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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章 ...

  •   “不,好疼,娘,爹,救我,好疼,哥哥,哥!”芩归儒惊坐起来,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二十年的事交替在自己脑中盘桓,而最多的便是十一岁时的事,那尖利疯狂的笑声仿佛要将他逼疯过去。
      芩归儒一头冷汗,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的哆嗦,黔靳虽然很想问他究竟怎么了,过去究竟是遇见了什么事,但看芩归儒这副模样也开不了口。他从背后抱住芩归儒,就像小时候芩归儒每每闯祸惹恼义父他护着芩归儒挨鞭子一样。
      “阿陵,没事的,哥在。”
      “别怕,阿陵,哥会护着你,不疼的,不疼了。”
      ……
      可惜如今黔靳是在芩归儒背后,所以他没有看见芩归儒虽然身体一直在颤抖,但他一声声的安慰却慢慢传进了芩归儒耳中,芩归儒原本混乱的意识也因为这一句句的“阿陵”渐渐清明过来。
      “哥。”芩归儒的声音干哑。
      “还好吗?”黔靳看着芩归儒微颤的四肢,微微皱眉,在芩归儒身后垫上枕头将人靠在床上:“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芩归儒真的是说不出话来,四肢上的伤虽然已经十年之久,此时却疼得仿佛又回到十年之前一样,用上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喊出疼来。
      黔靳倒了水,坐到床边,芩归儒依旧是四肢绵软用不上力,黔靳扶起芩归儒将杯口对向芩归儒嘴边:“慢点喝。”
      芩归儒一口一口地抿着温热的茶水,黔靳有些出神地看着他的四肢:“我听临江说你和他今天遇见了花夫人,之后你就说是不大舒服提前回了房间休息,正好经过你房间便进来看看你。”
      芩归儒喝了些水,也冷静不少,吃力地抬起手,黔靳见状便抓了上去,一股温热的感觉顺着腕上的穴道进入身体。芩归儒一时舒服得露出了些许倦态,歪歪倒倒的靠在黔靳身上轻笑:“哥,不必浪费内力,我也没有受伤不过是做了噩梦魇住了。”
      “胡说,醒着还叫魇住吗?”黔靳不悦地说到,不过手上也停止输入内力。
      “那就是做了噩梦,吓着了。”芩归儒一点不害臊,撒娇一样挪了两下枕在黔靳腿上:“哥,今晚你我抵足而眠?”
      “好。”黔靳脱了靴子,也进了被窝里,一进去就皱紧眉头:“怎么这么凉?”
      芩归儒这么多年一直体寒,他今天也忘了让人先暖被窝直接就睡了,他习惯了刚刚也忘了这回事就直接邀请黔靳同床。芩归儒向后退了一点拉开距离:“今晚忘了让人先暖床,哥,你回去吧。”
      黔靳怎么可能回去,不仅没走,把芩归儒双手从被子里拉出来握在手里,之前以为是他噩梦惊醒所以手上有些凉,过了这么久这双手却还是冰凉的,冲着手里呼出热气,突然想起自从重遇一直没有好好和芩归儒说话,正好趁这个机会该好好问问。
      黔靳将两双手都放进开始暖起来的被窝里,提起头问道:“你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如此亲昵过的芩归儒盯着握在一起的两双手早已出了神,视线里的双手突然消失,又被黔靳一问,没反应过来,有些迷茫地看向黔靳。
      “你的手脚,是谁废的?”黔靳脸上显出戾气,从芩归儒手上的伤能看出已经是有至少七八年的旧伤,挑断经脉动弹不得,是谁狠心对当年一个刚刚十一二岁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更重要的是,芩归儒这么重的伤,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要想到这些,黔靳恨不得将那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没有提起花夫人,芩归儒略略松了口气,看来曲临江还是听了他的话没有将下午的事告诉哥,不然按他的脾气,此刻只怕已经抓住花夫人拷问究竟了。
      “你今天不要想糊弄过去,为何你之前没有这样的情况回到教内反而如此?”黔靳虽然不比芩归儒、曲临江两个人聪慧细致,但是芩归儒如此异常他要还是一无所觉那就不是不聪明而是蠢了。
      芩归儒这时也恢复不少,四肢上也感觉不到疼了,看向黔靳的眼神中也再没有压抑自己的感情,可惜他面对的是黔靳。黔靳虽然觉得芩归儒眼神奇怪,转念一想芩归儒已经无父无母,除了他这个干哥哥没有任何亲人,所以对他这个哥哥比较亲昵也是很正常的。
      “哥,我自有分寸的。”芩归儒又靠了回去,甚至比之前两人的距离还要靠近。
      大概是重逢后第一次两人如此亲近,黔靳不由得想起小时候非要和自己同睡的黔陵,微微带些笑意揉了揉芩归儒的头发:“怎么还是孩子脾气。”
      芩归儒愕然,不知道该感到挫败还是庆幸,不过拉着黔靳靠在一起:“等比武结束,我再一五一十说给哥听。”
      “也好。”黔靳闭上眼:“睡吧。”
      流光瞬息,转眼便到了约定的比武的日子。一行人下了山,芩归儒便从与黔靳并行到黔靳身后跟着,比武场是直接借用了军队训练的场地,四周围绕一人厚二十多丈高的城墙,只有一条进比武场的路。
      黔靳一行人刚进来,芩归儒便感受到颇为热切的目光,往那边看过去果然坐的都是清一色的青白衣服,全部是清泉剑派的人。
      “黔教主。”芩丞相抚着胡子乐呵呵地过来:“数日不见,可还安好?我这外孙十分调皮,这几日没有给贵教派添麻烦吧?”
      “芩丞相。”黔靳向芩松抱拳施礼,身后一众也跟着拜见:“令孙聪明睿智,不曾添什么麻烦。”
      “外公,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孙儿的。”芩归儒行了礼走到芩松身边。
      芩松无奈摇头,把芩归儒揽在身后向黔靳说道:“教主请,还有几派未至,劳诸位侠士先休息稍候片刻。追一,带黔教主与诸位侠士过去。”
      “是。”追一得令,将黔靳等人带到与正道所在相对的地方后便躬身离去。
      追一前脚离开,曲临江便凑到黔靳身边:“他给你什么了?”他跟在黔靳身后看得清楚,在引黔靳坐下时,追一向黔靳手里塞了个不知什么东西。
      黔靳展开手,一张纸条上从上至下写了三个名字。曲临江了然一笑:“我就说他们祖孙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一个匡来了偷袭的时间,一个匡来了比武的人选顺序,遇上这对祖孙真是可怜啊可怜。”
      “你是说追一还是正道?”黔靳合手一握纸张顿时化为飞灰。
      曲临江被这么一问也仔细思考了下:“虽说追一被使唤着跑上跑下传消息,不过我方才说的倒真是正道的人可怜。”
      “你同情他们?”看向那边因芩归儒过去有些骚乱的清泉剑派,尤其是有个脸带绯红的小丫头还拉着芩归儒的衣服说话,芩归儒也如沐春风的模样,突然就觉得十分不悦。
      “我只说他们可怜,哪里说同情了。”曲临江坐回自己位置,把玩着金子书的手指轻笑:“我这分明是幸灾乐祸。”又看见黔靳似乎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惊喜:“那姑娘模样标致,而且看着对少主也是一片痴心,只可惜是清泉剑派的人。”
      黔靳点了点头,曲临江说的没错,虽然他已经决定顺着芩归儒不用他管理伽罗教的事情,可是毕竟阿陵还是伽罗教的少主,若是真的有意于那个正道的丫头,这身份总不能瞒一辈子。若是阿陵动了真情只怕到最后也是情殇,想到芩归儒可能因此心伤难过,黔靳眉头几乎是锁到一块去了。
      曲临江嗤笑一声,他们这兄弟两个,一个有心思没胆子说,一个压根没有那种心思,倒也有趣,不如更有趣一点。曲临江肚子里坏水泛滥:“看到那姑娘,我也想起来,说起来少主也二十有一了,正经人家早该娶妻纳妾,教主觉得如何?”
      本来曲临江说这话是打算等着看黔靳逼芩归儒娶亲的笑话,谁知道黔靳却摇头。
      曲临江惊讶地问道:“教主不打算让少主娶亲吗?”
      “有芩丞相在。”
      曲临江突然想起这不仅仅是他家少主的婚事不仅仅是他家少主的事,还是是芩丞相外孙子的事,这些文人大家最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就算不论门当户对的事,黔靳还是个男子呢。曲临江摇了摇头,又想起最近听说世家大族豢养娈童是新风尚,曲临江脑子里不禁同时浮现自家教主和娈童的样子,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这些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从脑子里清出去。
      又是闹腾腾几次,终于正道的门派也来齐了,除了这次参与围攻的正道有名有姓的大门大派,还有不少听闻了消息来凑热闹的江湖无门无派的闲散人。也许是因为这次来的江湖人实在太多,比武场的大门落下,四周的城墙上也多出了一圈装备精良的铁甲兵。
      “第一场比武,骆拳门裴鸿少侠,请伽罗教比武之人上台。”台上的兵也一身盔甲,声音宏亮震耳,偌大的比武场连坐在角落的人听到的声音也仿佛就在耳边炸响一般,一些武功稍低的人更是在第一声响起的时候就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色。
      骆拳门裴鸿可以说是这一辈正道之中的佼佼者,深得老门主亲传,一双铁拳甚至有超越老门主的势头,在这一次来的同辈人中无疑是最厉害的一位。
      “段常,你去。”曲临江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甚至段常站起时还补了一句:“摆摆样子,别输得太难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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