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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被包办了的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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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不结婚,我为什么要结婚?那个女人,我连认识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和她结婚?”许彻把领带狠狠地扔到地上,犹不解恨,再狠狠踩两脚。一肚子的气没处发,只好冲可怜的领带使劲了。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是你妈。你的婚姻大事我说了算。”夏美丽丝毫不理会儿子的怒气,她心平气和的高声说。
“妈,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清朝、明朝还是唐朝?还流行包办婚姻。告诉你,这婚我不结,谁爱结谁结去。”扔下这句话,许彻踩着重重的脚步往楼上走。简直是笑话,见了一次面就让他结婚,疯了,老妈肯定疯了。他实在弄不明白,他才二十五岁,虚的,长得又高又帅人见人爱,老妈怎么就怕他娶不上老婆?天知道他的身后有多少爱慕的眼光,他不是娶不上老婆,是想成为他老婆的人太多无从下手。
“随你便!反正你爸爸该退休了,我们忙了半辈子歇歇不过分吧?医院需要人打理,你念了四年医科大学不能白念,你爸爸退休后就由你来接手吧。”夏美丽说着轻盈地转过身,背对着儿子偷偷笑:不怕你不结,你老妈我有的是办法。果然,许彻停下了上楼的脚步,风一样跑下来,高声说道:“妈,不是说好医院由我爸的学生管理吗?再说,我爸年轻力壮,再干个三五十年也不成问题。为什么要我去接手?我不喜欢医院的气氛,我不干。”重要的是,虽然他上了四年医科大学,可此刻你问他心肝肺在哪他也得思考好一阵子。
况且,瞄一眼老妈,他在心里鄙夷:歇什么歇,这些年您累着了么?当然,这话只敢在心里腹诽,他可没胆说出来。否则,他面对的不只是老妈的讨伐加倾听二十四年养他的千辛万苦,更要面对老爹冷冰冰仿若手术刀般寒光闪闪的目光。
“什么都你自己说了算,我和你爸算啥?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哦,婚姻要自己做主,工作要随心所欲,那我和你爸的心愿谁随?我们养你白养了?我生你白生了?我不管,不想看我死你就选一个,要么结婚,要么接手医院。”夏美丽说着,听儿子很长时间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的牌出对了。许彻浑是浑,可孝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暗暗道:“做生意我可能不如你,找别人的死穴我可比你厉害,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我和你爸,为了这个家,打拼了半辈子,连个轻松的假期旅游都没享受过,你不继承家业,总得给我生个孙子来继承家业吧?否则你爸啥时候才能退休我们这辈子,还能一身轻松的出去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吗?”夏美丽挤出几滴眼泪,哭诉道:“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去看看啊。”
没旅游?老爹整天满世界转着做学术讨论,哪一次没带上您?出门车接车送,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人接待,老爸忙着开会,您忙着游山玩水。这些年不敢说全世界,全中国的旅游景点是都去过了,说旅游达人,没有比您更专业的。许彻偷偷撇嘴,老妈最会装疯卖傻。
“妈,就算明天把孙子给你生出来,等他继承家业也太晚了吧?”
许彻头痛的斜靠在沙发上,看老妈的样子,是非逼他结婚不可,但那个女人----哎!叹口气,他用手揉揉太阳穴,说道:”换个女人吧那个女人又干又瘦又丑,我不喜欢。”换一个胸大臀翘美艳无比的他还可以考虑。那个女人——明明是没长开的豆芽菜一根。
“要是换人,你就不用结了,直接去你爸那儿报道吧!”夏美丽故作强硬地说。
“你就是知道我不愿意接手医院,所以才这样说。你根本打定主意要我结婚,是不是?”许彻紧盯着老妈,怒气冲冲地喊:“要我结婚你起码也给找个差不多的吧,找根豆芽菜算什么?”
被看穿的夏美丽耍起无赖,喔,忘了说,这是她的强项。她摇头晃脑地说:“对,你猜对了。我儿子不笨嘛!怎么样,你到底是要结婚还是----结婚?”什么豆芽菜,陶陶瘦是瘦点,可凹凸有致,蜂腰削背很是养眼。丰乳肥臀什么的滚一边凉快去,她可不希望有个□□的儿媳妇天天在她老公眼前晃。
“结婚----结婚------结婚,行了吧?没事的话我上楼睡觉了。”许彻咆哮着,心情烦躁的往楼上走,因心情不爽,还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跤,差点没趴下。“shit,这他妈算什么事?”倒霉催的,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前天去那个举‘市’闻名的家里时他就该将人性中所有的劣根全部表现出来,让那一老一小看到他就想吐。他心里骂着,怀疑那个女人用了什么妖术,让老妈逼的他非结婚不可。
“做好准备,乖儿子,半个月内结婚。”老妈的话,对他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可看老妈的样子,他知道就是抗议也无效。垂头丧气往楼上走,边走边想着可行的办法。或许他应该跟那个花痴女人谈一下。想到这,他站在楼梯上,扬声问道:“妈,那个女人电话是多少?”
“你要干嘛?”儿子虽然答应了,可一天没步上红地毯,她就一天不能放松警惕。
“我能干嘛?跟我未来的老婆联络联络感情啊!总不能等睡一个被窝再认识吧?”强压住怒火,许彻嘻嘻笑着说。
“那倒也是。”夏美丽点点头,随即说出一串电话号码。
接到许彻的电话,陶姜有些犹豫。她实在分不出时间与精力去见面,纵使那个人是她半个月后要结婚的对象。
要结婚了啊!露出一丝苦笑,放下手中正洗着的苹果,陶姜转过身,看了看端坐在椅子里,一动也不动的老人。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却照不到她悲苦的心。她孤孤单单地坐着,世间所有的孤寂、悲凉、落寞似乎都落在她日渐苍老的身上。没有眼泪,没有悲嗟,她的脸上甚至没有表情,可就是这样的老人,无疑给人一种背负了无穷无尽痛苦的感觉。
姥姥的身体大不如以前。她回顾着十几天前那个与邻居打牌的老太太,再看看眼前身心俱疲的老人,实在没有办法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八十多岁的老人,在这一场家庭浩劫中被夺去了所有元气,陶姜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却没办法改善这种境况。她能怎么办?不但没有能力让逝者生还,连让小双恢复往日伶牙俐齿的模样的能力都没有。她能做的,仅仅是寸步不离老人身边。眼眶忽的发热,陶姜仰起头,将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
“姥姥老了,陪不了我的陶陶一辈子。”张桂美慈爱地看着陶姜,努力牵动嘴角,想扯出一丝微笑,却没有成功。
陶姜的犹豫,她都看在眼里。坐在椅子里,她抬头迎着窗外的阳光,劝阻道:“去吧,都要结婚了,两个人多聊聊天,了解一下。别怪姥姥插手你的婚姻,你许叔和夏阿姨品行端正,那孩子差不了。感情是培养出来的,看人关键看品行。我和你姥爷当初也是家长做主结的婚,你看我们这一辈子过得多好。你妈那倒是自由恋爱,还是抛父弃母私奔争取来的婚姻,过成什么样了?连命都搭上了。”长长的一声叹息,老人把身子缓缓靠到椅子背上,微微露出个苦笑,说:“我当年要是强硬到底,棒打鸳鸯,也就没有今天的惨剧,我的女儿-------”
陶姜知道老人又陷入自责的怪圈,忙插嘴道:“姥姥,那样的话就没有我了。”
“那倒是,那样就没有我家陶陶了了。”姥姥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把陶姜端详了又端详:“我家陶陶这么优秀,让猪油蒙了心的人才会想要什么孙子。”陶大鹏身在福中不知福,事实一定会让他追悔莫及。想到这,张桂美在心底冷冷一笑。
“说到底啊,这都是个人的命。”沉默了几分钟后,张桂美尽量保持平静,但声音里却隐隐透露出一种浓浓的痛苦。
作为一位与生老病死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医生,她一生不信鬼神,却在女儿这件事上,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神灵操控着人类孱弱的生命。
最后,陶姜还是去见了许彻。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许彻已经坐在那里了。虽然极度的不情愿,但他仍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这个习惯很好,守时。
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许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生平第一次,他对女人黑着脸,没有丝毫温度与风度地说:“为什么非要跟我结婚?嫁不出去了吗?”他的话尖酸刻薄,让对面坐着的陶姜有些生气。特意把她约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她冷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何以对她口出侮辱。
“说话。”他怒吼着,这个女人不仅干瘦的没半点女人味,反应还这么迟钝,不会真的嫁不出去了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我怎么知道?我姥姥说让我结我就结了。”她淡淡地说,极力压抑着怒火冲天,思绪飞到了年迈的姥姥身边。她怎么会不知道姥姥的心思。之所以答应,是因为她想搭上一生的幸福去换取姥姥的安心,现在她能为姥姥做的只有这些了,妈妈欠姥姥的、大双小双欠姥姥的,她来还。
“你这个女人,不是弱智就是白痴。”许彻狠狠地骂着,她云淡风轻的表情惹怒了他。自己都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她凭什么那么轻松?莫非她期待这场婚礼?也是,他是世人眼中高富帅的代表,是个女人都想抓住不放,尤其这么个------想了半天,他的脑海里浮出穷途末路四个字来,对,就是穷途末路的女人,仗着老一辈的关系,死皮赖脸要嫁他。
“你有事吗,找我来就为了骂我吗?那么,你骂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站起身,不理会脸色铁青的他,抓了包预备走。
姥姥一个人在家,她怎么放心?
“告诉你姥姥,你不想结婚。”他一急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霸道地说。
“你自己为什么不说?”她摆脱他的手,嘲弄地问。
“你,”他脾气一向不好,此时更被她无声的嘲笑激怒:“你这个女人,简直欠扁。马上回家说‘你不想结婚’。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别以为我不会打女人。”
她冷笑,有些无奈地说:“我从不认为你不会打女人,说实话,我认为你除了打女人什么都不会干,所以阿姨才急于给你找个人结婚。还是那句话,要说你自己去说,我不会去。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听姥姥的话,哪怕这次她真的是让我嫁鸡嫁狗。”努力掩饰自己的愤怒,她转身离去,不再看那张已经黑到极点的脸。
“什么?嫁给鸡,我是鸡吗?”有他这么帅的鸡吗?看着走出咖啡厅的女人,许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女人眼中的白马王子吗?怎么到了这个女人眼里就成鸡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该死的女人,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他叫着,拔脚想要追出去。
“先生,请您买单。”服务员拦住了他,满脸的警惕,仿佛他要逃单似的,甚至有男服务员悄悄站到门口,看样子专等他想溜时好一脚撂倒。
“shit----”他忍不住怒骂出声,堂堂公司总裁,会拿不出这点小钱?服务员的眼睛长鸡眼了吗?他一身亚曼尼,会付不起两杯咖啡?shit,都是那个女人惹得祸。上辈子八成是欠她的。