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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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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杨世兄的性子你不了解我却是了解的,他要去告御状就算是爬也要爬去京城的。”芩归儒又被拉到刑架上,与三人正是相对的位置,也就看见了在刑房外渐渐接近的人,不露声色地收回目光:“我劝不住他,但是我说的句句属实。”
知县先让二人停住,狐疑地盯着芩归儒。
芩归儒咽了口口水:“知县大人,我和杨世兄虽有同窗之谊但我毕竟还不想死更不想丢了我这条舌头,这种时候我没必要再骗你。”
“他走了多久了?”
芩归儒顿住,可是这时候他明白现在他一旦有半点犹豫,这知县绝对不会再信他:“刚走三天,大人我都说了,能放了我和孩子了吗?”
“放了你可以,那孩子,不行!”
芩归儒看向他:“那孩子已经无父无母了,您又何必赶尽杀绝?”
“想知道?”大概是觉得这里不会有其他人,知县毫无顾忌地露出淫邪的笑容:“那小子比他姐姐长得还要精致,他姐姐既然不识抬举,弟弟也是一样的。”
“是吗?”芩归儒冲着知县身后点了点头,知县三人刚觉得不对劲,来不及转头就被几名男子压制在地上,欧阳皓轩也快步走进刑房。
“把这三个狗东西给我绑起来!”欧阳皓轩命令手下抓住知县三人,冲了过去解开芩归儒。芩归儒现在可真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一被解开,直接软倒,欧阳皓轩忙扶住他:“芩兄,你怎么样?”欧阳皓轩其实一直对芩归儒怀有戒心,但再大的戒心,在看见一身伤口为了护他几乎是豁出性命的芩归儒时烟消云散了。
芩归儒无力地看了看四周:“看来是没事了,我的伤口现在还只是皮外伤,不过您再摇下去就有事了,我之前给您的药,帮我上一些吧,还有客栈……”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客栈了。”他们进城的时候告示已经撤了,也没有人查马车,除了于把式就只有客栈里的人知道他们救了个小乞丐,这次肯定是他们之中有人去通风报信,不过不管是谁,欧阳皓轩绝不会轻饶。
芩归儒笑了笑,不愧是当今皇帝最疼爱的皇子,不用他开口就猜到他想问什么了:“那交给你了。”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芩归儒迷迷糊糊地醒来,在屋里守着的是一名陌生的黑衣男子,见他醒了,男子立刻向门外的人说了一声,接着来到床边:“芩公子可有不适的地方。”
“不适?那可多了,我这身子骨挨一顿打,哪都不适。”芩归儒半开玩笑,看向桌上的水壶:“劳驾这位兄台给我倒杯水吧。”
芩归儒正靠着这位陌生兄台喝水的时候,房门直接被推开,欧阳皓轩走了进来,先上下看了一圈芩归儒才对着那位陌生兄台命令:“追一,你出去。”
“是,主子。”追一将芩归儒安稳地靠在枕头上才退了出去。
“欧阳兄,我睡了多久?”
“足足两天两夜。”欧阳皓轩接着追一的活喂芩归儒喝水:“芩兄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芩归儒也不意外他会问,点了点头:“知道,三皇子殿下。”
“我不问你如何知道的。”欧阳皓轩将空茶盏放到一边:“芩兄,你救过本殿下两次,若是愿意,不如你我兄弟相称。”
芩归儒颇为意外,却拒绝了:“我并没有挟恩求报的意思,你是三皇子,我不过一介草民,我受点罪不打紧,你要是丢了性命天下都要震动。”
当今圣上只有三位皇子,年纪相仿,而太子之位悬空已久。欧阳皓轩心里清楚此次遇刺八成不知道他其中一位皇兄做的,他虽然背后有丞相,但是毕竟自己手下值得信任又有才干的人并不多。这次偶遇芩归儒兄弟,而且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芩归儒实实在在救了他两次,第二次更是豁了性命救他,而且他的确有不凡的心性智慧,欧阳皓轩是真心想要招揽。
“芩兄莫非嫌弃本殿下?”
“草民不敢。”
欧阳皓轩这才露个笑脸:“那便如此说定了,我痴长几岁,便唤你一声贤弟了。”
芩归儒喉头滚动,才开口,或许大病的原因,声音带几分喑哑:“兄长。”
“好!”欧阳皓轩高兴地拍了拍芩归儒的肩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贤弟,你跟我回京城去!大夫说了,你身有旧疾又没有及时调理所以留下病根无法习武,现在才身体比一般人还要虚弱,回宫里为兄让太医拿那些什么人参雪莲的给你好好调理。”
“那可不行,兄长莫忘了,你身上还中着蛊毒,我需要先回家请人来为你医治。”芩归儒笑着按下欧阳皓轩:“这些事容后再说,兄长,我的包裹呢?”
“你要拿什么?”
芩归儒坚持让欧阳皓轩将包裹拿过来:“包里放的一些药,瓶瓶罐罐还是我自己分得清楚,要是拿错了可就真麻烦了。”
欧阳皓轩想起芩归儒之前险些将用来毁尸的火石粉当金疮药撒在自己身上,后怕了一下还是拎起包裹递给芩归儒,芩归儒从包裹里的瓶瓶罐罐里挑出一个青花瓷瓶子:“这是治外伤的药,兄长先出去吧。”
欧阳皓轩制止了芩归儒想要自己上药的动作:“等一下,追一。”
追一一直侍在房外,一听传召应声而入,看都不看芩归儒一眼:“主子,有何吩咐?”
“替公子上药。”
“是。”追一得了吩咐,走到床边:“芩公子,请宽衣让属下为您上药。”语气不容半分拒绝,欧阳皓轩有些不悦,好在芩归儒不是在乎这方面的人,大大方方脱了上衣,白皙单薄的身上布了几道狰狞的鞭伤,也难为芩归儒醒了以后没有喊过一声疼。
欧阳皓轩眼中闪过怒火,芩归儒见了想起那个小乞丐和知县:“兄长,那孩子和那个知县呢?您后来怎么处理了?”
追一听到芩归儒对欧阳皓轩的称呼,手一抖药粉撒到了伤口外面,好在欧阳皓轩没有看见,芩归儒笑了笑也没有说出来。
“孩子在隔壁房间,还没来得及问,知县就压在牢里,可惜让他那个舅舅逃了。”欧阳皓轩不忍心看那伤口,背过身去:“待你上了药,我让人把那孩子带回来问清楚。”
“好。”芩归儒这声好说得明显听得出有些勉强,为了不耽误去不籍山,芩归儒特地拿了外伤效果最好的药,只是这药效果虽好但上在伤口上比起一般的伤药疼得厉害多了。
“公子若是觉得疼,便叫出来。”追一见芩归儒一头冷汗出声劝慰到。
芩归儒摇了摇头,他一向自己忍着习惯了,而且也不喜欢将自己的疼痛情绪暴露在其他人面前。
房间里一时陷入寂静,一直到追一为芩归儒上了药又重新包扎了伤口才退到门口:“主子,已经为公子上完药了,属下在房外听候差遣。”说完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欧阳皓轩这才到床边,搭着手帮芩归儒穿好衣服:“贤弟,我之前不好询问,如今我们既然兄弟相称,作为兄长必须问一句你以前受的什么伤到现在还不得痊愈?”
“就是一些小伤,当时我还小和娘亲被人追杀,那人追上我们挑断了我四肢经脉,又打了我一掌废了我当时本就浅薄的内功,要杀我娘的时候因为意外不得不离去。后来娘亲虽然尽心为我医治,可还是留下了病根一直没办法完全去除,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虽然不能习武,但是凭脑子我也比一般人聪明不是。”芩归儒半开玩笑地解释让欧阳皓轩更是愤懑。
欧阳皓轩拍案而起:“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归儒,是什么人做的?!”
“兄长,都那么多年了,我怎么记得清是谁呢?也许已经死了吧。”芩归儒自己倒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比起十年前的仇人他现在更想知道那个乞丐孩子的故事,欧阳皓轩也就命追一去将那乞丐孩子带了过来。
那孩子一被追一带进屋子立刻跪下:“孙帆拜见皇子殿下、拜见公子爷。”
“起来吧,坐下。”欧阳皓轩挥手让孩子站起来坐到凳子上:“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知县和你有什么过节?”
孙帆顿时泪目,再次跪倒:“求皇子殿下做主,为我一家人报仇。”
“你们家遇见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本殿下自然秉公办理。”欧阳皓轩仪表堂堂,纵然坐在这不甚豪华的客栈的木凳子上也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皇家气度。
“回皇子殿下的话,我家本来是知田县的一家农户,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姐姐,姐姐本来是和县里于秀才定亲了的。可是自从新的知县上任就一直想要我姐姐去给他做小妾,就屡次提高我们家的税,后来交不起了就强抢了我姐姐。”
孙帆说到这里想起自己一家家破人亡,泣不成声,两只手抹着满脸的泪水抽抽噎噎再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