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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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归儒看向欧阳皓轩：“兄长先莫气，听他说完。”
欧阳皓轩便点了点了头，示意孙帆继续说。
芩归儒从放在床头的包裹里拿了条巾帕递过去，不过他不方便起身，追一连忙上前接过来递给孙帆，孙帆擦干了泪向芩归儒磕了个头，继续说到：“后来姐姐的尸体被裹着草席扔到家里头，娘当天就病倒了，爹爹去给娘抓药的时候也被知县家里的家丁打死了。尸体丢在城外还是村里的大叔送回来的，娘见了爹的尸体一病不起也死了。”
欧阳皓轩的目光里怒火滔天，芩归儒似乎也忘了身上的伤，屋子里的人都盯着小小的孩子，欧阳皓轩问得咬牙切齿：“然后呢？”
“姐姐本来是要嫁给杨大哥的，杨大哥便收留了我带我来郾城想找太守大人做主，可是我们到了郾城才知道……太守，太守竟然是知县的舅舅。我和杨大哥被打了一顿关起来，杨大哥说是世道昏庸，他无颜回去见我姐姐，自己也挂在树上吊死了。”孙帆几乎哭得晕厥过去，欧阳皓轩连忙让追一带他回去休息。
那二人离开后，欧阳皓轩一拳砸在床头雕栏上：“可恶！可恶至极！”
“兄长，这事若是真的，还请兄长为那孩子一家平冤。”
“这事……”欧阳皓轩有些颓唐地坐下：“贤弟，我前两日查过，这郾城的太守是大皇兄举荐的，我若是直接去办了这案子只会越搅越大，而且郾城太守已经逃了怕是去了京城寻求皇兄庇护了。这样，我这几日搜集人证物证之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只是贤弟你这一身的伤不便上路。”
“我本来现在也就不能上京城，兄长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有蛊毒未解。既然你为百姓奔走，那我自当为你奔走，不如先回京城，我修养两日回家问了请我家人一同赶往京城。”
欧阳皓轩沉思了一下：“也好，那我把追一留下给你。”
“好，那孩子也留下吧，他虽然是人证，但是跟着你这一路难保安危，不如跟着我可能还安全一些，我会尽快带他一起去京城。”
欧阳皓轩觉得芩归儒说得也的确在理，这件事要是捅到京城不是小事，大皇子绝不会让他那么顺利地回去。况且本来就有不知道哪一边的人想要杀他，带一个孩子上路的确危险，于是点头：“那便依你所言。”
几日后。
“我说追一你去哪了呢。”芩归儒的鞭伤在连着三天上药后终于结了硬痂，便打算让追一去雇马车尽早往不籍山赶，这一下耽误了四天，黔靳那边估计又是以为自己跑了，按他哥的脾气，估计现在正把火气发到那群围攻不籍山的正道身上。
“公子，您的伤还没好。”欧阳皓轩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追一保护好芩归儒，现在才刚刚三天追一自然是不敢让芩归儒上路。
芩归儒看向他：“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乱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是，公子。”追一犹豫了一下还是领命出去了。
追一离开，芩归儒看着一直拘谨站着的孙帆，拉着孩子坐下来：“孙帆，皇子殿下回京为你伸冤，为了你的安全这段时间你需要跟着我。”
孙帆低着头小声说到：“谢谢公子爷。”
芩归儒轻笑一声，揉了揉孙帆的头顶：“那你收拾收拾，追一去雇马车，大概下午就出发，临走前要不要去跟家人告别？”
“不用了，之前追一叔叔带我去过了，还给了我银子给爹娘姐姐杨秀才修了坟。”孙帆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十分乖巧，又太乖巧了，乖巧得让人心疼，怪不得追一这两天有时间都会来陪着这孩子。
为了照顾身上还有伤的芩归儒，追一雇的马车和之前芩归儒雇的马车完全是两个档次，马车里铺了一层层的软垫皮裘，宽敞的够芩归儒一个大男人躺在车里，追一赶车也是四平八稳。
马车里熏着熏香，熏得人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晕乎乎仿佛要做梦一样。迷迷蒙蒙就看见那个在乡下的小院子里歪在躺椅上的人，修长的手指抬起来，指尖触在蒙住眼睛的绸条，芩归儒总是会找各种理由去握住那双手。
“怎么出来了？外面太阳大，进去待着。”追一看了一眼跑出来坐到他旁边的孙帆说到，见孙帆摇了摇头，把自己头顶遮阳的帽子扣在孙帆头上：“戴好。”
孙帆往追一身边靠了靠：“追一叔叔，里面好香，而且……先生一直在说梦话。”孙帆想起马车里一边笑边喊哥哥的芩归儒，听说这次去什么不籍山也是去找先生的哥哥呢。
“害怕吗？”
孙帆摇头又点头，追一一只胳膊就能将这瘦小的孩子圈在怀里：“不用怕，主子和公子都是宽厚仁德的人。”孙帆也赞同那位三皇子殿下虽然很威风却又很容易让人亲近，但是对于芩归儒，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先生待人更加温和有礼，孙帆却总是觉得有些怕他。
“叔叔，不籍山远吗？”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孙帆一个小孩子哪会真的像装出来的那样镇静，只是他不敢和芩归儒说，只能在他认为更加熟悉亲切的追一面前表现自己的对未来的畏惧。
追一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不远，睡一觉就到了。”
“好。”孙帆窝在追一怀里，感觉就像是不久前窝在父母怀里一样，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孙帆是被打斗的声音吵醒的，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睡在马车里的软榻上身上还盖着芩归儒的狐裘，而芩归儒却不在车里。孙帆连忙从软榻下来，仔细整理好，探出脑袋往外看。
孙帆看见在旁边的树林里追一在和一个黑衣佝偻着的老人缠斗，芩归儒就在马车边上，旁边还有两个灰头土脸衣衫破烂的人。
“睡醒了？”芩归儒见孙帆探出头笑着挡住了他的视线:“拿两套我的衣服出来，还有我最近用的那个药。”
孙帆连忙点头，从马车里翻出两套衣服和药瓶拿出来。
“乖，进去把。”
“先生，追一叔叔？”孙帆还想看看追一的情况，瞄了两眼没有瞄到什么，乖乖地缩回马车里去了。
芩归儒见孙帆进去了，回过身发现追一和那个老头已经打进了树林深处，只能模糊看见几个人影。弯腰将衣服和伤药给了那二人：“这有两套衣物和伤药，二位姑娘先换衣上药吧。”交代完便转身步入树林中。
“姐……”年纪稍小的一听被认出来是女子，立刻慌神，揪住自己姐姐的衣角不放心地看着离开的芩归儒。
稍大的女子连忙拿了衣服和药，看着芩归儒走远了，拉起妹妹跑走了。
芩归儒从树后出来，看那两个姑娘都跑不见了，才出声喊道：“孙叔叔，追一，不用打了。”
“嘿嘿。”那佝偻着腰的老头从空中倒着落下，快着地时一个翻身落在地上，看着芩归儒的样子有些出神，愣了片刻才移开目光：“少主。”
追一沉默地站到芩归儒身后，他是认识这个老头子的，他虽然是为欧阳皓轩效命，但是多半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眼前这看着瘦小干瘪的老头便是是魔教长老滑孙头，滑孙头武功奇高行事诡异，当年与魔教老教主形影不离，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狭义之士的血液，除了魔教老教主，连现任教主的命令都不听从。
追一想起当年江湖传说当年魔教老教主有一个亲子一个义子，后来老教主身死，义子黔矜代掌教主之职，再没听到关于魔教老教主儿子的消息。江湖中也都猜测是不是黔矜为了夺位杀了自己的义父和义弟，所以滑孙头才不愿意听命于黔矜。
“追一，孙帆醒了有些害怕，你去照顾他吧。”
滑孙头看着追一到了马车边：“少主身边的人身手不错，只是少主……为何我察觉不到你身上半点内息？”
“孙叔叔，我没有武功，您当然察觉不到内息。”
芩归儒说得轻松，滑孙头立刻抓起芩归儒的手把脉：“少主，你的武功呢？你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差？难道是夫人废的？”
“怎么会是我娘呢，她虽然不喜欢我学习爹的武功，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呀。”芩归儒无奈地笑着，对着一脸不满的滑孙头问到：“孙叔叔，您这次也是回不籍山吗？不如一路吧。”
“少跟我东拉西扯，你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滑孙头依旧捉着芩归儒的手腕，大有芩归儒不说便不放手的准备。
芩归儒还是摇头：“孙叔叔，我知道您是心疼我，不过现在的情况，什么是重什么是轻？孙叔叔，我奉母命不在江湖，但也不能看着让爷爷和爹的心血毁在我这一辈手上。”
滑孙头看着说着这话的芩归儒又是一阵恍然，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同样意气风发而且更加狂傲不羁的男人，猛然回神转身：“你有主意，我管不着你，属下会在暗中保护少主。”说完腾空一翻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