺着楼沁经脉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向心肺。狄洛连忙封住楼沁经脉,毒气止在手臂上,可若是不尽早解毒,只怕楼沁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楼沁往旁边一瞥看见近处一人手上的剑,趁狄洛分心推开自己师父,左手抽过那人的剑飞身而起朝着花锦儿刺去。
“锦儿!”
没有人看见黔靳是怎么出现的,看见的时候他已经挡在了花锦儿身前,一掌推出楼沁狂喷一口血倒飞出去,而同时出现在台上的还有花夫人。
洛大侠站在三人面前,伸手:“解药。”
“没有解药。”
花夫人十几年的心血都在花锦儿身上,而刚刚花锦儿险些被楼沁杀了,她现在怎么可能拿出解药。花锦儿被师父搂在怀里,却只看着花夫人有些苍白的脸:“师父,你怎么样?”
“无事。”花夫人抱起花锦儿便走,却被洛大侠拦住。
洛大侠依旧是伸手:“解药。”
“花夫人,解药。”黔靳负手立在一边开了口,目光却盯着台下冲出来给楼沁查看伤势的芩归儒身上。
花锦儿拽了拽花夫人的衣袖,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师父。”
花夫人这才扔出一个瓶子:“每日一粒,每日清晨割开伤口放毒。”
狄洛接过瓶子,立刻打开倒出一粒塞进楼沁嘴里,看着毒气止住蔓延终于宽了心,将楼沁交到身边赶来的弟子手上,冲花夫人一抱拳:“多谢花夫人,此事清泉剑派再不干涉,告辞。”
芩归儒代芩松去送清泉剑派的人,一直送到军营之外,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一行人如今人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唤了马车过来:“两位楼姑娘不宜劳累,还请上车吧。”
“师父,你和妹妹先上车,我有些话想和芩公子说。”
楼婧将芩归儒拉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那围住比武场的重重高墙:“芩公子,觉得这比武场像什么?”
芩归儒不语。
“瓮中之鳖。”楼婧突然笑了:“芩公子,江湖人是杀不净的。”
“楼姑娘多虑了。”
楼婧诧异,她本来也没想到,可是从那比武场出来却发现比武场外已被团团围住,立刻猜到朝廷或许是要对江湖出手,可是如今芩归儒竟然否认了。
“侠以武犯禁,尤其是本朝江湖势力越发做大,的确是皇上心头大患。”芩归儒倒没有否认,正是因为皇帝忧心江湖,江湖上这次围攻不籍山如此大的情况皇帝才会在派出欧阳皓轩暗访的情况下又让丞相以巡视为由来此。芩归儒朝京城方向拱手:“吾皇以仁义孝礼治国,所以楼姑娘大可放心,绝不会出现姑娘担心的事。”
送走清泉剑派,芩归儒回到比武场内时正道皆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模样,台上黔靳一如他离开前的模样负手立在几乎是废墟的比武台上,而台下被一众人搀扶着的自然是正道最后一名比武的人。芩归儒浅笑,看来黔靳还是顾忌自己的关系,居然没有下杀手只是将人打伤而已。
三场比武已竞,正道诸多门派纵然再不甘心,也不能当着那么多江湖同道的面言而无信,一个个上来与芩松辞别,不一会这比武场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伽罗教的人了。
“阿陵。”黔靳走过来:“回去了。”
“哥。”芩归儒却拉住黔靳,连带后面的人也都停了下来,芩归儒看向扶着花锦儿的花夫人:“花夫人,容侄儿为您介绍一下。”芩归儒将芩松让出来:“这位是侄儿的外公。”
花夫人静默不语,曲临江心里猜到七八分,对着身边的金子书耳语几句,金子书便过去将一脸莫名的花锦儿从花夫人手中接了过来。花夫人也没有多留,将花锦儿交给金子书,温柔地为花锦儿整了整头发,突然整个人神色一凝反身便是一掌拍向芩归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