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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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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倒被衙役捆住,欧阳皓轩始终克制自己低着头没有动手。和芩归儒对视一眼,他们现在是真的想知道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是怎么能杀了太守外甥的小妾,又是怎么会成为这些衙役口中的逃犯呢?
不一会,衙役们压着那个小孩下楼,衙役头子展开一张画纸仔细对比:“没错,就是他,还有这两个从犯,一并带走。”
欧阳皓轩自然没受过这种待遇,刚想发作,被芩归儒挡住。芩归儒摇头,欧阳皓轩看了看这一群衙役,握了握拳,还是没有动手。
“欧阳兄有进过监牢吗?”被押的路上,芩归儒低声向身边的欧阳皓轩问道。
欧阳皓轩一愣,他的身份还真是从没受过牢狱之苦,明明白白地摇头:“不曾进过。”
“巧了,在下也没有进过,这是头一遭,欧阳兄是否好奇这监牢里是什么样的?”芩归儒就这么没话找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两人越说靠得越近。
眼见两人就隔着一个拳头,芩归儒贴在欧阳皓轩耳边:“还不通知你的人吗?”
欧阳皓轩虽然诧异,但反应也很快,听见的一瞬间在芩归儒身体的遮挡下将联系的暗号留在了地上,下一秒两人便被负责押解的衙役推开。
“不许交头接耳!”
芩归儒笑了笑,他走得比欧阳皓轩靠前一步,捆在背后的双手突然竖起拇指。欧阳皓轩显然不像他这般闲适,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遭被衙役捆着押在大街上,单是这一路路人的指指点点都让他数次想要暴起。
衙役把三人直接押到了监牢,牢头连忙打开牢门,衙役头子一挥手,衙役便解开了捆着三人的绳子。三个人便被塞进了同一间牢房里,衙役头子冲着那小孩子冷笑:“臭小子,这牢房四面都堵得严严实实,连个狗洞都没有,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跑!”
衙役头子说得咬牙切齿,仿佛有着杀小妾之仇的不是那位太守的外甥而是他一样。衙役头子摸了摸右半边脸,冲着牢头恶狠狠地说到:“看好这三人,丢了一个老子打烂你的嘴!”
芩归儒笑了一声:“欧阳兄,看来这衙役之前被太守大人的外甥差点把嘴打烂了。”
那孩子伤得重,被推在地上自己爬也爬不起来,欧阳皓轩刚把他抱到牢里的床上听见这话回头看了眼,可是衙役头子已经走了什么也看不见:“芩兄怎么知道的?”
“你没见他老是捂着右脸吗?而且威胁牢头说的也是打嘴,看来那外甥的巴掌他吃得是够多的了,阴影甚重。”
欧阳皓轩被他的话逗笑,虽然认识芩归儒不久,刚认识时这人就在烧尸体的时候随口狐言,他当时就觉得这人或许心思深沉但不像表面上那么一本正经。
芩归儒也坐到床边,检查了一下孩子的伤口:“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下的。”孩子瑟瑟发抖哭了起来。
二人对视了一眼,只好先哄好这孩子。好不容易孩子哭累睡着了,芩归儒把嫌弃地抖了抖牢房里的被褥,将自己的衣服解下来盖在孩子身上,回头看见欧阳皓轩疑惑的眼神:“他本就伤着,牢里又阴冷,着凉就不好了。”
“芩兄,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欧阳皓轩一脸严肃,但看着芩归儒那单薄的身子骨,还是走过去把孩子身上盖的衣服扔回给芩归儒,将自己衣服脱下来盖上。
芩归儒接到衣服初时愣了一下,抿唇轻笑,也不推拒将衣服穿了回去:“欧阳胸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郾城里有你的人?”
欧阳皓轩也不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人里出现了叛徒,可是这个芩归儒太奇怪了,他派人来是私下秘密调派,连他的父皇应该都不知道,可是芩归儒却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他们有暗号可以用来联络。
“欧阳兄,我一个读书人都知道如果被追杀最好的选择是逃到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什么城啊镇啊的,可是您被追杀却在大路上逃跑,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芩归儒一点一点地解释:“只能说您是有目的地的,那这个目的地为什么会让您甘愿冒险也要尽快赶到?想必是在这里您才能真正的脱离危险吧,这么一联想,岂能猜不出,欧阳兄在这郾城应该部署了不少的人,所以到了这您才能确保无忧。”
“芩兄聪明,你说的没错,我出来时提前派了人到郾城,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欧阳皓轩的目光仍然盯紧芩归儒。
芩归儒有些心虚地目光下撇,脚上踢着牢房地上的稻草:“什么事?”
“芩兄是怎么知道我和我的人之间是有暗号联络的?”
“这……”芩归儒移动了一步,眼珠子滴溜溜打转,突然拿出早上揣起来的两个馒头转身递给欧阳皓轩一个:“欧阳公子早上没有吃东西吧,要不要一个?”
“芩公子,这事关于在下安危,还望公子明言。”欧阳皓轩不愧是皇子出身,虽然嘴上说着彬彬有礼的话,气势上却足足压了芩归儒一头。
“其实我也是猜的,不过赌了一把赌赢了。”芩归儒收回馒头自己咬了一口,突然转过头笑眯眯地说到:“您看,如果您和您的手下不是暗号联络而是有其他的什么联络地点,昨天晚上就该去找他们了吧,可是您昨晚先和我在一起,之后就直接回了客栈,也没见您找谁。况且,一般这种组织啊手下啊,都会有可以联络的暗号的。”
不管欧阳皓轩心里信了几分,终归表现出来是十足十的信了:“芩兄神机妙算,愚兄佩服。”似乎是想掩饰尴尬,也或许是真的饿了,欧阳皓轩指着芩归儒的怀里说:“那馒头,还有吗?”
“有有有。”芩归儒连忙拿出另外一个递过去。
正在一位皇子一位魔教少主一人坐在牢房一边啃着馒头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并着之前那个衙役头子谄媚的声音:“知县老爷您请,那臭小子小的给您抓回来了,还有两个包庇他的男人,虽然脸生,不过两个都是书生打扮,小的猜测八成是那个酸秀才的同党,就一并绑回来了。”
“办得好,劳累刘捕头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你的功劳我一定会告诉我舅父的。”那被称为知县老爷的人声音哼哼唧唧。
芩归儒突然想起一种乡下很常见的动物,冲着欧阳皓轩小声说了两个字:“猪叫。”
搁在平时,芩归儒在一个皇子面前这么说一个知县,侮辱朝廷命官那是绝不能轻饶的罪过。可是今天,这个知县却把他堂堂三皇子绑进了牢房,说他是猪,欧阳皓轩都觉得是抬举他了。
“小的多谢知县大人,大人您请,小的就不过去了。”
欧阳皓轩突然想到什么,背过身去,芩归儒见状目光有一丝凝重也没多问什么。等到那肥头大耳的知县出现后也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回头去。
知县被芩归儒这一瞪一哼,气得肥肉都要飞起来了:“你你你,你给本官转过头来!”
芩归儒拍案站起,瞪着知县:“便是转过来,你又能如何?”
“大胆刁民!知县老爷乃是你们的父母官,你不跪不说还敢如此态度!不想活了吗!”衙役头子一听知县发火了,也上前几步,隔着栅栏指着芩归儒恶声恶像。
“跪他?”芩归儒负手而立,一股子文人傲气:“秀才有功名在身,莫说一个知县,就是太守大人在此,也可不跪。”
“你,你还敢侮辱我舅父!”原来这来的知县就是那位被杀了小妾的太守外甥,听到芩归儒提起太守,知县抱着少说二百斤的肚子跳了起来,落下来的时候芩归儒直觉得地面都抖了三抖。
芩归儒上下瞧了知县一圈:“有你这样的外甥,太守大人还用得着我来侮辱吗?秀才只愿锦上添花,从不做那落井下石的事。”
欧阳皓轩连忙以手捂嘴憋住笑声,见睡着的孩子似乎要被吵醒,连忙捂住孩子的嘴。那孩子听见知县的声音,突然眼圈一红,泪水刷一下流了下来。
知县听着芩归儒话里有话,可是又听不出所以然,气得又剁了几脚地面:“好啊,好啊,刁民,都是刁民!”
“知县大人可高看秀才了,与您比起来,秀才不过尔尔。”
这下知县总算听出芩归儒是在骂他了,气得一拍牢门,倒把自己白白胖胖的手拍红了一片,捂着手冲芩归儒叫嚷::“你们和那臭小子究竟是什么关系!竟然敢跟我作对,不想活了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知县,做下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敢口出狂言,你就不怕王法吗!”芩归儒横眉冷对,指着知县的鼻子骂了一通。欧阳皓轩原本听芩归儒骂的也十分痛快,可是越听越疑惑,直到这一句豁然开朗芩归儒似乎是在故意激怒这个知县,好套出这个知县究竟做了什么!
“王法?在这郾城,我舅父就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